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分家風波
祠堂之內,燭火香漫,姑侄二人,相隔十步,後面是沈家列祖列祖莊嚴肅穆的牌位。
身後的門關上發出腐朽沉重的聲響,擋住了戶外的明媚,隔絕了所有視線。
一室暗淡。
沉默良久,沈夢紅沙啞問:“為什麽要搞那麽一出?”
沈珩面無表情回道:“從來不是一條心的,分家未嘗不可。”
“胡說八道!你祖父祖母死前就說了三家暫不可分,由我掌家,我還沒死呢,三房就得一條心!”
聞言,沈珩冷笑出聲,笑完後目光凜冽而複雜,好似能從中看到許多舊事的影子。
“何謂一條心?家中子孫若要一條心,做長輩的又應該付出什麽來維持這一條心。靠愚孝控制,還是靠背地裏的算計?”
沈夢紅暗自心驚,沈珩這是要與自己撕破臉的征兆了?
不行!
二房三房的前程還沒達到頂好的時候,不能少了大房的幫襯!
現如今沈珩都沒幫多少,若是分家,沈珩大可以不管了,日後手中的權勢全部集中去提拔沈靖和沈崎,還可能便宜了蕭家那個兄長。
肥水豈可流外人田。
“珩哥兒,當着祖先的面,為何要說這般傷人心的話,家中向來慈孝守制,哪有你說的那些,你祖父死後,你祖母那些年一直為了你們操心着,老人家說過這家還不能分啊。”
至少,在他們飛黃騰達前,不能分。
“呵,祖母該慶幸自己已經去了,不然今日面對我,怕是會直接駕鶴歸西…”
Advertisement
沈夢紅真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沈珩盯着沈老夫人的牌位,目無波瀾,說道:“既然姑母要說祖母的事,那我們就說道說道。祖母向來只是為了二房三房操心,您們才是她親生的,我父親我都懷疑是不是她當年在哪大發慈悲撿回來沈家的,用來做其他孩子的墊腳石。”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父親一樣是你祖母身上掉下的肉啊,和我和你三叔并無區別!而你們是記我名下的孩子,也花費了我多少精力照顧長大的,難道你那麽就快忘了?”
謊言仍在持續,令人作嘔不恥,是親不親的僞裝面具還要戴到幾時?
沈珩握緊拳頭,心裏一個聲音吶喊一一撕碎它!
“好一句并無區別,好一個疼愛他們都已經不在了,随便您怎麽吹捧都好,至于您說我們幾個是您照顧長大的?您扪心自問,我父母不在後,幾房那麽多孩子,你一碗水可曾端平?
冬日裏,我們不是少碳就是少吃的,舊衣穿了又穿,筆墨紙硯得省着來用,大雪天出門念書,堂弟們全部坐馬車裏,我和阿靖只配與奴仆一同趕車,坐在外頭…其實你一點都不疼我們,你也對我們未有過一絲憐憫,我父親遭同僚構陷,全家上下沒有一人有想為他平冤的心思!”
沈珩問一句便逼近一步。
沈夢紅大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父親的案子,你祖母也說無能為力,你別和我亂算賬!”
沈珩逼近後,身上寒冰般的銳氣猶如淩遲時的刀,無時無刻威脅性命,如芒在刺。
“實話告訴你吧,二姑父已經把我父母的遺産交回給我了”
那等于默認了多年前的舊賬是一個算計,是他們錯了,欺淩孤小。
沈夢紅強壓下恐懼,心說沈殊那混賬不和自己商量便這麽幹!
她心疼一大筆的資産沒了,卻面不改色說道:“那你二姑父真是疼你,那些東西我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花,當做替你們保管的,又好好輔助你們長大,你該感謝我們,對你們幾個是疼愛的,不像你說的那樣苛刻”
“噓.”沈珩聽不下去,打斷。
真是一個颠倒是非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親親長輩,早掉了腦袋血淋淋挂在郊野枯林的樹枝上了。
“姑母,您看姑父多聰明,不裝傻,不充愣,知道回頭是岸,三叔更不用說了,他的情分我記在心裏。原本三家也不怎麽分心,祖母是自個兒大小眼,非搞出個親疏來…自她死後,您大可以一改前非,讓家裏氣象更新,不想您卻是繼承了老人家的衣缽,使得家宅不寧。
我已經看膩了,不高興了,再一起住下去,難保再惹出什麽事來,我只要動動一根指頭,二房三房幾個的前程就沒了…”
丈夫兄弟與孩子的前程是最大的軟肋,沈夢紅裝不下去了。
“你拿這些來威脅我!你個不孝忤逆的東西!我要去禦前擊鼓控訴!”
“去啊!”沈珩怒吼,一腳瑞碎了旁邊的椅子。
沈夢紅發抖了,那可是重木打造的,官家所用的東西,工匠定是費心費力做得美觀且堅固,竟然碎成了五馬分屍。
若是這一腳來到自己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沈夢紅終于實實在在意識到這個侄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身無分文,帶着弟妹艱難求生,被擺布的無助孩子!
“我沈珩的今日是拿多少汗馬功勞換來的,您覺得陛下會聽您的一面之詞?于整個天下有什麽好處,呵呵…”沈珩輕笑,又恢複了一派沉穩,“姑母,您理賬不行啊,您的大侄媳那麽一個蜜罐子裏長大的都比您會算,比您知道進退呢。”
居然還在她前面誇蕭氏,說自己不如一個十八歲的毛丫頭!
是的啊,于皇帝而言,她算什麽,能為他做事的沈珩才是首要的…"你這個皇帝鷹犬…”
“這般子的稱呼我背地裏聽多了,權當是認同,畢竟陛下心腹不是誰都有能力做的,若今日是三叔二姑父如此,您還會這麽罵麽,怕是恨不得日日請宴,張狂個夠吧!可惜啊,沈家所有子孫裏,到今日為止只有我做到了。”
沈夢紅五髒六腑直抽,咬牙堅持,堅持不被醜陋的事實擊倒,喉嚨裏吐不出半個反駁的字。
“我們原本可以和和氣氣繼續下去的,您非要來挑戰我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為難她,今日便與您撕破了臉,您要是想傳出去,我不怕陛下會怎麽說,更不怕天下人會怎麽說。至于您怎麽想,我是最最一點都不在乎的,因為您和祖母早在多年前就把我對您們的孝心磨盡了您好好看清楚了,我不是我父親那般毫無怨言,一直愚孝的人,我和我父親不一樣”
沈珩閉了閉眼,怒揮衣袖:“今日就算是祖父祖母都在,我一樣那麽說,這家,我分定了!”
宣示出最後的決定,高大的身影轉身而去,門半開之際,夏陽的光重新照到臉上,院子裏那棵茂盛的老樹下,嬌小的人兒亭亭玉立在那。
在等他。
就在離去的一刻,身後的聲音忽而蒼老許多,像是認命了般,“你要違背祖宗的意思便去吧,以後別為難我們就行。”
沈珩冷哼一聲,跨了出去。
牽住蕭羨魚的手,看到她這張明媚如雪的臉,眼裏舊事的影子散去,他知道,往事不可追憶。
“羨羨,我們要搬家了。”
蕭羨魚凝視着沈珩,“搬吧,我要一個大大的院子。”
沈珩笑出聲,寬厚大手攬着她的肩,二人走回去,“你要大大的院子,兩個人住是不是太寬敞了?”
”…以後還有孩子.…一個兩個三個”
她有些害羞,一直數下去,沈珩臉色都變了,握住那數字的手指,“羨羨,咱們要那麽多孩子嗎你還有心思在我身上?”
“不會冷落你的,我們有了就得生,有雲姐兒當大姐姐多好,院子裏肯定很熱鬧。”
沈珩打趣道:“你臊不臊,月信幾天前剛走,第一個還沒着落,你還敢說生那麽多。”
“噓!”蕭羨魚打住他,回頭看看,幸好沒人,“你別揭穿我呀,弄不好真的要回去挨板子的。”
沈珩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嘴上放最狠的話:“放心,誰敢打相爺夫人,本相回頭一定弄死他!”
蕭羨魚忽然發現自己不單不怕沈珩這股狠勁,反而更喜歡上了。
歷經此回,她也領教了世道上有些時候真的是誰狠誰說話!
這本事,要跟夫君好好學起來。
他們先去了沈芊的院子看看,虧的全是擦破皮的小傷,丫鬟們正在為她梳洗。
夫妻二人等待之時,蕭羨魚瞄到了案上有封信,看了後對沈珩說道:“這是阿崎寫來的,說心儀的姑娘回了京城,他也要回來了。”
沈珩對信沒興趣,只算老四的路程,“按送信的日子,他到今日已走了一半了,過幾天便到。”
“對了,阿芊說過,他回來或許也要提結親。”
沈珩冷道:“放着他,老二事沒成,他念書念成那個鬼樣子,沒我的準許擅自回來,還想成家,想得早了!”
看沈珩的态度,蕭羨魚知道這個不成器的沈崎回來可有好果子吃?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