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暗潮洶湧

是人就會有情緒，不管你出生在怎樣的家庭，受什麽樣的教育，曹慕自然也不例外。閨蜜們無不羨慕她嫁了一個白馬王子一樣天上有地下無的人物，都說她是人生贏家，只有她自己知道與一個男人分享自己老公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從結婚那天起，屈辱和不甘無一刻不敲打着她脆弱的心，本以為為了家族利益，自己可以承受一切，可是嫁了人的女人在關于自己丈夫這件事上能淡而處之的萬裏也挑不出一個，人前溫婉懂事的曹慕也會在曲放夜不歸宿的時候一個人買醉，聽到蔣昭只言片語的時候咬牙切齒，看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嫉妒、發狠，耍心機……

為了扭轉劣勢，曹慕決定放手一搏。她無需多言，“不小心”将曲放外面有人的蛛絲馬跡透露給林老爺子一二便可。話說，林老爺子的三個兒女，分別出自兩位太太，這兩位太太還都不是原配，可見，年輕時候的林老爺子也是有故事的，這樣一位過來人，對于曹慕的那點小心思和曲放的那點小風流，比誰都清楚，他委婉地跟曲放聊了聊紅旗和彩旗的話題，既沒有曹慕期待的雷霆手段，也不像曲放預想的那樣偏私。

林老爺子跟曲放聊過的當晚，曲放就搬回了曹慕那。曹慕喜出望外，卻還得了便宜賣乖道：“蔣昭那……會不會……”

“我以為書香門第的小姐不會耍心眼。”曲放頭也沒擡道。

“我……我沒有……”曹慕急忙辯解。

曲放擡手打斷：“以後再別耍小聰明，真把老爺子氣個好歹，你們曹家擔待不起。”

曹慕禁了聲。她當然不會再有所動作，否則就是真的要和曲放撕破臉了，這麽做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而曲放之所以屈尊放話警告曹慕，也的确是怕老爺子再知道點什麽。老爺子是什麽人物？敲敲拐杖全京城都得跟着抖三抖，如今只是不痛不癢地跟他提了一句“家族聲譽”，曲放就得乖乖回家，以後，萬一老爺子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人是個男的，那還不得天翻地覆，畢竟年代不同，曲放着實不想去觸碰老爺子的底線。

之後，曲放的生活軌跡從常住東三環，偶爾臨幸西三環，變成了常住西三壞，偶爾臨幸東三環。蔣昭那邊自是搓火，雖然兩人早就過了如膠似漆的階段，自打學校開業後更是難得見上一面，可是，不想見是一回事，不能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有質的區別。

這廂，曲放做好一切準備迎接蔣昭發難，那廂，郭宇卻一句話做通了蔣昭的工作：“曹慕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你是啥？”本來已經進入臨戰狀态的蔣昭一下子洩了氣兒，是啊，自己算什麽啊，仗着在一起時間長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話有多傷人郭宇不是不知道，他也是下了老大決心，才撿了這難聽的往外說，不就是想讓蔣昭早點醒悟，快些抽身，三十大幾的人了，總跟着曲放不清不楚的算怎麽回事啊。蔣昭也知道郭宇用心良苦，可是，這麽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就能放掉的，順其自然吧。

就這樣，等了許久也沒能等來蔣昭的質問，曲放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