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暴風雨來臨前夜1-3
與葉熙在半島見面的時候,他一直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的對面,笑容很淡,語氣也淡淡的,聲音低低的,他說:“嘗嘗,你以前很喜歡的。”
沈恬蓄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一次湧了出來,壓抑着聲音,視線模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夏衍告訴了她醫院地址,她在去的路上的時候,眼淚仍是不停的掉,不停的掉。
空氣仿佛凝固,她的每次呼吸都困難的要命。
北京的天最近真的很多變,剛剛還是陽光照射大地,突然,就刮起了大風,雨也很快跟着來了,砰砰铛铛的打在車窗上,連司機也埋怨,這是什麽鬼天氣。
許南庭回公司沒多久,就接到了遲景晰的電話,葉熙剛剛陷入重度昏迷,正在搶救,他立刻飙車去了醫院,速度飛快的吓人。
到醫院的時候,葉熙已經脫離危險,身體卻早已一日不如一日,遲景晰已經下了最後通牒。
沈恬沒有打傘,任由風雨吹打在身上,她一直都很怕冷,此時此刻,卻像是沒有一點感覺似的,她走進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整個鼻尖。
2001年,她在醫院躺了幾個月,醒來後,便一無所知。
忘記了那個青蔥少年,忘記了她的兒時玩伴,忘記了所有美好的事情。
醫院門口距離病房距離并不遠,沈恬卻像是走了半生似的,雨水落在她的衣服上,濕漉漉的,從衣衫滑到腳下,她輕輕的擡腳上了樓,直到站在那扇隔了他們七年的門前。
她剛準備敲門,便從門中間的玻璃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許南庭。
遲景晰正在和許南庭說着葉熙的病情,葉熙皺眉,“還能撐多久?”
“最多一周。”
她擡起的手無力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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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他只剩下一周。
這個世界便在沒有一個叫葉熙的人了。
許南庭疲憊的捏了捏眉尖,他慢慢的坐在沙發上,許久,對遲景晰說:“如果不是他,恐怕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
遲景晰看他,迷惑充斥全身,許南庭苦笑,“我延續了他的命,奪了他的女人,景晰,我是不是很混蛋?”
遲景晰靠着牆,眼睛看着葉熙蒼白的布滿插管的臉,“葉熙不會怪你,南庭。”
“我曾經答應過他好好照顧沈恬,這些年來,我親眼看着他從鬼門關一次次闖過來,或許,這真的是命。”許南庭低下頭,将臉緊緊埋在雙手間,聲音壓抑的吓人。
沈恬的腿早已經顫抖不停,她一步一步往後退,頭痛的要命,她一個人坐在醫院頂層,雪花夾在雨水裏,落了下來,似乎這樣子,才能将身上的痛苦掙脫掉。
早上許南庭還問她:“如果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葉熙,圖書館,那個面容幹淨的男孩,逆在陽光的餘波裏,溫柔的和她對視,接上她的詩句:“晚來風起花如雪,飛入宮牆不見人。”
越來越痛,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遠處,雪花漫天,冰冷刺骨。
隐約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緩緩的轉身,模糊中看到一個消瘦的身影,穿的單單薄薄,然後,一陣暈眩,她眼前一黑,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時間,好長好長。
她緩緩地睜開眼,是一個漆黑的冷寂的屋子。
潮濕,陰暗,靜悄悄的,延續着一種恐懼。
接着,嘭的一聲,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光線太強,她忍不住用手擋住了眼睛,高跟鞋的踢踏踢踏聲響徹整個空曠的屋子。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想看清這是哪裏,陰森森的氣息已經讓她呼吸不暢,她聽到有開門的聲音,然後,有人進來。
她拼命地回想,她真的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你是誰?為什麽我會在這兒?”沈恬好想提不起勁頭似的,連說話都帶着喘息。
女人嘲笑的看着她,站在距離她幾米之外的地方,聲音清冷的可怕,“我?”
房間裏回蕩着女人的聲音,沈恬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火燒似的疼,她有些站不住,雙手捂着腹部,“你想幹什麽?”
女人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紅的像血,半響,她仰起頭看沈恬,“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嗎?”
女人自顧自的說着,“七年前,南庭拜托我父親幫他一個忙,你知道是什麽忙嗎?”
“是你。”沈恬想起前不久她給許南庭打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後來許南庭和她說是一位長輩的女兒。
女人冷笑了聲,“我父親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是世界上著名的催眠師,你失去記憶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沈恬突然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她很難過,很痛,額頭上沁滿了汗珠。
“知道你為什麽沒了十七歲之前的記憶嗎?”
女人的笑有些苦,眼睛裏有些沈恬看不清的東西,“是南庭請他給你催眠的,包括忘記你那個奄奄一息的心上人,哦,對了,當年,南庭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你。”
最後三個字她說的很重,沈恬有些恍惚,病房門口許南庭親自說過這句話。
“懂了嗎?”
沈恬一直往後退,忍着腹部的劇痛問她:“你和我說這些什麽意思?”
“知道許南庭在美國的時候被稱為什麽嗎?是阿修羅。”女人看着她,表情有些恐怖,“他絕不為任何你一個女人動情,卻因為一個承諾放棄了美國他的所有,你的心上人一斷氣,沈恬,南庭他也會離開你,之前的種種只不過是他對一個将死之人的回報而已,畢竟,你的心上人救了他一命,不是嗎?”
“許南庭不會,他不會!我們已經……”沈恬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呵斥她。
“結婚?”女人打斷沈恬,“你真好笑,你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沒幾天活了嗎?這只不過是承諾之一而已,況且,一張紙算得了什麽?許南庭和多少女人上過床你不知道嗎?你以為他愛你?”
沈恬不想在聽下去,她的腦袋渾渾噩噩,很疼很疼,她拼命的搖頭,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個女人說的十有八九不是嗎?就和她在病房門口聽到的一樣,許南庭親口說:“我曾經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沈恬。”
眼前的昏暗聚集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瞬間就會倒下去,隐約聽見那個冷漠的聲音笑的越來越大聲,然後,她聽見女人說:“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裏吧。”
接着,燈滅了,是一陣關門聲,然後,周圍又恢複一片死寂。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長的夢……
許南庭回到家的時候,不見沈恬的人影,天已經黑透了,他給她打電話,卻怎麽都打不通,許南庭一時有些心急,他想起中午沈恬接的那個電話,剛有些頭痛手機便響了。
“南庭?”是遲景晰。
許南庭站在客廳裏,随手扯了扯領帶,“景晰,有事嗎?”
遲景晰默了幾秒,“沈恬小姐不在家?”
“你怎麽知道?我打她電話沒人接。”許南庭急的在客廳團團轉,心裏的預感越來越真。
“剛剛有護士在天臺上發現了一個包,裏面的身份證顯示是沈恬,手機顯示的未接來電全部是你。”
許南庭到醫院的時候,遲景晰已經在門口等着他,“天臺上沒找到別的痕跡。”
“是她。”許南庭突然沉聲開口。
他立即撥通聞辛的電話,電話那邊很吵,像是在酒吧,許南庭緊緊蹙着眉頭,厲聲問她:“沈恬在哪?”
聞辛冷笑了聲,,“噓,別打擾我,我要登機了。”
“聞辛!惹我的後果你知道。”
“有本事自己找啊,等你找到的時候,她可能已經沒命了。”
“她在哪兒?”許南庭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她說完就挂掉電話。
遲景晰上前問:“怎麽樣?”
許南庭轉身看他,想了想,“醫院或者醫院附近有沒有什麽封閉的場所,或者整日見不着陽光很隐蔽的地方。”
兩個人将醫院所有可能的房間都找了個遍,仍是沒有半點消息。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許南庭急的心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寧願現在受折磨的是自己,他累的攤在地上,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忽然,一旁的遲景晰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我知道一個地方。”
兩人跑到醫院地下室的時候,周圍陰森的可怕,兩人用力從外面撞開門,遲景晰打開燈,許南庭看見沈恬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冰涼冰涼的,身體顫顫發抖,還有那,滿地的血。
許南庭已經顧不得一切就沖上将沈恬抱在懷裏,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沈恬像是沒了知覺一樣,呼吸很淺很淺,耳邊朦胧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聲音,輕輕的叫她的名字。
淩晨兩點,醫院的搶救室。
許南庭低着頭,雙手重重的砸在牆上,手指間已經微微滲出血絲,他的眼裏滿是痛苦和後悔。
他撥了一個電話,眼睛裏布滿嗜血的光芒,冷聲交代:“幫我做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恬已經在搶救室呆了十七小時了。
許南庭和她隔着一扇門,看着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卻半分忙都幫不上。
天亮的有些慘白,門口一個坐着輪椅的男人一直站在許南庭身後,和他一樣,等着那個心愛的女孩。
他們,都在祈禱。
祝她平安。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那一刻,我仰起被風吹亂的面龐,不為見佛,只為你見到我的笑容。
那一日,我敲響古寺的晨鐘,不為誦佛,只為你聽見我為你祈福。
那一月,我飲遍所有康巴烈酒,不為沉醉,只為感受你留給我的絲絲心醉。
那一年,我踏遍荒山大漠、雪域高原,不為行路,只為捕捉風中你消散的氣息。
那一世,我駐足凝望至海枯石爛,不為等候,只為再看一眼你回眸一笑的容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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