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不記得所有的罪,也不再記得……所有的愛
霍司承的手指離開了筆記本的鍵盤,眼角上挑,勾出輕慢的意味,“我的戶口本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來的嗎?”
她往前一步,手指輕落在他的桌面,焦灼的道,“你不拿戶口本給我,我怎麽去補辦我的身份證呢?”
“我又不是處理這些事情的職員,我怎麽知道。”
“我的身份證丢了的話,我就是要拿戶口本去補辦的呀。”
男人冷漠的道,“你渾身冒着蠢氣,弄丢了我的怎麽辦,我可不是你這種閑人。”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小心的。”
“你走在路上都能被撞成半個智障,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那……那你派個保镖帶我去。”
“他們沒空。”
這麽分明就是再敷衍不過的敷衍了,她上回出院他不想自己去接她還派了保镖,邢婳才不會信他這種鬼話,再在他面前不敢發脾氣也還是怒了,突然就把他的筆記本用力一按,合上,然後一把拿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裏。
霍司承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邢婳抱着男人的筆記本,底氣不足又強自威脅的道,“要麽,你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要麽,你把戶口本拿給我幾天,否則,否則……”
男人坐着巋然不動,冷笑着道,“否則什麽,否則摔了我的筆記本?你摔試試看。”
“我……你別以為我不敢……”
邢婳漲紅着臉,當真舉起來作勢要摔下去。
霍司承身軀後仰靠在椅背上,氣定神閑的淡漠一笑,“反正你已經欠了童媽五百塊,再欠我幾萬也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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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這一摔下去,如果我電腦裏的資料受了什麽損壞,影響了公司的運行,運氣差的話,就不是幾千萬能夠解決得了的。”
“……”
邢婳默默的抱緊了筆記本,氣惱的指控道,“你欺人太甚了。”
“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穿,養條貓狗還知道對我搖搖尾巴撲到我的懷裏撒嬌讨我歡心,就你這白被養的還好意思說我欺你,邢小婳,你可真是臉大如盤。”
“我……我找到工作就用不着你養了。”
“那你就滾去找。”
“我身份證都沒有怎麽可能找到正式的工作?”
“現在什麽正式的工作能要你一個屁都不懂的初中生,賣肉還是搬磚?”
她簡直被這個男人氣紅了眼,“你……”
霍司承卻是好整以暇,“這個主意不錯,反正賣肉跟搬磚都可以不用身份證。”
“你到底給不給?!”
男人不語,揚唇嗤笑,不屑一顧的意味表達得淋漓盡致。
“啪”的一聲,筆記本重重的落在書桌上,邢婳雙手按在上面,白皙的肌膚上染着憤懑的薄紅,“我告訴你霍司承,要麽,你自己乖乖給我,要麽,從現在開始我就二十四小時煩着你,煩到你給我!”
“哦,”男人對此不溫不火,“原來這就是你的出息,不過就纏男人的手段跟借口,倒是比外面那些女人高明了一點點。”
“……”
“随便你怎麽說,我的身份證我要定了。”
說完她就又抱起筆記本,摟在懷裏直接就往地上一坐。
霍司承,“……”
邢婳盤腿而坐,做好了男人來搶筆記本的準備,身體前傾,死死的把東西護在懷裏。
過了一會兒,霍司承果然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把身體壓得更低了。
但那腳步聲并沒有靠近她,反而越走越遠,直到門開,她才愣着擡頭看去,見到的就是他頭也不回出門的背影。
“……”
邢婳氣急了,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一骨碌又爬起來,抱着筆記本跟上去,她拿定主意要無時無刻的纏着他,纏到他煩的不行了把她的身份證給她。
走了幾步又覺得抱着筆記本太麻煩了,于是折了回去把電腦放回到桌上,這才小跑着去追他。
霍司承已經回了次卧,正立在床邊不遠的地方漫不經心的解着襯衫的扣子,已經露出了大片裸一露的肌膚,聽她開門,側首看了過去。
他唇角扯出笑意,“邢小婳,你是準備每天都找個借口跑到我的卧室裏來?”
“明明只要你把我的身份證給我,我就不會纏着你了,可你就是不肯給,霍大總裁,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縱,”她挺直着背嵴,一張小臉兒表情都沒有,口齒清晰的道,“看在供我吃供我住供我穿的份上,我也不介意滿足老公大人你的這點惡趣味。”
男人似笑非笑,“待會兒,你是不是又要找個借口,跟我一塊兒睡?”
“不用待會兒。”
邢婳說着就徑直走向大床,撲通一下就筆挺的倒在了床上。
霍司承,“……”
他不緊不慢的把襯衫的扣子全部解開,脫下衣服後随手一扔,淡漠道,“邢小婳,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滾出去,否則,我就把你淹死在浴缸裏。”
她睜大着眼睛,臉色登時就白了,手也不自覺的攥住了身下的被單。
她死死的咬着唇,借此驅退那本能般湧上來的恐懼。
她呼吸變得急促,卻驀地閉緊了雙眼,在死寂了半分鐘後,咬緊牙關道,“好,”邢婳像是很用力在說着這些話,可她的聲音卻輕若游絲,甚至缥缈,“那你這次就不要再把我撈出來,也不要再救我,直接把我溺死——”
“這樣,你可以替宋徽曦報仇,我也不用承受這莫名其妙的罪孽人生,我們各自都解脫了。”
解脫?
霍司承瞳孔遽然一縮,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重錘,猝不及防的砸在他的心頭上。
無邊諷刺轟然蔓延開,這個女人竟然說,她想要解脫?
她有什麽資格,提解脫兩個字?
不……她失憶了,前塵往事全部都忘記了,她不記得所有的罪,也不再記得……所有的愛。
她制造了所有,卻将所有抛擲。
霍司承的望着床上那道身影的眼睛猶如起了龍卷風,俊臉陰鸷危險,直接走到床邊,将她一個拎了起來,“邢婳,”他輕輕的咬着她的名字,“徽曦沒有醒來,華栩栩還在獄中,唐硯至今孤身一個人,你讓所有人都不快樂,卻想借着一場車禍把自己摘出去,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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