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一起

林檀還在等着他的答案——你是不是喜歡我？

見徐橋愣着沒反應，林檀垂下眼睛:“那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

“是。”

徐橋回答了，林檀詫異地擡起頭。

徐橋的眼睛撞進對方的眼裏，看着他又認真地回答了一遍:“是。”

“哦。”林檀得到了答案，點點頭，“知道了。”

說罷，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徐橋:“……”等等，這個發展不太對勁，這就完了？

徐橋匆匆換好衣服，打算去找場外求助，又覺得這事打字說不清楚，索性偷偷找個小角落打給了羅行舟。

打了三通電話，打不通，估計是在看晚會沒注意。

徐橋忍住沒掏根煙出來抽——磨人！

一想到林檀不喜歡煙味，徐橋又忍住沒抽，卸完妝就回去找林檀，對方坐在最後一排看別的班的表演，他便坐在他旁邊。

想問問對方這态度是什麽意思，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一直到晚會結束，徐橋和林檀都沒再提過這事。

徐橋裝得若無其事，期間還跟林檀開開玩笑的，實際上內心已經演化成咆哮帝。

有了這麽一出，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徐橋在輾轉了N次之後，徹底投降，蹑手蹑腳從寝室床上爬起來，來到了林檀床頭，蹲着看自己已經變成明戀對象的暗戀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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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檀睡着的樣子很乖巧，完全看不出平日裏刺頭的樣子。

可愛，想親。

這一年念頭剛冒出來，徐橋就捂臉哀嘆:“完了，我究竟在想些什麽！”

林檀睡眠很淺，他這點動靜成功把林檀驚動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床頭的人。

林檀:“……”

“操！”林檀硬生生給吓清醒了，迅速坐起來後背貼牆上，甩手就把枕頭給扔出去，“你他媽有病啊！”

換做誰，一睜眼就看旁邊有人盯着自己，都是要被吓到的。

“對不起。”徐橋挨了枕頭，還把它拿回來規規矩矩擺回原位，接着直接迅速地爬上林檀的床，把對方壁咚到牆上，慢吞吞地道，“我想了想，還是要說，不說睡不着。”

林檀将手掌蓋他臉上，把他往後推:“有話快說，大半夜的，再磨蹭揍你。”

語氣不是很好，但這并不妨礙徐橋繼續作死。

“憋了一段時間了，想到還沒跟你正經表過白，就想來表個白試試。”徐橋舔了舔嘴唇，組織了一會語言，“那個，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很清楚我對你彎了……那種彎，不是玩玩的，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種……你要是接受不了也沒關系，明确拒絕給個痛快，我做好心理準備了，沒事。”

“所以。”徐橋深吸一口氣，“我想和你搞基，給機會嗎？”

林檀:“……”

林檀眼睛微微睜大，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別過腦袋，耳尖泛紅。冷靜了一會會後，又轉了回來:“我不知道。”

林檀偷偷咬了下舌尖:“我無法确定我內心的想法，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對你有那種感覺。所以我一時無法答應你，也不會拒絕你，給我一點時間。”

那就表明自己還有戲。徐橋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低頭和林檀又湊近了些:“那我們要不要來驗證一下？”

林檀疑狐:“你想怎麽驗證？”

“咳。”徐橋裝模作樣輕咳了一聲，臉有點燒，“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林檀想也不想便拒絕:“不可以。”

“那我可以親一下你的手嗎？”

見林檀不做聲，徐橋明知故問:“校花，同桌，小哥哥，林公主，檀檀？我可以親一下你的手嗎？”

不知不覺林檀對這些稱呼都無動于衷了，只是無奈道:“哪那麽多廢話。”

徐橋輕笑，牽起林檀那雙好看的手，輕輕捏住，多看了好幾眼，才近乎虔誠地将嘴唇貼上手背，烙下一吻。

“我有機會嗎？”徐橋擡起頭，挑眉。

身體的真實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林檀承認，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的确心動了。

沒開燈，此刻看不大清林檀的反應。他沒出聲，徐橋便也靜靜地等着他的答案。

“你會後悔的。”林檀突然笑了，“招上我，你就沒有後退的可能了。”

“那最好，趕緊把後路都給我堵死，我還巴不得。”徐橋得了便宜就暴露本性，“外面凍得慌，我可以進你被窩坐坐嗎？”

那結果自然是不可以。徐橋被拒絕了也沒在意，被趕下床後乖乖鑽回自己被窩，團成一團，覺得今天自己死在這床上都值了:“晚安，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陌生的稱呼。嘶……感覺還挺甜。

林檀還沒甜多久，就被對方咯吱咯吱不間斷的翻身聲給煩到忍無可忍:“有完沒完。”

“開心。”徐橋說着又翻了個身，面對林檀，“不過剛告完白就被趕回去，沒有抱抱沒有親親，也沒有暖烘烘的被窩共享，感覺自己有點可憐。”

林檀:“……”

徐橋本來也只是想逗逗他，可林檀卻是直接掀開被子過來，把徐橋被子扒拉開，自己鑽進去了。

林檀背對着徐橋靠他懷裏:“這下行了吧，安穩點睡覺別逼逼。”

床很小，兩個大男生勉強能擠擠，徐橋手一伸搭在林檀腰上，得寸進尺:“親一個？”

“親個頭，我要睡覺，再吵扔出去。”

徐橋見好就收，不再鬧他。被窩底下的手找到徐橋的，和他十指相扣，林檀感受到，也輕輕回握。

說是睡覺，可剛嘗到戀愛的滋味，哪有這麽容易睡得着，偏偏雙方都以為對方睡着了，硬是撐着沒再動彈，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學校寝室每天早上播放的歌曲畫風一直很清奇，宿管阿姨的歌單永遠和體育老師一樣是個謎。

“操，就不能來點吉利的。”徐橋摟着林檀的腰緩緩收緊，見林檀閉着眼睛眉頭都擰起來了，立刻給他把耳朵捂上。

“再睡會兒，早自習翹了吧。”

“滾下去。”林檀眼睛睜不開，帶着鼻音道，“頂到我了。”

徐橋:“……我去廁所。”這要是不起來他還是個男人嘛。

徐橋輕手輕腳地起來，回頭看看還睡他床蓋他被子的林檀，忍不住揚起嘴角:這人以後就是我的了，誰也別想觊觎。

徐橋和林檀理所當然地遲到，這兩人已經是慣犯了，但何麗還是趁着課間操結束，把他們兩個留下來。因為下節是體育課，也不用回教室了。

何麗坐在塑膠跑道中間的草坪上，拍拍旁邊:“随便坐吧。”

見徐橋和林檀坐下，何麗像是唠家常一般:“昨天晚會你們表現地很好，節目拿了高二年級第一，辛苦了。”

徐橋謙虛:“應該的，趙姐和班長他們才是真辛苦。”

何麗接着道:“是昨天太興奮睡不着嗎？”

“是吧。”徐橋摸摸鼻子，低頭忍不住笑了，看起來是真的挺興奮的。

林檀看他那樣子自己也沒忍住，扭頭笑了笑:“傻逼嗎你。”

“這次檢讨沒了，下次老規矩，檢讨按時交。”昨天拿了第一，何麗也高興，“元旦已經過去了，不僅是期末考，明年回來還有下一輪學考，新高考每個學期都很緊張。可能這話你們都聽厭了，但是我還是要強調一遍。”

何麗說着招呼不遠處的幾個男生過來:“你們也來。”

黃魚雁吳彥博和茍次他們幾個加入進來圍成一圈。

何麗:“放輕松，來聊聊天。高中快過去一半了，說說你們以後想幹什麽。”

黃魚雁率先回答:“大概想回到三中當個體育老師吧。”

何麗點點頭:“不錯啊，體育方面要加油，文化課也不能落下，三中體育老師門檻還是挺高的。而且還要學會和各科老師鬥智鬥勇，否則怕是要一直坐辦公室跷二郎腿。”

“這麽慘的嗎，不過以後麗姐想要課我一定給！”

“哎呀，榮幸。”

有了這麽個開頭，其他人便也都随意起來。

吳彥博:“受我一表哥的影響，其實挺想去學法律，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才選的政治。”

“可以啊班長，不愧是高二四班最人模狗樣。”茍次開開玩笑，“我吧其實還沒想好，不過還挺想去音樂學院的。”

其他人:“……”

“你加油吧。”吳彥博迅速轉移話題，“橋哥和林哥呢？”

這個問題何麗也很關心，她想聽聽這個侄子的真實想法。

冬日暖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林檀像貓一樣，懶洋洋地縮成一團:“小時候有在作文裏寫長大後想當警察。”

當時只是随手一寫，誰知道就記到了現在。

以前經常鬥毆的侄子相當警察，這可以說非常意外了。不僅是何麗，其他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徐橋捧場:“挺好，人民警察最光榮。”

“橋哥你呢？”

“我啊，當個霸道總裁吧。”徐橋笑眯眯的，看起來像是開玩笑。

其他人也都開始湊熱鬧。

“霸總！包養我霸總！”

“抱大腿抱大腿！”

體育課上課鈴一響，這場聊天就到此為止。跑步的時候徐橋和林檀跑在最後頭，徐橋輕聲和他道:“剛剛我是認真的，想成為霸道總裁的那個。”

陽光下，還沒踏上社會路途的帥氣男孩子說着自己理想的未來:“警察叔叔，以後等我成為一個霸總，再包養你，讓你為所欲為。”

林檀哭笑不得，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邊跑邊對徐橋勾勾手指。

徐橋俯身的那一剎那，林檀迅速擡頭在他耳朵旁蜻蜓點水般一觸。

徐橋心癢得不行，但是操場上又這麽多人，只好憋着。

好像每天都會比上一天更加喜歡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