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星球
男人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食指在梨渦處戳了一下。
眼睫輕輕擡起, 笑得散漫慵懶:“桑宛,你這個梨渦,我也想要。”
挺可愛的。
說着, 季言裕又樂此不疲地戳了一下, 比捏她的臉頰還要好玩。
“想偷走。”
小姑娘瞬間睜圓了眼睛,瞪着看他:“不準再戳了!”
什麽時候,這個沉穩矜貴的男人,變得這麽幼稚。
她故作兇巴巴的模樣, 卻像是一只沒有爪子的奶貓似的,沒什麽攻擊力。
季言裕又占了一下便宜:“老婆不想讓我戳, 想讓哪個野男人戳?”
桑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他,猶如被妖怪附身了一般。
好半晌, 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結結巴巴道:“你……你這是耍流氓。”
話音剛落, 她自己臉頰先有些紅了。
微微凹陷的梨渦處,還有他溫涼如玉的手指, 觸感那麽明顯。
慢慢地,紅霞爬滿了整張臉。
“那我也給你戳一下?”
下一刻, 男人握着她柔嫩白皙的小手, 就覆上了自己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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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唇和微涼的手指,欲與冷的交織, 火與冰的纏綿, 像是一下子。
腦海裏那根弦斷了。
怎……怎麽回事。
明明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親昵。
可今晚還是克制不住的, 像是少女懷春情窦初開一樣,砰砰砰跳個不停。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和話語, 卻讓她心尖顫得厲害。
大概, 她徹底地中了一種名為季言裕的毒。
無法自拔。
桑宛趁機在他唇角處往下按了按, 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才撇撇嘴:“你沒有酒窩,也沒有梨渦。”
像是不滿意的模樣。
“那戳一下心窩?”
“啊?”
她還怔愣着,迷茫的眼眸看着他,長而卷翹的睫毛輕顫了下。
就被他握住手腕慢慢地,送到了心口的地方。
桑宛摸着他的心口,陡然間,仿佛聽到了他劇烈心跳的聲音。
灼熱而鮮活。
她沒擡頭,若是擡頭的話,大概一定能看見。
男人漆黑眼眸裏幾乎快要藏不住的深重愛意。
桑宛的手心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她幾乎幾秒後就立刻拿開了,臉上還有些熱意:“我……我先回去睡覺了。”
“有點困了。”
背影匆忙,像是落荒而逃。
季言裕卻看得出了神,忽而低笑出了聲。
害羞了麽?
桑宛,聽到了嗎?
這顆心,永遠只為你劇烈跳動。
夜涼如水,銀白色的月光淡淡灑落而下,桑宛回房間後,心跳還沒恢複正常。
她打開電腦,又看了幾篇最新的投稿,把各種問題标注出來,又郵件回複之後,才稍微緩和。
上次回老家,把初中時候的舊物,也裝進了一個小箱子裏,一并帶了回來。
她悄悄地打開箱子的鎖,把那本封皮已經很破舊的雜志拿了出來。
是當初高三那年,她給檀月的一篇投稿,過稿并刊登了。
那篇文章不知道被她翻了多少遍,甚至空白的地方,都寫滿了一個名字。
季言裕。
好像,有一點找回青春和暗戀的主題感覺了。
是猶如春天剛探出腦袋的芽兒,害羞又小心翼翼地藏匿着少女心事。
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不知是多少人的寫照。
—
次日,桑宛起了個大早,季言裕說,要陪她去逛街。
是兩人的約會嗎?
她在房間裏偷偷挑了好幾件衣服,最後選了一件學院風的襯衫和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奶藍色的毛衣開衫,短裙襯得雙腿筆直修長,又分外有校園感。
頭上戴了一個大蝴蝶結發卡,跟襯衫領口處的藍色蝴蝶結一個色系,格外相配。
最後又淺淺地畫了一個淡妝。
才走出房間。
只是沒想到,像是心有靈犀似的。
季言裕今天也穿得格外年輕,白襯衫打了同色系的領結和休閑的黑褲子。
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眉骨,陽光透過窗子灑落在他的側顏上時,像是剎那間,回到了盛夏。
是意氣風發記憶裏少年,學長。
桑宛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這個稱呼:“季學長好呀。”
“今天穿得這麽帥。”
季言裕唇角微勾,眼底滿是驚豔。
他偷偷地換了一身年輕的衣服。
才不要被那些生意場上的人誤會,他是小姑娘的叔叔。
季言裕暗戳戳地想着。
“不能給我家宛宛丢臉。”
桑宛偷看了他好幾眼,最後才笑眼彎彎:“季先生就是披個麻袋,也是街上最好看的男生。”
畢竟這張臉,就足以大殺四方。
還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呢。
桑宛承認,這一刻,她的顏控屬性又暴露出來了。
L商場是北城最高檔的購物之地,它背後是季氏,很少有人知道。
裏面幾乎包羅了各大知名品牌,一般能進來的人非富即貴。
甚至旗下幾個品牌的禮服,有時候女明星走紅毯,也會來借。
是整個北城經濟商業圈的中心所在。
桑宛剛一到大樓門口,就被這設施裝潢給震驚了,無一不是低調奢華,卻能窺見寸土寸金。
她悄悄地問:“這兒的衣服,我們能買得起嗎?”
季言裕卻輕笑了一聲,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指着商場大樓,彎唇道:“這就是你老公的。”
确實隸屬于季氏。
桑宛:!
“你這麽有錢?”
“宛宛,你是不是對你老公的財力,了解得太少?”
主要是他太平易近人,也會燒火劈柴的,沒有架子,讓人聯想不到那種因為錢財分化的階層上去。
她眨了眨眼睛:“那我就是老板娘了?”
“嗯,任夫人挑選。”
桑宛:突然發現,自己嫁了個超級富豪老公怎麽辦?挺震驚的。
L商場淨資産這得多少個億。
她一百輩子也賺不了這麽多。
不過,驚訝只是一瞬,桑宛很快平靜了下來,神情也沒什麽怯意,反而落落大方地跟在他旁邊。
大大小小的高檔服裝店都逛了個遍,季言裕幾乎成了她的專屬拎包人。
“去這家看看?”
桑宛視線被一條淺綠色的格子裙吸引了,拉着季言裕的胳膊就往那兒走。
剛一進去才發現,這家店的衣服風格幾乎都很清涼修身。
桑宛挽着身旁男人的衣袖,眼眸不經意間往旁邊一看。
卻沒想到,瞥見一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剎那間,臉色微變。
季言裕幾乎是轉瞬間就察覺到了,低眸溫和問:“怎麽了?”
桑宛的視線一直落在不遠處,商店的櫥窗外,穿着西裝的男人身上。
僅僅一個側顏,就認出來了。
是顧景然。
明明跟他在一起,只是半年前的事兒,卻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穿着紅裙的明豔少女,從頭發絲到腳幾乎都精致完美到了極點。
背的包包也是限量款。
顧景然好像意有所感,看到了這邊。
剎那間,瞳孔微縮,肩膀和腿都在顫抖。
果然不顧身旁的紅裙少女,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眉眼處滿是頹廢低落。
“宛宛——”
他溫潤的眼底滿是眷戀,像是見到了思念已久的摯愛。
自從被分手之後,顧景然整個人陷入了一個怪圈,每天都頹廢地在房間裏,偶爾吃點東西維持着生命,腦海裏不停地閃過兩個女孩的臉,以及相處的點點滴滴。
甚至,快分不清,到底是江晚還是桑宛了。
逝者已去,生者還可以追。
可一想到桑宛決絕厭惡的目光,他怕再次看到,便一直沒有找她。
一個人傷痛。
今天是顧蘇兩家合作,他被父親強制壓過來,配蘇家大小姐逛街。
哄着她。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桑宛。
“宛宛,我跟她沒有關系——”
“真的!”
他的眼眸仿佛天生就帶着幾分多情和深情,讓人能一眼陷進去。
急切的語氣,撇清關系,取得她的信任。
桑宛只是微愣了下,心髒那處當年撕心裂肺疼痛的地方,慢慢地,被季言裕治愈了。
甚至疼都不會疼了。
她只是平靜笑着:“跟我有關系嗎?”
顧景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身體搖搖欲墜,眼睫毛顫抖着。
卻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想要重新挽回。
只是,卻不小心瞥見了她身旁矜貴沉穩的男人。
雖然簡單一身白襯衫領結和黑色休閑褲,可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是北城近些年來的新貴,也是人人惹不起的商圈大佬,季言裕。
他一副受傷的目光看向桑宛,兩人這一副親密無間的動作。
刺痛了他的心:“桑宛,你——”
他話未說完,就被季言裕低磁寵溺的聲音給打斷了。
男人眉目溫柔,指着一旁的一條乳白色薄透的睡裙。
刻意又故意地,摟住懷裏的少女:“宛宛,這條裙子怎麽樣?今晚可以試試。”
尤其是,加重了“今晚”這個詞。
一副暧昧橫生的感覺。
讓人浮想聯翩。
顧景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整個人都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穩,半跪在地上的腿都在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看着桑宛,像是什麽迷途少女似的:“宛宛,你不知道他是誰?”
“季言裕!吃人不吐骨頭!也就玩玩你而已!”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不自愛……”
他以為,季言裕那種人看上桑宛,也就是單純地一時興趣。
誰知,桑宛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滿眼都是季言裕,大方地摟住他的脖子,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直接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淺嘗辄止,轉瞬即離。
笑眼彎彎道:“好呀,老公。”
砰的一下——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炸開了,緊接着五髒六腑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碎片。
顧景然的唇角都咬出了血來,目眦盡裂:“你……你們?”
這一刻,仿佛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難以呼吸。
小夫妻倆壓根沒有理會他了,還陷在剛才那個短暫的吻中,迷離而缱绻。
這是桑宛第一次,在外面,這麽多人的目光下,公開場合下,親他。
唇上炙熱的觸感,仿佛還在灼燒着她,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若是可以的話,她想立刻把腦袋埋進他懷裏,然後裝死,再也不出來。
季言裕也是微愣,沒想到,小姑娘直接親了他,瞬間,渾身上下像是冒着粉紅泡泡,唇角都翹了起來,瞥了一眼顧景然。
“顧先生,請問還有什麽疑問嗎?”
“我跟我太太感情很好,有點自知之明的人,應該都不會來打擾吧。”
“還有剛才那句不自愛,想象不到,是在一個口口稱稱說喜歡她的人,嘴裏說出的。這是在貶低,我很慶幸,宛宛脫離苦海,遠離了你。”
“你所謂的喜歡和愛,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和念想而已。”
他語氣無波無瀾,卻像是掀開了顧景然喜歡和愛之名下面的遮羞布,徹徹底底地,把他陰暗又自私的內心揭露在陽光下。
顧景然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可卻啞口無言,怎麽也說不出口。
季言裕說的,好像就是事實。
可他,怎麽能看上桑宛?
怎麽會!
顧景然眼底透着幾分壓抑的瘋狂,看向桑宛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占有欲和深深地愛。
可卻忽而感覺到一陣涼意傳來。
是季言裕第一次,露出這幅冷冽的目光,比寒冬臘月冰封千裏,還要嚴寒。
他身上這種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腿腳都有些發軟。
“顧先生還有何貴幹?我跟太太要繼續逛街了,請便。”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可眼神卻沒有一絲溫度。
顧景然剛要反駁,卻想起這個男人背後的強大,一時間噤了聲,只是眼神死死地盯着桑宛,依戀,懷念,後悔……
種種情緒幾乎快要把他吞噬淹沒。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強烈,桑宛也察覺到了,只是這次心裏沒有一絲波瀾,反而有些想笑。
何必呢。
當初傷害她至深的人,她不報複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任何傷疤都不可能被抹平,變得和原來一模一樣的。
如果沒有季言裕,她也不會原諒顧景然的。
永遠都不。
桑宛想的出了神,唇角挂着一抹嘲諷的笑,下一瞬,卻被男人包裹住了冰涼的手。
像是怕她還傷心難過,無形之中,給她力量和溫暖。
“老公一直在呢。”
在你背後,撐起一片天空。
桑宛眼眸裏泛着細細碎碎的光,摟住他的脖子,又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這次,是滿心歡喜勝過了害羞。
顧景然不知何時已經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在場的工作人員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們總裁,也都不約而同地退了出去。
此時,偌大的店鋪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桑宛後知後覺才發現,有些驚詫地問:“那些人呢?”
男人只是低笑一聲,彎着腰湊到她耳邊,笑得像個妖孽。
“怕我太太害羞,我讓她們先出去了。”
“所以,現在沒人了,季太太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
說着,他像是不經意似的,指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像是在訴說着她剛才的行徑。
桑宛整個人羞憤地臉都紅透了,怎麽有種她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親密,他一度被迫縱容的模樣。
“我……沒有。”
她嘴硬地不承認,結結巴巴道。
季言裕瞥了她一眼:“桑宛,利用完我,就一腳踹開了啊。”
“剛才刺激前男友,不親了我兩口麽?”
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滿是濃厚的笑意,像是以調戲逗着她玩為樂。
老婆紅着臉害羞無措的模樣,甚是可愛。
他要繼續修煉,勾搭引誘着老婆,主動親他。
殊不知桑宛已經瞪了他好幾眼:斤斤計較又小氣的男人!
“那我不也是……”
“是什麽?嗯?”
作者有話說:
季總:我有什麽錯,只不過是想讓老婆主動多親我罷了~
音音:……請記住,你是一個總裁。
季總(瞥了一眼):不,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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