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份大禮

沈靜安一臉抱歉的看着沈靜秋,“三妹妹,讓你失望了,我娘她……”

“二姐姐無需如此。”沈靜秋淡漠一笑,“倉促之間,大伯母沒準備好,情有可原。再說,二伯母同大姐姐将全嬷嬷推出來頂罪,也就注定了老夫人不會深究下去。至于老夫人說的讓大伯母分擔家務的事情,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難道二姐姐沒看出來,老夫人說出這話之後就後悔了嗎?當時大伯母出面推辭是對的。”

沈靜安松了一口氣,“多謝三妹妹能夠體諒。”

沈靜秋說道,“二姐姐客氣。聽說二伯父就快要回京,屆時我父親和母親會去郊外的溫泉莊子上養病。不過走之前,我會再送一份大禮給你們大房。希望你們能夠抓住機會。”

“你們要去莊子上休養?難道二房逼迫如此,讓你們不得不避其風頭嗎?”比起所謂的大禮,沈靜安更為關注這一點。

沈靜秋搖頭,“二姐姐誤會了,不是二房逼迫,而是天氣漸冷,我父親和母親去溫泉莊子過冬,對身體有好處。”沈靜秋沒有告訴任何人,去溫泉莊子的事情,是她一手促成。因為那裏有一個機緣等着她,所以她必須去,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沈靜安微蹙眉頭,接着又展顏一笑,“我那預祝三叔和三嬸娘身體都能早日康複,三妹妹能夠心想事成。至于三妹妹所說的大禮,三妹妹放心,這一次我們定會抓住機會。”

“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送走沈靜安,夏月進來禀報,“姑娘,耿嬷嬷要見你,在外頭跪着,一個半個時辰。姑娘可要見她?”

沈靜秋笑笑,“告訴耿嬷嬷,我不會見她。不過她總歸是我的乳娘,我總要給她一點體面。你稱二十兩銀子給耿嬷嬷,讓她今日就帶着冬月去莊子。若是她不肯去,那麽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姑娘就是心善,冬月犯下那樣的大錯,姑娘只是将她打發到莊子上去,真是便宜她了。”秋月感慨的說道。

沈靜秋笑了,善良嗎?秋月的結論下的太早了。

當天,耿嬷嬷就帶着冬月坐上馬車去往莊子。卻不料,半路上馬車翻車,人和車都滾落到溝渠裏。耿嬷嬷摔斷了一條腿,而冬月卻內腹出血,又延誤了救治,當晚就去了。耿嬷嬷傷心欲絕,加上傷勢反複,最後保住了命,人卻成了瘸子。

至于穩婆陳嬷嬷,家中半夜起火,全家人都逃了出去,唯獨陳嬷嬷當晚喝了酒,睡死過去,活生生的被燒死。家中財物也付之一炬。

還有全嬷嬷,一頓板子下去,苛延殘喘了兩天,最後沒了。家人也被牽連,全都被趕出了侯府。至于餘氏被人算計的事情,在沈老夫人的默許下,被沈劉氏壓了下去。沈靜秋也沒讓人在外宣揚,反正收拾沈劉氏的機會多的是,不急在這個時候。

侯爺沈青凡回京,先是進宮面聖,然後再回侯府。沈劉氏因為丈夫回京,本來心情很好。可是得知沈青凡此次回京,竟然還帶回一個狐媚子,頓時氣的在屋裏摔打杯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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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喜春急忙進來禀報,“夫人,不好了。”

沈劉氏眼一瞪,像是要吃人一樣。

喜春害怕,戰戰兢兢的說道,“侯爺回來了,這會正在老夫人那裏。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沈劉氏厲聲問道。

喜春急忙說道,“不過有人在大門口攔住侯爺告狀,侯爺将人帶到了老夫人那裏。夫人趕緊去吧,要是晚了,可就麻煩了。”

沈劉氏急匆匆的趕到松鶴堂,原來該來的人都來了,她才是最晚來的那一個。沈劉氏見到跪在地上的幾個粗人,有些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上前請安。沈老夫人冷哼一聲,一個好臉色都沒有。沈劉氏心頭有氣,朝沈青凡看去。沈青凡看都沒她,一直端着茶杯,做嚴肅狀。沈劉氏心頭咯噔一下,尴尬的笑了笑,“老夫人,侯爺回府,這是高興的事情啊。怎麽大家都這麽嚴肅,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嗎?”

沈陸氏嘆息一聲,說道,“二弟妹,你怎麽能夠如此貪心,你真是太讓人失望。”

沈劉氏眼皮子直跳,“大嫂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什麽叫做我貪心,我讓人失望。還請大嫂将話說清楚。”

“你還敢狡辯。”沈老夫人怒火沖天,若非看着侯爺的份上,定要一棍子打過去,“看看跪在地上的人,老二媳婦,你連他們也認不出來嗎?他們以前可都是你身邊得用的人。”

沈劉氏心頭一跳。

沈陸氏輕聲說道,“楊淮,楊大郎,将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次,讓二夫人也聽聽。”

沈劉氏頓時醒悟過來,“兩個殺才,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還敢诋毀本夫人的名聲。本夫人定不能饒了你們。”

“你給我閉嘴。”沈老夫人怒斥,“當着老身的面,你都敢威脅人,你還有沒有将老身放在眼裏?”

“老夫人?”沈劉氏驚懼,“夫君,夫君你難道也相信這兩個殺才嗎?”

沈青凡蹙眉,“坐下說話。瞧你的樣子,哪有一點做主子的樣子。”沈青凡也很郁悶,楊家父子在大門口攔着他,說是有冤情。他當時就想将這兩人控制起來,私下審問。卻不料,三房的沈靜卓和老夫人身邊的管事正好路過。一聽說有冤情,就嚷嚷着要去見老夫人。沈青凡擺出長輩的架子,不料沈靜卓這個大嗓門,嚷嚷得人盡皆知,讓他想耍手段,也要顧忌着名聲。于是趕鴨子上架的将這兩人帶了過來。卻沒想到這兩人說出的真相,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沈陸氏陰陰的說道,“二弟妹還是坐下,先聽聽這兩人說了些什麽,再發火也不遲。楊大郎,你來說。”

“啓禀各位主子,奴才父子兩人以前管着府中的鋪面。二夫人指使奴才二人做假賬,将鋪子中的銀錢轉移出來,轉到二夫人的口袋裏。同時,還将府中的三間鋪面,用虧損變賣的方式,都轉到了二夫人的名下。還有兩處莊子,也通過相似的方式,從侯府的賬本中去掉,變成了二夫人私人名下的。奴才說的全是真的,若有一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奴才父子二人,心知這樣做,必有報應的一天。可是懾于二夫人的威勢,奴才父子二人不敢不從。為防着二夫人過河拆橋,故此奴才父子二人鬥膽,多做了一本賬目,将這些年二夫人讓我們做的假賬,全都登記在冊,請老夫人過目。”

說着,雙手高舉,将賬本奉上。

沈劉氏差點暈倒,“不,這不是真的。老夫人,你要相信兒媳啊,兒媳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全都是這兩個殺才再冤枉兒媳啊。就因為兒媳處置了喜寶這死丫頭,所以這父子二人懷恨在心,才會來栽贓陷害啊。侯爺你替妾身說說話。妾身是什麽樣的人,侯爺你最清楚的。”

“你先閉嘴。”沈青凡氣的臉色發青,一回府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換做誰都不會高興。

沈靜秋面色平靜,一轉眼,同沈靜宜的目光對上。沈靜秋微微颔首,還笑了笑。沈靜宜大皺眉頭,沈靜秋為何如此平靜,就仿佛是早就知道會有此事發生一樣。等等,早就知道,難道此事同沈靜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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