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62、

62、

見自己父親正跟邈邈說話,郜臨遠便走了過去。剛到二人身旁,聽到這席對話,郜臨遠皺了皺眉頭,對邈邈說:“不要去。”

郜旭瞥了郜臨遠,似無意,實質是警告。郜臨遠卻不搭理,抓住邈邈的臂膀。

邈邈拍拍他的手,“你幫我看一下這裏,我一會兒就回來。”

郜臨遠搖搖頭,眼神仿佛在說“我爸會傷害你,不要去”。

她笑了笑,說:“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邈邈跟着郜旭上了他的車,到了一家茶館。

兩人自然都無意吃東西,叫了一壺茶後,郜旭就遣退了所有人。

他拿起茶壺給邈邈倒茶,手舉在半空中卻被邈邈擋住了杯口,“不用了,有什麽事快說吧,我還得回去,郜臨遠一個人撐不了那麽久。”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他并沒有放下手中的茶壺,替自己斟了一小杯,一飲而盡,随後擡起頭,之前溫和而笑的面容此刻有些嚴肅。

“你……”才說了一個字他就停了下來,似乎難以啓齒,不知道怎麽開口,頓了數秒,他開口道,“你媽或者你爸跟你說過些什麽?”

“叔叔,不如說說您做過些什麽吧?”邈邈無所謂地笑笑,看着他略帶難色的面容,“還是您不好意思把自己做過的說出來,要我替您說?好吧,我來幫您數數。告發我爸,□我媽,害我媽自殺,也害了您夫人自殺,還有……把我爸關在療養院,威吓他的生命?除了這些還有嗎?暫時想不出來了。”

“邈邈,請容許我為自己解釋一下。”

“悉聽尊便。”邈邈垂下眼睑,聳了聳肩膀,“反正你今天找我本來不就是為了解釋嗎?至于要不要聽是我的事。”

“你爸爸的事雖然是我告發的,但不是我的主意。我是迫于上頭的勢力,這件事我不能跟你詳說,說了你也不明白,反而害了你,那時中央拿我的家人和職務威脅我,人都是自私的,我只好把你爸爸供了上去。關于這點你要怪我,我也認了。可你說我把你爸關在療養院,威吓他的生命?這件事我的的确确不知道。知道你爸出事後我即刻調人手去查了,是謝志平搞的鬼!”說到這時,郜旭的眼中露出了陰鸷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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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邈插話道:“謝志平?呵呵……他不是您的人嗎?您現在說這話不是自己砸自己的腳?”

“他是我的人,但他都是背着我做的這些事。”

邈邈冷笑了一聲,“您當然會這麽說。”

“邈邈,聽我說完,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我發誓,我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話。除了送你父親進監獄的那次,其他的事我都問心無愧。我走到今天也有你父親的一份功勞,本來我是準備好好犒勞他的,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我完全沒有預料到,我對此也很難過。”

“您就別假惺惺了,繼續說正事吧。”

“你還記得你爸爸在看守所裏受傷的那次嗎,說有個人犯人打架生事,給了你爸一刀,你爸大難不死?我着手查了一下,也是謝志平暗中塞錢派人去幹的。當時打壓你爸的時候牽連了很多人,謝志平本是你爸的人,關鍵時刻他卻倒戈了,向中央提供了最重要的線索,也因此在你父親垮下後他收獲頗豐,取代了你爸的位置。這次你爸快出獄了,他怕你爸打擊報複,于是想讓他死在監獄裏,沒想到你爸運氣那麽好,他自然不肯罷休,借着他在療養院的時機,拿你威脅了他。”

聽到最後邈邈猛然意識到了不對,脫口而出:“拿我威脅?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郜旭的神情沒有什麽很大的變化,但他提高了聲調,好像有些驚訝,“看來你并不清楚你把這次出事真正的原因。謝志平拿你威脅了你爸爸,你爸怕你出事,所以就……”注意到邈邈神情的變化,他很聰明地停了下來。

邈邈徹底被這個勁爆的消息吓得愣了神,她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确定郜旭說的是真是假。

難怪看護說老蕭急急地給她打了電話,她也接到了老蕭催她過去的電話,可她卻忘了這件事,所以老蕭才信以為真,然後就故意把藥給調了,缺少了藥物才高血壓發作引起了腦溢血。

可老蕭怎麽能這麽确定自己會腦溢血呢?她不明白,或許誰都不懂,而那個懂的人早已化為骨灰即将入土為安。

還有,既然謝志平要拿她威脅老蕭,她怎麽會安然無恙呢?她甚至沒有受到一點威脅……為什麽?難道舒寧當時要對她做些什麽,但沒有下手?可舒寧并不認識謝志平啊。

還是有很多很多的疑點她想不通。思緒如人潮般混亂不堪,腦中百轉千回,卻尋不到一個起點或者終點。

她頓時有些口渴,無助地拿起旁邊的茶壺,壺嘴對着杯子倒下,結果水滴淅淅瀝瀝地都掉在桌上。她放下茶壺,捏了一把自己顫抖不已的手,再次斟滿。

“我把我知道的關于你父親的事全告訴了你。對你父親當初入獄,我是有一定的責任,可官場如商場,希望你能明白,而對你父親的離開,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從未想過是這樣的結局,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謝志平一定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聽郜旭娓娓道來,不知怎麽,邈邈倏地腦海裏的一片雲霧散開,漸漸變得清明。

就算郜旭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事情的結果早已既定,老蕭都走了,無論是誰造成的,都無法挽回。

但她知道,不管怎樣,她都是造成這樣的結局的原因之一,她不能原諒自己。

活該她無法和郜臨遠在一起,盡管深愛,依舊不能,因為她沒有權利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她笑了笑,說:“您說完了嗎?說完了能送我回去了嗎?時間不早了。”

在邈邈起身時,郜旭讓她慢一點,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跟她說。邈邈頓了頓,又坐了下來。

郜旭又喝了一杯茶,抿了抿嘴,說:“最後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和你母親認識在你父親之前,我們曾相戀,雖然無法相守,但我一直愛着你母親,從未間斷。也因為愛她,我從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好了,我送你回去。”

邈邈下車時,郜旭對她說:“能不能幫我叫臨遠出來,我想他該回家了。”

邈邈這幾天被迫接受的震驚實在太多,剛剛聽到郜旭說愛她母親時已無起伏波動,安然接受。然而此刻聽聞郜旭這麽說,心仍是揪了起來,胸口隐隐生痛。

郜臨遠這一回去,恐怕他們再無緣分見面,她将要離開這座傷心城,不再回來,她會帶着寶寶,如老蕭勸她的那樣,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她的生活中将再無他挺拔耀眼的身影。

不提郜臨遠是否和他爸一起騙了她,就像郜臨遠曾經對她說的那樣,她走不出老蕭和媽媽帶給她的陰影,甚至一想到郜臨遠,她就有一股深深的內疚感。

有些事只有在相同的境況下才能感同身受,她曾經一味地怪他的殘忍,怪他的不告而別,而如今她也只能這麽做了,只有這樣她才能原諒自己。好像自己太幸福,就對不起因她而去的父母。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但是她就是糊塗得只想到了這個。

曾念離開,是想用離開重新換回他們之間的愛,讓郜臨遠懂得失去,懂得珍惜。

如今雖郜臨遠表明心意,卻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刻。

世事無常,下一秒的事無人能知。

也許未來她走出了這番窘境,尋得了一片開闊?誰知道呢?

只是暫時,暫時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遠走高飛,不念其他,不看未來,甚至抛開她一度以為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愛情。

其實,愛情也沒有那麽重要了是不是?

邈邈一走進去,郜臨遠便問:“我爸沒對你說什麽吧?”

“沒什麽,你爸在外面等你,他讓你回去。”

郜臨遠看着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你不是還要把你媽和你爸的骨灰送回老家?我陪你一起回去。辦好了這些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去歐洲散散心,然後結婚,只要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着你。”

這時老蕭的葬禮幾乎接近尾聲,門口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盡管她帶着墨鏡,可邈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舒寧脫下墨鏡,先對着老蕭的照片拜了拜,然後朝他們走過來。

邈邈原本以為舒寧是來找他們挑釁的,她不想再生事端,正想着法子讓舒寧出去,沒想到舒寧一臉平和,眼中那種莫名的情愫似乎是……愧疚?她看着相依的二人,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反而微微笑了起來。

邈邈還有些忡怔,就聽她說:“邈邈,對不起,我錯了。”說完這句話,邈邈意外發現她的眼眶異常紅腫。

邈邈問:“舒寧,你在說什麽?”

舒寧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郜臨遠,“臨遠,我決定放棄你,我不想再愛你了。”她朝後退了一步,對他們兩個說,“祝你們幸福。”

輕輕福了福身子,再次戴上墨鏡,轉過身向外快步離去。

邈邈想要攔住她,卻被郜臨遠抓住了手腕,“讓她走吧,她值得更好的。”

邈邈深深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退了回來。

郜臨遠說:“我剛才提的,你覺得怎麽樣?”

邈邈想起了他說的話,沉吟了一會,拉着他到角落,昂起臉親了他一下,郜臨遠很意外,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勾起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到喘不過氣才停了下來,邈邈蒼白的臉上多出了誘人的紅暈,郜臨遠看着失了神,忘卻了自己想要探尋的答案。

邈邈擠出了一絲笑,靠在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懷裏,“你說的都好,但這些事情不應該放放嗎?你得回家去,你爸爸有話要說,你總不能一直不見他吧。如果你想要和我結婚,難道不要征得你爸爸的同意嗎?所以別老是違抗他,這次聽我的,你回去一趟,把該整理的整理一下,把該說的和你爸爸敞開來談談。我會自己回老家,這些事情我希望自己一個人來做,好嗎?等我辦完了,我就會回來,到時候去歐洲,還有結婚,我都會跟着你。”

郜臨遠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半晌不确定地問:“真的?”

邈邈閉上眼,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深深地吸了口氣,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官場如商場,沒有人是一幹二淨的,郜旭說的話自然也是半真半假的,一個深谙此道的人可能對一個小姑娘說出全部的事實嗎?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于舒寧的對不起,這裏解釋一下,郜旭讓舒寧帶邈邈去一個固定的地方談談,企圖讓謝志平綁架邈邈。舒寧是不知道郜旭的計劃的,她只是想告訴邈邈她要和郜臨遠訂婚了,後來邈邈匆匆走了,正好在謝志平趕來之前。舒寧後來終于明白自己是間接害死老蕭的真兇,所以就對邈邈說了聲“對不起”,她也明白了郜家都是在利用自己,郜臨遠也一點都不愛她,她想通了,所以她決定放棄。

這些事情都不會在文裏提了,有些真相不必寫的太明顯是不是,模糊産生美嘛,畢竟這不是懸疑小說~

最後給大家推個文,好久不推文手癢了,最近幾天在追的一篇,壞笑君的新文,輕松冷幽默,讓人忍不住想看下去~

← ←賤得深情款款、風度翩翩

【簡 介】

自從我表姐嫁給了沈晨容的舅舅,沈晨容便幹起了白天叫我姨,晚上敲我窗、爬我床的勾當。

其實我一直想問沈晨容的是:三少爺,這……算亂|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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