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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離開之後, 臺下才爆發出一陣騷動。

“艹！太剛了！不愧是A神！”

“要死了要死了，帥死我算了！”

“造謠是要為造謠負責的！”

“啊啊啊啊永遠支持A神！支持QAQ！造謠者BS！”

女主持收回視線,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尴尬又不失禮貌地進行了收尾的話。

……

比賽席——

原本一些準備離場的戰隊都停在了出口的地方，看見沈祁像無事發生一樣回來, 都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

這些戰隊裏很多都是年紀比較小的, 和沈祁的同輩也基本都是隊長級別的。

打比賽的, 基本上每個人都遇到過網絡暴力。

不管戰隊的真實實力到底如何, 你輸了，就會有人去罵你。

甚至在微博上私信着罵，在微博上造謠你為什麽會狀态差, 更加嚴重的, 還會給戰隊寄恐吓物品。

但是, 職業選手的形象必須是正面的，不能爆粗口, 不能說髒話，不能罵人，不能打架，不能抽煙喝酒。

面對一些人傷人的話，他們只能視而不見。

畢竟絕大多數都是網絡暴力，威脅不到他們本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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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并沒有多數人能做到真正的“視而不見”, 被網友噴了, 會嚴重影響情緒。

甚至心理。

很多戰隊都配有自己的心理醫生。

這也是為了防止選手出現心理問題。

而Angry做出了他們從未敢做的事情。

“隊長, 你……你……”

徐冷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沈祁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背包重新背好了，淡淡開口：“還不準備回去？準備在這裏過夜了？”

陸屯和葉賴都一臉崇拜看向沈祁。

“師父，你太棒了。”

沈祁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為了澄清，把多年前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一點也不輕松。

徐冷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隊長，你太帥了。”

五人一起往場外走去，沒有回後臺的休息室。

沈祁的腳步頓了頓，單手插在口袋裏，懶洋洋回應：“啊，是啊，我太帥了，千萬別愛上我。”

他把包甩到肩膀上，腳步跨大了點。

走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後面三小孩兒竊竊私語：“隊長是不是心情不好？”

“應該吧，怎麽辦？男神也不在，不知道這件事又是誰搞的，太有病了！”

“冷靜點吧，師父都有了對策了，讓他自己靜一下，我們也幫不了什麽忙。”

跟在最後面的陸子野捏了捏眉心。

這事兒雖然解決了，可還有聯盟的處罰等着呢。

……

不出陸子野所料。

回到基地沒多久，和祁氏官博發出的通告一起的，還有絕地求生賽事官方發布的對于“Angry選手”的處罰公告。

處罰公告一出，支持Angry的人剛準備開罵，看見公告內容，頓時樂了。

處罰公告內容：【由于QAQ戰隊Angry選手在直播過程中公然違反直播第十五項規定，不得在鏡頭面前進行任何有挑釁傾向的言語、行為，将對其處于3000元的罰金，以作懲戒】

不是違背職業選手的規定。

而是直播規定。

看來連聯盟都看不過去造謠者。

處罰是要有的，做給那些心存異心的人看的。

【處罰的對，就該處罰！】

【沒錯！居然罰款這麽多！太應該了！】

【第一次覺得官方特別公平公正，下次再也不罵你們亂改賽事規則了】

【該罵的時候還是得罵的】

【……】

大家在官博底下吹完，紛紛轉戰祁氏的官博。

直播的時候，沈祁說的那番話，大家注意力都被他痛擊鍵盤俠、網絡噴子引去了，一直到祁氏的官博發出來，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是他們想的那個祁氏嗎？

沈祁的母親是祁氏之前最大的股東！哦不，确切的說，沈祁的外公之前是祁氏的老板！

而現在，沈祁就是祁氏最大的股東，也是老板！

對于祁氏有印象的，都知道，祁氏的千金嫁給了沈氏傳媒的老板沈博宗，後來因病去世。

普通人也僅僅是知道這麽多。

但是祁氏公布出來的病歷上，明明白白寫了“抑郁症”，因為生育造成的身體各種各樣的毛病，以及抑郁症。

網友們一邊感嘆，終于明白Angry說退役就退役，說重建戰隊就重建的資本是哪裏來的，一邊開始扒沈祁母親和沈博宗的事情。

八卦是人的本性。

這麽一扒，就不得了了。

有點人脈能力的，查出來，沈氏傳媒的最大股東已經不是沈博宗，而變成了傅臻。

而沈博宗本人，經過相關人士透露，已經消失很久了。

“他還好嗎？”沈祁靠在醫院的牆上，指尖的星火點點。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十分刺鼻，沈祁微微皺了下眉頭，煙湊近鼻尖的位置，卻沒有抽。

走廊的燈很亮，護士站還有人在值班。

蘇芽攏了攏身上披着的衣服，點了點頭，溫柔地笑了笑：“這幾天情況比之前好多了，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

沈祁輕笑了一聲，煙在他的指尖燃着，煙味掩蓋住了消毒水的味道。

這幾天的情況好轉，是因為那件事嗎？

蘇芽笑了笑：“這裏不允許抽煙。”

沈祁啊了一聲，剛想把煙掐了。

“你想抽的話，我們去樓道裏談吧。”蘇芽阻止了沈祁的動作。

沈祁愣了一下，從蘇芽的眉眼裏，似乎真的看到了母親當年的神情。

他依舊把煙掐了，扔進了垃圾桶。

“不用了，我是來找他的。”沈祁走到病房門口，看向裏面。

沒有開燈，什麽都看不真切。

蘇芽愣怔了幾秒，視線挪開：“但是現在太晚了，你要不要先在附近找個酒店休息？明天再過來？”

沈祁一臉倦容。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從國內連夜趕過來的。

也沒有休息。

蘇芽知道，沈祁這幾天在比賽，但是沒有過多地去關注，他比賽的事情還是從沈博宗口中得知的。

盡管沈博宗的神志不是很清晰了，卻總是惦記着自己的兒子。

大概是因為已經是他唯一的血脈至親了吧。

蘇芽的眉眼彎了彎，越發溫柔。

她甚至很羨慕祁晚韻。

沈祁搖了搖頭，“我在這裏等他醒，您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今晚我來守着。”

蘇芽斟酌了一會兒，同意了。

她應該給他們騰出一些空間來。

蘇芽走了之後，沈祁便直接進了病房。

他沒有開燈，病房裏很暗，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一點點的輪廓。

沈祁半眯着眼，摸去了陪護床旁邊。

精神病醫院。

聽起來真的是個很諷刺的地方。

因為是私立的，而沈博宗的情況又屬于可控範圍，是允許家屬陪同的。

蘇芽就陪着他在這裏過了那麽長時間。

一個事業還沒有走下坡路的女明星，甘願放棄了自己熱愛的事業。

換成以前，沈祁大概不明白蘇芽到底是為了什麽。

但是如今，他能理解蘇芽。

但是，他依然覺得，沈博宗不配。

沈祁沒有躺下，只是靠在陪護床的床頭。

閉了下眼，緊繃的情緒才放松了下來，下意識去摸了下手機，才想起來手機已經沒有電了。

走的匆忙，充電器之類的都沒有帶。

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沈祁偏過頭去，借着月光看沈博宗的身影。

他睡得倒是安穩。

沈祁哼笑了一聲。

倒是沒什麽困意。

沒過多久，沈博宗動了動。

他動的一瞬間，沈祁就發現了，靜靜地看着他開燈。

突然亮起來的燈光很刺眼，沈祁眯了下眼，沈博宗也眯了下眼。

大概沒有料到沈祁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沈博宗明顯是被吓了一跳，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情緒有些激動。

“栖栖，你來看我了嗎？”

他想下床，但是大概身體沒有什麽力氣，沒能成功。

沈祁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沈博宗了。

上一次見面，他都忘了是什麽時候，只記得那會兒沈博宗看起來還是很年輕，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因為那是吸引那些年輕貌美的女人的資本，所以他保養的很好，頭發一絲不茍，穿着講究，身上也會噴着讓人着迷的男性香水。

而現在，面前的這個沈博宗。

他臉上沒有平時的招牌性笑容，頭發淩亂，從前的黑發如今夾雜了肉眼可見的白發，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沒什麽精神氣，看上去比之前老了不知道多少，也和那些同齡人是一樣的，開始老去了。

也可能是藥物的原因，他變胖了。

和之前管理的很好的身材相比，明顯發了福。

沈祁半眯着眼打量他。

沈博宗仿佛沒有察覺到沈祁陌生的、疏遠的目光，依然神色激動，恨不得沖上去抱住自己的兒子。

看他掙紮了一會兒，沈祁才站起身來：“好久不見。”

沈博宗愣了愣：“你……你願意和我說話了嗎？栖栖？”

他抓着被面，似乎有些緊張，白熾燈下的雙手隐隐泛白。

沈祁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轉身去尋了熱水的方向，給他倒了杯熱水。

好像尋常人之間的溝通，他把熱水遞給了沈博宗。

對方的神情帶着些許的受寵若驚，好像從未想過還能有這麽一天。

他也不管這杯熱水到底是不是很燙，也好像察覺不到一次性水杯上傳來的熱度，不管不顧地往嘴邊送去。

沈祁皺了下眉頭：“你瘋了嗎？不怕燙？”

還是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