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十七號①

當艾森從這個世界清醒過來,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那是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艾森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條件反射的側了身,一把刀從暗處射了過來。

艾森聞到了血腥味,他慢慢朝那個地方走過去。這是一個陰濕的小道,可以聞到下水道的臭味,還可以聽見老鼠的吱叫。被刺鼻的味道弄得嫌惡的向後退了一步,此時借着月光,艾森才看到了那個渾身散發着殺氣的人是誰。

看起來像個小孩,很瘦也很矮,他蜷縮在那個角落,鮮血從他的腹部向地面流淌,與肮髒的水融為了一體。

但是他的眼睛,像狼一樣。充滿着血腥,緊緊盯着艾森,他的肌肉緊繃,即使讓鮮血更加的洶湧也在所不惜,手中攥着什麽,似乎是在等艾森到來後給他致命一擊,不過,他的力氣應該早已花在了那把小刀身上。

像狼一樣的男孩痛苦的攥緊了自己的衣領,眼眶通紅布滿了血絲。

“你快死了。”艾森向前走了一步,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男生緊張的模樣,他現在實在是太過弱小,若是仇家,那麽他今天無論如何都會死在這裏。但是現在,他還不能死。

“我可以幫助你。”艾森放柔了語氣,再加上無害的外表倒也是足以讓人信任,可男生卻是不信,他不相信這個剛才躲過自己暗殺的男人有多麽的無害。艾森接着說到:“我不會把你送到醫院,我自己就是一個醫生。”

艾森很順暢的接受了喬給他的設定,就算他不會看病,喬也會幫助他。

他又接着一步一步的向男孩走去,就在他身前不到一步的距離,蹲了下來。就在艾森想要伸手去查看他的情況的時候,男孩突然之間爆發,手中緊攥的小刀朝艾森捅-去,即使十分虛弱,但他的力量還是不得小觑。

艾森雖然及時握住了他的手腕,但胳膊上還是劃出了血痕。刀被艾森拿掉,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艾森逐漸放大力氣,被打暈了。

“啧,可真不好接近。”艾森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陷入昏迷的男孩,“他是一個殺手嗎?”

【他是一個傭兵。】喬這麽說到,他在告訴艾森有關一切這個男孩的東西,【他從小就被培養殺人,在八歲的時候做了第一個任務,他殺死了自己的同伴,依賴最深的人。然後就被黑暗組織利用,成為了一個傭兵,專門為一些肮髒的事情做收尾工作。他這次是一個人去暗殺一個高官,但之前的行跡就被內鬼暴露了,所以任務失敗,逃到了這裏。】

“真是一次不可思議的經歷。”艾森這麽贊嘆到,然後有些嫌棄的将渾身鮮血的男孩抱了起來,“他可真小,太瘦了。”

“他多大了?”不經意間,艾森這麽問到。

【他已經18歲了。】喬回答。

艾森不相信,因為這個男孩怎麽看也只有一米六出頭的個子,而且瘦弱無比,怎麽可能已經成年了。

【越是看起來弱小,越是無害。】喬這麽回答,【原來在新聞上不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将小孩作為人體炸-彈,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孩子。】

艾森皺了皺眉,他只覺得這個男孩簡直是皮包骨頭,有點心疼,也有點可憐。

十七號第一次睡得這麽安穩,他甚至做了一個夢,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加入組織,只是一個孤兒院的孩子,有依賴的朋友和園長媽媽,但不久以後很多事情都開始改變了。

他已經忘記了第一次殺人時候的感受,因為在他手下死掉的人已經太多了,麻木。這只是一個任務而已,跟他沒有關系。

他還夢見了自己的朋友,沾滿了鮮血倒在地上,而他正舉着槍,博士站在他的身後說:“就是這樣,十七號。”

他沒有身份,沒有名字,沒有未來,有的只是一個代號,他從來不敢奢望些什麽。

十七號滿頭大汗的驚醒過來,他的手觸碰到了柔軟的棉被,而他的床從來都只是一塊木板,他從來不敢睡得太深,否則很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

腹部的傷口已經被做了處理,紗布纏繞在自己的腰間,可還是十分的疼痛。他穿着舒适的寬大睡衣,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平凡日子。

十七號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環顧四周搜尋着有用的信息,他看到了放到床頭櫃上餐盤當中的叉子,将他拿在了手中,隐藏着。他聽到了腳步聲,慢慢的接近,接近。

然後,卧室的門被打開了。

那個男人,十七號記得他,在自己昏迷前,他看到那個男人皺着眉頭的模樣。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但是幹澀的喉嚨卻在叫嚣着渴望一杯水的滋潤。

而男人的手中正端着一杯水。

艾森笑着踩上了地攤,朝床邊走去,他注意到了餐盤當中的叉子不見了,但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将水杯放到了床頭櫃上,溫和的說到:“我覺得,你需要一杯水,然後舒服的睡一覺。”

然後在十七號兇狠的目光下,艾森坐到了床上,他慢慢的傾身,伸手握住了十七號攥着叉子的手,然後溫柔但又強硬的将叉子拿了出來,放到了餐盤上,就在原來的位置。

艾森鼓勵的看着十七號溫順的行為,然後将水杯端了起來,遞到了十七號的嘴邊。而十七號飛快的瞟了他一眼,就端起水大口的灌了起來。

“你現在有力氣出來吃飯嗎?”在回收了空水杯之後,艾森這麽問到。十七號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似乎又恢複了體力,像只想要掙脫束縛的野獸。

“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信任我。”艾森笑着說,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笑容總有一種鼓舞人心的力量,“走吧,該去吃飯了。”說着,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房間。

十七號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抿抿嘴,起身下了床,赤-裸的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讓他不由得想要發出一聲喟嘆。他看到了自己清洗的很好的衣服,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十七號睡了将近一天,艾森獨自坐在餐桌上,也不等待,就開始了自己的晚餐,直到他吃完也不見十七號下來。

等他到了房間,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開啓的窗戶,和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與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mmm……我果然還是寫不了末世文,等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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