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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月,”蘇憶年第一次當他面前用‘寶貝’之外的稱呼喊他,“你把我對你的感情當成什麽了?”
雖然早就知道對方是直男,但自己追了這麽久,就算是根棒槌也該有點軟化了吧?
葉月的反應還是讓他很失望。
什麽都沒有,除了瞪着一雙讓他分外着迷的桃花眼傻傻地看着他之外,只剩下沉默。
就連最後,自己轉身離開,也沒有說一句話。
那一刻,蘇憶年真覺得該死心了,這樣很沒意思,強扭的瓜不甜。不知怎麽就開車到了葉月很有好感的那家蛋糕房,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店門口。
店門口小黑板上用彩筆寫下的各個特色甜品,位居第一就是葉月愛吃的蛋撻。
蘇憶年看了許久,最後扶額,自嘲的笑了,像是終于自暴自棄,擡腳進了店鋪……
從蛋糕房提着推蛋撻出來後,蘇憶年又回到了葉明珏的甜品店,把蛋撻往葉月面前一撂,臉色不再難看,還算溫和的問了句,“幾點下班。”
對方似乎是被他這風風火火的陣勢給鬧懵了,站在那兒沒吱聲,一旁的葉明珏打着哈欠道:“晚上八點。”
蘇憶年點頭,掉頭要走。
身後葉月似乎喊了他的名字,聲音太小,他腳步停頓了一秒,沒有回頭。
一路開到江邊,開着車窗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車窗外沙地上灑落着幾根煙蒂,遠處有對情侶沿着堤壩牽着一只金毛在散步。
蘇憶年收回視線,靠在駕駛座上又點了支煙,快抽到尾的時候,仰頭看向車頂,無聲嘆息。
拿出手機撥通了向東陽的號碼。
“在哪兒?我在江邊,嗯,出來,到清吧等我,和他吵架了,嗯,別廢話快點過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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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吧裏亮着暖色燈光,駐唱歌手拿着一把木吉他,優美旋律蕩漾在燈光與浮塵之間。
蘇憶年坐在一個靠窗角落,一下一下的晃着手中的酒杯。
窗外夕陽籠罩大地,城市高樓聳立在夕陽之下,大樓玻璃窗上倒印着朵朵橙色浮雲,似和天空融成一體。
向東陽過了許久才到,進門就見某人一個人坐在角落,渾身上下寫滿了孤獨。于是他抱着惡作劇的心思悄悄靠近,用力拍人肩膀,想把對方吓一跳。
蘇憶年一臉不耐煩的偏頭,看到是他,眼中的不滿才淡了點,“你才來。”
“別提了,江夏路又堵車,”向東陽擺了擺手,坐在蘇憶年對面,無視他的不耐煩,絮絮叨叨問,“你又作什麽妖了?和他吵得厲害?到了要分手的地步?”
蘇憶年一陣心煩,把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向東陽聽完算是服了,一臉無奈,“兄弟你還沒摸清套路吧?追了那麽久還了解他?就他那自尊趕超個頭的拽樣,你給他說這個?他不抽死你不錯了!”,又拍了拍蘇憶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別跟太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蘇憶年拍掉他的手,冷道:“不要一副你很了解他的樣子,很煩。”
“好好好,你最了解,沒人比你更了解他,成了吧?”向東陽都想翻白眼了。
為了安慰差點失戀的兄弟,向東陽亂七八糟的點了幾瓶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酒,自己混了一杯遞給蘇憶年,示意他嘗嘗。
蘇憶年接過酒杯放在手上搖晃幾下又遞到鼻尖處嗅,向東陽笑着罵了一句,“行了,你以為品幹紅呢?我給你說,這可比幹紅烈多了。”
蘇憶年不吱聲,喝了一口,味道還成。
“悠着點,別一會兒醉的叫媽媽,我可不背你回去。”
……
“蘇憶年你大爺!”向東陽賊費勁的扶着他的胳膊,“你以為喝的是水啊?有這麽喝酒的嗎!”
蘇憶年搖搖晃晃的打了個嗝,“去XX大學,別開車。”
畢竟喝了酒,向東陽也覺得腦袋脹得不行但比路都走不穩的孫子強,一聽這話都氣樂了,“你可真行,這會兒還記得不能酒駕。”
向東陽知道葉月就在XX大學附近工作,扶着蘇憶年打車到甜品店門口,看了看表,十九點五十五,話說小月亮該下班了。
突然壞水直往外冒。
“你在這兒等等,”向東陽把他弄到店門口的轉角,“哥去撒尿。”
蘇憶年靠着牆,嗯了一聲,“你快點。”
葉月脫掉工作服,提着早就冷掉的蛋撻往後門走,大老遠就看見一影子面對着牆壁裝深沉,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想到那人說過的話,一陣心煩,暫時不想看到他。
目不斜視,從他身邊經過。
他也沒攔着。
這就奇怪了,葉月心想不會出了什麽事吧?然後在心裏吐自己唾沫,認命轉身走過去。
蘇憶年樣子一看就是喝了酒,還不少,身上味道熏死人,對着牆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拍了拍蘇憶年胳膊,“喂,看什麽呢你。”
蘇憶年回頭看到是他才轉過身,“寶貝你來了啊,我在看草。”
葉月順着往他身後瞧——牆縫裏長出了一根草,醜了吧唧,沒什麽看點。
無奈嘆息,知道他這是醉了,不然這麽小一點草正常的他打死也瞧不見。
“哪兒喝的酒,一身味。”
蘇憶年可能是轉身轉的太猛,突然一陣眩暈,沒有回答葉月的問題,只是低聲道:“媽的什麽辣雞酒,暈死老子了…”
像是卸了渾身的力氣,蘇憶年說完幾句國罵,突然卡殼地醉倒在葉月的懷裏。
葉月愣愣地接住迎面撲來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左右看了看,附近似乎沒有賓館,随即環着人家後背的手輕輕晃動了幾下,“喂,醒醒,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醒醒。”
蘇憶年靠着葉月的脖頸,醉得不省人事。
葉月沉默,然後廢了老大的勁兒,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從蘇憶年口袋裏掏出手機。
向東陽過了很久才接,葉月喂了一聲還什麽都沒說呢,對方就急吼吼道:“你随便處理。”然後挂了電話。
“……卧槽!”流年不利。
最後思來想去,葉月只好把這祖宗帶回家。
三十分鐘後,葉月後悔了,把他帶回來簡直是自虐,好不容易拖上樓,這祖宗還沒進屋就在玄關吐一地。
他沒好氣的把蘇憶年推到沙發上,人家也是厲害,這麽大的手勁兒愣是沒把他推醒,照樣睡得很熟。
忍着惡心把一堆嘔吐物清理完,急忙跑到浴室裏好好洗個澡消消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拿。天地良心,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幫人家清理嘔吐物,差點沒把他也給整吐喽。
洗完澡心情剛好點,裹着浴巾一出來就看到沙發那睡的七葷八素的某人,火又上來了,收拾好自己還要收拾那位。
他打了一盆熱水,把蘇憶年脫的只剩褲衩,給他擦身體,沒別的意思,主要是他身上的酒味太重了,污染空氣。
“啊噗——”睡夢中的蘇憶年打了個噴嚏。
“要不是看在蛋撻的份上,誰管你。”葉月一邊擦,一邊小聲地嘟囔。
本來想讓他就這樣在沙發上将就一晚,可又想到最近的天氣,怕他感冒,只好忍着火,連拖帶拽拉到自己的卧室。
葉月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不耐煩的給蘇憶年蓋被子,然後躺在他身邊,盯着他側臉,“以後就是一百個蛋撻,也別想我再這麽伺候你!”語氣裏還帶着惡狠狠的味道。
“……”
沒人理他。
關燈,翻身,睡覺。
蘇憶年醒的時候,覺得自己腦袋快爆炸了,幾秒鐘的時間,心裏已經把向東陽翻來覆去罵了幾萬遍,然後沒好氣的挪開橫在胸口的手,揉着額頭坐起身,突然卡殼……
……手?
他感覺到自己身上除了褲衩什麽都沒有,內心一陣慌亂,皺眉看向身邊……
哦,是他。
葉月面對着蘇憶年這邊呼吸均勻睡得還很熟,黑發軟軟貼在耳側,眉眼柔和,睫毛纖長自然垂下,顯得和平時他不一樣,很溫柔,也很好看。
蘇憶年心中的慌亂瞬間就平靜了,緊接着放松下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往後靠了靠,習慣性的在床頭櫃上摸索找煙和打火機,下一秒又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輕輕地笑了笑。
心道:“這就睡了?還是酒喝多什麽都不記得的情況下?”
突發狀況,蘇憶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等人醒了抱着親?
還是直接求婚得了?
貿然求婚的話是不是不好?連戒指都沒有,他懊惱的撇頭,看見了窗前電腦桌上的本和筆。
起身過去,撕了張紙……
寫完後又想了想,把本子翻到最後一頁,留下一段話,再走到床邊看了許久之後,彎腰吻了一下葉月的頭發。
然後在客廳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走人。
葉月一直睡到九點半才醒,遲到也不急,慢悠悠地起床。身邊的位置已經少了屬于另一個人的溫暖,床頭櫃上多了張紙條,字跡潦草:
寶貝兒,我一定會負責,等我。——蘇憶年
雖然眼睛已經睜開,但意識還沒回籠的葉月一臉呆澀。
這傻X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他把手中的紙條揉成團,随意一個抛物線,不知道命運會把它帶到哪個曬不到陽光的小角落。
蘇憶年。
名字取得這麽文藝,人卻是個腦殘。
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葉月沒好氣嘟囔一句:“智障。”
被忽略的硬皮本也靜靜的躺在電腦桌上,最後一頁上的字跡如同紙條上一樣潦草。
Always have always will.
——愛必始終
作者有話要說: 蘇:該以什麽樣的姿勢求婚呢?
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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