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慈蓮閣之局(二)
康氏失了淡定:“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太賢道士此時卻在房間閉着眼踱步,口中念念有詞,拂塵揮了又揮,看得她們三人面面相觑。
”孝能感天,義能動神,二姑奶奶能不能逃過此劫就看.…”太賢道長扭頭看向蕭羨魚,“相爺夫人了。”
蕭羨魚蹙眉:“我?”
太賢道長颔首:“若我沒看錯,您是水旺命格的相,敢問是不是于正三月初三出生的?”
蕭羨魚大方承認:“确實是。”
沈夢紅崇意滿滿:“道長你真的是神了,這都能看得出來?”
“水是生機之源,春季的水又是最為滋潤大地萬物的,而初三中的三寓意生門,您是可滋長姑奶奶體內最後剩餘的精氣的,且相爺近天子而沾的正罡陽氣,你們是夫妻,自然身上也是沾了點的,以此沖殺煞氣正好,姑奶奶的命非你來救了。”說完,太賢道長閉眼念了聲無量天尊。
蕭羨魚未開聲答應,而是不斷思索太賢的話,眼晴不覺地往沈夢紅那看,苗氏見狀立刻蹿到跟前。
“大堂嫂,我婆母已有點年事已高,成日為這家中操勞,大堂兄也是在她照拂下長大的呀,她還能不能在這個家活多幾年,這下全看你了!”
蕭羨魚回頭問太賢道長:“請問道長,需要我怎麽做?”
太賢道長一揮拂塵,道:“夫人們稍安毋躁,等我開法起壇,再請相爺夫人出力。”
很快,慈蓮閣的院門封閉,院中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樹下,黃布紅字法器等等一應俱全,太賢道長作法施展後,便讓蕭羨魚前來壇前,請她跪在蒲團上。
緊接着給了她一根扁擔,要雙手端端正正地舉起,然後在扁擔上放置了一個小銅盆。
太賢道長點燃一支香擦在香爐內,煞有其事說道:“相爺夫人,這春季雨水正多,您得用扁擔上的法器裝那從大樹葉子滴下的露珠,用來作為藥引。在燒完九支香前不可動身,每日能盛多少全看你的真心誠意了。”
這樣的要求聽得康氏不能茍同:“這銅玩意還有有些沉的,舉個一時半會兒不算什麽,要堅持九柱香,珩哥兒媳婦怎麽受得了,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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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氏也急道:“是呀,這麽個舉法不跟受刑似的,萬一她受不住将法器摔了下來,可是會開罪神明的!”
太賢道長掐指算了算,又道:“辦法不是沒有,找兩個同樣是水命的女子,沾沾沈相爺身上的陽氣,可每三支香後替換一人,如此也是有效的。”
話及此,蕭羨魚終于明白了。
沈夢紅是不是真的被煞氣沖病了她不知道,但要給沈珩床上再塞兩個妾才是她們的目的!
上回才趕走一個,又來?
心裏.…莫名泛起強烈的酸意。
兜了那麽一大圈,避開這個,不知會那個,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她孤立無援,逼她妥協。
她若是一天不答應,這個二姑母弄不好就病多一天,非折磨壞她…可她們不知道,沈珩已經因為她的很多事生氣了,她要是答應納妾放院子裏,沈珩會因為她的無能更加惱火。
他在官場上本就站得太高,時時腹背受敵,內宅之事還要分神處置,平添煩惱,那便是她蕭羨魚為妻的罪過。
至少在自己離開前,沈珩的院子必須守住。
蕭羨魚勉強定了定心神,說道:“我乃相爺明媒正娶之妻,二姑母是至親長輩,若論孝心其他別的旁人未必有誠,既然道長将重任委于我身,我只好豁出一條命去也會堅持到底!”
她說完,太賢道長與苗氏打了個眼照,什麽想法心照不宣。
就這樣,蕭羨魚堅持了三日,每日去慈蓮閣後院門關閉,跪地盛露,近午才回,累得兩條手像面條一樣擡不起來,膝蓋也跪得烏青,孔嬷嬷和秀月無比心疼地替她揉捏。
今日,她用膳連筷子也拿不穩,得秀月喂着來。
孔嬷嬷覺得這麽下去不行,說道:“這事晚上姑爺回來,得與他說說!”
蕭羨魚倚在貴妃椅上,閉着眼,疲憊地說:“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當家的人有個三長兩短的,非扣我頭上。”
“總不能讓你日日去被那麽糟踐吧?”秀月真的要氣瘋了,“以前覺得李家個個黑臉羅剎,現在才知沈家這些個女眷,佛口蛇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孔嬷嬷問:“夫人,你不能任由她們繼續啊。”
蕭羨魚長嘆:“這事搞得那麽大陣仗,相信她們已經計劃得天衣無縫,除非答應她們的條件,否則只能等她們失望,打錯如意算盤。”
“啊?夫人你要堅持下去嗎?”秀月傻了。
蕭羨魚說:“別把問題想得太複雜,這其實跟練武的基本功沒什麽差別,大哥哥和二哥哥年少時學武全都得先練紮馬步,這下盤要穩的功夫絕對不能偷懶,每天練個把時辰,好幾天腿直不起來,可是到了後面十來天,他們已經輕松多了。”
孔嬷嬷心疼地反駁:“你不一樣,你是女兒家”
“武将之家不管男女都是一樣的,我相信兄長們能吃的苦,我也一樣能趟過去。”
孔嬷嬷猜不透她心裏的感受是不是也如嘴上說的那麽豁達,見勸不動,也不說什麽了,和秀月早早伺候了洗漱,特地拿了一件絲薄的肚兜和亵衣給她穿上。
蕭羨魚盯着身前若隐若現,被肚兜裹住的高峰,紅着臉說:“這也太薄了,什麽時候添置的,我怎麽沒見過。”
孔嬷嬷板着臉:“我置來的,現在漸漸轉夏,穿涼快點晚上不踢被子。”
蕭羨魚被拽上床,孔嬷嬷和秀月手腳利索地放下鴛鴦帳和挑細燭火便退了出去。
她們估算着時辰,在沈珩回來前又偷進房內,熟睡的蕭羨魚渾然不知孔嬷嬷伸手進被褥裏拉開了她亵衣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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