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陸屯給杜京發消息的時候, 傅明淵正好在杜京房間等着杜京拿東西。

手機是放在了桌上的, 短信提示響了一聲, 傅明淵低下頭頭, 看到發件人為“陸屯”的時候,下意識皺了下眉。

杜京捧着那本厚厚的書出來, 看到他這副神情, 有些困惑:“怎麽了?”

傅明淵擰着眉,神色晦暗:“車鑰匙給我。”

杜京愣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車鑰匙直接被傅明淵搶走。

杜京:……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然後長嘆一聲氣。

行, 現在司機都不需要了。

……

薄利和孫煩對視一眼,眼裏露出不解, 他們都不認識這個人。

傅明淵只是朝他們微微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微微低頭, 視線落在裏面靠在桌面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閉着眼,包廂內明白色的燈光打在他泛着紅暈的面頰上, 半邊的臉頰壓在臂彎處,連耳朵都是紅了的。

他的右手抓着胃部方向的衣服, 指骨泛着冷白,左腳的腳尖抵在地面,膝蓋彎曲, 腳背繃直, 右腳往後, 腳面來來回回蹭着地上。

站在沈祁旁邊的陸屯,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一秒變臉。

看見男神站在門口,神情嚴肅,他覺得脖子有些陰涼,沒來得及問偶像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直接就沖到了徐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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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薄利和孫煩也同樣困惑。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麽突然難受成這樣?

喝的不是啤酒嗎?後勁能這麽大的?

傅明淵似乎并未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

他跨着大步進來,身上帶了寒意,臂彎處還挂着一件黑色大衣,和他身上的是同款。

傅明淵垂着眼,目光沉沉,比平時要淩厲了些許,似乎是生氣。

可偏偏又一聲不吭,連走路的時候,都沒有發出腳步聲來。

陸屯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他跳起來摟住了徐冷的脖子,拖着人往門邊走去,他比徐冷瘦,又矮,費了不少的力氣,邊拖邊解釋:“偶像他朋友來接他了,我們先走吧。”

“隊長你們直接回酒店嗎?”

“孫前輩也是嗎?”

“狗哥和我一起回去吧?”

他怎麽就那麽難!

那麽難!

“回酒店,但是,我們好像之前沒見過小A這個朋友。”薄利似乎還心存疑慮。

陸屯看了他一眼,狠下心來,挂在徐冷脖子上,單手去推薄利。

“富二代朋友,看看這氣勢,一看就是有錢人。”

薄利和孫煩似乎是信了。

徐冷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過。

四人還未出包廂的門,裏頭的沈祁便動了。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來了,他擡起了頭,眼神裏帶了迷茫,連視線都無法彙聚。

半邊的臉因為壓在手臂上,出了一道印子。

印的臉更加紅了。

傅明淵的眸色漸涼,轉而又變得深沉。

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少年。

他微微彎了腰,将手裏的大衣蓋在少年的背上。

沈祁動了動,左手有些無力地去推他。

“你……你誰?”

他似乎沒有看清來人,神色迷茫,唇邊還沾了點水漬,他下意識舔了一下。

傅明淵的姿勢頓住,呼吸變重,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腰更加往下彎,一直到與沈祁視線齊平的位置。

“還認識我嗎?”

說罷,他按着沈祁的肩膀,強硬地将衣服披在他肩上。

少年只穿了一件衛衣,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喝酒喝的,連脖頸都隐隐泛着紅。

沈祁不自在地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惱怒了,伸手要去推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強硬的手,手伸到半空中的時候,他眼神微微聚攏。

他的指尖帶了些涼意,又有些無力,慢吞吞地伸到傅明淵的臉頰上。

食指的指腹從男人帶了些許濕意的頭發,挪到了額頭,輕輕蹭了兩下,似乎是想撫平他皺着的眉。

傅明淵的神色并未柔和,反而更加冷肅。

少年是在描繪他的輪廓。

從他的額角,到頰邊,再到下颚。

然後,他低低笑了起來,聲音帶着醉酒後的沙啞。

“啊,哥哥,是你呀。”

他似乎放下了心,剛剛還推拒的衣服這會兒卻主動攏緊了。

空氣燥熱。

傅明淵輕輕應了一聲。

“轉過來。”他出聲,命令道。

沈祁這會兒聽話了,他乖乖轉過去,同傅明淵面對着面。

神色依舊不太清明,雙眼微微眯着,似乎是嫌棄燈光太過耀眼,他伸手遮了一下,有些不太滿意地踹了踹桌腿。

“哥哥,不舒服~”

少年的聲音比平時啞了許多,又似乎壓低了,帶了份說不出的撒嬌意味。

傅明淵原本冷硬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可出口的話依舊是命令式的語氣。

“手臂伸直了。”

他已經站直了,沈祁只能仰着頭去看他。

又被亮眼的燈光刺激的閉了眼,眼皮輕顫,他舔了一下唇,伸手去夠桌上還未喝完的那杯酒。

傅明淵皺眉,再次彎下腰來,湊到他面前,左手将酒推遠了,右手的指腹撚了一下少年的唇角。

上面還有着殘留的水漬。

帶着些許涼意的指尖在唇邊擦過,沈祁偏了下臉,似乎想要去咬一口。

偏偏對方不如他願,不僅将酒推走了,連手也收了回去。

沈祁有些不滿,他伸手去抓傅明淵的衣襟,擡着眼,帶着些委屈開口:“渴。”

傅明淵垂下眼,不自覺地摩挲剛剛差一點被少年碰到的指尖。

“嗯,回去喝水。”

他幹脆直接擡起少年的手臂,幫他穿着衣服。

他的衣服穿在少年身上有些大了,襯得少年膚色更白,臉也更紅了。

也太過偏瘦了。

傅明淵眯了眯眼。

以前打比賽的時候,他定然是晝夜颠倒的。

日後還要打比賽,他得想想辦法,至少身體的營養得跟上。

離門一腳的薄利看着他們這一連串的互動,純情少男紅了臉,說話都有些結巴,回過頭問孫煩:“朋友?”

孫煩面無表情,回過頭看陸屯。

陸屯:……

求求你們收斂點吧!

他略有些着急地點點頭。

徐冷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麽感覺gaygay的。

“普通朋友?”薄利又問道。

陸屯再次點點頭。

然後,下一秒。

沈祁忽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他有些站不穩,身子往前傾去。

傅明淵掐着他的腋下,才穩住了他的身形。

沈祁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姿勢,他幹脆伸了手,摟住了傅明淵的脖子,整個人挂到了他的身上。

薄利:“普通朋友?”

陸屯勾着徐冷的脖子,呵呵一笑:“隊長,你看我和狗哥也是這個姿勢!這不是很正常嗎?”

徐冷:……

還是感覺gaygay的。

沈祁的雙腳拖着地,沒有一絲力氣。

這就使得他比傅明淵矮了一個頭,頭頂剛到對方的下巴。

腦袋在對方胸口蹭了一下,他仰起頭,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許是燈光耀眼,這個笑容,讓傅明淵的耳尖紅了。

他一手拖着少年的腰,想把人扶直了。

少年就着他的力氣,慢慢往上挪着,然後,湊到他面對面的位置,隔着口罩,親了他一下。

親完,不太滿意。

“沒親到。”

“哥哥,沒親到。”

傅明淵身子僵硬。

眸色變深。

“普通朋友?”薄利扭頭。

踏出包廂。

陸屯:……

徐冷:真的好gay啊?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好可惜。

孫煩跟在薄利身後,突然出聲:“陸屯,試試親徐冷一下?”

陸屯:……

徐冷:……

四人終于出了包廂。

是真的沒眼看下去了。

包廂的門被關上。

傅明淵扭頭看了一眼。

壓抑着的情緒從眼中慢慢溢出。

他湊到少年發紅的耳邊,壓着聲音開口:“知道吧,我是成年人。”

不違法了。

少年似乎并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麽,只是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挂。

傅明淵忽地低下頭,隔着口罩碰了一下他的額頭,笑了一聲。

連着胸腔都微微震動。

這一聲笑得沈祁差點兒露餡,眼裏的迷霧散去,摟着人脖子的手有些松了。

他是真的要腿軟了。

傅明淵卻并未發現他此刻變化,只是又恢複了剛剛那副嚴肅的模樣,彎了腰,直接将人打橫抱起。

少年并不輕,卻還在他承受的能力中。

沈祁摟着他的脖子,這會兒像是老實了下來,只是時不時蹭着他的衣襟,低聲呢喃着。

“哥哥,我好難受。”

“哥哥,我想回家。”

“哥哥,被窩暖好了嗎?”

“……”

傅明淵起初步子僵硬,後來便是大步跨了出去。

走出酒店的時候,門口有人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然後拿着手機,偷偷拍了照片。

因為走得急,傅明淵并未注意。

……

回了住的酒店,剛出電梯,就看見杜京蹲在沈祁的房間門口,一臉焦急。

見到人,連忙沖了過去。

傅明淵還打橫抱着還在發着酒瘋的人,只是示意杜京拿自己大衣口袋裏的房卡。

“怎麽喝成這副模樣?”

“沒被人拍到吧?”

“你這是要急死我,就不能和我一起去嗎?”

傅明淵偏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杜京欲言又止。

然後看着他懷裏似乎十分不舒服的沈祁,閉嘴。

行吧,他就做個收尾工作吧。

現在就去盯着熱搜。

把人放到了床上,傅明淵去浴室放水,杜京在屋內轉了一圈,然後從門口拖進來一個箱子。

是傅明淵的行李箱。

把箱子放置到客廳,他轉了兩圈,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關門。

躺在床上的沈祁睜開眼,神色清明。

捏了一下自己泛着涼意的臉,看了看室內空調的溫度。

28度,挺好。

然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衣服。

有些懊惱,怎麽就是套頭衛衣,沒有扣子給他解啊。

臉頰在枕頭上蹭了幾下,漸漸有了溫度。

他蹭下腳上的鞋,踹開身上的被子,脊背上下挪動,讓衣服往上吊了些。

傅明淵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少年像條魚一樣,皺着眉頭,很不舒服的樣子,不停地扭動着。

他垂下眼皮,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重新幫他蓋上被子,揉了一下少年的頭發,低着聲近乎誘哄着:“忍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水。”

他聲音也帶上了啞意。

喉嚨幹澀。

剛剛回來的路上路過藥店,他買了醒酒藥。

沈祁低低唔了一聲,似乎是應了。

等人走了,他又繼續踹了被子。

隔了幾分鐘,傅明淵才又進來。

他端了水和藥,扶着沈祁的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喂他吃藥。

“水溫差不多了,自己去洗澡?”視線從少年的鎖骨一路往下,傅明淵微微偏過眼。

吞咽了一下。

沈祁腦袋在他肩膀蹭了兩下,側着頭,親了上去。

少年的身上帶了酒味,神色迷離,毫無章法。

他的手有些搗亂,從底下爬上去,掌心滾燙。

傅明淵眸色變深。

半晌,他推開少年。

“先去洗澡。”聲音隐忍,帶着平日裏并未有過的情緒。

也不敢去直視少年。

沈祁摟着他的脖子,有些不樂意。

他的手還想要作妖,手下的觸感實在是太過美好。

男人的線條要比平時看到的更加吸引人。

他的腿蹭了一下傅明淵的。

還未有下一步動作,放在床頭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了鈴聲。

是杜京的工作手機專用鈴聲。

平日若不是什麽緊急的事情,他很少用這個手機打傅明淵的電話。

傅明淵一手架着沈祁的腋下,想要扶着人去浴室,另一只手接了電話。

杜京帶着焦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你家那位睡了嗎?”

沈祁身子軟趴趴地靠在傅明淵的懷裏,似乎是聽到了杜京的話,擡起頭,半眯着眼有些迷茫。

“怎麽了,哥哥~”

他嗓音已經完全啞了。

傅明淵呼吸有些不穩,摟着人的動作頓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應了杜京一聲。

杜京揉了下額頭。

“哥,有急事兒,您要不先緩緩?”

這都什麽跟什麽!

傅明淵嗯了聲,将手機放了,幹脆再次打橫抱起了沈祁,神色漸漸恢複。

“先洗澡,聽話點。”

“我有點事情。”

“回來再解決你喝醉的問題。”

傅明淵将人放在浴室門口,讓他扶着門,又将沈祁的手機拿了進來。

沈祁見他神色不太好,斂了心思。

只是在心底幽幽嘆氣。

扶着牆,一手揉着太陽穴,歪歪扭扭朝着浴室裏面走去。

傅明淵關了門,神色冷下來。

電話還沒有挂,杜京只能隐隐聽到那邊開門關門的聲音,只覺得自己耳朵快長眼了。

隔了兩分鐘,傅明淵沉靜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出什麽事了?”他從卧室走去了廚房,順便看了一下鍋裏給沈祁熬的粥。

怕他萬一吐了,晚上胃裏太空難受。

杜京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有人在微博放了沈祁退役前和陳令吵架的錄音。”

“現在微博上已經鬧翻了,希望沈祁出來說明,到底是不是因為打假賽被發現,惱羞成怒而退役。”

杜京是不信的。

據他所知,打假賽,雖然是違反了規定,卻只是需要禁賽一個賽季。

傅明淵的腳步頓住,從廚房繞了出去,經過卧室的時候,還能隐隐聽見水聲。

“錄音删了嗎?”他語氣聽不出什麽變化來。

只不過眼神淩厲了些許。

杜京見不着。

“删了,但是沒用,有人存了,又放了上去,鬧到了聯盟官方微博下面,要他們給個說法。”

畢竟Angry是拿過單人賽冠軍的。

如果是真的打假賽,那麽,那個冠軍到底是不是含着水分?

“發給我。”傅明淵捏了一下眉心。

杜京應了聲,又接着道:“還……還有點別的內容。”

他現在當真想把那人千刀萬剮了。

他只是想蹲傅明淵的緋聞微博,結果蹲來了個什麽玩意兒啊!

電競圈的水有多深,杜京這個沒混過圈子的人都知道。

那群原本說着支持Angry的粉絲,立馬反水了一大半,原本在罵M1G的戰鬥力,一下子就轉移到了Angry身上。

“說。”傅明淵似乎在壓着怒氣。

杜京筆記本郵箱上顯示發送成功,嘆氣:“就是,那音頻裏,陳令提到了沈祁的生母,說他母親有精神上的疾病,沈祁是不是也遺傳到了,所以才不願意開直播。”

“這不是純屬扯淡嗎?”

“這個陳令是不是有病。”

傅明淵垂下眼,半晌,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他語氣比剛剛更加冷淡:“我這邊處理。”

杜京應了一聲,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畢竟那音頻并不像是拼湊的,是真的。

聲音雖然聽不太真切,但也确确實實喊了名,旁邊還有M1G其他人的聲音,能認出RJJ的聲音來。

總不能是這人故意去搞了段音頻。

這些粉絲們也确實認不出來Angry和陳令的聲音。

Angry在役期間并未開通過官方直播,粉絲就算找過M1G官博多次,他也不願意開,理由很簡單,直播會影響他訓練的時長。

而那些大大小小的采訪更加不用說了,他不願意參加。

理由,不務正業,影響訓練。

陳令曾經多次因為這些事情跟他吵架。

但是無果。

M1G戰隊裏,也就是RJJ的直播間火一些,其他人都不怎麽開直播。

陳令也不在意其他人,只要RJJ能賺錢就行。

偏偏RJJ和Angry又是脾性不合,很少有兩人組排的時候,粉絲想從RJJ這邊窺探Angry也難的很。

傅明淵沒有直接點開音頻。

他聽着浴室的水聲停了,揉了一下酸脹的太陽穴,眼裏的淩厲漸漸化去,才又重新回了房。

洗了個澡又吃了藥,沈祁的酒似乎醒了些,出來的時候沒有再扶着牆。

身上的酒味被沐浴露的香味代替,頭發滴着水,從脖頸蔓延往下,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卧室的燈映在他精致的鎖骨上。

傅明淵半眯着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慢慢走近。

“清醒了?”他微微低下頭,大拇指指腹撚了一下少年發了紅的眼尾。

沈祁沒有半點羞惱,他點了點頭,然後湊上前去,摟着對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傅明淵脖子上。

傅明淵低笑,掌心壓着他的後腦勺。

“喝了多少?”

“喝酒對胃不好,下次別喝那麽多。”

他知道,沈祁是因為和之前的朋友敘舊,情緒難免有些高興。

喝了點兒酒,其實是能理解的。

只是,他不希望他因為這個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廚房裏有粥,你餓了就去喝一點。”他又叮囑道。

沈祁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突然生出了懊惱。

他扯了一下傅明淵後背的衣服:“哥哥,你要走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帶了些啞意。

傅明淵呼吸滞了滞,拉開人,視線停在他的唇上。

然後親了上去。

這是個極其輕柔的吻。

不帶着任何的索取意味。

沈祁眨了下眼,輕笑一聲:“那哥哥今晚還回來嗎?”

“我給哥哥暖被窩。”

“要不要啊哥哥?”

他仰着頭,眼裏仿佛有光一樣的。

傅明淵沉默片刻,指腹蹭了一下少年的眼皮。

他的少年,是會發光的少年。

蹭在眼皮上的力道很輕很輕,手下的眼皮輕顫。

沈祁能感受到些許的涼意和癢意。

他抿着唇,笑了起來。

隔了半分鐘,傅明淵才松了手,又叮囑道:“別玩手機,容易頭暈。”

說完,他補充:“但是要是不舒服,馬上給我打電話。”

沈祁應了一聲,腦袋又靠到他胸膛,帶着笑意:“我知道了。”

“就是你不在,我孤枕難眠。”

“你看,我這腦袋,就需要枕着你的手臂才能睡得安穩。”

說罷,他便打了個哈欠。

大概是酒意真的上來,困了。

傅明淵神色柔和,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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