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星球

這一刻的清晨, 仿佛寧靜極了。

路邊不遠處的車輛鳴笛聲,行人匆匆聊天聲,全都消失不見。

季言裕眼底只剩下面前的姑娘。

原本耷拉着的腦袋, 瞬間揚了起來, 唇角微翹了翹,眼角眉梢仿佛都蕩漾着笑意。

他指着自己另一側唇角,冷白色的手指和緋色的唇,仿佛冷欲的纏繞, 讓人移不開視線來。

“沒哄好,這邊也要。”

說得格外慵懶自然, 還帶着那麽幾分傲嬌的意味。

桑宛有些驚詫地看着這樣的季言裕,仿佛一瞬間, 季乖乖附體。

想讓人揉一揉他的臉。

喜歡一個人, 總是想要縱着他的。

桑宛雖然在他灼灼目光下, 有些難為情,還是閉着眼睛, 唇瓣慢慢地湊近,他指的位置, 來哄他。

卻不曾想, 男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微微側了側臉。

導致——

恰好貼上了他的唇的正中間。

觸感分外明顯。

桑宛猛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這一幕後, 立刻後退了兩步, 紅着臉支支吾吾:“季言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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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耍賴!犯規。”

“明明……明明指的不是這兒。”

男人狹長漆黑的眸子染上幾分笑意,又轉瞬即逝, 黑眸裏滿是無辜:“桑宛。”

“做人可不能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 刻意想要親我的。”

才會偏了位置和方向。

桑宛眼睜睜地看着他胡謅八扯。

季言裕現在在她心裏的形象, 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芝麻餡的湯圓。

外表光風霁月,時而都是矜貴優雅的形象示人。

實則,紅的能說成白的,心機腹黑又傲嬌的蠱王狐貍精。

“季言裕!”桑宛不自覺地擡高了音量,輕哼了一聲,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微微踮起腳,扯出他的領帶。

像是一瞬間桑大膽俯身,理直氣壯道:“我就故意親的,怎麽了?”

“合法夫妻,我親我老公怎麽了?”

說完之後,桑大膽就有些後悔,內心微微慫了幾分。

畢竟他們還是個協議結婚,沒有感情基礎的。

這算是耍流氓?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已經完全落入某人的圈套之中。

季言裕低低地笑了聲,磁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緩緩響起:“嗯,合法合理。”

“所以老婆。”

“還要不要親?”他低聲蠱惑着,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眼眸帶着幾分彎鈎看着她。

桑宛心尖猛的跳了一下,推開他的胸膛,卻沒敢用力,還是“憐惜”着某人,怕他再流露出那副“你是不是很嫌棄我”的表情。

“不要。”

她皙白的耳垂略微泛紅,唇上的熱意也越來越明顯,聲音嬌而不自知地說。

“我上班要遲到了。”

“季言裕,再見!”

桑宛背着小包噠噠噠地飛快地跑開了,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逐漸消失在眼前,不見。

季言裕才扯唇笑出了聲。

如玉沁涼的指尖輕輕在她親過的地方碰了碰,像是帶着懷念。

可心髒卻跳的有些快。

他又發了一條朋友圈,設置桑宛不可見。

【今天,老婆主動親了我兩次!!】

還特地用了兩個感嘆號。

公司的一些高層經理,和季言裕的一些朋友,每天看着朋友圈裏出現的內容。

都在懷疑人生。

甚至還在私下裏偷偷讨論。

季總,是不是被盜號了。

這他媽哪來的戀愛腦唯老婆主義者?

還是那個雷厲風行叱咤商圈的季總嗎?

只有王總和黃總每次在他一發之後。

立馬評論拍彩虹屁。

【王總:又是和老婆恩愛的季總一枚吖!】

剛和閨女學的年輕人說話方式,季總應該很滿意吧。

他自我感覺良好地摸了摸下巴。

【黃總:天哪!季總好幸福,有這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溫柔善良……的老婆!狠狠羨慕了!】

黃總:呵。還是他比較懂,誇季總本人不如誇他老婆,更能讓他滿意。

不枉他專門搜腸刮肚,想出了這些詞語。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果不其然,季言裕看到這兩條評論之後,本來微微勾起一絲絲弧度的唇角,幾乎快要笑到太陽穴了。

還分別回複了他們一個旺柴表情和大拇指點贊的。

表示非常滿意。

沈灼還是一成不變地讨伐:

【呸!又來虐單身狗了!】

【季言裕:啊——某人怕是連老婆影都見不着吧?】

畢竟,他姐姐前幾天又出國談生意去了。

【沈灼:拳頭硬了,媽的季言裕,你有本事出來打一架?】

季言裕沒回複消息,反而是陸塵淵,極為淡定地敲了幾個字。

【陸塵淵:抱着顏顏睡覺,睡眠質量都好了很多。】

沈灼:……行,一個個的專門紮他的心是吧。

最氣人的還是陸塵淵。

心機狗。

安大小姐那傻白甜直性子,怎麽可能玩的過手腕狠厲,心眼子比針孔還多的陸塵淵。

他一抓到機會,就能吃的人死死的。

這種人,最能隐忍,可情意一旦爆發,那便是瘋狂地鋪天蓋地。

若安顏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淚眼汪汪重重地點頭。

千金難買早知道。

當初不睡陸塵淵,什麽事都沒有了。

何至于今天。

像是眨眼間,氣溫驟降,就到了最冷的寒冬臘月。

路上的水都結了冰,偶爾呼出的氣體也很快成了大片的白霧。

北城的冬天,寒風凜冽,刺骨地鑽進人的衣縫裏,肆虐無情地摧殘着。

早起簡直是個痛苦的事情,好在,今天周六,雜志社不用上班。

桑宛一覺睡到了中午,想起來今天是去老宅的日子。

好在是去吃晚飯。

“季言裕。”

她穿着毛絨絨的睡衣,從卧室裏出來,就隐約瞥見書房那兒有人影。

“怎麽沒喊我呀?”

“舍不得。”他笑笑,“好不容易盼着到了雙休,睡到飽就好。”

每天睡到自然醒,幸福感都會提高。

“廚房裏有熱的飯,剛做不久。”

桑宛乖巧點點頭,一身藍色像個中學生一樣,直奔飯去。

歲月平和,像是在過日子一樣。

很平淡,卻萦繞着幸福。

冬日的天黑的特別早,下午四點鐘,他們就到了季家老宅。

季母立刻熱情地迎上來,握住她的手,笑得親切溫柔,給她暖着手。

總是有一種愛,叫你不冷,但是大人覺得你冷。

盡管年齡已經二十多歲,在不能被稱之為小孩的年紀,可每次來季家老宅。

卻總有種,童年裏缺失的角色,被補齊,填滿的感覺。

季爸爸和季媽媽是真心地,把她當成親女兒來對待。

甚至,是心尖上的小孩兒。

“宛宛最近怎麽又瘦啦?是不是沒吃好?”

桑宛乖軟地搖頭:“沒有啦,媽媽,我還被季言裕喂胖了好幾斤呢。”

“胖點好呀,可可愛愛的,像個福娃娃。”

桑宛的長相本就清純可愛,尤其是一雙圓圓的杏眸,水汪汪的,看向你的那一刻,簡直心都化了。

季家沒有什麽用餐時不能說話的規矩,仿佛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不知聊到誰家的兒媳生了個大胖小子的話題時,季母笑着看向桑宛:“咱們家不急,一切以你們的意願為先。”

“雖然平時總是念叨着,但如果你們不想要孩子的話,我跟他爸爸也不會強求的。”

“媽這一輩子呀,就盼望着你們能幸福。”

“再說了,宛宛年紀還小,你一個快奔三的老男人了,做什麽事悠着點,別欺負我們宛宛。”

說着,又瞪了一眼自家兒子:“阿裕,你聽到沒?”

桑宛也停下了夾菜,順勢摟住季媽媽的胳膊,腦袋輕輕蹭了蹭滿是依戀。

眼神卻笑眯眯地盯着一旁的男人,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媽媽是她的了。

季言裕有些忍俊不禁,瞥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戲的小姑娘,微微扯唇,帶着幾分開玩笑的感覺:“是,我知道了,岳母大人。”

瞬間一個稱謂,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

季父最先反應過來,佯裝要打他:“你這孩子!怎麽亂叫人。”

季母反而在一旁笑得溫婉:“我看也行,宛宛以後就是我們親女兒,你就當個上門女婿吧。”

季*上門女婿*言裕:“成,那你們以後可要好好疼宛宛。”

他的臉上非但沒有任何異樣,反而眼眸裏溢滿了真誠。

他巴不得。

把身邊所有擁有的愛和溫暖,都給她。

希望。

世界上所有美好,都奔她而來。

桑宛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頰微紅,可心髒卻像是在柔軟的雲朵裏打滾兒似的。

她喜歡季家的氛圍。

有種家的溫暖。

讓人舍不得離開。

傍晚吃完飯,季母拿出一圈毛線,扔給季言裕,又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她有個小愛好,喜歡編織東西。

“宛宛,看看媽媽給你織的圍巾喜歡嗎?”

“今晚就能收尾了。”

圍巾是奶藍色的,極為輕淺又裹挾着溫柔,很貼合冬天的顏色。

更重要的是,桑宛喜歡藍色。

“哇!好漂亮,謝謝媽媽。”

桑宛眼眸裏閃着亮晶晶的光,有些小心翼翼試探地摸了一下。

軟軟的,很舒服。

季母見她喜歡,也笑了:“你們小姑娘呀,都喜歡些可愛的圖案,最後再勾一個叮當貓就好了。”

桑宛喜歡一個東西,就幾乎什麽東西都用它。

書包,睡衣,被子,都是哆啦A夢的樣式。

大概,是成年人心裏還殘留下的童話。

幼稚卻單純。

桑宛眉眼彎彎:“好。”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邊跟季母聊着天,邊看着她織圍巾,還特地學了一下。

而季言裕,在被自家母上大人扔過來一圈毛線後,就自覺主動地整理着,穿着毛線,也來回地在織弄什麽。

“季言裕,你這是織什麽的?”

男人面不改色:“手套。”

緊接着,瞥了一眼小姑娘的手背,有一片微微的紅,讓人心髒揪了揪。

桑宛眨眨眼,她沒想到,季言裕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會織毛線。

一般不是小姑娘擅長喜歡的比較多嗎?

她不知道的是,季言裕早就被自家母上大人“逼迫”着一起學。

美名其曰,以後給老婆織毛衣什麽的,多浪漫。

作為季家的男人,疼老婆顧家,是最基本的要求。

桑宛偷偷看着他的動作,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拿着兩根穿毛線的東西,來回穿梭着,仿佛極為擅長。

燈光是乳白色的,蹁跹而落,灑在他身上的時候,仿佛鍍了一層溫柔的光。

更加顯得五官精致。

神情卻認真極了。

桑宛心髒突然跳亂了一拍,站起身來,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此時,季母有個朋友剛好打電話來,她去陽臺接電話了。

而季父也在外面鍛煉身體。

整個偌大的客廳,只有他們兩個人。

彼此之間的呼吸聲,仿佛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桑宛見他沉迷于織手套,也不跟她說話,有些吃味。

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旁敲側擊地問了句:“季言裕,你是給誰織的呀?”

畢竟,他剛才又沒說。

男人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你說呢?”

和圍巾一樣顏色的,奶藍色的線。

桑宛心頭其實早就有一個百分之九十九的猜測。

也是給她的。

卻想聽他親口說。

她捋了捋一旁的碎發,清潤而嬌甜地說:“我不知道呀,難道是給想想的?”

剛一提起想想,仙女貓兒像是跟她心有靈犀似的,立刻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跳了出來,脖子上還系着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少女心十足。

自從上次把它接回去之後,偶爾季母想它了,會帶來老宅過幾天。

想想幾乎也成為了他們家庭中的一員。

“喵~”它邁着小步子走過來,在桑宛的腿上輕輕蹭了蹭。

像是在撒嬌。

桑宛沒忍住摸了摸它柔順的毛發,雪白漂亮,“我們想想真乖。”

“來,握一下爪爪。”

說着,就跟它粉色的爪子相碰,玩的不亦樂乎。

完完全全地,忘卻了一旁的季言裕。

見老婆的注意力又被那只貓兒搶走了,季言裕渾身上下像是散發着“殺氣”,極為冷冽地瞥了一眼想想。

仙女貓的小身子猛得顫抖了一下。

臭男人~自己不讨姐姐喜歡,還來針對它。

喵生痛苦啊。

它幾乎是立刻就跑沒了身影,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

桑宛還沒反應過來,正在握爪爪的乖巧貓咪,就消失在了眼前。

沒了它轉移注意力,她這才瞄了一眼季言裕。

男人的臉色不算很好,有些黑沉。

桑宛:“季言裕,你怎麽了?”

“沒事,”他像是極為委屈可憐,又低頭織着手套,口不對心又故作冷漠:“确實是給想想的。”

還不快來!哄我!

不然——手套就不給你了。

若是以前的季言裕,打死也沒想過,自己會幼稚成這樣,跟一只貓吃醋。

桑宛聞言,不知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只是心上閃過一絲失落。

也是,他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他跟想想才更親近。

桑宛剛才一直在給想想玩,其實暗地裏時不時地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男人身上一剎那的冷意是騙不了人的。

莫非是他怕她搶走想想?

桑宛正胡思亂想着,臉色也有些微弱的白,抿着唇,不似之前笑得清甜的模樣。

大概,喜歡一個人,就會胡思亂想,他的一舉一動,你都會腦補出無限中可能性。

她低聲地“哦”了一聲,“想想戴着确實挺好看的。”

原本等着她來哄兩句,暗戳戳吃飛醋的季言裕,見老婆一露出這幅神情低落的模樣。

所有的傲嬌和骨氣,都沒了。

他低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坐着。

毛線已經被放在了桌子上,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戳了戳小姑娘的唇角。

“桑宛,你是不是傻?”

“啊?”桑宛睜圓眼睛,略微有些呆萌地看他。

被他戳到的地方,卻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燙。

她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手套,不是給想想織的。”

他語調溫柔,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裏仿佛只有她。

桑宛尬笑了聲:“是……是嗎?那給媽媽或者姐姐——”

她後半句話沒說完,就被男人磁沉的聲音打斷:“給你織的。”

盡管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大。

可在聽到的這一剎那,心髒還是像有一股酥酥麻麻地電流穿過。

鼻尖滿是男人身上好聞又成熟令人安心琥珀沉香。

半晌,她才讷讷道:“哦,哦。”

竟然一句其他的話,也說不出來。

可眉眼卻有些上彎,帶着幾分小雀躍。

“所以——”

“我也能跟想想一樣,握個手麽?”

他唇角的笑意濃厚,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蘊藏着幾分蠱惑。

他給她織手套,她握個手,應該不算什麽吧?

桑宛暗自想着,卻還是慢吞吞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少女白皙小巧的手,就被男人寬厚的大掌包裹住了。

這一刻,是永恒心跳帶來的少女情懷悸動。

只是,空氣中的氣溫卻在逐漸升高,暧昧的呼吸傳之不斷,彼此交纏着。

兩人都不知道偷偷看了對方好幾眼。

直到下一刻,隐隐約約間,桑宛聽到了腳步聲。

立刻松開了他的手,站起來就要坐遠一點。

卻沒想到,猛的被什麽東西絆倒了。

砰的一下,整個人完全把季言裕壓倒在了沙發上。

甚至,唇瓣還碰到了他的喉結。

只聽男人悶哼一聲,低喘着。

桑宛瞬間瞪大了眼睛。

什麽狗血電視劇橋段,竟然在她身上上演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季母擺擺手,笑得有幾分暧昧:“哎,你們繼續,我出去散散步。”

沒想到。

她兒子居然是下面的那個。

天啦嚕。

啊啊啊有點好嗑。

宛宛快上!繼續按着脖子親!

愛看霸總小說,專業戶的季母,露出了一臉姨母笑,眉目慈善。

桑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立刻掙紮着爬下來,臉色已經漲的通紅,被未來婆婆撞見這一幕。

倒顯得她格外急色,對季言裕圖謀不軌似的。

“媽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

“不用解釋,媽媽都懂,也是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克制不住很正常。”

季母笑眯眯地走過來,明明是一副溫婉如水的模樣,可桑宛卻無端地感受到了,她眼底吃瓜八卦的幾分熱情。

“怎麽樣?季言裕他行不行?有多久?”

“媽跟你說啊,這男人不行千萬不能要。”

桑宛的臉已經徹底紅透了,甚至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季言裕多久她怎麽知道嗚嗚嗚。

可在季母看來,就是宛宛顧及着兒子的面子,不好意思說。

她就說!快三十的男人,一直不近女色,可能有什麽毛病。

季母極為痛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實在不行俺們就踹了他,再找個年輕活好的。”

桑宛錯愕,瞪大眼睛看着她。

而季言裕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他一把把人扯進懷裏,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媽,我是你兒子。”

哪有!當着兒子的面,公然撺掇着兒媳婦給他戴綠帽子的。

他媽這兩年,看霸道總裁愛上我,腹黑天才萌寶,入迷得有些嚴重。

季言裕一手捏了捏眉心:“我先帶宛宛回屋了。”

桑宛也沒想到,一開始見面就溫柔得像媽媽的婆婆,竟然有這麽豪放大膽的一面。

她被季言裕牽着手,大腦還在陷入思考,就無形中已經到了門口。

還是他們在這兒住的那間屋。

她跟着進去,瞥見男人一言不發,以為他是有些傷心。

被自己親媽這麽說。

桑宛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清軟道:“季言裕,你別擔心,我不會去找年輕力壯的小男生抛棄你的。”

話音剛落,男人本就黑成包公的臉,現在幾乎快成黑炭了。

年輕力壯的小男生。

這個詞,就像是在說,他是年老力衰的老男人麽?

季言裕深深地感覺到,心髒被插了一刀。

他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你也相信了她的話?”

桑宛身體猛的一顫,感覺自己像是即将被扼住咽喉的兔子。

她求生欲滿滿地立刻道:“才沒有!我老公絕對全天下最行!”

雖然,她跟他結婚這麽久,确實從來沒有見過,他有什麽正常的生理反應或者欲望。

倒和寺廟裏清修的和尚差不多。

但是,為了維護男人的自尊心,桑大強立刻表忠心,舉着手做發誓狀,義正言辭道:“季言裕,你放心,我絕對不離不棄。”

季言裕深深地看了她好幾眼,最後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慢慢走近,幾乎把她逼進牆角,往後再退一步就倒在床上。

男人冷笑一聲,意味不明道:“是麽?”

桑宛結結巴巴:“當……當然!”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忽而,桑宛的下巴被他捏住了。

男人的五官極為精致,狹長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鼻梁高挺,下颌線落拓清晰。

就連唇,也致命的吸引人。

桑宛突然,感覺渾身有些燥熱。

尤其是在他靠得越來越近時。

她偷偷低頭瞄了一眼男人的腰身。

看着挺結實有力,應該不至于中看不中用吧?

她只是純潔地,替他擔心而已。

才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沒錯,就是這樣。

桑宛給自己洗腦,只是他灼熱的呼吸不停地噴灑而來,難免讓人身子骨有些酥軟。

只是一瞬間,她就倒在了後面的床上。

而男人的身體也随之覆了上來。

空氣中似是有什麽安神的熏香,極為好聞,也讓人頭腦有些迷離。

“季,季言裕。”

桑宛掐了自己一把,強迫思緒清醒。

“嗯?”他的嗓音極為喑啞,眼底是滾燙而灼灼的熱意,讓人不敢直視。

“壓得我有點重。”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嬌似軟地趴在他耳邊,盈盈水眸泛着乖巧:“開玩笑的啦,不生氣了好不好嘛?”

說完,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語氣多像撒嬌。

男人聞言,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黑沉的眸盯着身下的姑娘,喘息聲都厚重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來遼!0點前有答應寶貝們的加更!

嘿嘿~(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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