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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顧蘇沒有明說,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的。
畢竟平時溫唐表現的再大大咧咧再彪悍,像此次這樣直接碰見歹徒的情況,尚屬首例,他實在是怕溫唐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不過顧蘇也明白,溫唐跟自己同屬一類人:報喜不報憂,就算真有什麽估計也會藏着掖着,所以他也只好暗自觀察。
結果幾十個小時下去,溫唐還是該吃吃該睡睡,拍戲的時候一樣拼,下場之後一樣憨……
顧鈞就偷笑,“你快別自己吓自己了,我看大哥說的沒錯,虎妞兒這麽彪悍的心理素質,其實跟着大哥混才咳咳,行行行,我不說了。”
顧蘇白他一眼,又埋頭工作。
劇組昨天下午空降了一批“工作人員”,然後就被打散分配到各組中去了。
劇組人員來來去去是很正常的時候,大家也都沒怎麽在意,溫唐聽了幾耳朵之後就往顧蘇那邊看了眼,然後得到對方一個甜膩膩的微笑。
因為參與拍攝的人員衆多,而且場景複雜,中間甚至需要橫跨數個國家,不好好協調分配的話很容易造成人員和配置的浪費。
所以兩位導演商量之後,就跟曾經《鸠》劇組做過的那樣,将整支拍攝隊伍一分為二lin和花仲各負責一隊,分別拍攝,這麽一來不僅省錢,而且預計拍攝周期也能從一開始的九個月上下縮減到六七個月,足夠趕上明年的金花節。
聽起來簡單,不過風險和難度也是極大的,因為這麽做的大前提就是,一個劇組中必須同時具備至少兩個能随時擔當起總導演重擔的人選,僅此一點就足夠令絕大多數的人打消這個念頭。
不僅僅是好導演難尋,更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每一位名導演更是有自己的脾氣和獨特的行為方式,他們的這些特質也會直接體現在鏡頭中,如果強行讓兩個作風迥異的導演拍攝同一部影片,最有可能導致的結果無非兩個:
一是彼此無法忍受,一拍兩散;
二是強扭着拍完,最後片子卻因為明顯的違和感而直接沒法看。
像當時《鸠》劇組中,副導演和趙宗澤都是合作過很多年的了,彼此間默契十足,自然相互信任,而這次的scotlin和花仲,雖然磨合的時間不夠久,但在某些認識和行為方式方面有着驚人的相似性,而且分開拍攝之前他們也經過了長達半個月的籌劃和磋商,各自領導的拍攝隊伍所負責的也正是自己最擅長的部分。
根據任務分派,溫唐即将在後天起程,跟随scotlin的a隊前往e國拍攝,花仲則帶領另一隊去鄰國,而顧蘇,則是仍留在這個國家,這座城市。
聽完這個安排之後,溫唐還真是有點依依不舍。
以前也不是沒分開工作過,但這次不一樣。也許是之前鬧出的一出讓溫唐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顧蘇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反正在聽到兩人将再次面對分離時,她的情緒出現了點小小的低落。
“你是不是要留下幫我收拾爛攤子?”溫唐趴在顧蘇胸膛上,有點小愧疚的問道。
顧蘇摸摸她的頭發,并沒有否認,“也不全是,我這麽說的話你會覺得輕松一些嗎?”
溫唐扁扁嘴,搖頭,“不會。”
“哦哦哦,”顧蘇直笑,不得不伸出手去固定住她的腦袋,“別鬧,你的頭發搔的我快癢死了。”
“你怕癢?!”溫唐頓時就跟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眼睛閃閃發亮的爬起來,雙手蠢蠢欲動。
顧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上半身忍不住往後縮,“no!聽我說哎哎哎唐!哈哈哈!”
好吧,有的時候轉移注意力遠比單純的語言安慰要來得實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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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裏年輕人居多,這就導致了拍攝間隙瘋的格外厲害。
國外的年輕人玩兒起來顯然要比華國人更加的不着調,所以你經常會看到一身二戰時軍裝的士兵們在深夜大跳街舞,剛還血淋淋躺在街頭的屍體會在有人經過的時候突然詐屍,穿着厚重貴族式蓬裙的女士會在前一刻優雅端莊,下一刻就猛地掀開裙子大扭特扭……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從一開始的震驚看到後來的麻木,連安然都不得不感慨,原來自家藝人是如此的乖巧可愛好馴養!
不過再到後來,他和小蘇就有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因為溫唐性格直爽,又是主角,還有個身為制片人的老公,所以或真或假的,人緣也就相當不錯。
每當她也沒戲的時候,就會斷斷續續的有人過來邀請她一起參加惡作劇,或是搶在閑置的鏡頭前做各種*的舉動緩解壓力。
拍戲的确挺累,開始的時候安然也好顧蘇也罷,都沒打算限制她,遵循的也是放養的政策。
溫唐就是個閑不住的,為人又二,所以第一次有人找她犯蠢的時候,這姑娘絲毫沒有華國人特有的羞澀內斂,直接就興沖沖地上了!
然後直接就剎不住了。
今天剛好是蒂娜的生日,小蘿莉頗得人心,大家借着這個機會好好的鬧了一場。
不知誰弄了幾套毛茸茸的卡通玩偶連身裝,就是那種帶着巨大頭套的,還有些已經“上膛”的泡泡槍。
party開始的前幾分鐘,顧蘇就找不到溫唐了,而且幾個保镖也是轉身的工夫就跟丢了,大家都急得不行。
所幸上次的事情之後,顧蘇在溫唐的手機上安了最新版的gps,一番定位之後,他死死地盯着突然從幕布後面湧出來的一群毛絨兔子,面容扭曲。
“別告訴我那裏面的其中一只就是我媳婦兒!”
瞥一眼屏幕上的的确确越來越近的藍色小點,顧鈞頗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膀,語重心長,“我早就說過結婚其實是件很鍛煉人的事情。”
顧蘇無比挫敗的抹了把臉,覺得世界有些暈眩,“那得看跟誰結!”
場上一群兔子跟瘋了似的狂魔亂舞,畫面美得驚心動魄,顧蘇表示有點無法直視。
最中間的那只兔子身手尤其矯健,前空翻後空翻什麽的簡直不能再嗨,哪怕是臃腫無比的裝束也無法給它帶來哪怕是一點兒的不便。
就見它伸展着怎麽看怎麽滑稽的四肢撲騰着來到場中央,先是對着正在湊趣拍攝的攝影師打了個招呼,然後跟其他兔子們一起跳了段毛骨悚然的扭屁股胡蘿蔔舞……
最後,又有一個可笑的米老鼠從後臺跳出來,它從褲裆裏掏出來一把泡泡槍,對着那只兔子發射,然後兔子同志就在一片絢爛飛揚的泡泡海洋中義無反顧的倒了下去……
在場衆人都哄堂大笑,顧蘇立刻哀嚎一聲,充滿羞恥感的捂着臉蹲了下去。
no!不要告訴我那真的是我媳婦兒,謝謝!
安然和小蘇在隐約猜到烈士兔子的扮演者身份之後,便雙雙開啓了忙碌模式,一個低頭猛刷手機,一個滿臉嚴肅的對着記事本猛劃拉,力道大的看上去随時都會把厚重的紙張戳出個大洞來。
笑點一向很低的顧鈞第一個陣亡,他早就在兔子扭着屁股刷下限的時候捂着肚子擦眼淚去了,“噗!大哥不在場實在是太遺憾了哈哈哈!”
顧蘇看上去已經快要死了。
然後兔子摘了頭套,露出來溫唐一張大汗淋漓的臉,蒂娜開心的尖叫一聲撲過去,抱着她不松手,并一再表示她最喜歡的就是大門牙兔子了。
lin在報銷了一整杯的咖啡後,當即拍板決定,讓編輯師将剛才的片段稍加修飾,然後作為片花和宣傳部分發到網上去。
得知這個消息後,顧蘇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偏這時候溫唐還一臉燦爛的看過來,大眼睛裏滿是求表揚。
顧鈞笑的東倒西歪,用胳膊肘撞撞光看背影就足夠悲壯的顧蘇,後者随即擡起頭來,帶着一臉的視死如歸,給自家小媳婦兒豎了雙大拇指。
顧鈞噗嗤一聲,“goodjob,man!”
顧蘇抽搐了下嘴角,目不斜視,“shutup!”
“聽我說”
“now!”
“……ok.”
而在這期間,diya幾乎成了警/局的常客,盡管他并不受歡迎。
幾天的拉鋸戰和随時都可能響起的電話讓carel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他對端坐在自己桌前的diya道,“公開道歉?不,這不可能,你要知道,她襲擊了一名警/察!”
diya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從打開的公文包中抽出一疊資料丢到桌上,“回去之後,我稍稍做了點功課,猜我發現了什麽?”
在carel死死皺起的眉頭下,diya抑揚頓挫的念道,“短短三年內就有七起涉嫌種族問題的不公正判決。”
“等等!”聽他念了幾個名字之後,carel不得不打斷他,“這裏面就只有中間的兩個人跟我們有點關系!”
“不錯,”diya将資料随手丢到桌上,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但是誰又在乎呢?民衆需要的只是一個噱頭而已,就像是正餐前的開胃菜,”說着,他微微一笑,鏡片又開始反光,“如果需要,我有一整個團體可以運作。”
他稍稍停頓了下,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威脅,“民意調查如何?”
carel重重的抹了一把臉,“但是”
diya自顧自的繼續往外掏資料,“再瞧瞧您的屬下吧,哦哦,真是令人驚嘆的精彩,”他把資料丢到carel眼前,“涉嫌暴力執法、恐吓等,有過數次控訴,對了,聽說他上個月剛給自己的兒子買了輛車,可是我很好奇,他是怎麽應付的來的呢?鑒于他那微薄的收入。”
carel張了張嘴,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然後diya給了最後一擊,“有不少人親眼見到您的妻子曾在一個月內新購入兩條鑽石項鏈和一條珍珠吊墜,需要我幫您申請調查嗎,警/官?”
說到最後一個詞的時候,diya已經坐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整個人看上去更像個前來勒索的混混,而不是什麽金牌律師。
carel終于崩潰,他緊緊抱着自己的腦袋,聲音沙啞且顫抖,“我有什麽辦法呢?哈,有什麽辦法呢?!我他媽的想要過好日子有什麽錯兒!”
可是卻見鬼的要遇上你們這些要命的混蛋們!
diya一臉事不關己的聳了聳肩,開始吹着口哨锉指甲。
“不過,mrbaffu,”carel像是一條被丢進煎鍋的魚,進行着最後的無謂掙紮,他面露譏諷道,“您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化身正義使者了?”
diya無所謂的歪頭,坦蕩蕩道,“您實在不必說得如此委婉,鑒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場。”
“我重視和信任的只有錢,僅此而已。”
出來之後,diya馬上給顧蘇打了個電話,“對方收回對顧太太的襲警指控,并且會在本地日報的第二版公開發表道歉聲明,不過要掩飾為執法失誤,我替你們答應了。”
顧蘇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辛苦。”
“不過那個小幫派那邊,你準備怎麽辦?”diya上車之後問道,随即又馬上好心建議道,“我倒是不介意再幫你跑一趟。”
法律約束的永遠都只會是想要浮在明面上的人,而像這些小幫派,他們或許根本就不屑于“用法律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而是更傾向于用某種更為簡單粗暴的手段解決問題。
“給我點時間,我可以把相關人員全都送進鐵籠子裏。”
顧蘇面無表情的哦了聲,“你會給我算免費麽?”
他當然考慮過這條路,但也只是考慮過,因為只要簡單的計算下自己可能需要付出的時間和鈔票,顧蘇就深刻的覺得,果然還是選項二的性價比比較高。
diya啧了聲,“別這麽小氣,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顧蘇道,“得了吧,再這麽下去我就要懷疑自己的賺錢能力了,那件事我自己有計劃,你現在就可以飛回自己的老窩了,再見!”
果斷的挂了電話,顧蘇看看時間,自言自語,“快回來了吧?”
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算小。
雖然事情因對方而起,但結果同樣很重要。她把人家的幾個人揍的住了院,這件事如果不徹底解決,總會讓人覺得如骨鲠在喉。
顧蘇收集了一些關于那幾個住院混混的資料,同時,一個計劃的雛形也開始浮現。
那幾個混混來自于本地一個不大不小的組織,名下有幾家專業的讨債公司,平時主要靠收取保護費、開非法賭場等之維持運作,不過貌似從前幾年開始涉嫌走私。
其實這種規模的團夥最常見,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技術含量不怎麽高,生存環境并不如何好,而且因為門檻夠低,導致競争壓力也很大。
也就是說,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裏,跟他們存在直接競争關系的就有一個巴掌數不完的團夥。
而競争,正是顧蘇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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