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琴瑟谷憶

面對錦瑟十分不矜持的提問，歐陽琴有些哭笑不得，錦瑟的手小小的暖暖的，看着纖弱，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此時她的小手蓋在他的大手上，讓他覺得沒辦法不放下手中的書卷。

歐陽琴沒有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放下書卷，反手握住了錦瑟的手。兩只手交握在一起，仿佛兩股電流交彙，交織出了噼裏啪啦的火花。

被歐陽琴反手握住之後，錦瑟只覺得一股酥麻從手上傳到了頸部，讓她整條胳膊都有些發麻，心裏也酥酥的，又是害羞又是喜歡，恨不得歐陽琴再抱抱她親親她。不過歐陽琴不是楚留香也不是陸小鳳，指望他主動抱抱自己親親自己，錦瑟覺得還不如指望自己霸氣一點把他給推倒了。

“想讓我陪你出去走走？”

歐陽琴摩挲着錦瑟的手指，發現她雖然用劍，手上卻沒有繭子，光滑地就像剛剛煮熟的雞蛋一般，這實在有些不尋常。

“嗯，都到江都了，我想去琴瑟谷看看……不知道那些荷花怎麽樣了。”

錦瑟覺得手上癢癢的，根本沒想到歐陽琴摩挲着她的手指還會想到別的地方去。推着歐陽琴出了客棧之後，兩個人邊聊邊往城郊走，不知不覺琴瑟谷就到了。

因為琴瑟谷靈力充足的關系，荷花開得正盛，還結了飽滿的蓮蓬。錦瑟歡喜之下摘了一個蓮蓬回來，剝下蓮子第一個就遞到了歐陽琴的嘴邊。

歐陽琴就着錦瑟的手吃了一個蓮子，錦瑟自己也吃了一個，發現剛摘下來的蓮子非常新鮮，雖然蓮心帶着一絲苦味，但總的來說還是甜的，非常好吃。

“對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這池塘裏的荷花……是你種下的嗎？”

分着吃完了一個蓮蓬，錦瑟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在她與歐陽琴第一次來琴瑟谷的時候，池塘裏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的，等他們再次前來時，池塘裏卻多了幾株荷花的花苞。錦瑟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但歐陽琴因為自己喜歡荷花就為自己種下了一片粉紅……這樣的想法似乎有些太不實際。錦瑟以前是不敢往這方面想的，不過在靜水湖發現歐陽琴真的喜歡自己之後，她又覺得也許不是自己想太多呢？

現在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錦瑟有些忐忑，好在歐陽琴很快點了點頭，确認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錦瑟心裏頓時冒起了粉紅泡泡，原來早在第一次來琴瑟谷的時候，歐陽琴就對她有了好感嗎？錦瑟記得就是那一晚在琴瑟谷的閑聊，讓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從“錦瑟姑娘”、“歐陽先生”變成了“錦瑟”和“歐陽大哥”。

錦瑟甜甜地笑了起來，若是她知道那一夜歐陽琴抱着睡熟的她回到房間，差點親吻了她的事情，怕是要跳進池塘游兩圈了。

“那時覺得這山谷靈力充沛，很适合種些什麽，所以問了你喜歡什麽花，你說喜歡荷花，恰巧我身邊有蓮子，便種了些。”歐陽琴望向荷塘，眼神深邃而渺遠，也想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那就是不舍得這裏的靈力順便為我種了荷花？”

錦瑟總結了一下歐陽琴話裏的意思，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她嘆了口氣低下了頭，想到自己為這座山谷取名“琴瑟谷”時歐陽琴說的話，又忽然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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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時歐陽琴說“就像我阻止不了蓮花開放一樣，我也阻止不了你給這山谷取什麽名字”，可這蓮花，是他親手種下的啊？是她想多了嗎？錦瑟忽然發現腦洞太大，也是一種痛苦的自我折磨。

“你剛才問我是書好看還是你好看的時候，那股自信去哪兒了？”歐陽琴沒想到自己的話錦瑟會這般理解，他摸了摸錦瑟的頭發，笑道，“種下這一片荷花的時候我沒有多想，現在想來，那時的心情更多的是想讓你開心吧。”

歐陽琴記得當時的自己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想要利用錦瑟找到自己想要之物，一方面又被錦瑟吸引了，他說不清那股吸引從何而來，并非來自錦瑟本身，更像是一種蠱惑，一種魅惑人心的法術。謝衣說也許是空間傳送陣法起的意外效果，歐陽琴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錦瑟對自己，楚留香對錦瑟，應該也是受到了空間傳送陣法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在紀山第二次進行傳送的時候，已經徹底消除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歐陽琴發現自己對錦瑟，并非一點好感也無，而錦瑟對他……已是情根深種。

“看到荷花盛開的時候，我确實很開心很開心，尤其是在知道現在這一片荷塘是你為我種下的此刻。”

錦瑟全然不知歐陽琴的想法，她就像每一個陷入熱戀中的少女一般，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時滿心歡喜，尤其是他們此刻身處這座山谷，這座承載着許多她和歐陽琴相處時點滴的琴瑟谷。

“那就一直像現在這樣，開心下去吧。”

歐陽琴望着因為開心而起舞的錦瑟，淡淡一笑。

***

第二天，錦瑟的風寒完全好了，比任何時候都要活潑。四人乘坐金烏展翼很快來到了藏有第四處寶藏的碧山。

碧山山路蜿蜒曲折，大部分是石頭怪，還有野狼怪。陸小鳳給自己和楚留香買的黃銅手套在對付石頭怪的時候派上了用處，而錦瑟也放棄了遠攻，改為用劍近身攻擊，一方面是鍛煉自己的膽量，一方面也是鍛煉自己的近戰能力。作為一個弈劍，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像一個雲麓一樣戰鬥下去了。

“錦瑟妹子今天格外拼命嘛。”陸小鳳一拳擊碎了石頭怪的手臂，見錦瑟一劍把石頭怪劈成了兩道，不禁咋舌。本來以為錦瑟是個溫柔可人的妹子，沒想到她動起手來跟他認識的那些母老虎也差不多啊，也不知道弱不禁風的歐陽琴能不能消受得起。

陸小鳳又是幾拳，将石頭怪徹底擊碎。這個時候他心裏嘀咕的歐陽琴操縱輪椅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面對石頭怪時還滿臉兇殘的錦瑟一秒鐘變臉，接過歐陽琴的手帕輕輕擦着自己額頭上的汗，那弱柳扶風的模樣仿佛一陣山風就能把她推倒一樣。

陸小鳳也是醉了，踉跄兩步倒在了楚留香的身上。楚留香本來扶着他，聽到陸小鳳嘴裏嘀咕着“母老虎瞬間變身小白兔”，就收了手，陸小鳳“哎喲”一聲倒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