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李淮生得知一嫁真相

已坐胎穩三月的霍柔依近日很是不如意,砸了茶杯。

”什麽!五爺要納妾!”

丫鬟焦急地禀報:“是啊,我剛去廚房端補品,正好聽見管後院的婆子說老夫人讓人牙子過來一趟,要找個家世清白的女子給五爺做妾,這還是五爺自己提的。”

“這他才要了通房不到兩個月,這幾日才膩歪了,我正歡喜着,現在又要納妾?”霍柔依心驚不已。

丫鬟還補充道:“五爺如今要納的還是良妾。”

良妾雖說是妾,不比那些子出身不好的賤妾,不是奴婢,沒有身契捏在正妻手上,一旦納進了門,絕不能随意打發。

一想到未來有個女子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幾十年如一日與自己分享丈夫,她便嫉妒發狂,掃掉了案前上所有東西。

噼裏啪啦的動靜吓跪了一屋子丫鬟婆子,霍柔依氣狠狠地回想李淮生這些日子不正常的舉動。

摸了摸隆起不明顯的肚子,為了有這個孩子,她可是抛下廉恥,下了手段的。

自從有了通房,他回房安置的次數寥寥可數,自己懷着孕确實顧不上他,原以為等孩子落地後再想辦法處置了通房,不想那麽快又要納妾了!

丫鬟奇怪說道:“夫人,你不覺得自五爺那日去了老爺書房中大吵一架後,連通房也少接觸了幾日嗎?今日卻忽然說要納妾,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霍柔依說道:“父子之間能有什麽事,不過是公爹訓斥淮生哥哥在官場上長時未有進步,這一訓斥,準生哥哥定是心生郁悶,愈發自甘堕落了。”

丫鬟不能否認主子的話,于是點點頭,“那人牙子向來利落,怕是這兩日便會送人過來,到時奴婢會先去瞧瞧,哪個長得最狐媚子。”

哪知,一連幾日送來了好幾撥姑娘,是良籍,卻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李淮生沒相中一個。

這倒讓霍柔依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松不了半日,丫鬟又帶消息回來了。

“五爺與人牙子提了具體的要求,我站太遠聽不見,但看那人牙子的神情,似乎是有對得上的,但不太好弄,說明日就給五爺約出來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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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會不太好弄,定是良民家的女兒,不缺吃穿的,這樣的人納進門真乎是良妾了,夫家要按例下聘的。

她鎮定不了,明知無力改變,依舊嚷着要丫鬟繼續偷着打聽,有消息馬上回禀。

當李準生趕往酒樓,在衆人的擁簇下推開廂房的門,看見那張有幾分相以的臉,還有一顆淚痣時,滿意地走了進去。

那女孩的父母俱在,操持着城外一個莊子的生計,願意将女兒配給這位儀表堂堂的五品官員為妾。

酒過三巡,他望着女孩,嬌羞低着頭,默默吃菜一句話也不曾說過,不禁陷入了回憶。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還未有功名,跟随父親去一個同僚家中的宴席上見過她。當時去的人不少,但她卻是所有少女中最惹眼的一個。

他也是從那時便不喜歡她。

因為她一來到,幾乎所有人都圍着她,讓着她,可謂萬千寵愛于一身,高高在上,根本沒考慮過其他人的感受,而最後她還躲了起來,窩在角落叫大夥別再走近,只等沈珩一來,才将身邊的位置給他坐了。

他總覺得沈珩眼力不行,這樣的女子有什麽好,非緊在心肝上,無非就是女方家世比較顯赫,樣貌一絕,但聖賢書上可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性情品質永遠比外表重要。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再次看見便是幾年後的新婚之夜,一連三年多的冷漠心塞,直到自己簽下了那份和離書,才終于解脫了。

前幾日他找到父親質問的一幕幕又閃過腦海。

“父親,您告訴我,當初我們家答應與蕭家結親,是蕭氏執意自己要嫁的,還是太後牽的線?”

李父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責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那麽不穩重!那件事都過去了,不值得你如此慌張。”

“不,父親,這件事的真相我必須知道,您也說我長大了,我自己的事難道不應該知道個全乎麽?畢竟耗了我三年多啊!”

李父有些發白的眉毛皺了起來,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也罷,當下局勢不明,富貴已得,你也娶了滿意的正妻了,有些事是該知道了。”

“父親,您這麽說,兒子不安…”李準生生了驚恐之意。

李父也甚是無奈,娓娓道來:“蕭氏嫁進咱們家來,為父從不管後院之事,全交由你母親打理,這是因為為父也不知用什麽态度來看這件事。當年新帝繼位不久,朝廷分化嚴重,俗話說渾水可摸魚,這正是求取高進的好時刻。你前頭幾個哥哥仕途平平,為父怎麽拉都拉不動,若要向新帝靠攏…”

嘆息搖搖頭,李父又道:“新帝的脾性為父是只知一星半點的,就怕伴君如伴虎,太後不一樣,太後在宮幾十年,是先帝的結發妻子,為父倒更願意相信太後。于是太後說要我們家出一個人與蕭家結親,為父便答應了,後來有了蕭沈在定親之日反悔一事,自打蕭氏嫁過來,家裏也有了些勢頭,全是太後背後相助。”

“什麽!”李準生怒喝一聲,“父親,您用我的親事換你與哥哥們的前程!”

李父也動了怒氣,指着他說道:“你自己也靠娶了蕭氏升了官階,這好處難道是只有我與你哥哥們占了麽!你沒資格來質問,懂不懂!”

聞言,李淮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險些站不住,說不出一句話,面上更是臊得慌。

沒錯,他是與她成親後第二個月便升遷了…緊接着哥哥們一個接一個有了好消息.…還不待他細想更多,李父繼續說出的話,更是給予他最重創心神的一擊。

“誰也想不到官家手裏有那麽多效忠的人才,一個賽一個狠辣,尤其那個沈珩,還有尤子麟,太後遲遲制衡不住這些人,等同制衡不住官家!沈珩年紀輕輕紫袍加身,破格封了右相,我們李家便不能再給太後面子,留下蕭氏…”

李淮生雙目冒着血絲,咬牙說道:“所以,是您叫母親去挑明了和離,蕭氏便答應了,只讓我簽字即可對不對!”

“事實證明為父的決定是對的,不然你瞧瞧秦家的下場,沈珩權勢頗大,又有官家撐腰,與其相争相抗,不如撇清關系,每日按部就班,保我李家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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