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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葉月不說話,蘇憶年喊了一句:“寶貝兒?”
葉月因為某些不可控制的生理原因正懊惱着,沒有經過思考的一聲:“嗯?”就這麽脫口而出了。說完立馬愣住,後悔不行,腦海裏全是“完了完了……”
這還是葉月第一次回應這個稱呼,連手機那頭的蘇憶年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一開口笑音掩藏不住:“怎麽不說話?”
本來特別不好意思,被他一笑,葉月有些惱羞成怒,紅着臉喊了一句:“不知道說啥!”聲音有些大,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住什麽。
聽在蘇憶年耳朵裏,沒別的,這就是撒嬌。
對于葉月突然的“性/情大變”,蘇憶年并不覺得意外,畢竟都已經睡過了,雖然并沒有什麽記憶,但在他心裏葉月已經是他的人了。睡過之前和睡過之後總會有些改變,很正常。
想到這兒,有些心猿意馬,他點了只煙夾在手上,低聲問:“寶貝兒,那次你覺得舒服嗎?”
因為心虛,害怕被發現,葉月第一反應是蘇憶年在問夢裏的不可描述舒不舒服,立馬慌亂不行,拿着手機的手都抖了一下,心說:“他居然知道了?!”吶吶不知怎麽回答,不過其實還挺…舒服的……
冷靜了一下,又想:“他怎麽會知道?”這會兒葉月腦子一片漿糊,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蘇憶年說的是哪次。
蘇憶年知道葉月臉皮薄,所以不急着他回答,靠在窗臺處,微風徐徐,他嘴角叼着煙,煙霧缭繞在空氣中,不遠處初陽倒印在湖水上,随着水紋飄蕩。
過了一會兒,手機裏才傳來對方因為剛睡醒不久的酥綿嗓音:“你誤會了,那次……我們什麽都沒做,你只是在我家睡了一覺。”
“哦。”蘇憶年吸了口煙覆而夾在手中彈了彈,其實睡沒睡,他還真不在乎,只要認定葉月是他的就成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知道聽了自己的回答,對方會激動,果然剛說完,手機裏就立馬傳來一句,“哦個屁啊哦!”
蘇憶年勾唇,眼睛裏全是笑意:“寶貝兒,你真可愛。”
葉月把手機挂了。
就知道會這樣,蘇憶年一臉無奈寵溺的笑容,把手機放進口袋,繼續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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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瀝青路上,有對四十來歲的夫妻牽着阿拉斯加沿着湖岸散步,他靜靜地看着,吐出一圈煙霧,把煙蒂放進煙灰缸裏按滅。
他一直都有一個願望,希望未來,有一所房子,裏面住着他和他的愛人,還有他們養的一只貓和一只狗,晨起沉落,就這樣過完了一生。
這個願望,從遇見葉月的那天開始發芽……
葉月握着手機坐在床頭,耳尖紅得不行,剛剛聽蘇憶年的聲音他居然覺得特別好聽,特別勾人。想到這連忙拿右手捂住臉,真丢人。
手機消息提示燈閃了好幾下,葉月放下手臂,臉蛋兒泛紅,舉起手機看——還是蘇憶年。
是條短信,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
寶貝兒,晚上八點半江夏路Conosciuti不見不散。
葉月撇嘴,心道:“寶貝個屁!”再看了一遍短信,注意到Conosciuti字樣,又道:“萬惡的富二代!”
Conosciuti是一家意大利高級餐廳,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初遇”,很浪漫的一個地方,葉月從來沒有進去消費過,因為裏面的一頓飯,抵他三四個月工資,無福消受。
葉月沒有回複,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去浴室洗涑。他一向都不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雖然不邋遢,但還是很糙,洗漱完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黑發,也不打理,拿上外套和手機慢悠悠走到客廳,邊穿鞋邊撇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指針指到八點五十五,又要遲到了。
這一天的工作,他終于恢複狀态,沒有再像前幾天那般心不在焉,葉明珏說他今天偷着笑了好幾次,問他什麽事那麽高興,葉月沒好意思說,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偷樂什麽,就是想到某人,不自覺就笑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和早上一樣很不妙。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離八點半還有半個小時,白天沒什麽感覺,時間越近,他就越慌,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
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心道:“拼了。”想不通就不想,管它的,愛咋咋地。
就當他換下工作服準備往約定的地方趕過去時,柳萍來電話了。
***
蘇憶年穿着黑色定制西裝,手裏拿着銀灰色ZIPPO打火機,打火機蓋,打開又合上,銀質碰觸發出的清脆聲響,默示着此時此刻,它的主人心情很糟糕。
餐廳內柔和燈光,落地窗外夜色下粼粼江水,江水對岸一座座影藏在月色之中參差高樓……每一處本應該是今晚的一個見證。
可是等待了一個小時,葉月沒有來。
時間越久,心裏越煩躁,但蘇憶年不願意打電話問,問他為什麽不來,性格使然,即使是非葉月不可,也不會去逼迫。
對他來說,愛上一個人很難,忘記一個人,卻相對簡單,“實在不行”他靠向椅背,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炫麗燈光,心道,“那就算了吧……”
餘光瞟見桌子上香槟杯裏的酒杯花,蘇憶年盯着看了一會兒,直起身,把它抽出來攤開,向服務員借了一只筆,寫下一句話。
***
剛來沂臨的時候,柳萍很照顧葉月,當時葉月也是喜歡過她一段時間,他知道柳萍看出來了,也暗示過他只把他當弟弟,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
柳萍一般不會找他,除非是真的遇到了難處,等他打車回去,到柳萍家,第一次見到這麽虛弱的她。
葉月扶住她,悶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柳萍一臉蒼白,笑容勉強,“麻煩你了。”
路上柳萍額角全是虛汗,臉色還是蒼白,靜靜地看着車窗外,葉月坐在她身旁,什麽也沒問。
“我和他認識八年,在一起一年,到頭來,這些在他眼裏什麽也不是。”許久之後,柳萍輕聲道。
葉月轉頭看她,她還是看着窗外,眼睛含淚,卻沒有讓它們流下來,“我懷孕了,他跟本不在乎。”
想到那人把她推在地上,聽到她懷孕的消息,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柳萍眨了眨濕潤的眼,仰頭看向車頂。
葉月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把柳萍送到醫院,挂號交費,葉月看了看時間,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心裏有些急,還有一些莫名的愧疚。
柳萍看出他的着急,檢查前對他說:“你有事去忙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葉月有些猶豫,“那你一個人行嗎?”
“沒關系,”柳萍笑了笑,“你送我到醫院我已經很感謝了,去忙吧,謝謝你。”
葉月跟護士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急急忙忙從醫院趕到餐廳,剛進門就被一位穿着西裝看樣子像是經理的人攔住。
“是葉月,葉先生嗎?”
葉月點頭,納悶這人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人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臉上的微笑很官方:“蘇先生走之前,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葉月接過來——是張印有這家餐廳logo的紙巾,上面用鋼筆字跡潦草的書寫着一句話,來自沈從文的《雨後》:
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
葉月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刻心裏感覺是什麽,他抿嘴,把紙巾小心折好放進兜裏,問那人:“他走多久了?”
“大概二十分鐘。”
“謝謝。”
出了餐廳門,葉月壓根就不知道該去哪裏找蘇憶年,漫無目的地走了許多條街,看着街邊各色櫥窗,心裏在想蘇憶年可能會去的地方。
他不知道,曾經有一個人和他此時一樣,為了買他無意間提到的蛋撻,也走過了許多條街。
不知道瞎逛了多久,手機提示短信音響起,葉月才想到可以打電話問,連忙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短信來自蘇憶年,頓了頓,點開。
是彩信,一張波光粼粼的江水照。
過了幾秒又發來一句話:
我就這樣,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葉月一下子就笑了,心道:“真酸。”
***
照片上的地點,就在Conosciuti對面,僅有馬路和綠化帶之隔,離葉月所在位置并不遠。
夜晚的江邊總是有許多被風景吸引的人,或散步或約會,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這個季節江風吹起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到涼了,但人們的熱情仍舊不減。
江岸邊上一盞盞街燈,雖是橙色柔和的亮度,但光線并不好,葉月眼睛輕微近視,一到這種光線不好的地方就有些無法看清東西,他眯着眼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蘇憶年的身影。
于是沿着卵石堤壩慢悠悠地向前走,邊掏出手機,翻來通訊錄找到蘇憶年,還沒點開,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名字。
葉月立馬轉過身。
天空中星星寥寥可數,蘇憶年站在柔和的街燈下邊,江風吹動了他的衣服和頭發,葉月明明是近視,卻看清了他眼中蘊含的笑意。
他嘴角勾起,一臉溫柔笑意,認真說:“還好我一直在等。”
葉月的心似乎因為這句話輕微顫動了一瞬,終于他對他笑,沒有絲毫猶豫,張開了雙手。蘇憶年先是一愣,繼而快步走上前,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放飛自我2.0,忒狗血_(:з」∠)_
[小劇場]
蘇(把紙巾塞進對方手裏):一會兒我老婆葉月來了把這個交給他==+
經理(一臉懵逼抓着小紙巾):那我哪裏曉得你老婆是哪個咯:)
蘇(邪魅一笑):那個唯一不穿正裝還是直男審美進門的就是他了。
于是二十分鐘後,經理就看着一人穿着直男牌灰色衛衣和牛仔褲,頂着一頭雞窩呆毛,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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