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陌生而又異樣的感覺
韓辰喊道:“卧槽這玩意兒還會爬牆啊啊啊啊啊啊!!”倆人拉開門就往外跑,跑步聲将怪物都吸引過來,緊緊跟在他們身後,嘶嘶的吼聲仿佛在耳畔,險些就要追上他們。倆人慌不擇路地逃到緊急出口,要命的是緊急出口的門被鎖了。
韓辰直接破口大罵
:“我□□大爺的,哪個智障把門鎖了!!”眼看着身後的怪物越來越近,倆人沒有辦法,拿起一直攥
在手裏的“武器”與怪物直接搏鬥。陳熠拿着網球拍用力朝怪物揮去,血頓時濺上了牆壁,韓辰拿着個呼啦圈,實在不好用,一邊罵娘一邊亂揮,還險些被怪物搶去。陳熠喊道:“我在這頂着,你去把門撞開!”韓辰見狀,別無他法,用力朝前一擋之後,退到後面用身體撞門。胳膊撞得生疼,門除了哐哐響還是沒開,陳熠已經體力已經支撐不住,越來越往後退,韓辰急的用力踹門。眼看着怪物越來越近,陳熠的胳膊也擡得越來越吃力,韓辰急的滿頭大汗,就在怪物撲向陳熠時,只聽見“哐當”一聲,門終于被踹開,韓辰拉着陳熠逃了過去,立馬把門反鎖。
門被怪物撞得哐哐直想響,倆人累的喘不過氣,陳熠體力不支,直接坐到了地上,身上和臉上被濺上好多血,韓辰走到他身邊坐下。陳熠臉色有些蒼白,韓辰拿出紙來,說:“擦一擦吧。”陳熠看了他一眼,接過紙擦起臉來。韓辰盯着地面,說道:“謝謝你,還有……之前罵你的事,對不起……”陳熠頓了頓,擦臉的手停了下來,嘴角一扯,輕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麽,我也打了你一拳,況且……之前我也有錯。”過了一會兒,陳熠說了一句:“好累……”韓辰看着他說道:“你休息吧,我看着。”陳熠想了想,“嗯”一聲,靠着牆睡去。
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安全出口的标志泛着冷冷的綠光,顯得更加陰森。韓辰曲起一條腿,把胳膊搭在膝蓋上,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忽然感覺肩膀一沉,陳熠的頭靠了過來。韓辰一怔,四肢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微微低頭,發現陳熠閉着眼,還在沉睡,汗濕的劉海貼在腦門上,胸膛微微起伏。他頭一次發現,自己并不讨厭這小子,相反,他開始有些欣賞這小子,看着細皮嫩肉娘們唧唧,可是行為舉止卻很爺們兒,他在大家慌亂時鎮定自若的樣子,危難時刻臨危不懼的樣子,分析問題時認真的樣子,以及剛才和怪物搏鬥時勇敢的樣子,忽然不受控制般一遍遍在自己腦中閃過。韓辰感到心跳有些加快,像有人在裏面撩撥一樣,産生一種陌生而又異樣的感覺。
韓辰醒來的時候,陳熠正坐在他旁邊盯着地面,不知在沉思什麽,看見他一動,說了一句:“你醒了。”韓辰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說自己守着,卻不知不覺睡着了。陳熠看出他的窘迫,說了一句:“沒事,大家都很累,況且……你還受了傷。”韓辰有些疑惑,陳熠指了指他的胳膊,青青紫紫一大塊,應該是撞門時弄的。他擺擺手,說:“嗨,這算啥受傷,我小的時候調皮搗蛋可沒少受傷,破點皮都不叫事,缺胳膊斷腿兒家常便飯,我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我姥姥可沒少抽我。”聽到這,陳熠忍不住笑了一下。說起來,陳熠從來沒有提過家裏的事,也沒人對他的家庭情況太過了解。韓辰忍不住問道:“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家裏的事?”陳熠怔了一下,垂下眼,濃密的睫毛投下了一圈陰影,說了一句:“沒什麽好說的。”韓辰想他怕是有過什麽童年陰影不想說,不然性格哪能那麽古怪,也沒再問,倆人沉默……半晌,陳熠緩緩說道:“其實你說的對,我爸媽的确死了,我爸在我三歲的時候出軌,我媽每天以淚洗面,她長得很漂亮,名校畢業,本來可以有很好的前途,可是她未婚先孕,那會兒她才20歲,要和我爸結婚,可是我姥姥姥爺不同意,一氣之下,和我媽斷絕來往,為了我爸,她甘願在家相夫教子,沒想到,付出一切換來的是丈夫的出軌。”陳熠嘲笑般搖了搖頭,接着說:“也許是長時間的壓抑,我媽的心理出現了問題,她把所有對丈夫的怨氣都撒到我身上,她每天不停地罵我,掐我,打我,認為我是導致她悲劇的一切源頭。可是她有時打完我之後,又會抱着我痛哭,對我說對不起。漸漸地,我媽的病越來越嚴重,我常常能看到她坐在沙發上對着空氣說話。”說到這,陳熠頓了頓,韓辰不敢打斷他,靜靜地聽着,過了一會,陳熠接着說道:痛苦積壓到一定程度,爆發出來的結果是很可怕的。有一天,我媽畫了許久沒有畫過的妝,穿上了很漂亮的裙子,還給我買了新衣服,說要帶我去找我爸,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她帶着我到我爸和他情人的家裏,那女的沒在家,只有我爸一人,我媽和我爸沒說兩句就吵了起來,忽然,我媽抱着我走到陽臺上,威脅我爸要帶着我一起死,我知道,她這個時候精神已經不正常了,我爸急忙去搶她手中的我,在争執的過程中,我爸和我媽都掉了下去,當場死亡。其實我知道,我媽一直都是愛我的,因為在她掉下去那一刻,她把我用力推向了屋裏,不然我也不會活下來。爸媽死後,我被送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姥姥家,他們并不喜歡我,只當我是家裏一件不可外揚的醜事。他們對我很嚴格,什麽東西要做到最好,為了讨他們歡心,我也努力把任何事情做到最好,可是他們從來都沒在意過我的努力。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性格難免會很古怪吧。”陳熠說完,自嘲地笑了笑。
韓辰聽着他平靜地敘說這些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陳熠說完,微微有些懊惱: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這些從來不曾對別人說過的事,怎麽忽然就受了蠱惑般全盤脫出。為了緩解尴尬,陳熠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還是先想想該怎麽離開這吧,這裏沒有水和食物,咱倆支持不了多久的。”聽陳熠這麽一說,韓辰也感到唇舌幹燥,十分口渴,“這裏只有一道門,咱們要麽開門和它們對着幹,要麽下去五樓。”韓辰說。陳熠點點頭,說:“咱倆寡不敵衆,根本對付不了那麽多怪物,只能下去碰碰運氣,而且剛才汪洋他們是往樓下的方向走的,說不定還能碰上他們。”韓辰表示同意,可是又不免擔心到:“五樓是什麽狀況咱們也不清楚,萬一比六樓還糟糕,豈不是兇多吉少。”陳熠揚起頭,對他輕扯嘴角,說道:“那你可要當心了,別又再拿着呼啦圈亂揮!”“嘿!你這臭小子……”,韓辰說道。陳熠笑着搖了搖頭,徑直往前走去。陳熠瞪了他一眼,還是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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