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是好朋友啦

十二點剛過,忙碌的江暖大廈氣氛陡然輕松起來,員工們或是紛紛掏出飯盒放進微波爐,或是結伴去二樓食堂,又或是接到外賣電話等在電梯口。謝堂燕也不例外,他走進二樓,主食堂、休息區、下午茶簡餐區一應俱全,韋寬朝他招手:“謝董!這裏!”

謝堂燕腳尖一轉,走到韋寬身邊坐下:“你打的飯呢?”

“小何在排隊呢。”韋寬搓搓手,笑得十分谄媚,“聽說您最近又搞了個電影項目啊,我能分一杯羹嗎?”

“你消息怪靈通。”謝堂燕挑起唇角,欣然答應,“行啊。”

韋寬一聽,嘴角咧到耳根:“哎這小何怎麽還沒來,我去看看。謝董您別動,我給您拿兩個雞腿。”

謝堂燕無語地看着韋寬一溜小跑鑽進人群裏,他一個人坐着無聊,掏出手機摁亮屏幕,左文濤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謝董,鴻羽獎三天後開始,主辦方送給工作室五張票,您需要嗎?】

鴻羽獎……謝堂燕猛然想起一個半月前邊修平跟他說海闊将《風起的時候》提送鴻羽獎的事,他給左文濤發消息【等一下。】轉而點開邊修平的聊天界面問【《風起》獲提名了嗎?】

【邊修平:???】

【謝堂燕:《風起的時候》,鴻羽獎】

【邊修平:哦哦哦,我幫你問問啊。】

【謝堂燕:好。】

“謝董,酸辣土豆絲,麻婆豆腐,和兩個雞腿。”韋寬彎腰把餐盤放在謝堂燕面前,邀功道,“都是特別好吃的菜。”

“謝謝。”謝堂燕拾起筷子,對站在桌旁略顯局促的韋寬助理何彬說,“坐吧,別緊張。”

何彬今年剛畢業,二十二歲的年輕小夥子,上班第二天就遇上大老板,還是聲名遠揚的金燕子,未免有些緊張:“我、你、謝董好。”

“嗯。”謝堂燕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進嘴裏,嚼了嚼,是挺好吃。他很少來二樓餐廳,通常在外面和客戶或者狐朋狗友吃飯,對自家公司的飯菜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不了解。

韋寬說:“這是何彬,我助理,今兒上班第二天。”

謝堂燕擡起頭,态度溫和地說:“跟着韋總多學學,他順杆兒爬的本事厲害着呢。”

“哎,謝董,不帶你這樣拆臺的。”韋寬笑着說。

吃完飯,謝堂燕放下筷子,端起盤子打算去收殘處,何彬忙說:“謝董,我來。”

“不用,小事兒。”謝堂燕走到收殘處,放下盤子,沿着走廊離開。

韋寬對何彬說:“謝董挺好的,你不需要過于謹小慎微。”

何彬點頭。

謝堂燕邁進辦公室,手機響起,邊修平的電話打進來:“糖糖,你大侄子被提名了。”

“呦,這麽争氣。”謝堂燕眉開眼笑。

“我主要不是為了這事打電話,聽大龍說你搞了個電影項目?”邊修平不滿地嚷嚷,“怎麽不叫上我啊。”

“這不是想着給大龍他們一個機會嗎,叫上你大龍還投什麽。”謝堂燕說。

“我手裏有點閑錢,你那不是60%嗎,我出你的一半,怎麽樣?”邊修平讨價還價。

謝堂燕說:“科幻片燒錢,多多益善,打我卡裏,謝謝。”

“行,今晚到賬。”邊修平爽快地答應,“你今晚有空嗎?和大龍他們攢個局兒。”

“有空,讓大龍訂位,每次都我訂。”謝堂燕說。

“好嘞,晚上見。”邊修平挂掉電話。

謝堂燕繞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下,蓋上絨毯和眼罩,惬意地睡個午覺。

下午四點,謝堂燕合上筆記本電腦,環顧會議桌旁一圈的高管,說:“今天要講的事就這麽多,大家回去整理一下,有問題私下來找我。好了,散會。”

經理們收拾東西離開,李晁恩說:“三點的時候龍生澤先生打來電話,讓您開完會給他回一個電話。”

“好。”謝堂燕拿出手機,撥通龍生澤的號碼,等了一會兒,問,“什麽事?”

“晚上的局兒訂在金海酒家,我帶上郭導和編劇,咱們一起吃個飯,你要不要把你捧的人帶來,大家相互認識一下?”龍生澤問。

“帶是可以帶,你跟崔崖、蔣游和金凱說一下,嘴緊一點,不要洩露出去。”謝堂燕說。

“沒問題。”龍生澤小聲問,“來頭大還是……”

“他不一樣的。”謝堂燕說,“不是什麽游戲。”

“好,了解了。”龍生澤拍着胸脯說,“哥幾個兒什麽時候拖過後腿,嘴巴必須嚴絲合縫的。”

謝堂燕讓他逗得直樂:“好好好,晚上見。”

“晚上見。”龍生澤挂掉電話。

謝堂燕切到微信頁面,點了一下狐貍頭的聊天框,【晚上請你吃飯,去嗎?】

方庭珩正在和林旭奇商量接哪幾個廣告,低頭看到手機上的消息,沒控制住表情笑了一下,林旭奇表情怪異地看着他:“你傻樂什麽呢?”

“林哥您先歇一會兒,我回個消息。”方庭珩放下文件,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有龍蝦嗎?】

【謝堂燕:有海參和鮑魚,單獨給你加一份龍蝦。】

【方庭珩:去。】

【謝堂燕:你在哪?】

【方庭珩:海闊,來接我?】

【謝堂燕:不,金海酒家,你自己打車去。】

【方庭珩:……】

【方庭珩:你無情。】

【謝堂燕:[轉賬15元]打車費報銷。】

【方庭珩:………………………………】

寶才操作,方庭珩真是撿到鬼了。

晚上,謝堂燕開着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基布利駛進金海酒家的停車場,自從開過邊修平的瑪莎拉蒂總裁後,他對這個意大利的牌子充滿好感,立馬花一百萬提了一輛白色基布利,代替他常開的奧迪A8。

穩穩地将車停進車位,他推開門下車,倚着車點燃一根香煙,依舊是老習慣,僅僅是點着聞個煙味兒。他給方庭珩發消息【到哪了?】

【方庭珩:橋口,還有兩個路口到了。】

【謝堂燕:行,我在停車場等你。】

【方庭珩:好。】

方庭珩坐在車裏,盯着謝堂燕發來的後兩個字,“等你”,輕輕笑了兩聲,淺淡中透着幾分得意,像是終于得到一點兒甜頭。

出租車停在金海酒家停車場門口,方庭珩付賬下車,遠遠看見一個瘦高的男人倚着車門,看着遠處發呆。

“燕少。”方庭珩小跑幾步停在謝堂燕身邊,順手掐掉謝堂燕指間的煙,“走吧。”

“好。”謝堂燕撚了撚指尖,焦油的味道黏在皮膚上,不太好聞。

方庭珩從口袋裏抽出一張濕巾,擡起手抓住謝堂燕的手腕,擦掉對方手指的煙味,留下濕巾自帶的茶香:“少聞點,二手煙對肺不好。”

“啊。”謝堂燕呆呆地看着方庭珩的動作,“哦,好。”

方庭珩被他看得沒了脾氣,路過垃圾桶扔掉濕巾,兩人并肩走進酒樓大廳。

龍生澤站在大廳裏,看到他們來了,笑眯眯地迎上來:“燕少,裏面請。”

“大龍這麽客氣幹什麽。”謝堂燕調笑道。

“財神爺,您可別謙虛了。”龍生澤說,“都指着你掙錢呢,趕緊的。”

謝堂燕和方庭珩往裏走,走到最裏面的包廂,推門進去。蔣游認真的點菜,崔崖在一旁指指點點,邊修平聽到腳步聲,猛地點頭:“燕兒,你可來了。”

“瞧你這模樣,等很久了?”謝堂燕抽個椅子坐在邊修平身邊。

“崔崖個選擇恐懼症,這也想要那也想要,最近帝都在搞什麽空盤計劃,吃不完還得挨罰。”邊修平抱怨道,“你再不來我就要上手錘他了。”

謝堂燕看向崔崖,崔崖雙手舉起表示十分無辜。

謝堂燕拍拍手,大家安靜下來,他說:“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方庭珩。”

“……是你。”蔣游恍然大悟,“你不就是那個……前陣子得什麽獎來着,華視杯的那個新人?”

“是的。”方庭珩表現得落落大方。

“厲害了,我看過你演的《挂鐘》,真的很好。”崔崖說,“我是崔崖,這小孩兒是蔣游。”他敲了一下蔣游的腦袋,“別理他,他傻得很。”

“龍生澤。”龍生澤說,他指了一下//身邊的兩個人,“這位是郭義豪郭導,想必你們之前見過了,這位女士是衛向風衛編劇。”

“您好。”方庭珩對郭義豪和衛向風點頭示意。

“金凱呢?”謝堂燕問。

“今兒下午帶小情兒出去掃街,過來的時候被車刮了。”龍生澤說,“剛處理完,等會兒到。”

“帶小情兒來?”邊修平皺眉,“讓他靠譜點,咱這是正兒八經的局兒。”

“不會的,他知道分寸。”龍生澤說。

這一會兒的功夫,涼菜上來,謝堂燕對服務員說:“麻煩再上一份蕨根粉,以及熱菜加一份澳洲龍蝦。”說完他端起蕨根粉放在自個兒面前,略帶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特喜歡吃這東西。”

“沒事,哪能缺了燕少的呢。”崔崖擺擺手。

謝堂燕轉頭對方庭珩說:“你嘗嘗,酸辣爽口。”

方庭珩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謝堂燕像只讨食的鳥兒般急切地問:“好吃嗎好吃嗎?”

方庭珩努力咽下嘴巴裏的粉絲,點頭:“好吃。”

得到贊賞的謝堂燕這才老老實實地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裏,滿足地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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