10

沈小媾一個人在林奕宇漂亮的屋子裏轉過來轉過去的,最後仍被無聊兩字給打敗,只有乖乖地搬了個椅子在陽臺上對着藍天白雲發呆,嘆氣。

如果是以前,她會因為自己可以住進這麽漂亮又這麽大的房子而高興不已。

但現在,她就如同被困在鳥籠裏的金絲雀,只能嘆悲哀。

她或許可以離開,因為林奕宇根本沒有把門上鎖,甚至出門前還留下一大串門匙給她。

他就是這麽可惡到極點!

明知道她如何躲他,他都會去把她找回來,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和他繼續做這種無謂的抗争,所以他逮到她心裏的想法,才會放心的将她擺在家裏。

或許她應該去寫寫東西,免得讓自己悶得發慌,可是現在她腦子裏別提靈感這碼事了,恐怕看到了稿紙,她連從那先下筆都不會了!

全怪林奕宇!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把好不容易才有的新生活又搞砸了。

她正想對他詛咒時,門鈴響了。

天哪!該不會他料想她要詛咒他,又回來了吧?

反正他有鑰匙,讓他自己開門算了。

她決定不理他,偏偏門鈴響個不停,逼得她不得不去開門。

“你不會自己開——”她以為是林奕宇,結果一見到門外是個陌生的婦人,才自覺不好意思地停住口。

“二少奶奶!”婦人朝她笑了笑。

二少奶奶?妤奇怪的稱謂,仿佛那種小說或連續虔裹才會有的。

“對不起,您是不是找錯人了?”她問着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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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肯定地搖搖頭,又笑了笑。

“沒錯!這裏是奕宇二少爺的家,我來了好幾次了,怎麽會找錯?”

沈小偌只能任由她進了屋子。雖然她并不認識她,但這個婦人讓她感到十分的親切和慈愛。

“二少奶奶,你現在懷孕在身,不要站太久,快坐下來!”她拉着她坐在椅子上,自我介紹的說:“我是林家的老傭人了,也可以算是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奶媽,你就叫我嫦姨吧!”

林奕宇這個大嘴巴,他竟把她懷孕的事到處宣傳!他不要面子,她還要呢!這筆帳等他下班,非跟他算個清楚不可!

“光跟你講話,差點忘了二少爺交代的事了。”嫦姨笑眯眯地打開提鍋,然後舀了碗還冒着煙的雞湯端給了她。“快吃吧!二少爺打電話給我時,我不只吓一跳,還高興得差點哭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先是大少奶奶平安無事了,又知道你有喜,我啊!從明天開始一定要給你們好好補一補,說不定大少奶奶再過不久也會傳喜訊。”

“嫦姨,我——”沈小婿知道她一定混淆了她和林奕宇之間的關系了。

“別害臊,先上車後補票,現在已經不稀奇了,我相信老爺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而且會很快的替你們舉行婚禮。”

她怕的就是這樣;她根本沒想到要嫁給林奕宇;而林奕宇根本也不想和她結婚,從他口口聲聲強調是孩子父親的話中,她知道他跟她一樣只要孩子。

不過嫦姨是不會懂的,瞧她樂得仿佛要當阿媽的興奮狀,她即使說破了嘴,她都不會相信的。

“二少奶奶……”

“嫦姨,您還是叫我小偌好了,我不習慣這樣子的稱呼。”不!應該是說她不會成為林家的真正二少奶奶才對。

“好,好!我叫你小婿,不過以後你就會慢慢習慣的,就像大少奶奶一樣。”

“呃,我剛才好像從您口氣中聽出來,林奕宇他大嫂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她想岔開話題,免得嫦姨猛在她身上打轉。

“什麽林奕宇的大嫂?”嫦姨不以為然的糾正她。“以後,你也得直稱大嫂。”

沈小偌聳聳肩,反正無所謂,多說無益。

“大少奶奶她前些時候受了風寒,又并發了肺炎,昏迷了三天二夜,今天才清醒過來。”嫦姨又說:“大少奶奶人很好的,以後你跟她相處了就會知道。”

恐怕不會有這一天吧!她想。

“對了:不如等大少奶奶出院,你也搬回別墅,反正你現在有了身孕,山上的空氣對你是最好了,而且大少奶奶也需要有個伴,就這麽決定,我去告訴二少爺,叫你們全搬回去,那別墅可就熱鬧了。”

沈小偌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嫦姨還真是個大樂天派,好像什麽事由她口中說出來就都會變得完美無瑕。

面對一個林奕宇,還有她,她已經有點吃不消了,如果還要她去面對其他人,那不如給她一把刀,讓她把自己殺了!

★ ★ ★

杜展毅打開門,發現屋裏面沒有聲音,以為張悅芬和沈小媾出去了。當他打開燈時,赫然發現她就坐在椅子上,更令他驚訝的是,她就像個雕像般,沒有因他的出現而有所反應。

這種情形讓他想起八個月前,她聽到母親去世時的情景,跟現在一模一樣!

“悅芬!”

見她這副模樣,他緊張地來到她身邊輕喚着她。

她像受到什麽驚吓似地回過頭,兩道眼光如火般地射向他。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眼光,這令他不由得心裏一頓,有着不好的預感。

“悅芬,怎麽坐在這兒發呆?是不是太悶了?”

“我不是發呆,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令杜展毅覺得陌生。

“你在想什麽?”他心裏有如十五個吊桶似地七上八下。

“想——我母親死得多冤枉,死得多不瞑目!她在天之靈一定不肯原諒我。”

“悅芬,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恐怕他早已屍骨無存。“杜展毅,我真的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愛上一個欺騙我的你!愛上一個殺死我母親的你!愛上一個忘恩負義的你!”

陳雅找上她了!把所有一切都告訴她了!

對她的指責,他無言反駁,但是上天明鑒,他是真的愛她,真的愛她!

“沒話說了是不是?”他的沉默令她痛心萬分。“為什麽要欺騙我?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為什麽?”

她痛心,他心痛!

對她付出的一切一切,她竟用欺騙兩字來涵蓋?

“說話呀!”她對着他尖叫,整個人幾乎快崩潰。不!她不能崩潰,不能在他面前崩潰!

“我承認我才是開車撞死你母親的兇手,我也承認我欺騙了你,我更承認我對不起雅雅,可是——”

“夠了!這些就夠了!”哀莫大于心死!

她多希望陳雅所說的一切全是假話,卻沒想到一切竟是事實,一個殘忍而冷酷的事實!

如果可能,她想大哭出聲,但所有的淚水在喉頭上結成了冰似地便住,幾乎讓她窒息。

杜展毅眼中有着酸楚,他澀澀地笑了笑,一切似已無法挽回;就算能挽回,在他們心中始終有個結——因為他是撞死她母親的兇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愛的只有你,在我心中沒有其他人可以代替。”

他說得那麽真實,說得那麽動人,如果不是她已清楚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她會再次被迷惑,但是——不會了!也不可能了!

“要說謊之前,先看看你手臂上自己對陳雅的承諾!”

杜展毅舉起手臂,看着上面焦黑的傷痕,眉宇之間盡是悲哀。

“我不會再多說一字一言,但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要讓你知道我絕不是欺騙你的!”

杜展毅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生命之中。

哽在張悅芬喉頭上的冰開始溶化了,她忍住嗚咽,努力保持自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離去。

她心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也越流越多,天哪!痛……真的好痛……

★ ★ ★

如果林奕字不是個大近視,就一定是個瞎子!

她的眼睛像死魚眼似地瞪着他,但卻絲毫影響不了他愉快的心情,甚至他還吹着口哨——那種荒腔走板的口哨。

“這是稿紙,這是修正帶,這是健握筆。”他坐在她面前,像一個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努力成果的小孩,興奮地從公事包裏把他下午所買的文具全拿出來。

“這種筆對你的手和肩胛骨不會造成疲倦和傷害,因為使用這種筆只需用一般筆的百分之五十的力量,所以你絕對需要。”

看着一桌子的文具,還有那可能寫上十年都寫不完的筆,沈小偌真有點哭笑不得。

“你把文具店老板打死了嗎?”她冒出這一句。

“當然沒有,只不過對我這種大手筆的客戶,他簡直樂歪了,我肯定他嘴巴至今都還是咧着,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做什麽?”

“我打算成立一家出版社。”

“什——麽?”她快瘋了!不!瘋的人是他:“你成立出版社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你。”

“林——奕——宇!”她快翻臉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你以前那些女人?還是你想用金錢收買我?”

“更正!”他嘻皮笑臉,仿佛它是個沒有脾氣的人,即使她如何激他、氣他,都沒有用。

“這些話全是你說的,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你——”她最氣的就是他這一點。每次挑起她的怒火之後,他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不可生氣,不可說髒話,小心胎教。”他像背書一樣順口溜。

“好!不生氣,不說髒話。”她咬咬牙,臉上卻還寫着我生氣了,而且氣炸了:“我們要好好談一談,否則我是不會再住下去了。”

林奕宇緩緩地靠在椅背上,悠閑的跷起二郎腿,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們之間就只是孩子的父親和孩子的母親這層關系是不是?”她為什麽好像有點詞不達意?

該死!他還在對她微笑,只要他一笑,她腦袋就不靈光了。

“我是說我們之間絕不會有婚姻的束縛,也就是說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對不對?”

“如果沒有婚姻,那孩子要怎麽報戶口?我不會答應讓我的孩子被冠上私生子三個字的。”林奕宇收起笑臉。

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沈小偌暗暗呻吟了一聲。

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嗎?不行!她不能一錯再錯,一個沒有情感、沒有愛的婚姻,她是不會要的。

“林奕宇,我不會嫁給你的!”她說得斬釘截鐵,立意要他死心。

“為什麽?”他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般地又微微笑了起來。

“因為我——不——愛——你!”她不相信這樣還不能讓他死心。

“你不愛我?”他怔忡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不可抑遏地連肩膀都顫動着。

她不明白她的話那裏好笑了,當他發神經般的瞪着他,一直到他終于恢複正常,他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冒出這麽一句:“如果我是愛你的呢?”

這是她所聽到的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他愛她?可能嗎?

看她那一臉的呆愕,他的挫折感又加深了。

他可從來沒有對那個女人說過這三個字,那知道他第一次說出就淪落到這種下場!天哪!這簡直離譜!他在情場上一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讓過去那些女友們知道他也會有這一天,她們一定會鼓掌叫好,報應終于在他身上應驗了。

他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知道即使說破了嘴還是無法讓她相信他真的愛她。那麽,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這個問題我們暫不研究,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帶你先去飽餐一頓,然後再去挑幾套孕婦裝。”他的口氣、他的态度像極了一個寵愛妻子的丈夫。

但沈小偌一點也不領情。

如果他愛她,他想和她結婚,那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看來林奕宇這場仗勢必打得辛苦了。

★ ★ ★

離開了張悅芬,杜展毅頓時發覺自己的生命力全失,他失魂般地在街上踟蹰。

一輛紅色跑車擋住了他的路,車門自動地打開來。

他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對他的反應,陳雅甚感快意。

顯然她對張悅芬下了這招棋子是下對了。

杜展毅還是屬于她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陰沉沉地開了口。

“為什麽你還不明白嗎?我要你只屬于我一個人!”

她的愛只會害死他而已!

杜展毅狠狠地怒視她。“雅雅,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對你僅有的一絲情感化為烏有?為什麽你會執迷不悟到這種程度?我承認,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無以為報,可是如果你是以這種手段要我報答你,那我寧可去自首!”他已經下了最大的決心。

嘎!車子猛地煞住,刺耳的聲音劃破夜晚的寧靜。

陳雅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臉色大變。

杜展毅的話令她心寒,在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事之後,他仍然不肯愛她,即使施舍一點愛給她都不肯!

張悅芬!是她!是那個狐貍精迷惑了杜展毅的心!

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擁有展毅的愛,那個人當然是她而不是張悅芬。

只有張悅芬不在這世上,杜展毅才能完完全全屬于她,所以……她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杜展毅,唇邊泛起一個因在心中慢慢成形的計畫而得意的笑。

“雅雅——”

“什麽都不要說了!”她陰郁的揮揮手,打斷他的話。“你走吧!”

杜展毅并沒有因她突如其來的轉變而松了口氣,反而感到不安。

“雅雅,不要再傷害悅芬了,所有的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行不行?”

他哀求她。

“行!”她冷冷地笑着。“如果你肯愛我,我就答應你!”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這麽固執。

陳雅的臉霎時結了凍般的僵硬;他的這句話很具殺傷力,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話。

“雅雅——”杜展毅最後的努力。

“我說過不用再多說了,而且‘多說無益’!”

他縱使想挽救什麽也來不及了是不是?

★ ★ ★

I think of you every night and day我時時刻刻惦記着你You took my heart and you took my pride away你帶走我的心及奪走了我的自尊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我真恨自己為什麽愛你Can't break free from the things that you do無法對你的所作所為釋懷I want to walk bUt I run back to you我想離開,卻一再地回過頭來That's why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這就是為什麽我恨自己愛上你……

再也沒有一首歌比它更貼切地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望着手中的合照一張張地在烈火中燃燒成灰燼,她和杜展毅的感情就如同這般,早已灰飛湮滅。

只是,心中仍隐隐作痛。

心?她還有心嗎?她的心已經死了!為杜展毅所說的每一句話而死去了。

燒完手中的照片,她麻木的将自己的東西一一收拾着;她無法再在這屋子待下去,那怕只是一分一秒,她都會想起她和杜展毅曾經擁有的日子。

她愛他,他卻欺騙了她!

她曾那麽地感激他,他卻是撞死她母親的兇手。

她成了天下第一號大白癡,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

幸福?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想到杜展毅,想到他對她的欺騙,她就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如果再不找個人傾訴,她知道自己會崩潰的。

沈小偌!現在只有她才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 ★ ★

沈小偌在接到張悅芬的電話時,震驚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悅芬,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她怕她會一時想不開。

挂上電話,她匆匆的換上衣服,和剛洗過澡的林奕宇撞個正着。

“你這麽晚了要上那兒去?”林奕宇的頭發還微濕,光着上身只穿一條睡褲,一股清爽的男人味,性感極了。

她不是沒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只是仍會叫她臉紅心跳。

“你究竟要上那兒去?”他蹙起眉心。

“我——”她瞪着他寬闊的胸膛,竟有股想撫摸它的沖動,唉!什麽時候了,她竟還在這兒胡思亂想!

“你要去那裏?”林奕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想不到她竟還有偷偷溜走的念頭,要不是自己剛好洗完澡出來,那她——

“你答應我要留下來的,為什麽食言?”他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弄疼我了啦!”她疼得淚水都要流出來了。“你發什麽瘋啊!放手!放手!”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沖動,連忙放開她。

沒錯!她的手臂馬上紅腫了起來,過不了多久一定會瘀青的。

“對不起!”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但只要想到她竟可以在懷有他的孩子後還不時想要離開他,他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氣憤。

“本來我只是想去看看悅芬,現在我想搬去和她一塊兒住了!我才不要和你這種野蠻人住在一起!說不定那天被你殺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她氣呼呼的揉着自己又紅又腫的手臂。

原來是他錯怪了她!

“對不起!”他行了個童子軍禮。

“哼!”她氣焰可高漲了。

“我說了對不起了,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嗎?這麽小氣,小心影響——”

“又是胎教是不是?”她沒好氣地接着話。“我還真是富貴人家上吊——活着不耐煩,才會答應跟你住在一塊!”

“踉我住有什麽不好?至少包吃包住,還包做——”

“喂!小心胎教,不要亂開黃腔可不可以?”

“yes,sir.”他嬉皮笑臉的又是一個童子軍禮。

沈小媾這才發覺和他這麽一搭一唱,浪費了不少時間。

“我現在要趕到悅芬家去,不理你了。”她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

“這麽晚了,不能等明天再去嗎?”

“等到明天恐怕會出人命。”

“什麽事這麽嚴重?”

“你不會去問你那個好夥計杜展毅嗎?”她真不敢相信一向文質彬彬的社展毅竟是個兇手、大騙子。

男人全是壞東西!

“他怎麽了?”

“他——哎呀!我一時也說不完,反正你去問他就是了,我要趕去悅芬家了。”

“我送你去。”他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在深夜獨自前往?

“我——”

“我說我送你去。”他臉上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沈小偌早就見識過他的固執和霸道。也好,或許他去了還可以幫得上忙。

“好吧!那你還不快去換衣服,難不成你想這副樣子出門?”她戳戳他的胸膛,他卻趁機捉住她的手指輕咬了一下,力道剛好,而且還有點癢。

羞得她臉更紅了,而他卻笑得更得意、更可惡了。

★ ★ ★

看到杜展毅的辭呈,林奕宇沒有多想地又丢了回去。

“我不會準的。不管你和悅芬之間有什麽誤會,我都不希望因個人因素而影響公事。”他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深愛彼此。

尤其是張悅芬,昨晚那種憔悴的樣子和上次他見到她時的樣子判若二人,而杜展毅的模樣也比她好不到那兒去。

“如果你不介意,是不是可以把你們之間的事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一點忙的。”他昨晚問了悅芬不下一百零一次,所得到的答案都是“去問杜展毅吧”!

杜展毅抑郁地搖搖頭,眼中有着感激。

“我和悅芬的事恐怕沒有人幫得上忙。”

“放心,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替你頂着,說說看。”他鼓勵他。

杜展毅想了一下,毫無保留地将一切的原由告訴了他。

聽完杜展毅的敘述,他仍處于震驚之中。

“你很愛悅芬吧?”

“但愛并不能改變我是撞死她母親的兇手的事實。”他澀澀一笑。

“但愛可以化解所有的恩怨和仇恨。”

“上帝不會靠在我這邊的,我是屬于撒旦的。”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而且你也不是故意要撞死她母親的。”他試着開導他。

“但我卻蓄意欺騙她、欺騙她的感情。”他把所有的罪全攬在自己身上,判了自己死刑。

在他失去了她之後,他的心就已經死了。

“你欺騙她?欺騙她的感情?真的是這樣嗎?除非你沒有愛過她,那才叫‘欺騙’。”

杜展毅愣了一下。“不管是不是,都挽回不了了!我準備去自首。”

“你要去自苜?”他吓了一大跳。

“奕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吧。”就算再困難的事,他也會答應。

“幫我照顧悅芬。”他心裏還是關心在意她的。

“放心,昨晚,小偌已經要她搬到我那兒去住。不過,我只答應幫到你出獄,你若出獄了,照顧她仍是你的責任。”

“我——”他對他們之間的情形已沒有一絲絲希望。

“如果你不說‘好’,那我也不說‘好’。”他是故意要逼他的。

“好!”他還是要試試,即使她不肯原諒他,他還是要試試。

也許事情仍有挽回的一天,他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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