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新年與開學

離開學校，飯桌上的阿土和麗姐都和平常很不一樣。褪下身為教師所必須的外衣後，尤其是趙堅土，變得親切很多。

徐橋很健談，這頓飯吃的也很和諧，徐橋狂刷趙家人的好感度。

飯後趙堅土他們一家一走，林檀就把徐橋帶到自己房間。

徐橋打量着林檀的房間:“太幹淨了，還缺點東西。”

林檀扔了瓶水給他，在他旁邊坐下:“缺什麽？”

“我的照片。”徐橋用手手勢一筆畫，“這麽大，挂正中間。”

林檀踢他:“傻逼嗎你。”

“真的，以後我就在我們房間挂一張這麽大的合照，我們兩個人的。”

林檀托着下巴，心想這人大概是糖成精了吧，每天都讓人心裏甜絲絲的。

他們兩個人的房間，以後一定會有的吧。

除夕夜那天晚上，吃完年夜飯，林檀就拉開窗簾靠在窗邊，捧着手機和徐橋聊着天。

在離零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徐橋突然發過來一個視頻邀請。

“校花？”徐橋裹着羽絨服，帶着口罩的緣故，說話悶悶的，“風聲會不會太大了，我調一下。”

徐橋把耳機塞口罩裏:“嗯，這下好了，再等幾分鐘。”

林檀:“你搞什麽鬼。”

“帶你看煙花啊。”徐橋說着拿手機往四周的角度晃了一番，可以看出他是在某處的天臺上，“我找了很久的，絕佳的位置！”

Advertisement

徐橋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分鐘，我來給你唱首歌。”

徐橋清清嗓子:“……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我比誰都明白你的重要，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決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

盡管徐橋把麥藏口罩裏，但還是有風聲灌進來，混合着傳到另一部手機後有些失真的聲音。林檀默默地聽着，看着手機屏幕。

很好聽。

“唱情歌環節到此結束，下面請欣賞徐王子給林公主尋找的火樹銀花。”徐橋掐準時間，不再出聲，把手機舉起來對着天空。

一道亮光劃破黑夜，在天邊炸開，照亮了半邊天。緊接着，一道接一道，天邊盡是絢麗的煙火。

徐橋站的地方高，煙花看起來頗為震撼。好看，真的很好看。

不同的亮光交錯着，倒影在林檀的眼睛上，徐橋也仰着頭，一起看這場煙花。

“新年快樂，同桌、林将軍、校花、檀檀、林公主、男朋友、寶貝兒。”徐橋把他給林檀的稱呼都喊了個遍，“新的一年，也要奔向我。”

“新年快樂。”林檀突然起身，“你在哪？”

徐橋咧嘴，明知故問:“都淩晨了，這是在幹嘛？”

“廢話，當然是奔向你。”

林檀套上衣服戴了口罩，便也直接出門往徐橋所在的方向趕。

徐橋其實就在林檀家附近，果真應了那句話，林檀真的是奔跑着到達目的地。一出現在徐橋視野裏，就被抱了個滿懷。

徐橋摟緊了他:“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也不怕冷。”

“還成，我火氣大。”林檀窩徐橋懷裏。

兩人不說話了，就這麽抱着。直到這場煙花落下帷幕，也沒有放開。

……

在徐橋抱怨了半個月作業寫不完之後，終于不負衆望地開學了。

林檀帶着兩個黑眼圈迷迷糊糊地坐公交去找徐橋，兩人再一起走去學校。

“哈~我們走快點，快遲到了。”徐橋打着哈欠，頂着同樣濃重的熊貓眼，“寶貝兒，你這黑眼圈好重。”

“日，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林檀沒睡醒的後果，便是心情極差，整個人都散發着低氣壓，“你不也趕作業趕到淩晨三點。”

“草，我快不行了。”趁着等紅燈的片刻，徐橋把頭靠林檀肩上，還有十五秒紅燈時間能眯一會是一會。

“兩個小夥子，過馬路扶我一下好嗎？”

徐橋和林檀回頭，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擡頭沖他們講話。

“可以，奶奶我扶您。”徐橋上前扶着老太太左邊胳膊，林檀沒說什麽，自覺扶她右邊。兩人一左一右，盡管走到半路綠燈時間過了，但是一些車輛還是會為他們停下。

到了對面，老奶奶不住地沖他們道謝。

“奶奶，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家裏沒有其他人嗎？”

“我女兒讓我去他們那住，我不去，我一老太婆的。”老奶奶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頭發，看上去是個很體面的老人家，“老頭子還在這裏呢，我得每天去找他說說話。”

徐橋和林檀目送着老奶奶邊念叨着邊往另一個方向慢慢走遠。

徐橋:“那個方向……可以做144路公交，經過公墓。”

林檀沒說話，只是牽起他的手沖他道:“快點，拉我跑，要遲到了。”

感覺又像是回到了最初，剛開學的時候，徐橋也是帶着他跑到四班教室門口。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只拉衣袖，而是十指相扣。

這兩人自然又遲到了，心有靈犀地都沒走正門，而是選擇了翻牆。在翻牆之前，徐橋還道:“你說阿土會不會在蹲點？”

自從徐橋知道林檀這個關系戶後，林檀稱呼趙堅土何麗他們就不避諱了:“開學第一天舅舅應該會繞我們一命。”

有了林檀的話，徐橋也大膽地翻，落地後特地觀察四周，趙堅土果然不在。林檀已經跟着翻了過來，徐橋伸出手去接他。

徐橋也知道林檀壓根用不着自己，但他就是想伸出手，沒有自己幫他接着，他不放心。

徐橋和林檀到教室門口喊報告:“報告，老師，我和林檀過馬路扶了一個老奶奶，所以遲到了。”

多麽熟悉的開場白！

教室裏那幫人開始喊“666”:“林哥出馬，非同一般，橋哥出馬，不同凡響！”

饒是何麗，對這個扶老太太過馬路也已經無力了。

林檀難得出聲:“真的。”

“先進來吧，待會就上課了。”何麗點了吳彥博，“班長上去寫一下新課表。”

兩人剛回到位子上沾上桌子，這眼皮就受不了，困意陣陣襲來，實在是讓人撐不住。

茍次郁悶:“我怎麽感覺昨天才剛放寒假呢。”

“老天爺，我怎麽又回來了。”趙昕圓癱在座位上，生無可戀。

徐橋邊睡邊美滋滋想:第一次覺得待學校上學還挺不錯。

剛開學還比較輕松，學習壓力沒那麽重，補了一上午的覺，體育課上老師一放他們自由活動就被黃魚雁他們拉去打球。

徐橋:“校花一起？”

黃魚雁:“對啊林哥也一起來。”

“不了，不怎麽會打籃球，我看你們打就好。”林檀說的是大實話，他以前獨來獨往的，這種群體項目還真是他的弱項。

他們去的晚，場地都被其他班的人占了，本來打算這次只能算了下次再來，但吳彥博四只眼睛眼見:“那兩隊一個班的吧，占了兩個場地。”

衆人一看，還真是，徐橋便上前:“同學，能給我們讓一個場地嗎？”

“切，我當是誰。”

這嘟囔聲剛一冒出來，衆人這才發現裏面還有付文明——找上付文明他們班了。

徐橋把他當空氣，繼續跟其他人交涉。

付文明又在在陰陽怪氣嘀咕:“鴨子就是鴨子，每天也只會嘎嘎。”

徐橋當他放屁。

沒人理他，他就越要找存在感，蹦得更歡，徐橋每說一句，他都要在那學鴨子叫。

茍次看不下去，滿臉嫌棄:“這人是智障嗎？”

吳彥博冷笑:“十有八九是了吧。”

黃魚雁想上前好好和付文明聊一聊關于文明的問題，旁邊就有一礦泉水瓶重重地扔在了對方腳邊，水濺了付文明一褲腳。

林檀陰沉着臉走過來，擡手便要打下去，立刻被周圍的人拉住。

徐橋把林檀圈自己懷裏，難得認真:“阿姨會擔心。”

付文明就是仗着他們不會真動手，氣焰就立刻高了起來:“來來來，你揍啊！狗東西！”

話音剛落，徐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在付文明肚子上，力道位置控制得十分精準，既不會産生什麽實質性傷害，又讓他疼得腰都直不起來。

其他人:“……”不是說不動手嗎。

徐橋低頭看他:“我敢打你一次就敢打第二次，你再罵一句試試？”

付文明欺軟怕硬，哪有膽子罵，倒是開始老套路:“我爸跟校長是好兄弟，校長還特地讓班主任多多關照我，你們完了我跟你們講。”

“哦。”徐橋當着所有人的面看向身後四班的人，“誰帶手機下來了，借我打個電話。”

黃魚雁從綁在腰間的校服外套裏拿出來抛給他。徐橋接過去就播了個號碼，在對方接通後直接道:“喂，是我。地點籃球場，麻煩過來一趟。你那好兄弟的傻兒子口頭侮辱我，還侮辱我同桌，我覺得我們身心受到傷害，請求校方給予他嚴厲處分。”

黃魚雁沉思:“怎麽覺得橋哥這話有哪裏不對。”

其他人也跟着道:“我也覺得……”

徐橋對着付文明露出不屑的笑容:“拼爹？不好意思，校長在戶口本上還寫着是我繼父。”

所以人:“……”？？？

徐橋看着付文明不可思議的神情，覺得這逼裝得爽翻，但是又看看其他人，便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值得拿出來宣揚的事。

這麽多人裏，也就林檀最淡定，畢竟早就有猜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我比誰都明白你的重要，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決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