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星球

季言裕幾乎是立刻, 就把人抱了起來。

小姑娘很輕很輕。

抱着絲毫不費力。

眼神有些迷離,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下垂着,臉頰泛着不正常的蒼白, 還有些許冷汗冒出來。

他眼眸一沉, 通身散發着些許戾氣。

周邊只有夏青雲一人。

她也被突然出現的男人驚住了。

寬肩窄腰大長腿,顏值不菲,幾乎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

幾秒鐘後,夏青雲才反應過來, 動了動唇:“先生,您……”

“我是宛宛的老公。”

季言裕低聲說着, 眉眼處氤氲着心疼,忽而轉頭對她說了聲:“謝謝。”

“不……不客氣, 您快帶宛宛去醫院看看吧, 她身體不怎麽舒服, 我舅舅待會來。”

季言裕輕點頭,抱着小姑娘就大步流星地往車上走。

“陳特助, 去中心醫院。”

“好的,季總。”

桑宛整個人小小的腦袋埋在他懷裏, 雙手挂在他脖子上, 一刻也不願意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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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借着醉酒。

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宣洩出來。

她是渴望, 想要接近季言裕的。

聞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琥珀沉香, 這一刻, 桑宛覺得整個世界都溫柔了起來。

她還有一絲絲意識,抱了好一會兒, 有些熱了, 才把腦袋探出來, 低低地顫抖道:“季……季言裕。”

“乖,馬上到醫院了。”

桑宛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肚……肚子疼。”

“難受,想吐。”

其實,她沒這麽嬌氣的。

什麽苦什麽罪都受過。

咬咬牙就過去了。

可在季言裕面前,就不自覺地露出了這幅小女兒家的嬌憨和脆弱。

好像,內心的潛意識裏,有個聲音。

告訴她。

你也可以這樣。

不用一個人撐着。

“乖,揉揉肚子。”

男人壓抑住憤怒和心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溫柔些,溫熱的大掌在她小腹出輕輕揉着。

仿佛在傳遞着熱意和溫暖。

桑宛這一刻,看着他認真的側顏和落拓幹淨的下颌線。

有些出神。

仿佛忘記了疼痛和不适感。

歆享歲月靜好。

陳特助開車既穩又快,幾乎十幾分鐘的功夫,就到了醫院。

季言裕直接把人抱了下來,直奔院長辦公室。

北城市中心第一醫院的院長,是他大學時候的學長,兩人這些年依舊還有往來。

辦公桌上,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手指修長,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眉心,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什麽風把季總吹來了?”

江沉似笑非笑地調侃着。

季言裕眼圈泛紅,尤其是看到小姑娘難受的表情,聲音都有些顫抖:“快看……看看我老婆。”

江沉大學那會就跟他在一個社團,還從來沒見過光風霁月矜貴溫雅的男人,露出這幅模樣過。

他微微愣了下,才想起來圈子裏之前傳聞,季總已婚的消息。

其他來不及敘舊細問,江沉立刻走過去,看了眼他懷裏的姑娘。

幾分鐘後。

他有些複雜地看着季言裕:“沒什麽大事,主要是來例假了,喝了涼的肚子疼。”

“加上小姑娘酒量不太好。”

才看起來難受,又這幅狼狽的模樣。

所以!!!他剛才那副悲恸的模樣,差點讓江沉以為,是什麽重症不治的大病。

季言裕眉頭依舊緊鎖着:“有什麽辦法能讓她好受一點嗎?”

怎麽才不到一天的功夫。

早上那個蹦蹦跳跳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的心幾乎都在緊縮着,陣陣地痛。

江沉嘆了口氣:“紅糖水,我再開點藥。”

“對了,小姑娘身子骨不太好,宮寒挺嚴重,以後要孩子的話——”

他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可能有些困難。”

季言裕臉上沒什麽反應,反倒是桑宛,聽到後,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不會……有孩子嗎?

他會不會介意。

畢竟,季家只有他一個兒子。

桑宛突然又有些想笑,他們本就是塑料夫婦而已。

協議結婚而已。

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眼神依舊有些迷茫,一副醉酒的模樣。

等江沉出去後,桑宛還在胡思亂想着,耳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宛宛。”

“我知道,你現在是清醒的。”

桑宛埋在他懷裏的動作一頓,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衫。

耳朵卻悄悄豎起來,在認真聽着他講話。

“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況且,現在又沒有皇位要繼承,不準亂想,嗯?”

桑宛把腦袋露出來,眼圈有些紅,倔強道:“我沒亂想,也沒在乎。”

就是,控制不住的。

因為有一點點喜歡你。

怕自己會配不上你。

或者說,跟你放在一個話題裏,住在一個屋檐下,都那麽格格不入。

暗戀和喜歡,好像就天生的,讓人多了一層自卑感。

是怎麽也克服不了的。

總覺得自己哪裏不夠好。

總覺得眼前喜歡的人太過熾熱溫柔。

“我看看,小哭包,還難受麽?”

他溫熱的指腹輕輕在她眼角下擦拭着,放低聲音,像是哄小孩似的。

桑宛搖搖頭:“好多了。”

“其實——”

她咬了咬唇:“我對小孩子沒什麽執念,季言裕,你不用擔心我。”

“并且現在醫術這麽發達,這不算什麽。”

江沉不也說,只是有些艱難嘛。

也不是一定沒有。

本來是他安慰小姑娘,卻反被安慰了一通,季言裕眉眼處染上幾分笑:“好。”

“今晚怎麽了?”

“被欺負了?”

桑宛喝了碗醒酒湯,已經好很多了,她也沒瞞着他,“就是雜志社新來了一個主編,脾氣不太好,挺讨厭我的。”

“今天被逼着喝了杯冰涼的酒,其他沒什麽。”

幾乎只有一剎那的失落和自卑,想開之後,她倒是什麽執念了。

一切順其自然。

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攻略下,談孩子太早了。

桑宛的心性素來堅韌,偏向積極樂觀,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就是長久的平淡溫和。

像季言裕說的。

她要先接受自己。

毫無保留地愛自己。

不管是光芒萬丈,還是傷痕累累的自己。

醫院裏的燈光很明亮,走廊上幹淨敞亮,桑宛喝了醒酒湯和紅糖水,又吃了些許藥。

肚子上貼着暖貼,已經好很多了。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次下雨,同樣是這種情況,季言裕從車上拿出一片暖貼給她。

桑宛擡眸,看着他問:“阿裕,你記不記得,之前給我的一個叮當貓圖案的暖貼?”

她一直挺疑惑,一般人的車上都不會放這個。

何況,還是一個幾乎用不到的男人。

季言裕正在倒熱水的手微微一頓,才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想想拿的吧。”

“或許看到叮當貓跟它是同類,就抓了一片帶上車。”

很拙劣的解釋,桑宛此時卻沒聽出來,只是有些感慨。

季先生對想想原來這麽寵愛。

之前說送走估計是吓唬她的。

一想到這,桑宛就悄悄瞪了他一眼,騙人鬼。

“怎麽還瞪我呢?”

季言裕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語氣中藏着幾分不易察覺地寵溺。

“就想。”她輕哼了聲,臉色看起來也好了很多。

季言裕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以後,被欺負了要告訴我,知道嗎?”

桑宛沉默了一秒鐘,才道:“其實,也沒什麽。”

“季言裕,我想自己解決。”

“就當是成長路上的磨刀石嘛。”

這點小挫折算什麽。

她不能什麽事都依賴季言裕。

如果以後離婚了。

那種空蕩蕩的失落感,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窒息。

況且,桑宛從來不是依附別人的性子。

她一個人,在泥濘裏,也能抵抗風霜雨雪,頑強地開出花來。

她眼眸格外堅韌,認真地看着他:“我答應你,不會再讓她欺負了,好不好?”

小姑娘眼底的光太過于耀眼,一時間,讓季言裕晃了晃神。

他低眸,笑着應聲:“好。”

“我家宛宛無堅不摧。”

只是,我也心疼這樣的你啊。

可更多的是,尊重,任由她展翅高飛。

而不是禁锢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一直都知道的,宛宛在人格上,是跟他并肩成長而立的。

她身上有種不服輸的韌性。

是那種被打斷了筋骨,可以不流一滴眼淚,咬咬牙繼續堅持的人。

她從來,都不是溫室的花朵。

可喜歡一個人,總是會不自覺得心疼她。會擔心她,在哪兒受委屈了。

沒什麽大事,深夜十一點半,兩人從醫院回了明露灣。

車裏,桑宛一直偏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心靈在這一刻分外寧靜。

只是忍不住,還時不時地偷看他一眼。

是放縱沉淪,還是清醒克制。

在這一刻,她已經不想再選擇了。

“季言裕。”

桑宛小聲喚他的名字。

“嗯?”

“你今天晚上來的好快呀。”

像個踏着七彩霞光而來的英雄,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好像有點理解,這種偶像劇的情節了。

很戳很戳人。

跟當初的顧景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言裕:“就在附近剛好有個酒局,接到你的消息就來了。”

實則是,扔下了手頭所有事,第一時間奔赴而去。

盡管正在開着會,可她,比任何事都重要。

桑宛點頭,一時間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有時候,期盼他不要那麽好。

她就可以守住這顆,唯一還屬于自己的心。

可那是季言裕。

哪怕他就站在那兒,整個人也是幹淨明亮的。

也會誘着人心動。

盡管昨晚睡得再晚,一大早也還是要起來去上班。

桑宛看了一眼自己的黑眼圈,有些無奈。

怎麽一副跟被吸幹了精氣神的樣子似的。

剛一去雜志社,夏青雲就拉着她過去,滿眼都是興奮。

“宛宛,昨天我看到你老公了。”

“嗷嗷嗷怎麽會有這麽帥的男人!”

“昨天你喝醉了,要他抱抱,那一幕比偶像劇還甜!”

她夏青雲,現在就是兩人的cp粉頭子了!

桑宛後知後覺眨眨眼,她記憶其實是有些斷片的,指了指自己:“我昨晚跟他要抱抱?”

“對啊,那撒嬌的小女生模樣,嘤嘤嘤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啊。”

桑宛的臉色突然有些微紅,徹底清醒後頗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就——

但人在潛意識下的依賴,是怎麽也騙不了人的。

“宛宛?”

夏青雲喊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桑宛愣了一下:“啊?”

“你好點了嗎?昨晚可擔心死我了。”

“幸好你老公來了,男友力爆表啊。”

桑宛搖頭,莞爾一笑:“好多了,謝謝青雲。”

夏青雲:“你可要防着外面的小妖精,這麽帥的男人。”

桑宛忍俊不禁:“應該不會。”

他唯恐女色。

上次那個洋娃娃少女要貼過來,他差點報警的場景,還在她腦海裏回旋着。

只是,确實克制不了,會有人喜歡他。

或者,遇到了一個跟他各方面都相配的姑娘。

那她,就該退位讓賢了吧。

桑宛抿了抿唇,想到這兒,心情有些失落。

而另一邊。

季言裕正在開會,不經意間露出了白襯衫裏面手腕上的藍色愛心小皮筋。

瞬間,在公司裏引起了一大轟動。

以前只是聽到有小道消息,風言風語說總裁結婚了。

公司的女員工芳心碎了一地,卻也還是不願意相信。

沒想到,今天季總就明晃晃地秀起來恩愛了。

財務經理最後彙報完報表消息和數據,又笑着多補充了一句:“祝季總和夫人長長久久,和和滿滿。”

瞬間,季言裕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笑,唇角的弧度怎麽也壓不下去:“會的,謝謝周經理祝福。”

瞬間,其他幾個部門的人,都用惡狠狠地眼光看着周經理。

心機的男人!

故意這樣來讨總裁的歡心。

他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

季總有老婆了。

并且跟老婆很恩愛。

手腕上總是帶着一根小皮筋。

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

宴會上朋友問起,他也只是溫柔笑着:“給我夫人安全感。”

瞬間,讓不少名媛的心碎了一地。

桑宛對此絲毫不知。

只是每天一絲不茍認真又嚴謹地完成着工作,竟還真的讓倪主編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

每次看到倪主編那副恨不得吃了她,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時。

桑宛就有些想笑。

“怎麽樣?老妖婆今天又發瘋了嗎?”

桑宛一回來,瞬間雜志社的幾個人就圍過來問。

倪主編幾乎沒有人喜歡她,實在是,跟原來的主編沒法比。

還總是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

脾氣也不好,一副更年期晚期的模樣。

“還好。”

桑宛淺笑:“別讓她抓住把柄就好了。”

盡管,付出了比之前更多的心力勞力。

但也很滿足。

她真心地喜歡這份工作。

尤其是最近收到的幾篇投稿,文筆略顯青澀,可卻充滿着真情實感。

而好幾篇暗戀的稿子,幾乎能讓人代入感很強。

讀完就忍不住落淚。

幾人正聊着,倪主編突然走了進來,目光掃視了一圈後,最後落在桑宛身上,笑得僞善:“我們雜志社打算做一期人物專訪。”

“桑宛,你近期的工作能力很強,我很看好你。”

“我們目前打算的是,商界天才季言裕和音樂鬼才宋辭,選擇一個采訪。”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她還走過去,拍了拍桑宛的肩膀,滿滿的不懷好意,“一周的時間期限。”

等倪主編走後,大家才開始小聲說話:“宛宛,倪主編最近怎麽老是針對你啊?”

“這根本不可能。”

“誰不知道北城商界天才季總從不接受這些媒體采訪。”

“之前有個主流官方媒體,要采訪他,都被拒絕了。”

最後,也只是有一篇報道,關于他的。

可人臉什麽的,也絲毫沒有露出來。

“對啊,還有宋辭,年紀不大,聽說比我們還小呢,聽着名字很溫柔,可人最是陰晴不定,之前還把記者打了一頓,最恨這些媒體。”

還有傳聞,他有暴力傾向,聲音好聽,可長得巨醜無比,才不願意接受采訪。

至今,沒有人知道這個音樂鬼才長什麽模樣。

這壓根,不可能完成。

他們就只是小透明而已。

倪主編這是出了什麽難題啊。

桑宛沒想到,會有季言裕。

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人心尖都一顫。

“季言……季總說過,不會接受采訪嗎?”

“對啊,大概是兩年前的事了。”

“況且就算他願意,咱們也沒法輕易見到。”

“這麽看來,還是宋辭容易一點?”

“也難。”

一群人在這關切又擔憂地讨論着,說着這兩人的情況。

桑宛腦海裏卻在胡思亂想着。

她其實……不願意麻煩季言裕。

也不想讓他,因為自己,打破原則。

她忽而又笑了聲。

萬一不可能呢。

桑宛,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她掙紮了一下午,最終才決定。

去采訪宋辭。

并且開始着手寫了下策劃案。

以及搜集一些有關宋辭的資料。

少年天才,十四歲的時候參加一檔唱歌節目,原創歌曲徹底出名。

自此,又相繼出了好幾首原創歌曲,火遍大江南北。

徹底奠定了在圈內的地位。

盡管年紀小,卻格外有天賦,被稱為音樂鬼才。

下午六點鐘的時候下班,桑宛背着小書包,小跑出去,在路口那個拐角處,看到了男人颀長挺拔的身影。

有點像是接小朋友放學的家長。

她眨了眨眼睛,又想起自己今天背的是雙肩包,裏面有電腦。

“季言裕。”

“怎麽每天都來接我呀?”

之前他出差的時候,都是司機師傅來的。

不得不說,還是讓人欣喜的。

“嗯,不放心別人來接我家小朋友。”

“誰……誰是小朋友了?”

都二十多歲大學畢業的人了。

桑宛雪白的耳垂微微泛紅,小聲辯駁了兩句。

下一瞬,耳邊就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從胸腔中溢出,帶着些許撩人心弦的意味。

“嗯……是不能這麽說,以免被人诟病我禽獸,老牛吃嫩草。”

桑宛梨渦顯現,被他這風趣的語言逗笑了,有些嬌矜地擡了擡下巴:“難道不是嗎?”

“季先生,我比你小五歲呢!”

好像,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露出這幅輕松本真的模樣。

會嗔怪,會撒嬌,會開玩笑,會故意調侃他。

變得靈動有神。

季言裕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下一刻,整個人輕輕松松地就把小姑娘拎了起來。

扔到了車裏。

動作卻分外輕緩。

他從另一側上了車,坐在她旁邊的駕駛座上。

桑宛還沒反應過來,猛的雙手就被他扣住了,男人笑得頗有些散漫慵懶,整個人慢慢湊近她。

灼熱的呼吸不停地萦繞在她的耳畔。

距離近的,幾乎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有幾根。

“我很老?”

桑宛整個人被他禁锢得動彈不得,男人身上強有力的心跳仿佛傳遞到了她的身上。

撲通撲通。

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無端地有些臉紅心跳。

快要招架不住。

其實,不老的。

穿上個校服,發型微微修一下,說是男高中生,沒有人不信。

她猛然間想起了,安顏曾經說的那句。

男高中生,比鑽石還硬。

陡然間,臉色有些發紅。

想看一下。

穿校服的季言裕,是什麽模樣。

很想很想。

“在想什麽?”

男人低磁的嗓音緩緩響起,桑宛感覺耳朵有些酥軟,她紅着臉:“沒……沒什麽。”

總不能說,想看你穿校服,給我看吧。

免得季言裕再以為,她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恰逢這時候,透過車窗外,有三五個穿着黑白色拼接校服的男高中生背着書包經過。

仿佛一剎那,回到了那個盛夏。

充滿着青春的氣息。

尤其是,裏面有兩個長得還挺好看。

桑宛沒忍住多看了一眼。

季言裕穿上,應該會更好看吧。

她偷偷想着。

香樟樹下,少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校服,勾勒出颀長的身形,拉鏈微微往下一些,再露出鎖骨。

喝橘子味汽水的時候,白皙的指骨微凸,一小截手腕露在外面,勁瘦有力,仿佛處處充滿着蓬勃的少年意氣。

然後,一擡眸,撞進了她的心裏。

“好看?”

男人冷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讓桑宛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寒顫。

“什麽呀?”她設想着穿校服的季言裕會是什麽樣子,沒反應過來,有些懵懂地問。

“外面那幾個小男生。”

季言裕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此時襯衫的扣子已經開了一粒。

落拓的下颌線,性感的喉結,深陷的鎖骨,哪一出都分外禁欲。

透露着成熟男人的矜貴,溫柔。

“沒有。”桑宛咽了一口口水,整個人的眼神還直勾勾地在他喉結上。

其實,此時成熟禁欲的他,性張力更強。

傍晚的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漆黑朦胧,這種半明半暗之下,男人無暇如玉的臉被昏暗的光映襯的更加蠱惑。

一舉一動,仿佛都在攝人心魂。

“宛宛喜歡男高中生?”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後面必須有!

穿着校服的季總,狠狠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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