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婚約

何靖一臉認真，說完，竟然單膝跪在了吳世香的跟前。

“你這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吳世香趕緊拉他起來。她從小就喜歡小石頭，眼下長大了，出息了，她對他自然是沒得挑。只是覺得邊關寒苦，離京又遠。女兒要嫁到這邊來，她實在不忍心罷了。

似乎知道她的擔憂，何靖又接着說道：“我知道邊關條件不好，我也不想阿秀跟着我受苦，所以我想請她再等我兩年。兩年後我定會回到京城，正大光明地迎娶她！”

“阿秀都十五了，再等你兩年，都十七歲了！你讓別人怎麽看她！”高鐵柱突然嗆聲道。這小子想拐他女兒就算了，還讓他女兒等成老姑娘再出嫁！真是過分了！

十七歲啊，高秀倒是一樂，她就是不想那麽早成親，聽了她爹的話，她趕緊反駁道：“爹，十七歲也不大啊，太早成親不好的！”她的本意是姑娘家還是晚點結婚好。沒想到聽了她的話，高鐵柱和吳世香都黑了臉，只有何靖難得看着她勾了勾唇。

“鐵柱叔，嬸子，阿秀都同意等我兩年了，所以你們還是成全我們倆吧。”何靖接着說道。

高秀一怔，随即擺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我們就應下了。但是你如果兩年之後不能迎娶阿秀，那我今天的允諾便作不得數。”吳世香打斷了她的話，對何靖說道。

何靖認真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高秀覺得自己稀裏糊塗地就和小石頭有了婚約。然後兩年後準備和他成親。

一旁的淩程程滿臉羨慕地看着高秀，說道：“阿秀，你要是和何将軍成了親，不就成了将軍夫人嗎？”

将軍夫人，這個稱呼真是讓人向往。更何況何将軍還這麽英勇不凡。淩程程覺得她的心裏冒着各種小泡，看着高秀白嫩的皮膚，再低頭看看自己枯黃的雙手，她第一次覺得自卑。

“還早着呢，要成親也得等兩年。”吳世香輕聲回道。她忍不住摸了摸女兒的手，想到三個女兒最後都會嫁出去，心裏一時難免生出了不舍。

既然答應了兩的人婚事，吳世香便想讓他倆單獨處處，便讓高秀去小鎮上給自己買些東西回來。

何靖立即提出随行，反正他對這裏熟悉，還可以保護阿秀。

兩人離開院子裏，淩程程羨慕道：“阿秀真是好福氣！”将來可是将軍夫人了！

“是這小子有福氣！咱們家阿秀性子多好，我還擔心她受欺負呢！”高鐵柱哼道。一個作父親的，看着女兒就這樣被臭小子拐走，心裏能沒意見嗎？

吳世香輕輕笑道：“你放心吧，阿秀吃不了虧。她呀，就是不争不搶的性子，可心底比誰都明白，腦袋呀，比誰都聰明。你還不知道呢，這些年家裏開的鋪子生意，都是她的主意！”說起長女，她是滿心滿眼的自豪。

生意？鋪子？難怪看她們穿得不差，原來真的不缺銀子！淩程程暗自高興，想着離開北涼的決定真的太正确了！

高秀随着何靖走出院外，何靖讓她在原地等着，他去騎馬。待他打馬而來，翻身下馬，高秀才仔細地打量着他。他比過去長高了不少，膚色也黑了些，臉上的線條更清晰了，相比以前活潑的性子，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喜怒哀樂。她真的要和他成親嗎？高秀暗自問自己。

“在想什麽？”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何靖一把抱起她，帶她翻上了馬背。高秀只覺得一陣暈眩，待反應過來，馬兒已經奔騰了起來。

“冷嗎？”耳邊呼呼的風聲夾雜着他的詢問聲。

高秀搖了搖頭。

何靖卻突然拉住了缰繩，将自己身上的披風圍在了她身上，單薄的胳膊強有力地環着自己的腰身。

高秀剛想拒絕，便聽他說道：“怎麽變傻了？”

知道他是故意調侃自己，高秀難得沒有嗆他，而是輕聲回道：“我在想咱倆成親的事情。其實我還沒分清對你的感情，小石頭，也許我對你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我只是、只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其他男子要——”

話未落，下一刻高秀便覺得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她震驚地睜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他深邃地眼睛正凝視着自己，他的嘴唇是那麽火熱，讓她的臉瞬間燙紅了。

終于親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姑娘，何靖難得紅了臉。

高秀急忙推開他，所幸他們還在小道上，并不有人圍觀。

“還有其他男子？”他低聲問道。

高秀一怔，才明白過來是剛剛說的話。她的小臉一片嫣紅，睜着小鹿似的眼睛看着自己，讓他再也說不出別的計較的話。

“阿秀，你看，你并不排斥我，這說明你對我有感覺。阿秀，如果你沒有想好，我給你時間慢慢地想，不過，最多兩年，我一定要娶你。”何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道。

他的眼神炙熱無比，高秀別開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倒是讓她想起一樁陳年舊事，她擡頭挑眉道：“可是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要娶一個像夏姨那樣漂亮的美嬌娘，那時候你還嫌我醜來着，整天叫我醜丫頭！”

這事兒何靖也記得，他面不改色地回道：“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彼時她還是那個滿頭枯發，臉色蠟黃的小丫頭，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的心裏。

被曾經嫌棄自己的少年求婚是什麽感覺？高秀只覺得命運真是無常。

何靖幫她整理了一下披風，便再次驅馬前行。這次馬兒跑得更快，不多時兩人便進了小鎮。鎮子雖然蕭條了點，可賣東西的還是不少。

“我找個地方将馬拴着，咱們下去走走？”何靖提議道。

高秀點點頭，她也覺得在鎮子裏騎馬不方便。

何靖将馬牽到一邊的茶館，給了銀子托小二看着，朝高秀走來。還未走到她跟前，便聽到猴子愉悅地喊道：“何靖，你怎麽也來了！”

高秀順着視線看去，是上次随何靖救她們的将軍，好像是叫什麽猴子，他身旁還有一位年輕的公子，看年度和穿着，應該身份不低。而她身上還穿着何靖的披風，所以當他們的視線落到她身上時，兩人的眼裏充滿了不置信。

“何靖，這位姑娘是？”開口的是同猴子一起的二皇子容旭。他從未想到，有一天不懂風情的何靖竟然會帶一位姑娘出來逛街。路上猴子同他說何靖看上了一位姑娘，他還不相信。眼下卻是全信了。

何靖不想暴 露容旭的身份，便簡單的抱拳道：“她是我的未過門的妻子。”說這句話時，他覺得心裏快要溢出蜜了。這句話是他曾經想過無數次的！

未過門的妻子？！昨天還說是青梅竹馬，今天就變成未過門的妻子了！猴子那個震驚！他擡手指着何靖，向高秀問道：“姑娘，他說的是真的嗎？”

話落，三人的視線都齊聚在她的身上。高秀想着剛剛何靖與她爹娘的對話，點了點頭。

“恭喜你！沒想到你娶妻也和戰場上無二，都是快準狠。”容旭笑道。

猴子卻怏怏道：“咱們三個裏面，就剩下我一個光棍了。對了，何靖，你準備什麽時候成親？我也好準備分子錢。”

“暫時不會成親，等兩年再說。”何靖看了高秀一眼，沉聲說道。其實他也後悔了，他不想等兩年，兩天都不想等，他想現在就把阿秀娶進門。可是不可以，他一定要給她最好的！眼下邊關未定，他怎麽能讓她随着他受苦。

兩年？！

猴子和容旭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可是放着這麽一位好姑娘等兩年，誰知道人家會不會離了邊關就嫁人了。猴子剛想提醒何靖一下，便聽到容旭提議道：“既然遇到了，不如我們四人去對面喝一杯？”

何靖沒有應，而是看向高秀，低聲問道：“你一起去？”

高秀想着這兩人應該是很重要的朋友，便點了點頭。四人一起走向對面的酒樓，猴子一路上都在明着打量高秀，進了酒樓坐下，終于忍不住問道：“姑娘，難道你不覺得何靖這個特別無趣嗎？”一般小姑娘不是應該喜歡他這種能說會道的青年才俊嘛！為什麽何靖的市場比他要好？

“無趣？不會呀。小石頭——呃，何靖他挺好的。”高秀淺笑道。她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特別溫婉可愛。

而在坐的猴子只注意到了她口中的“小石頭”。他拍着桌子笑道：“小石頭？何靖，原來你的小名叫小石頭呀！你怎麽從來沒跟我們提過！”

何靖看了高秀一眼，不在意道：“那是我爹取的，因為我爹叫何大石。”

提起何大石，猴子斂了笑意，他知道何靖的父母死得挺慘的，便轉移話題道：“原來你們倆真是一起長大的！”

“高姑娘認識一位姓休的公子嗎？”一旁的容旭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