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學習是不可能的

徐橋和林檀被放回去上課的時候，徐橋的一千五百字乘以百分之二十五已經在吳彥博的傳播下傳遍全班，所有人都被這波操作騷到了，并表示狠狠地開拓了自己的眼界。

下課後茍次過來坐到了徐橋和林檀前面的位置上:“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鄭子航被處分了，還挺嚴重。”

徐橋象征性地鼓了兩下掌，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毫無波動:“自己作死，沒辦法，攔都攔不住。”而林檀更是沒什麽反應。

茍次不由身體向前傾了一點:“你們難道都不感到驚訝和好奇嗎？”

林檀把剛抄完的數學扔到一邊，終于擡頭:“我又不認識。”

徐橋解釋:“就雞蛋餅，五塊錢一個的那個，名字叫鄭子航。”

林檀:“哦。”

更冷漠了。

“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麽嗎？”茍次抓心肝撓肺地想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說出去，就等着他們倆來問了，結果一個個對此絲毫不關心。

“我！我想知道。”

吳彥博過來，旁邊還有聞聲而來的趙昕圓和其他人:“我也，加我一個！”

有人捧場，茍次瞬間來勁:“我也是聽隔壁班班長說的，據說啊，據說。鄭子航叫了十來號人，每人拿着把這麽長的刀，昨天在金山酒店停車場堵人，結果把人砍了，自己和那幫人也進了局子。”

“我們昨天也在金山酒店，居然沒看到。”吳彥博心有餘悸。

有人問:“哎哎哎二狗子，人砍死了沒？”

茍次“啊”了一聲:“不清楚，不過大長刀，不死也殘吧。”

不死也殘一號·徐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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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也殘二號·林檀:“……”

“他這麽跳，遲早要完，這回得判刑了。”

“哪聽來的，淨瞎傳。”徐橋把茍次的腦袋掰過來，“聽好了，雞蛋餅帶了五個人，沒有十來號。”

茍次:“哦哦。”

徐橋:“還有，沒有刀，倒有實打實的鐵棍，人沒死也沒殘，完好着呢，都是警察叔叔的功勞，他們進局子了倒是真的。”

茍次愣愣地道:“哦哦。”

“去，組織給你個把不實言論糾正的任務。”

“嗯……橋哥。”茍次問，“你怎麽知道的？”

所有人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橋擺手:“想什麽呢，當然是看到的。”

“看到的？”

“見義勇為，警都是我報的，社會還欠我和林檀一個見義勇為獎。”

從某種角度看，這也是事實，沒毛病。

徐橋成功忽悠了一班人，很快便上課，一節課過去便沒人再提這件事，都被別的人吸引了注意。

放學前，吳彥博特意走上講臺:“同學們先留步，聽我一言。學校論壇置頂帖，評選校草，請投咱們班的橋哥和林哥，為班級争光，每人一票，還請多多支持。”

體育委員拿出手機打開論壇帖子:“居然沒有我，我強烈懷疑有黑幕。”

“十個選項都是經過大衆評選的，咱們班橋哥和林哥脫引而出，殺進前十。”吳彥博解釋，“要我說那上面其他八個一個個都是開了美顏加了濾鏡的自拍，我們橋哥和林哥絕對是一股清流。”

兩個正打算背起書包走的當事人對此毫不知情，聞言徐橋打開論壇，這個評選帖子的回複都已經上千了。

其他八個人活脫脫藝術照，都是挺帥的小夥子，就林檀和徐橋兩個人畫風清奇，照片都是別人偷拍來的。

徐橋随手投了林檀，看到了目前的投票比例——兩人緊挨着，排名不上不下夾中間。

“橋哥，別慌，你們要是把自己藝術照放上去，絕對分分鐘甩那些人一條街！”

“算了吧。”

有人不死心:“林哥呢？”

林檀對此毫無興趣:“有夠無聊。”

徐橋攔過林檀的脖子:“走，今天吃什麽？”

林檀想了想:“酸菜魚，待會再去買塊小蛋糕帶走。”

“行。”徐橋對這種奇怪的搭配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心吃壞肚子。”

被無視的熱心同班同學:“……”

趙昕圓嘆氣:“評什麽校草，評本校最gay基友這兩人絕對穩居第一。”

走路上的時候徐橋還在翻評論，林檀戳戳他:“好好走路。”

徐橋收了手機，自動無視了其餘八位強大的應援:“都誇我倆帥呢。”

“哦。”

“校草什麽的我倒是不關心，不過我覺得你更适合評校花。”徐橋湊過去将林檀迅速打量了一遍，“不錯，挺好，校花。”

林檀左手随意地插在褲帶裏，伸出另一只手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徐橋乖巧地上前一步。

林檀慢悠悠地卷起袖口:“給你松松筋骨，順便給你外頭糊的人皮撓撓，省的你天天發癢得皮膚病。”

早已做好準備的徐橋接了林檀一拳:“世界和平。”

“去你的。”

遂，開打，徐橋再次達成每日被揍的任務。

十月份便要學考，随着時間越來越近，老師都開始緊繃起來，每天上完課便在辦公室待着，怕學生來問問題找不着人，等九點半晚自習結束了才回去。

徐橋和林檀的檢讨嚴重不合格，但是看在要考試的份上，趙堅土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四班其餘課程都在縮減，為十月份要考的物理化學生物地理讓道。四班作為全校最差文科班，一個個對着這四門頭都大了。聽課三分鐘昏昏欲睡，五分鐘不省人事。

生物老師和物理老師特地踩了雙高跟鞋，上課時候“噠噠噠噠”，美名其曰給四班提神。

王雄饒是脾氣再好也被四班整得一口氣堵在氣管不上不下，并且肝疼:“你們……你們……小豬豬！”

所有人:“……”

四班的同學們在靜默了三秒後，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并且表示:可愛。

王雄也不知從哪裏搜羅來的馊雞湯，天天把底下那一個個一問三不知的小豬豬嘴巴掰開了往裏倒。

可能是講多了自己都覺得這雞湯味道馊得不行，于是畫風漸漸轉變。

“你們大部分人要過恐怕只能靠運氣了，考前要努力一把，這樣幸運之神才好意思眷顧你們。”

“我還從來沒把化學教成全年級倒數第一過，謝謝你們讓我嘗到了失敗的味道，讓我更加有鬥志迎接未來，我們一起努力努力。”

“上一屆全年級所有科目一共四個人沒過，有個班占了三個，校領導如臨大敵，一個個帶着凳子來那個班聽了一天的課，再不認真學你們恐怕要吸引全校老師來觀摩。”

“我一生最佩服的事之一就是你們的心态，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睡得着。”

下課後林檀還支着頭，回想課上王雄的思路，梳理一遍自己跟着解題思路走，回頭就見徐橋盯着自己，若有所思。

“幹嘛？”

徐橋問:“不玩手機不睡覺？”

“沒過的話明年還要再考，挺麻煩的。”林檀把徐橋的胳膊推回去，“別打擾我學習，聽見沒？”

徐橋畢恭畢敬地退回去:“喳。”

林檀好笑:“您不是皇上嗎？”

“冷酷将軍今日開始學習，朕有點招架不住，于是決定退位。”

林檀冷笑:“誰跟你冷酷将軍。”

“行，不冷酷了，那校花，今天晚上給我補補課呗，我也覺得明年再考太麻……”

“嘭”的一聲，所有人循聲望去，徐橋倒在地上，自個兒拍拍屁股爬起來，腰腹上還有一個清晰的腳印:“不好意思，沒坐穩。”

所有人:“……”

冷酷的林将軍掃視一圈圍觀群衆，所有人自覺地把頭轉了回去。

每年四月份和十月份安排學考和選考，學考拿等第，選考拿高考分數。高二這回安排的都是學考，考個好點的A等B等對自主招生有很大幫助，選考的成績則要根據名次賦分計入高考總分。

這屆政策規定，學考和選考的卷子一樣，不過學考少了三十分的加試，這給考試增加了難度，學校才會這麽緊張。

“我認真起來我自己都怕。”徐橋一目十行翻完三本物理必修，開始拿出練習冊刷題，“校花，來比比？”

林檀連揍都懶得揍了，自動忽略他的稱呼，聞言眼皮子一擡:“比誰考得好？不來。”

“比誰考得好多沒追求，要比就比誰拿的A多。”

林檀寫卷子的筆一頓:“你還記得你是全校六百名開外嗎？”

“我相信我的潛力。”徐橋沖他眨眼，“來不來？給我點動力，你要是考得比不少六百名開外多沒面子。”

這個激将法可謂拙劣到極致，偏偏林檀就吃這套。原本他想混個D能通過這次學考就行，這下一想到要是徐橋考得比他好在他面前一直嘚瑟的樣，就忍不住手癢。

并不是很想看到這個畫面。

“認真的？”林檀把手中的水筆轉了一圈，“等着。”

兩個成績最差班級的吊車尾比誰哪的A多，幸虧沒人聽到這個比賽，否則得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篡改了記憶。

四班的每個人都發現平日班級最不熱愛學習的兩位大佬像是突然轉了性。

上課不睡覺不玩游戲了不說，反而認真聽課，下課後座位上還見不着人影，賴在了老師辦公室。

王雄很欣慰:“雖然你們仿佛沒上過高中化學課，但是學得挺快，按照這樣子保持下去，我再給你們理一理知識點講一些重點題，能過完全沒問題。”

徐橋問:“老師，那拿A呢？”

王雄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沒聽錯，又對照着自己的課表研究了一番:“好，有志氣，每天晚自習第二節 課辦公室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