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睚眦必報

秀月剛在房內收拾完散落的珠釵衣袍,出來前不忘摸了摸蕭羨魚的手。

溫溫的,不冷不熱,相爺拿過來蓋的薄被正合适,可真細心。

輕手輕腳出來後,沒頭沒腦聽着一句問的,想也不想就說:“回相爺,張玉就是女娃啊,她哪裏不像?”

那臉蛋,那身形,才十一歲不到,除了脫褲子驗身,沒一處看不出是個女娃。

“相爺,您為何忽然問起張玉呢?”

事關朝秘,沈珩沒有回答,揮揮手叫退了她,對青楊說道:“那個孩子是夫人親點留在身邊的,在莊子裏表現不錯,你尋個機會嘉獎下。”

“屬下知道了。”

而秀月走開後,對提起的張玉多了一個挂念。

在莊子上,那小丫頭護主被打得不輕,領了藥便沒來幹活了,讓她在屋子裏歇幾天。

回來後一直圍着主子轉,這會子也不知那小丫頭的傷怎麽樣了,便叫來另一個丫鬟守門,她打了盆溫水,拿上更好的藥要去找張玉。

房門是虛掩的,人在裏頭有可能睡着,放輕腳步進去,卻見麻布簾後一個矮矮的人影正在寬衣解帶。

原來沒睡呢。

秀月直接撂簾子進去,“你醒着就好,我來看看你的傷。”

張玉已脫了個精光,渾然不覺有人來了,吓得六神無主,急忙拿衣物掩住下半身。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秀月放下盆子轉身看她,“大家都是女的,你羞什麽羞,還特遮下面!”

張玉慌亂:“"秀月姐姐.…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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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笑呵呵的,拿出藥瓶:“我給你拿更好的藥過來,瞧瞧你的傷怎麽樣了。”

“額你有心了。”趕緊鑽進被子裏穿好褲子出來。

見她赤條條上身,脖子上戴着一塊玉,就這麽站在自己前面,秀月噗地笑出來。

“你只穿褲子?我們女子不是要全遮麽,你以為自己兩個小尖角就可以露出來給人看了?”

還壞心地上前,在那一片平坦裏,捏了一把上頭的紅豆子。

“秀月姐姐!!”張玉大叫,又驚又恐,還漲紅了臉。

秀月擺擺手,“別那麽大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了。來,躺鋪上去,我替你後背上藥。”

張玉無奈,雙手護着自己的前胸,慢吞吞趴着。

當時後背被李家随從踹了一腳,幸好沒傷着內髒和骨頭,就是瘀青厲害。

“哎,婆子給你的藥不行,還真得要我拿來的這瓶。”秀月捂熱了手掌,倒了藥使勁揉。

張玉其實不敢說,自己根本沒擦藥。

可別說啊,秀月的力氣對于那麽重的瘀傷來說也算大了。

張玉哇哇直喊,眼見耐不住她掙紮,這時又進來同屋住的一個丫鬟,叫春泥。

秀月叫春泥幫忙摁住,兩個人幹脆撸起袖子,一邊揉一邊說:“你忍着點,這樣能早點好!”

忙活了半響,可算差不多了,張玉過了酷刑一樣,癱在那一動不動,只有進出氣的份兒了。

這個院子裏喜歡玩鬧的丫鬟不止秀月,春泥擦擦汗後瞧見張玉因為掙紮露出的半個屁股,也掐了一把,挺有彈性的。

春泥還笑:“這個死丫頭來了一段日子,吃得多,瞧瞧都長了不少肉了,一點都不像莊稼漢的種兒,膚質那麽細!

張玉再次破喉大叫,像進了熱水裏的魚,蹦騰到通鋪的最裏面,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包住,露出一雙委屈的眼睛,失聲痛哭。

秀月二人見狀,又好笑又無奈,只能好生安慰:“行了行了,今日不會再動你,別哭了,別哭了。”

張玉還是不出來,她們身上還有差事便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吧,姐姐們明日再給你揉。”

秀月關上門,離去時嘴裏還喃喃:“就是個女娃,相爺還問,真奇怪…”

待人一走遠,張玉鑽出腦袋,雙目通紅:“你們這些姐姐,太欺負人了,鳴嗚嗚…”

蕭羨魚面對沈珩時,大多時候還是選擇不着痕跡地避開。

她看不透沈珩,幸好他漸漸地也收回了那種探究的目光,神色如常地生活。

夫妻間的閨房之樂卻是一夜未斷過,蕭羨魚明顯感覺到了沈珩迫切要個孩子。

這太突然了。

以前他說過随緣就好,怎如今那麽急呢。

而且沈珩最後選擇了城南那座宅邸。

她問他為什麽。

沈珩說:“我最後找了國師看了風水,以我們的八字還是城南的合适。”

無可挑剔的答案。

敲定了,以後便住在距離侯府很近的新家了。

“夫人,馬車備好了。”秀月來禀。

蕭羨魚牽着雲姐兒出了門,碰巧遇見沈靖也出門。

他騎着一匹高大的駿馬,帶着兩副弓箭。

見了她,笑得腼腆:“嫂子好。”

蕭羨魚知道好事将近,也笑嘻嘻的,“阿靖,這是要幹嘛去?”

“我答應心兒教她騎馬射箭,這會子去賈府找她。”

不叫賈姑娘,叫心兒了…這進展挺快啊!

“看來真的得定下來了,成親耗時耗力的,你假期有限,再拖怕來不及。”

沈靖道:“大哥也是一樣的意思,就這兩日,勞煩你們上門去呈婚書。”

“等我去一趟侯府,回來便找你大哥安排,這事交給嫂子!”

說完,帶着雲姐兒一起上了馬車,往寧勇侯府去。

蕭羨魚心裏盤算了下,沈靖與賈晴心的婚事敲定後,挑的黃道吉日短的在三個月內,長的在六個月內,而裝潢新府說不定也需要幾個月,若是挑的是近些的日子,新郎新娘子在哪拜天地還是未知之數。

其實長房所有人的心思是一致的,既然要分家,自然是想讓沈靖在新府邸拜堂,這喬遷與婚娶雙喜臨門,對于新家在意頭上大有好處。

“夫人,侯府到了。”

她們下了車,便見嫂子徐氏婆子丫鬟簇擁而來,蕭羨魚忍不住笑徐氏無奈道:“你二哥哥生怕我走個路會被風吹走,硬是叫她們到哪都跟着我。其實我都穩了,真是的。”

徐氏大抵是偏瘦的原因,肚子并不明顯,帶着蕭羨魚和雲姐兒進雲姐兒已經熟門熟路了,掙開姑母的手說要去找堂哥,孔嬷嬷跟着去後,蕭羨魚又叫了張玉也跟去。

正好他們要談事,小孩子全去玩吧。

進了書房,蕭盛銘已等到那,起身扶起妻子坐下,也叫妹妹坐下。

“妹夫特地派人給我說,那個銀湘樓過幾日要開張了。”

徐氏不解道:“相爺是要去收拾他們?”

蕭羨魚搖頭,“沒聽他有這樣的意思,他向來有分寸,這事頭份主兒是蕭家,不是沈家。”

蕭盛銘早已打好主意:“我準備去會一會京城的商會,壓一壓,開張當日應該沒多少京城富豪會去捧場,給姜家一個下馬威!”

"二哥哥…”蕭羨魚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将自己考慮良久的想法說了出來,“妹妹愚見,不必給下馬威,直接挫骨揚灰更好!”

她湊近蕭盛銘夫妻,緩緩講了。

僅僅是簡單一句話。

蕭盛銘聽後,霍然起身,不可思議看着妹妹!

內心腹诽:這心思,這手段,這心氣兒,一定是沈珩教她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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