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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煙酒,而是因為想你。”

田一笙失控的抓緊了掌心的肉。

陸蔓子調子酥麻的嗯了一聲:“甜甜,你想碰我嗎,嗯?”

田一笙受蠱惑的點了頭,她想,每一次都想。

可陸蔓子不讓她碰。

“那像過去那樣,”她調子更輕,帶着濃濃的懷念和溫柔,“摸摸我,好不好?”

好不好——這三個字,就像是田一笙的命門軟肋。

只要陸蔓子開口,一切都可以好。

田一笙手掌撫過她的胸,順着內衣的背帶,去解開挂扣。

指尖擦過肌膚時,她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從她的脊椎,長長的一直蔓延到尾椎骨,而這,只是其中之一。

沿着她的脊背肌理,還有無數細小的疤痕,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後背。

田一笙動作猛然頓住了。

陸蔓子輕聲詢問:“為什麽不繼續了?你不想碰我了嗎?嫌棄了嗎?”

“沒有!”田一笙立即否認,喉嚨哽咽難受,眼淚失控的湧出,打濕蒙着眼睛的布,“這些……都是車禍留下的嗎?”

“嗯。”陸蔓子應着,抱住了田一笙,讓她的臉埋進她胸口,貼着她的心跳,聲音委屈又脆弱,“當初,真的好疼……”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昨天沒更,最近工作調動,忙得有點天昏地暗,我這個月還有兩個婚酒,一個伴娘,想想就造孽。

這章撩生撩死老陸總終于上線了,給她摳個六六六嗎,星星眼~

☆、好嗎

田一笙抱緊了她,悶悶道:“對不起……”

陸蔓子手指摩挲着田一笙的後頸,軟聲低問:“以後,多陪陪我,好不好?”

田一笙頓住了。

陸蔓子指尖劃過肌膚,撫到她的側臉:“只是周末過來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連問了兩個好不好。

田一笙只是抱緊她,回答不出來。

她這次過來,本來是打算說清楚一切,然後結束這不明不白的關系的,但沒想到,事情最後會朝着這個方向走。

兩秒之後,陸蔓子的手指,落在了田一笙的肩上,微微用力,是要将她推開。

“原來你的回答是不好……”

“好!”田一笙急忙抓緊陸蔓子的腰,脫口答應,“好,我以後多陪陪你……”

陸蔓子環住了田一笙的後頸,無聲的長出一口氣。

兩人靜默的抱了許久,或許是因為看不見,黑暗助長了田一笙的勇氣,她終于将那個藏在心底的最終問題,大膽問出。

“我們分開五年了,你……你還……”

愛我嗎——後面三個字,到了嘴邊,卻還是卡住。

她一直畏懼着的那些顧慮,忽而湧來,讓她猶疑膽怯。

下巴被陸蔓子捏住,田一笙聽見她的低啞的聲音:“你又還愛我嗎?”

她當然愛。

可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少不更事,一腔孤勇闖天下的年輕少女了,她有孩子,也有現實的自卑。

她太清楚的知道她們之間霄壤差距,家庭阻隔。

“你知道我有家……”

“噓。”陸蔓子一指壓住田一笙的唇,“還記得你答應陪我玩的游戲嗎?”

田一笙點頭,那個周末情人。

陸蔓子以唇替手,堵住了田一笙的唇,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就單純的,陪我好好玩一場游戲,其餘的,什麽都不要提。過去也罷,将來也好,什麽不要管。”她輕咬住田一笙的下唇,又貼上雙唇親密厮磨,“只是像現在這樣陪陪我,可以嗎?”

她拉着田一笙的手,圈在她後背上。

掌心之下,就是斑駁慘烈的疤。

“好不好,甜甜?”她将田一笙推倒,手腳糾纏,像是某種寄生植物一樣,緊緊纏繞住她的寄主,“答應我,好不好。”

田一笙扶着她的後背,觸碰着那大片大片的疤痕,閉上了眼睛。

“好。”

暫時的不管家庭,不想孩子,不顧慮母親,也不去想,陸蔓子到底還愛不愛她,只是像她要求的那樣,單純的,好好陪她玩這場游戲。

如果只是游戲,那也不必去想那麽多,因為……游戲遲早會結束。

陸蔓子濕熱的唇順着側頸,一路親到耳邊。

手指靈活解開田一笙的褲子紐扣,探進去,碰到那一片濕淋。

唇邊吐出暧昧熱氣:“那麽,你下面,我要開吃了……”

田一笙并攏了腿,熱流越淌越多……

她最後怎麽睡過去的,完全不知。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陸蔓子不在床上,卧室的門緊閉着,一縷光線穿過門縫照進來。

田一笙起身下床,她又被扒幹淨了,什麽也沒穿。

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開門出去。

陸蔓子支着長腿,躺在沙發上正看着電腦,聽見田一笙出來的聲音,她便合攏電腦看過來:“醒了?”

“嗯。”田一笙走近,“你什麽時候起的?”

“沒多久,”陸蔓子站起身來,光腳往餐桌走去,“有粥,你喝嗎?”

桌子上放着一個紙袋,殼子上印着毛筆書寫的皇記粥鋪字樣。

陸蔓子打開,從裏面取出包裝漂亮的熱粥和青色小菜。

“你出去買的嗎?”田一笙的确是餓了,聞着濃郁的食物香氣,眼巴巴的望着濃稠肉粥咽口水。

“雁子送過來的。”陸蔓子把勺子遞給她,“吃吧。”

田一笙喝着粥問道:“她來過了?”

陸蔓子嗯了一聲,并不多提,吃着另一份粥。

喝完粥後,兩人忽然陷入了莫名而又略帶尴尬的沉默。

見面以來,她們除了上床以外,就沒和諧的做過的其他的事情,現在突然空閑,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好。

五年的鴻溝,讓曾經親密的兩個人,處處生疏。

陸蔓子默了半響,繃着冷臉問了一句:“看電視嗎?”

田一笙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好啊。”

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陸蔓子翻了翻最近的電影電視,最後挑了一部口碑火爆的鬼片,播放。

她跟田一笙都是屬于那種,喜歡看恐怖片,又沒膽量看的人,以前每次看,兩個人都會緊緊抱在一起壯膽。

恐怖的片頭播放出來,田一笙心底發悚,想起以前的習慣,忍不住轉頭去瞥陸蔓子的臉色。

她唇角緩緩勾出一點笑,朝田一笙伸出了手,柔聲開口:“來。”

田一笙被她牽住手,順勢就縮進了她懷裏,依靠着一起看電影。

正演到刺激處時,田一笙的手機忽然響了,吓得兩個人都是一顫,她手機放在卧室的床頭,并沒有拿出來。

因而現在不得不離開沙發,小跑着去接電話。

來電人是母親。

田一笙下意識的心虛,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躲進了浴室裏接通電話。

“又在工作嗎?”周婉在那邊問,“昨晚你不是上了夜班嗎,怎麽沒回來休息?”

田一笙盯着鞋尖,撒謊道:“在一個同事家借住了一晚,一會還要去上班,就先不回來了。”

周婉問道:“那你明天什麽時候回來,我今天買了豬蹄,等你回來一起吃。”

明天周日,按照游戲規則的話,她還要繼續陪着陸蔓子。

“我周一回來,明天……也有工作。”

周婉皺眉道:“這怎麽行?你再怎麽想掙錢,也不能拿你的命去拼,晚上熬夜上班已經夠辛苦的了,周末怎麽能也不休息?”

田一笙道:“沒關系,我周一的時候再回來好好補覺。”

周婉又說了她幾句,最後道:“那我把豬蹄凍起來,等你回來再炖……”

說話間隙,響起了蔓蔓的嗓音,喊着在問是不是媽咪,她也要講話。

周婉應了一句,把蔓蔓抱起來,手機貼在她耳邊,方便通話。

田一笙低聲跟哄了兩句蔓蔓,稍沒注意,電話就講五六分鐘。

挂了電話出去,電影已經演完了一個小高潮,陸蔓子沒什麽表情的看着。

田一笙坐回沙發上,沒人說話,氣氛忽而有些冷。

她猶豫着,還是主動開口說:“是我媽的電話……”

陸蔓子側眸看過來,眼神像極了兩人剛重遇的那個時候,凜冽而又銳利。

“你那些事情,我不感興趣。”

田一笙驀然收聲。

電視畫面裏可怕的女鬼仍在飄來閃去,卻再沒有了一點吓人的氣氛。

尴尬僵冷的氣氛裏,思緒便如同不可控的脫缰之馬,田一笙她止不住去想,陸蔓子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她還說,她不管過去和将來的事情,只要現在好好的玩這個所謂的周末情人游戲。

所以,她對于陸蔓子來說,到底算什麽呢?

玩具,還是更純粹的炮友?

田一笙越想心裏越是沉悶的厲害,愣愣盯着電視屏幕,什麽也看不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電視屏幕的一角裏,忽然跳出來五點整的時間顯示。

田一笙想起自己七點就要開始的酒吧兼職,抿了抿唇,開口道:“我要去做酒吧的工作了,就先……走了?”

她猶豫的看向陸蔓子。

陸蔓子盯着電視,表情冷沉得看不出絲毫情緒,也一個字不說,連眼神波動都沒有。

田一笙被徹底無視,尴尬得坐不住,只能起身去卧室收拾。

等她走遠,陸蔓子才慢慢垂下睫毛,神色痛苦的用力按住了眉心。

也不知到底是頭疼,還是其他的哪裏疼。

田一笙空手來,根本沒有什麽可以收拾的東西,握着手機在卧室裏坐了一會,內心裏隐隐期待着陸蔓子主動進來說話。

哪怕是應一句“路上小心”,也好過讓她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離開。

可她等了近十分鐘,陸蔓子也沒進來。

她又硬着頭皮出去。

電視關了,陸蔓子站在陽臺上,沉默抽煙。

高挑的背影隐約在夕陽裏,身影模糊而又孤寂。

什麽語言和動作都沒有,就只是這樣看着她的背影,田一笙就莫名的心疼起來,總覺得陸蔓子心底是寂寞的,可她那冷硬的外表,又讓田一笙無從靠近。

總覺得陸蔓子在她們之間砌了一道水泥牆,沒有讓田一笙進去的門,只有一道偶爾會洩出溫柔的窗,一旦陸蔓子主動關上那窗,剩下的就是冰冷疏遠的銅牆鐵壁。

田一笙站在客廳,打破沉寂:“我要走了……”

陸蔓子沒回應,只用冷硬的背影對着她。

還是徹徹底底的無視。

田一笙咬唇,在寂靜裏步步往門口走去。

陸蔓子忽而回頭盯了她一眼,夾着煙的手指輕輕發顫。

田一笙走了門邊,開門前也回頭看去,入目的還是陸蔓子的背影。

她拉開了大門,一腳剛要跨出去,迎面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哎呀,真巧呢,一笙你要出門嗎?”三厭站在面前,眯起眼睛微笑。

田一笙往後退了半步,拉出合适距離:“我準備去上班了,酒吧的兼職。”

三厭眨了眨眼睛,笑道:“給你請個假行嗎?今晚我打算請你跟蔓子吃火鍋呢,我生日哦。”

田一笙愣住:“我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假,酒吧……”

三厭自來熟的挽住田一笙的手臂,将她又往屋子裏帶:“放心,肯定可以的,我幫你帶薪請假。”

☆、和好

三厭兩步進屋,對着陽臺上的陸蔓子道:“別抽煙了,收拾收拾,晚上吃火鍋。”

陸蔓子盯了三厭一眼,沒動作。

三厭又轉頭對着田一笙道:“我有點渴了,麻煩給我杯水。”

田一笙知道她是在支開自己,但還是應了,進了廚房,留地方給她們。

三厭到陽臺上去,關上了落地窗門。

“煙給我一支。”

她并排跟陸蔓子站着,悠閑道:“今晚羽妹跟傅城也會來,一起聚聚。你回國後都沒好好跟他們吃過飯。”

這兩人都算是陸蔓子的童年好友了,尤其是莫羽辰,跟陸蔓子是一條褲子長大鄰居,小時候兩人關系極好,但高中畢業後他直接出了國,等他畢業回國,陸蔓子又被送出國,但他倒是出國看過陸蔓子好幾次。

莫羽辰外號羽妹,但性別男愛好男,他真名叫林司,自己嫌棄不好聽,就改了一個所謂洋氣的。

大學時候,田一笙見過他兩次,還一次吃過一回飯。

陸蔓子皺起眉:“今晚嗎?”

她不是很想帶着田一笙跟他們一起吃飯,尤其是跟莫羽辰,那家夥嘴巴大,什麽都往外說。

“嗯。”三厭撣掉一截煙灰,“正好救場,你又跟小甜甜鬧矛盾。”

那個又字讓陸蔓子表情很不好看。

三厭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

“你就是太愛死撐了。”她拍拍陸蔓子的肩膀,語重心長,“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要想過得好,就得演得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蔓子垂下眼睑不吭聲。

這些話三厭并不是第一次跟她說了。

她性子太過于冷沉,有時候明明心裏是好意的,可臉上一點也表現不出來。

但有些東西,自己不明說,外人是永遠也看不清的。

“上床也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辦法。”三厭繼續道,“畢竟愛情的根本不是性,而是靈魂。”

陸蔓子垂着眼睛,盯着指尖燃了一半的煙。

“我只是不想聽見她說要走。”

三厭道:“只要她還想着你,總會回來的。感情的事,本來就是要慢慢來,別着急,我們還有時間。”

陸蔓子點頭,摁熄了煙。

兩個人一起從陽臺出去,田一笙還在廚房裏。

三厭叫她一聲,帶着往下走。

陸蔓子住在頂層,三厭住在同一棟樓的底層。

田一笙有些意外:“原來你住這兒?”

之前三厭說不喜歡這裏,還以為她不會住這裏。

三厭按着密碼開鎖:“不住這兒,只是留了一件房。”

她推開門,讓田一笙跟陸蔓子進去。

屋子格局跟陸蔓子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只是裝修更為精致,家具俱全,屋子角落裏還插着兩束鮮花,一束百合一束蓮花。

燙火鍋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整齊的擺在茶幾上,周圍五個米色坐墊。

“随便坐,喝點什麽,啤酒?”

田一笙道:“果汁就好。”

她酒量不算好,怕醉了丢人。

三厭勾唇一笑:“沒有果汁,只有啤酒,紅酒和白酒。”

田一笙:“那就啤酒吧……”

三厭拿了三罐啤酒,一邊喝一邊等人。

陸蔓子少話,田一笙拘束,只有三厭一個人說話。

講她們在國外的時候,有時也這樣吃火鍋,不過那時候只有她,陸蔓子和沛莎三個人。

零零散散聊了一陣後,三厭手機響了,是莫羽辰。

她直接擴音接聽,裏面傳來一個很年輕的男聲,掐着嗓子,娘裏娘氣道:“哎呀,傅城那個狗日的說今晚來不了。”

三厭道:“為什麽?”

莫羽辰重重哼了一聲:“他說要談生意。真是太讨厭了,我都開車到他公司去接他了,結果跟我說不來了,好氣啊,這狗東西!”

三厭笑了笑道:“那你一個人來吧,我們都到了,等你呢。”

“不行,我才不一個人來呢,我要帶上我的小狼狗,他可會跳舞了,帶來給咱們熱場子多好。”

三厭:“行。”

莫羽辰又嬌聲嬌氣的問:“聽說蔓子那個戀戀不忘的前女友也會來,真的假的,我不是聽說那妹子結婚生子了嗎?還跟我們蔓子一起搞呢?”

田一笙表情一僵。

三厭神色平靜道:“她也到了。”

莫羽辰咯咯笑起來:“有點意思,蔓子肯定開心死了吧,想了那麽久的人,終于回來了。”

田一笙心跳發緊,不由去看陸蔓子的臉色。

她回避着田一笙的視線,擰着眉,生氣的瞪着三厭,讓她趕緊挂了。

三厭根本不理她,神色如常的回答:“別亂說,人家結婚了。”

莫羽辰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結婚又怎樣,我們這圈子,多少人不是背着家庭在外面亂搞,有什麽關系嘛?做人嘛,要的不就是開心咯。況且蔓子那麽喜歡她,之前在國外的時候,想人家想得……”

“行了。”三厭打斷他,“你趕緊過來了,都在等你。”

“哎呀,人家這不開着車嗎?”莫羽辰話多得打不住,“我去接我們家小狼狗。對了,之前沒跟你們說吧,我又換對象了呢,這次的是個小明星,長得可帥了,體力又好……”

三厭無奈道:“你夠了啊,過來再聊,好好開車。”

電話終于挂了,三厭收起手機,目不斜視起身往廚房走,刻意退場。

空氣安靜異常,陸蔓子捏着啤酒瓶,扭頭沉默,完全回避田一笙的視線。

田一笙忽然想起昨晚那個她還愛不愛她的問題,當時陸蔓子反問了一句,你又還愛我嗎?

那個時候她沒做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那句話的另一個意思是——愛。

心口一陣陣的發澀,田一笙說不出話,便輕輕勾住了陸蔓子的手指。

陸蔓子垂眸,回應的牽住了她的手。

三厭适時的端出一盤切好的西瓜,邊上有一朵就用西瓜雕成的蓮花,很是精致。

見到三厭出來,田一笙下意識縮了一下手指,被陸蔓子抓緊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找話說:“雕花好漂亮……”

三厭笑了笑,坐在對面的沙發抽煙。

倒是陸蔓子應了一句:“她很擅長手工,身上戴的珠串就是她自己穿的。”

三厭勾唇調笑起來:“我們陸總心情終于好了?”

陸蔓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三厭哈哈大笑,對着田一笙說:“你做什麽哄我們陸總了,你看她高興的樣子。”

陸蔓子生氣瞪着三厭,哪裏有什麽高興的樣子,不過的确是臉色比兩人冷場時好看了一點。

可田一笙剛剛做的事情,不過是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這不禁讓田一笙想起以前大學時,一個抱抱和親親就能哄好的陸蔓子。

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墨羽辰終于來了。

田一笙跟他快六七年沒見了,再一見面,對方變化得有些認不出來。

染了亞麻色的頭發,發型精致,五官俊美,畫了一個斷眉妝,穿着gay裏gay氣白色體恤和破洞的鉛筆褲,一雙黑皮靴,懷裏抱了一束十分豔麗的紅玫瑰。

進門就轉着眼睛找田一笙。

“哎,還真來啦?”他兩走進來,上下打量着田一笙,“啧啧啧,一點也沒變呢,還是一副小白兔樣子,不是聽說你生了個四歲的女兒嘛,完全看不出來啊。”

他說話直接,毫無顧忌。

陸蔓子冷冷睨了他一眼,警告他別亂說話。

莫羽辰翻了一個白眼給陸蔓子,把手裏的玫瑰花塞給田一笙:“見面禮。”

田一笙愣愣接過花:“謝謝。”

莫羽辰笑道:“以後就是好姐妹了,別客氣啊。”

好姐妹?

田一笙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三厭道:“你就拿他當女人看就是。”

莫羽辰傲嬌的哼了一聲,又拉過來他的小狼狗男友介紹。

果真是個小明星,田一笙都認得他,在一部流量偶像劇裏演了一個小配角,名字叫顧城,陽光俊朗,身材高大,笑容親切的一一和人打招呼。

人到齊了,火鍋就正式開始。

莫羽辰話真的多到不行,從落座就開始說,聊他最近一周一換的小男朋友,遺憾他在酒吧搭讪失敗的各路帥哥……說到一半,還說自己下周要去日本,問田一笙和陸蔓子需不需要成人玩具。

田一笙臉一下就紅了,被青菜嗆住,捂着唇咳嗽起來。

陸蔓子連忙拍她後背,對着莫羽辰不滿道:“你再啰嗦,拔了你舌頭信不信?”

莫羽辰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哼道:“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們性福着想嘛,玩具多好啊,你爽我爽大家爽。”

當着這麽多人面聊這種話題,田一笙不免緊張,她一緊張就臉熱得厲害,側開頭不停喝冰啤酒。

莫羽辰驚奇道:“哇,還臉紅,田一笙你這麽純情的啊。”

陸蔓子不悅道:“你說夠了沒有?趕緊閉嘴,煩死了。”

莫羽辰誇張的拉出一個欠揍的表情:“是是是,陸總的心頭寶,欺負不得。”

哼了兩聲,他轉頭又去搓顧城的臉:“還是我們家小狼狗好,怎麽玩都不翻臉。”

說完又拍一巴掌他的臉,道:“去,給大家跳個舞,活躍活躍這沉悶的破氣氛,就是你昨天給我跳的那個,扭腰露腹肌的那種。”

顧城笑了笑應是。

正好火鍋吃得差不多了,他們直接将一片狼藉的茶幾擡到角落去,騰出位置,滿滿的擺上酒和點心,幾個人直接坐在地上,調暗燈光,再加上顧城放出來踩拍子跳舞的音樂,很有開小趴體的氣氛。

莫羽辰是個趴體王,游戲,活場,勸酒,全都熟練老道,氣氛一熱,所有人都喝不少酒。

田一笙輸過幾次游戲,喝了兩杯三種混的酒,醉意醺醺,坐在地板上,暈乎乎的靠在沙發上。

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輕快柔順的,燈光昏暗,讓她愈發昏昏欲睡。

她強撐着眯起眼睛打量,看見三厭在角落裏抽煙,煙火一明一滅,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莫羽辰跟他那個小男友抱成一團,正親得難分難舍,顧城的襯衣都被掀開了,腹肌就那麽大大方方的露着,莫羽辰手插在他褲子裏……

田一笙才剛看清他們的動作,一只手就伸了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們有什麽好看的?”是陸蔓子的聲音,她坐在田一笙旁邊,湊過來親吻田一笙嘴角,低聲道,“多看看我,好不好?”

酒意壯膽,田一笙回吻了陸蔓子,軟軟回道:“好。”

陸蔓子扶着她的臉頰,黏膩的加深長吻。

親吻結束,她抵着田一笙的額頭,閉上眼睛,隔了許久之後,才低聲輕語道:“甜甜,我還愛着你。”

田一笙心髒噗通一跳,抓緊了陸蔓子的手。

陸蔓子按着她的後頸,重新吻住唇,綿長深吻,直到雙方喘不過氣,随後抱着她的腰,埋頭在她的肩上,低低道:“我不問過去,不管将來,只要你以後,多陪陪我,好不好?”

田一笙抱緊了她,哽咽回答:“好。”

☆、過去

幾個人都喝得有點暈,所以最後田一笙跟陸蔓子就直接在一樓的客房睡下了。

一覺睡到天亮,起床時宿醉扯得腦仁陣陣抽疼。

陸蔓子已經不在床上了,客廳裏傳來隐約模糊的說話聲,好像是陸蔓子在打電話。

田一笙洗了個冷水臉,趿着拖鞋開門出去。

客廳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地板擦得一塵不染,莫羽辰昨天送來的玫瑰花插在玻璃瓶裏,就擺在茶幾中間,十分明豔。

陸蔓子站在落地窗外的小花園邊上,皺眉講電話,聽見開門聲,轉頭往田一笙看了過來,面上的冷色瞬間一融,招了招手。

田一笙輕步走過去。

陸蔓子回身圈住她的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捂着手機低聲道:“三厭煮了粥,在廚房裏熱着,去吃。”

說完又轉回去,繼續跟人通話。

對面大概是下屬,她語氣頗為嚴厲,說着報表的數據問題。

田一笙聽不太懂,安安靜靜的溜到了廚房。

三厭就在靠着流理臺沒什麽表情的抽煙,對面的燃氣竈上炖着粥,以及一個三層的蒸鍋。

“這麽早?”見田一笙進來,三厭将煙摁熄,站直身體,從櫥櫃裏拿出碗來舀粥,“你先喝一點粥墊肚子,我做了些點心,還要等幾分鐘才能吃。”

“謝謝。”田一笙接了過來,是小米粥,賣相十分好,香氣濃郁,估計味道也不會差,她不由道,“感覺你特別很會做飯,上次的陽春面也很好吃。”

三厭笑了一下:“以前為了打發時間學的,其實并不喜歡。”

田一笙攪着粥跟她閑聊:“為了打發時間?”

三厭道:“對,有時候會覺得一天好漫長,怎麽熬天都不會黑。”

田一笙頗有同感的點點頭,她跟陸蔓子剛分開那段時間,總是會有那樣的感覺,做什麽都覺得無趣,只有無力的忍耐那些一天比一年更漫長的煎熬感。

“跟你前妻有關嗎?”她接着問。

三厭長長的應了兩個字:“是啊……”

“我說你也該再找個新女友了。”莫羽辰不知道什麽時候蹿了進來,發型有點亂,臉上卻畫了很精致的淡妝,進了廚房就拿杯子接冷水喝,“你老婆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嘛!再不找個新的,你就是四十歲大媽了!”

三厭笑意一僵。

田一笙驚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三厭。

她前妻死了?

還有原來三厭快四十歲了?一直以為她就比陸蔓子大幾歲。

莫羽辰瞄了她一眼,滿臉八卦的攬住田一笙的肩膀:“你不知道哈,她今年三十七了,老女人一個。”

三厭重新恢複了雲淡風輕的笑容:“是啊,都老女人了,還找什麽對象。”

莫羽辰翻白眼嘁了一聲:“你就是不想找,活該孤獨終老。”

三厭淡淡一笑,不予争辯,隔着玻璃的蒸鍋蓋子看了一眼:“點心好了。”

莫羽辰也湊過去脖子去看:“有那個鹹蛋黃做的什麽糕嗎?我想吃好多天了。”

三厭說:“有,在最後一格。”

莫羽辰:“太好了,你趕緊端出來,我餓死了。看你這麽好的做我愛吃的,那我給你保證,以後一定幫你物色好新女友,那種大長腿小酥胸的年輕女學生。”

三厭道:“謝謝,我不用。”

莫羽辰拍拍她肩膀說:“別矜持,人嘛,總有空虛寂寞冷的時候。你說對吧,田一笙?”

他突然把田一笙扯了進來。

田一笙有點尴尬,嘴笨不會接話,就賠了個笑臉,趕緊端着粥從廚房溜出去。

陸蔓子正好打完電話,從小花園裏進來,接了她手裏的熱氣騰騰的粥碗放桌子上:“這麽燙,怎麽不涼會兒端出來?”

田一笙道:“其實還好,小心點端沒關系的。”

莫羽辰也跟着走出廚房,手裏端了一個竹編的小蒸籠,擺上桌道:“來來來,開吃了。”

三厭是真極其擅長廚藝,尤其是跟手工有關的精致東西,她早上做的三種糕點,每一樣的造型和味道都不比飯店裏賣的差。

莫羽辰話多閑不住,從落座開始就勸她要多出去聚會相親,認識女孩。

三厭偶爾應付一句,根本不放在心上。

田一笙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昨晚的兼職還沒請假,三厭雖然說了要幫忙,但下樓後幾個人就一直在聊天,完全忘掉了。

慘了,她肯定會被經理罵死。

“怎麽了?”陸蔓子看她一臉完了的表情,出聲詢問。

田一笙瞄了三厭一眼,小心翼翼道:“昨晚的酒吧兼職,還沒請假……”

“哦,對了。”三厭也才想起,下巴一指莫羽辰,“老板就在這兒呢,你現在請。”

莫羽辰一臉懵:“什麽玩意?田一笙你在我的酒吧裏兼職啊,哪個酒吧?”

三厭替她回答:“青卿。”

莫羽辰哦了一聲:“原來是那個啊,行,我一會打個電話過去說一聲。”

陸蔓子冷冷補上一句:“要帶薪請假。”

莫羽辰立即掐着聲音做作接話道:“是是是,我們陸總的女人,翹班也要發三倍工資。”

陸慕蔓子睨她一眼:“有種你說話算話。”

莫羽辰翻了個白眼:“我怕你啊,三倍就三倍。”

說完又轉頭對着田一笙:“以後我都三倍工資聘你,你就住我們酒吧,別走了啊。”

田一笙急忙擺手說:“不用了,無功不受祿,你就給我算一個請假,也別算工資給我。”

莫羽辰拉着臉,盯着陸蔓子娘聲說:“那怎麽行呢,我要是不說話算話,明天報紙頭條就是我橫死街頭的悲慘照片。”

田一笙覺得不好,還想說話,又聽三厭道:“你就拿着吧,那點錢,連他平時花在小明星身上的零頭都沒有。”

田一笙喉頭一哽,接不上話了。

幾百塊,對于他們來說,一頓飯錢都不夠。

提起小明星,莫羽辰立即對三厭道:“對了,昨晚我們家小狼狗讓我在這裏給他租個套間,雁子,你這樓裏還有空房麽?勻一間給我呗。”

三厭道:“有,一會我給你安排。”

“謝啦大美人。”莫羽辰高興說完,又轉頭跟田一笙八卦說,“你肯定也不知道吧,這整棟公寓,全是她的,除了頂樓,她送給蔓子了。”

田一笙的确不知道,甚至根本沒料想到。

在這種地方有一棟公寓,那到底是多有錢……

陸蔓子跟她們是這麽要好的朋友,她的身家,又有多少?

幾人又聊了一陣後才各自散開。

陸蔓子帶着田一笙上樓,三厭在在後面喊着讓田一笙一會帶陸蔓子去超市,給家裏添置點東西,免得房間一直空蕩蕩,看着寂寞。

陸蔓子回了一句煩人,拉着田一笙快步走了。

兩人進了電梯,田一笙忍不住好奇的八卦:“雁子跟她前妻,到底怎麽回事?我聽莫羽辰說,她妻子過世了……”

陸蔓子道:“嗯,過世七年多了。”

田一笙道:“那她們其實沒離婚嗎?”

陸蔓子頓了一下,道:“分開後死的……”

又停頓幾秒後,低低補上後兩個字:“自殺。”

田一笙訝然:“為什麽?”

陸蔓子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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