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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還背了幾本經書呢。
九阿哥道:“嗯,少抄些,費神費力的。”頓了下,道:“還幹什麽了?”
衣服已經換完了,董鄂妙伊又幫着九阿哥整理了下衣領,才道:“沒幹什麽了,哦,今早完顏氏和兆佳氏過來請安着。”董鄂妙伊說完後狐疑的看了眼九阿哥,九阿哥問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九阿哥裝成不在意的道:“嗯,來了就好,這兩個我用的還算可心,就收房了,你別在意。”明明是安慰的話,說出來就好像變味了,九阿哥自己不覺還細細打量董鄂妙伊的神色,心中不知道是希望董鄂妙伊在意還是不在意了。
董鄂妙伊心卻快跳了兩下,笑道:“既然可心,妾身還有什麽在意的?”九阿哥到底什麽意思呢……
九阿哥看不出什麽來,覺得董鄂妙伊這樣也沒什麽不對,是個大氣的主母,不愧是他的福晉,可是心裏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似的……
☆、051歸寧胤禟遇高竹
歸寧前,九阿哥一直都在她的院子裏過夜,這幾乎讓董鄂妙伊覺得,九阿哥好像就只有她一人似的,董鄂妙伊明白等到歸寧後,就不會這樣了,因此分外珍惜,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待到成親第九日,便是歸寧的日子,一大早,九阿哥與董鄂妙伊先去翊坤宮行禮,然後便出宮去了董鄂府。
左不過還是那些禮儀,一陣忙碌後,待到開宴時已經是十點,按照規矩,在福晉家停留不會超過中午,因此也只是在董鄂府坐一個多小時而已。
董鄂妙伊自是被請到內堂,有命婦、堂姐妹陪伴,只是董鄂妙伊還是沒有見到董鄂繼伊,董鄂繼伊是一輩子都不想見她了?
九阿哥則在前堂與衆人吃酒。
婚事未成前,董鄂齊世還會挑挑九阿哥的毛病,現在生米煮成熟飯,董鄂齊世看九阿哥哪哪都好。
九阿哥早在宜妃面前練的甜言蜜語随口道來,自是哄的董鄂齊世樂上了天。
九阿哥其實也是剛想明白,以前,他的消息通常都是從五阿哥那裏得來,雖有三五個好友,但是因在宮外也因皇子的身份,還是不方便,而眼前的董鄂齊世可是現成的好幫手啊。九阿哥就好像多了一盞指路燈,更加覺得未來的路十分的光明。
這一場宴請雖喝的不盡興,但是九阿哥卻是興致昂揚,宴席的朝廷命官,他本就認識,現在有董鄂齊世幫着,更是熱絡幾分,九阿哥是紅光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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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人他不記得見過,這人眉清目秀,儒雅從容,落落大方,莫非是哪位大臣的公子?
九阿哥如此打量,董鄂齊世自是看出來,便對九阿哥笑道:“這位是老臣大女兒的夫婿高竹,是太醫院的院判。”
九阿哥恍然,笑道:“果然一表人才,岳父真是有福氣。”他倒是聽說過這個便宜姐夫,年紀輕輕已經是六品右院判,據說還去過西洋學過西醫,與董鄂繼伊只是訂婚,婚事要等到十月份。
董鄂齊世嘴角抽搐了下,有這麽和老丈人說話的麽,不過礙于九阿哥的身份,董鄂齊世也只是嘿嘿笑了笑。
高竹大概是聽見兩人談論他,便看過來。
九阿哥很給面子的朝高竹點了點頭,高竹拱手算是打招呼,便有低頭飲茶,九阿哥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裏的人有奉承他的,也有對他不親不疏的人,但是像高竹如此冷淡的還真沒有,莫非他得罪過高竹?沒有,他和額娘甚至五哥用的太醫,并不是高竹這邊的,莫非是覺得官職太低面對他這麽個顯赫的妹夫不好意思……?
九阿哥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也記下這事了,只等着回去後再細細打探,一來是因為畢竟是親人,若是有什麽誤會也趁早解開,二來也是因為他總覺得這個高竹似乎有什麽不對,或許是因為他比較敏感吧,宮裏出來的難免會如此。
在宮中,若是有個小太監或小宮女舉止不同以往,也會被調查一番的,想當年,還是大阿哥之頭,宮裏死了多少個孩子?不這樣謹慎,後面的孩子又怎麽能站住?
十一點一刻,董鄂妙伊與九阿哥便從董鄂府出來回宮。
董鄂妙伊眼睛紅紅的,今天好像比成親那天還難受,成親時只想着嫁過來會怎樣,現在,她才有心情想念阿瑪和額娘。
董鄂齊世倒還好,只在董鄂妙伊上轎前,輕聲道:“知道九阿哥對你好,阿瑪就放心了,你放心家裏,有阿瑪在呢。”
董鄂妙伊心中更覺得難受,只是人如此多,她也不好表現的太傷心,不然好似在宮中受欺負了似的。
只匆匆上了轎子。
待回到宮裏,兩人又去乾清宮翊坤宮複命,皇上那裏也沒有召見他們,只讓太監傳了句知道了,在翊坤宮那倒是吃了道點心才回院子,回到院子,董鄂妙伊與九阿哥兩人已經是相當疲倦了。結果,九阿哥還沒有與董鄂妙伊說幾句話,九阿哥就被十阿哥招呼出去了。
書房。
九阿哥見十阿哥喝的醉醺醺的,問道:“十弟不在屋裏好好歇着,怎麽來我這了?真是羨慕十弟,與十弟妹的族人喝的痛快吧。”
十阿哥也不坐下,只揮了揮手道:“痛快痛快,我是有事幫達林太問一下九哥,問完就走……”
達林太……九阿哥拍着腦門道:“哦,哦,我想起來了,差點忘記了,我是找他有事呢。”
十阿哥聽九阿哥想起來了,便打算回去,邊走邊道:“他們也就這十來日就回去了,你有什麽事就趕緊找他辦吧,我走了……”
九阿哥連忙喊小狗子扶着十阿哥,十阿哥迷糊的道:“不用你們扶着,爺還有酒量。”話是這麽說,卻走的東倒西歪的。
九阿哥無奈搖搖頭,不過經十阿哥這麽一說,他也不累了,便坐下研究派人去羅剎國的章程……
☆、052歸寧回房又溫存
等到九阿哥回董鄂妙伊那裏時,已經是四點多了,董鄂妙伊還在睡覺,想來也是這幾天累壞了。
九阿哥示意鹦歌不要喚醒董鄂妙伊,讓丫頭們出去後便坐在床邊看着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臉睡的紅撲撲的,長發披散,身上只穿着一件繡百花飛蝶的中衣,這麽出彩的中衣也就董鄂妙伊敢穿,胤禟摸了摸中衣,雖然繡着花紋卻還是滑軟輕盈,真是一個愛打扮的小女孩。
胤禟輕輕将董鄂妙伊的頭發掖過耳後,這個時候董鄂妙伊安靜的就好像畫上的美人,這幾日胤禟其實也在一直問自己,他真的娶了她麽?這麽美的女子要怎樣呵護?
董鄂妙伊迷迷糊糊的醒來,喃喃道:“爺,要不要也躺下歇會?”
胤禟點點頭,躺下,從背後摟着董鄂妙伊,董鄂妙伊并不覺得熱,反而覺得舒服,也精神了點,問道:“十弟找你什麽事啊,爺才回來麽?”
胤禟手裏玩着董鄂妙伊的頭發,道:“爺打算派幾個掌櫃跟着十弟妹的娘家兄弟去羅剎國做點小買賣。”
董鄂妙伊道:“羅剎國……聽說那邊的琥珀飾品、裘皮還勉強不錯。”其他的不過爾爾。
胤禟點點頭道:“是不錯,首飾盒子什麽的也不錯,爺讓他們給你帶些,拿着玩。再找幾把刀、火槍、望遠鏡給十弟玩。”
董鄂妙伊笑道:“都給我們帶東西,爺不做生意了?”
胤禟笑道:“說了是小買賣,不過是打探一番,具體怎樣還要等人回來再說,其實就那些首飾玩意兒,怕是沒有咱們做的好,不過是看的新鮮。”
董鄂妙伊乖巧的點點頭,像一只溫順的小白兔,胤禟心裏喜歡的緊,更不得将懷中的小女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兩人閑聊了幾句,胤禟道:“對了,爺今日看見高太醫了,是你庶姐的夫婿,他這人怎麽樣?”
董鄂妙伊翻過身來,看着胤禟,大大的眼睛裏充滿疑惑,問道:“爺怎麽問起他來了?”有必要和胤禟說高竹麽?她倒是不在意高竹,就擔心胤禟有什麽想法,反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高竹與董鄂繼伊要成親了,說出來也沒有什麽意思,反而多添一樁事,先看看胤禟為什麽問吧。
胤禟笑道:“說來也算是一家人,因此問問,爺在宮裏也是聽說過這位高院判的,他初入宮時倒是也得皇阿瑪的喜愛,只可惜改學中醫了,爺也沒想到他這樣的年輕。”
董鄂妙伊放下心來,不在意的笑道:“他從小随着他師傅給我額娘看病,我們也算是發小了,就是他後來去了西洋,回來後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不學西醫了,只繼續給我額娘看把脈,與我家也算熟悉,不知道我姐姐什麽時候看上他了,說來這婚事也算是我做的媒,那時候我姐姐生病,便托我問他是否願意娶我姐姐。”
胤禟驚訝的道:“哦?還有此事?”
董鄂妙伊說的興奮,便掙脫胤禟的懷抱,坐起來,笑道:“可不,我姐姐賢良淑德,他當然一百個一萬個願意了。”
胤禟笑道:“果然好福氣。”
董鄂妙伊斜眼看着胤禟道:“爺福氣不是更好?”
胤禟笑着連連點頭:“好,好。”
董鄂妙伊也笑了一場,看了眼座鐘,才發現已經五點半多了,連忙站起來道:“都這點了,爺也不提醒我,我還當三點多了,該吃飯了,爺快起來吧。”說着就想服侍胤禟起來。
胤禟看着董鄂妙伊忙碌的樣子,很是有趣,只故意賴在床上,任董鄂妙伊用上各種招數也不管用,最後還哄的董鄂妙伊丢了兩個香吻,不過最後董鄂妙伊沒有把胤禟拉起來,反而自己躺在床上了……
至于高竹是何許人早就被胤禟丢到腦後了。
待到兩人正經八百的起床已經是八點多了,董鄂妙伊臉紅紅的,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大白天的如此……董鄂妙伊更覺得臉燙燙的,恨的他只暗暗瞪胤禟,胤禟只裝沒看見,高興的大快朵頤。
☆、053妙伊一笑鎮完顏
七月初,皇上帶着直郡王、誠郡王、四爺、五爺、七爺、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去塞外。
沒有九阿哥。
九阿哥為此還生了一回氣,好在八阿哥十阿哥也沒有去,身旁又有董鄂妙伊解悶。
在董鄂妙伊眼裏,九阿哥就是變着法的調戲她而已。
九阿哥“心情不好”的這兩天,董鄂妙伊和身旁的丫頭小太監都使出渾身解數,董鄂妙伊甚至親自去草叢裏抓了只小蛐蛐,只為九阿哥一笑,還真逗的九阿哥笑了兩天,九阿哥神清氣爽了也就不管什麽塞外塞內了。
之前關于去羅剎國的章程早就定好了,他也細細的叮囑過達林太了,這次只是探探路,達林太只管帶路,買什麽,怎麽買都要聽他的掌櫃,達林太也可以派掌櫃跟着學習,也可以跟着他幹,若是這條線成熟了,羅剎國這邊的買賣就全交給達林太。
達林太自是樂的合不攏嘴,巴不得跟着九阿哥混……
這些事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幹的,但是他還是不能頻繁出宮,這下皇上去塞外了,不在宮裏,他更好行事,九阿哥調戲了兩天董鄂妙伊後,就開始忙碌起來了,開府在即,他也要準備準備……這些日子有的時候甚至會在十阿哥那裏吃過晚膳,回來就休息在書房。
這時候,董鄂妙伊就覺得時間分外的長,也才明白阿瑪曾經和她說過,不要把男人太當一回事,董鄂妙伊只能試着去幹一些別的事,讓日子豐富起來。
每天,董鄂妙伊清晨三點就與九阿哥一同起來,陪着九阿哥吃過早飯後,她小憩一會,大約六點多再起來,梳洗打扮後,有時會去給宜妃請安,不給宜妃請安的時候就在房中抄寫經書,待到八點多的時候,完顏氏和兆佳氏就過來請安,一般董鄂妙伊不見這兩人的,這兩人就在外面坐兩三個小時後離開。
現在,她有的時候拉着完顏氏和兆佳氏說話了。
這兩人畢竟是半個主子,更敢說一些,就算多是奉承,也比鹦歌她們有意思些,雖然她也可以去找其他福晉,但是,還是那句話,在宮裏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說來完顏氏與兆佳氏也有趣,這兩人坐了數日的冷板凳,最先忍不住的居然是沉穩的兆佳氏,兆佳氏後來就隔三差五的來一回,完顏氏則是日日來。其實宮中并沒有日日請安的規矩,畢竟沒有中宮,誰敢自比皇後讓其他人日日來請安?來不來端看自己的心意了。
而且就是她開始找她們說話了,兆佳氏也還是隔三差五來,有一種并不在意她這個福晉的感覺,但是态度上絕對謙虛有禮。
以董鄂妙伊與董鄂繼伊鬥了十幾年的經驗來看,以後若是真是鬥起來的話,兆佳氏這種心思沉的人更不好對付。
因此董鄂妙伊對兆佳氏也冷了幾分。
這一日,董鄂妙伊拉着完顏氏看她得來的幾匹紗,這紗冬暖夏涼,看起來若隐若現,摸起來滑膩,指尖碰觸就感覺好似摸着美人的肌膚,完顏氏在宮中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是看到這紗還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董鄂妙伊掩嘴笑道:“我頭一回見到這紗時也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鹂語算是董鄂妙伊的眼睛和耳朵,那麽鹦歌就是董鄂妙伊的嘴巴,鹦歌一旁得意的道:“這紗是江南那邊織了三年才織好的,每道工藝選的都是未出嫁的女孩手工制作的,不說其他,單說上色,上色那日要選好日子,用的也不是通常的顏料,這枚紅色就是石榴石捶碎的粉末染上的,這金色就是金沙染的,每年還要夏至那天暴曬,這樣紗的質地才會又輕又軟,若是趕上那天沒太陽,那就白費了,就不是上乘的好絲……”
董鄂妙伊道:“就她嘴巴利,其實我看着這紗也就是比旁的軟一些,顏色正一些,什麽選好日子,什麽未出嫁的女孩,都是那些人想出來的法子勾着咱們多花錢。”
完顏氏摸了下那紗就不敢摸了,現在手指尖還是麻麻的,只道:“福晉果然都是好東西。”
董鄂妙伊笑道:“我前個還得了匹緞子,也是難得,明個給你和兆佳氏送去,你們正好做身衣服過年穿。”
完顏氏連忙謝恩,董鄂妙伊并不在意,反而不好意思的道:“這紗也要送給娘娘送一些,不然咱們分了倒是好。”
完顏氏完全明白,這紗是做寝衣用的,董鄂妙伊肯定不會送她們的。
完顏氏越和董鄂妙伊接觸就越大了解董鄂妙伊,有的時候董鄂妙伊就像個小女孩,什麽好的東西都喜歡顯擺給她們,但是這種顯擺中沒有輕蔑和作踐……
就好像現在,董鄂妙伊居然為了不給她們這紗感到不好意思……
有的時候董鄂妙伊又一下子變回主子,那眼神好像能看透她們的心。
等完顏氏回過神來,就見董鄂妙伊已經讓丫頭抱着那幾匹紗,要去翊坤宮。
完顏氏忍不住道:“要都送給娘娘啊……”這麽難得東西,董鄂妙伊說送就送,也太……
董鄂妙伊笑道:“拿過去讓娘娘挑挑,喜歡了就都留下。”倒是沒有一點不舍的樣子……
完顏氏忍不住提醒道:“福晉,這紗是好的,宮中怕也是難得,您都拿去……”這不明顯的是鄙視翊坤宮鄙視皇宮麽。
董鄂妙伊看向完顏氏,眼中帶着笑意,道:“謝謝提醒,我明白的。”
完顏氏被這一笑給鎮住了,真是絕美,不單單是因為人美,人再美看習慣了也就這樣了,而是這笑,這眼神……讓人回味無窮。
完顏氏朦朦胧胧的回了自己的小院,也不知道董鄂妙伊最後到底拿了幾匹紗。
☆、054一段恩怨浮水面
翊坤宮。
宜妃對這幾匹紗也是喜歡的很。
董鄂妙伊自然沒有把所有紗都拿來,一來就是完顏氏說的那個意思,二來這紗也是要送到她的店鋪裏賣的,她自己也只是裁了一塊做寶藍色的做寝衣。
不過,董鄂妙伊倒是沒有想到完顏氏會提醒她,看來這個完顏氏心倒不壞。
宜妃摸着那匹玫紅的紗,道:“這紗好是好,只是本宮穿着是不是太豔了?”
董鄂妙伊笑道:“這顏色就襯娘娘,娘娘穿上才大氣。”
宜妃鳳眼一挑,笑眯眯的道:“你和胤禟的嘴一樣甜,就知道哄我,不過他也這麽說。”話語中也帶着驕傲。
董鄂妙伊掩嘴一笑,道:“兒臣可不敢哄娘娘,說實話,兒臣也喜歡這顏色,只是兒臣穿上怕是太輕佻了,可壓不住。能穿出這豔不算什麽,要像娘娘穿出這顏色的氣勢才好呢。”董鄂妙伊其實覺得,四妃中,怕是就宜妃最好打交道,和胤禟一個性子,就聽軟話,只要自己覺得好,別人說成黑的,在他們眼中也是白的。
這話哄的宜妃笑了一場,宜妃剛要說什麽,就見剛進來的桃紅臉上帶着難色,她一入宮桃紅就跟着她,這麽多年,沒有什麽事桃紅是不輕易露出這種神色的,宜妃便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桃紅輕聲道:“儲秀宮的章佳氏病情嚴重,怕是……”
宜妃一愣,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淡淡的道:“知道了,讓溫恪去儲秀宮看看去吧。”頓了下,道:“也去長春宮接敦恪吧。”宜妃撫養的溫恪公主和住在長春宮的敦恪,都是章佳氏所生,可見章佳氏當年也是個受寵的。
桃紅道:“是。”
宜妃嘆口氣,對董鄂妙伊道:“這人都是有定數的,有的人天生富貴,有的人就是生來貧賤,就怕有那想和天争的……”
董鄂妙伊一愣,宜妃的話她聽懂了,只是不知道那位章佳氏是天生富貴的還是生來貧賤的,或者是那位想和天争的,便問道:“章佳氏可是十三弟的生母?”
宜妃嗯了聲,又道:“你這紗給了本宮,自己可有留下?”
董鄂妙伊見宜妃不願提章佳氏,便也不多問,只道:“留了,剩下的都送到鋪子裏去了。”緊接着連忙道:“不是兒臣不孝敬娘娘,實在是這宮裏人多……”
董鄂妙伊話還沒說完,宜妃一揮手就道:“這些不必和本宮解釋,本宮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紗多了,給誰又不給誰呢,大家都是聰明人。
董鄂妙伊輕聲笑道:“娘娘喜歡了就和兒臣說一聲,兒臣讓鋪子送來,只說在外面買的就成。”
宜妃道:“那這匹紗本宮就留下了。”又看向那匹霜色的紗,道:“這顏色裁出一塊給良貴人送去吧。”
董鄂妙伊笑道:“是。”
待到從翊坤宮出來,董鄂妙伊嘆口氣,這後宮果然水深,宜妃貴為四妃之一,又向來得寵,卻還有這麽多的是是非非。
董鄂妙伊雖然不明到底怎麽回事,但是章佳氏病重、宜妃又送良貴人料子,好像都在表現什麽,似乎有一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感覺……
或許她們曾經也有過一段恩恩怨怨吧,只是,章佳氏病重是恩怨的結束還是另一場恩怨的開始?
☆、055當年的深宮疑案
董鄂妙伊沒走兩步,就見溫恪公主和嬷嬷回來,回來的真快。
溫恪不過十二三歲,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很是沉穩,見到董鄂妙伊,行禮問好,都看不出傷心來。
董鄂妙伊從懷裏拿出兩個精致的香包,笑道:“這個給你和敦恪妹妹,本來想托宜妃娘娘給你的,結果卻忘記了。”這話當然是托詞,她雖然生活無憂,但是也知道像溫恪這樣有養母的生活并不會太好過,自己有些私房錢自然是好的。
溫恪一摸,裏面有三四個金豆,笑道:“多謝九嫂了。”
待到溫恪和嬷嬷進了院子,溫恪臉上才露出幾分憂愁,嬷嬷在一旁勸道:“那位已經病重,公主見了多少寬慰幾句……”
溫恪不耐煩的道:“我是知生恩的,也不曾怨她,讓我去看他我就去,還想怎麽樣?”
嬷嬷嘆口氣,不敢再勸,才道:“這九福晉倒是記挂公主。”
溫恪将香包拿出來,每個裏面有四個黃豆大的金珠,上面刻着福字,想了下,自己留下兩個,将另外兩個放在香包裏,遞給嬷嬷道:“你有空把這個送到長春宮去,偷偷給敦恪,別讓其他人看見。”又道:“九嫂是個好性人,給我這個怕是今天聽了章佳氏重病,怕我難過才給我的,希望以後也保持這種性子吧。”
嬷嬷也聽不懂溫恪說的話,只得默默的出去。
溫恪嘆口氣,她何嘗不想對生母好些,只是偏偏章佳氏和胤禌哥哥的死有關系,她又身處翊坤宮,以前胤禌哥哥對她最好了……只可惜……
董鄂妙伊這邊也存了這事,只等着九阿哥什麽時候有空了,好好問問。
結果,皇上從塞外回來後,還沒有消停幾日,就下旨裁減官員職位,共計一百二十七名。
一時間,連後宮都安靜下來,各宮大門緊閉。
九阿哥此時也清閑下來,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了皇上的黴頭。
夜晚,床上,九阿哥對董鄂妙伊道:“這是皇上的氣還沒消呢。”
董鄂妙伊疑惑的道:“皇上生氣了?”
九阿哥失笑,董鄂妙伊哪裏懂得外面的事,便耐心的解釋道:“皇上在南巡中見百姓生計大不如前,皆因地方官私派豪取,或借端勒索以饋送上司,因此龍顏大怒,這才整頓一番。”
董鄂妙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對九阿哥道:“爺,您看這紗漂亮吧,我已經送到娘娘那裏一匹呢,娘娘很是喜歡。”
九阿哥無奈的搖搖頭,不再說那些事,道:“是好料子,江南過來的吧,爺之前倒是見過,這紗紡織起來太麻煩。”
董鄂妙伊瞟了眼九阿哥,道:“爺見過?在哪見的?何時見的?見誰穿的?叫什麽,什麽人?長的漂亮麽?”這紗是專門做寝衣的,九阿哥見過,那就是有人穿過了。
九阿哥忍不住捏了下董鄂妙伊的臉頰,道:“真真是玲珑心思,可惜就不用正道上。”
董鄂妙伊拍了下九阿哥的手,道:“我的正道就是爺,爺還是說說到底在哪見的吧。”
九阿哥笑道:“小醋壇子,這是爺之前開鋪的時候,商行拿給爺看的樣衣,爺當時覺得這種東西産量小,又精貴,還這麽麻煩,就算了。”
董鄂妙伊這才露出笑臉,道:“女人就喜歡這些。”
九阿哥又捏了捏董鄂妙伊的臉頰。
董鄂妙伊看九阿哥心情不錯,便道:“今個兒在翊坤宮,我正好聽見桃紅姑姑說章佳氏病重了……”話沒說完就見九阿哥臉色冷冷的。董鄂妙伊小聲道:“爺,怎麽回事?”
九阿哥嘆口氣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章佳氏也不過是受牽連。三年前,胤禌去章佳氏那裏找溫恪,結果不小心掉到井裏了。後來還有人傳是井裏的冤魂将胤禌拉下去了,當年大清入關時,這井裏可跳了不少的明朝宮女……”
董鄂妙伊滿眼驚訝,怎麽就可能掉到井裏?身旁的太監是傻的麽?
九阿哥則繼續說那段往事。
最初,章佳氏是宜妃身旁的宮女,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便成了皇上的庶妃,也得寵過一段時間,五年內生了一子兩女,也是在這段時間章佳氏與宜妃生分了,誰知道章佳氏後來還是失寵了,宜妃心善,将溫恪抱來撫養,這兩人關系才又有所緩和,頗有種閨中好姐妹的意思,結果三年前又出了胤禌落井一事……自此以後章佳氏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回事,身體也越來越不好。
董鄂妙伊道:“那……那……”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麽了,那是章佳氏幹的麽?那胤禌是真的不小心掉下去的麽?真的是淹死的麽?
九阿哥拍了拍董鄂妙伊的肩膀道:“你別害怕。”
董鄂妙伊搖搖頭,她不怕,還是忍不住道:“那十一弟到底是……”
九阿哥道:“查不出來,這事做的天衣無縫。”
董鄂妙伊聽出來九阿哥心中還是覺得是有人害死了胤禌,宜妃怕也是這樣想的……
☆、056胤禌忌日誰安生
七月二十五,今天是胤禌的忌日。
宜妃避在翊坤宮不見人,五阿哥和九阿哥過去拜見,宜妃也不見,這兩人也習慣如此,五阿哥只去了慈寧宮,九阿哥去了上書房繼續念書。
除了宜妃,所有人該是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五阿哥和九阿哥看起來平靜,心中也是傷心的,只是,有的時候這些并不能表現出來,尤其是在宜妃表現的這樣明顯的時候,他們就只能更平淡。
待到九阿哥從書房出來後,得知皇上去了翊坤宮,也才放心,便回了阿哥所,心中扔是煩悶,便對董鄂妙伊說了不少關于胤禌的,說胤禌很像五阿哥,從小就木讷,與他開玩笑,他也聽不懂,就是因為這樣,宜妃就更疼愛胤禌,好像要把對五阿哥的喜愛都補償到他身上,最後沒想到……
宜妃也曾說過,要知道這樣,她寧可在胤禌一出生就送走……
董鄂妙伊聽得只有唏噓,胤禌長到十一歲才沒的,已經是半大小子了,怎麽能不讓人傷心。
六點吃晚膳的時候,就有小太監過來禀告,章佳氏病逝。
九阿哥只是點點頭,繼續埋頭吃飯,但是董鄂妙伊卻出看出來九阿哥眼睛水盈盈的。
當晚,皇上夜宿翊坤宮,宜妃穿的就是那件枚紅紗寝衣,皇上很喜歡。
待到第二日,皇上下旨晉封章佳氏為敏妃,此事便過了……
看皇上的态度,怕是胤禌的死和章佳氏真的脫不了關系,就算不是兇手,怕也是幫兇,最少也是被兇手利用了。
宜妃也不過在胤禌忌日時看起來不對勁,過了二十五日,就和往常一樣了,一點也看不出傷心過難受過,還特意送來一只珠釵感謝她送的紗。
董鄂妙伊把玩着這珠釵,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來,這紗送的真是趕巧了,宮裏總是處處有巧合的,正想着就見一名小太監進來,道:“福晉,八福晉來探望您了……”
董鄂妙伊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見八福晉爽朗的聲音:“弟妹見諒,沒提前送帖子就拜訪你了。”
董鄂妙伊忙站起來,笑道:“八嫂想過來便過來,何必寫帖子,弄的這樣生分?”
八福晉是個痛快的,直言目的:“本想早日過來感謝你,結果前幾日……你也知道。”說着指了指乾清宮的方向,然後接着道:“現在偏偏又趕上了敏妃殁,我想着既然入宮,便幹脆過來了,反正你我親近也不在意這些。”
董鄂妙伊并不接着說這親近不親近,只道:“不知道八嫂為何要謝我?”
八福晉笑道:“多謝弟妹給良貴人送的紗,那紗我瞅了一眼,哎呀,真真是難得呢。”
董鄂妙伊才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這事,八嫂要是謝我還不如謝宜妃娘娘呢。”
八福晉就是過來套近乎的,才不管到底應該謝誰,便道:“反正我是知道這紗是從你手裏來的,只管謝你就對了。想下帖子請你看戲,看樣子也先等些時日吧。”敏妃殁,雖然她們都要去拜祭,但是敏妃之前畢竟只是個庶妃,有些事面上過的去就好,她們這樣鄭重也不過是給十三阿哥面子。
兩人攜手一同去了靈堂,很多東西董鄂妙伊雖然懂卻并沒有經驗,多虧八福晉一旁告訴,兩人倒是親密了不少。
十三阿哥并兩位公主表現的中規中矩,看着很悲傷卻又沒有失态。
敦恪,董鄂妙伊是第一次看見,比溫恪小四歲,看着也是穩穩當當的,這三兄妹都是好的,只可惜生母分位太低又早早去世,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怎麽樣……
這章佳氏若是多熬幾年,說不得會等個母憑子貴……
人都是有命數的。
第二天,三阿哥胤祉剃發,坐降貝勒……
三爺這誠郡王的頭銜還不到兩年就沒了,從南巡回來,皇上就有了一系列的動作,讓人措手不及,甚至眼花缭亂。
朝廷、後宮、阿哥所只一片安靜。
十一月,三阿哥的岳父董鄂彭春病逝,三阿哥徹底失勢。
董鄂妙伊甚至都覺得從自己的指婚聖旨下來,皇上就已經預料到今日發生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三阿哥府上死的孩子都在皇上的掌控中,這時董鄂妙伊才真正的明白,他們真的都只是皇上的奴才。
☆、057八福費心讨巧若求首訂,謝主隆恩
康熙三十九年,正月十七。
總算是出了年關,董鄂妙伊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長出一口氣。
過年這十幾日她都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尤其是頭幾日,她早晨四點起來便去翊坤宮陪着宜妃參加朝拜,之後還要參宴,晚上回到阿哥所就已經是十點多了,累的幾乎倒頭就睡。
九阿哥比她還慘,他們皇子禮節更多,晚上還要飲酒,宴會結束後皇子們更是最後才離開的,為的是表現皇家父子情深,皇上舍不得兒子走……
好在他們還住在阿哥所,九阿哥都是讓她先回阿哥所,如大福晉她們這些已經開府的,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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