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赦免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怎樣的無奈與不甘?
正是因為這份感動,他才不得不欠下這個人情。
子毅那一臉目地得逞的奸笑,讓他現在還渾身發悚。
真是拿他沒辦法。為了能讓自己相求,竟然不顧當朝三品大臣冤情莫明,而陷之入獄。
有這樣一個任性的君王,真不知是龍陵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
也怪他心急救人,而忽略了子毅的心性。于公,銘宇是當朝的尚書,不經刑部審訊而直接入天牢,本就不似一向以英明注稱的龍陵天子的所為。
于私,銘宇是骥王爺的內弟,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子毅對這位兄長向來尊重,又怎會不顧及他的感受。
雖然貴為一朝天子,有輕易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力。那也只是相對于亡國昏君而言的。似子毅這般雄才偉略的君主,又怎會輕易犯下這樣的錯誤。不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謹守着當年的承諾,竭盡所能的輔左至今。
子毅已不複昨日年少之時的青澀,一方霸主的本色已逐漸顯現。在他為主下的龍陵,必将迎來鼎盛時期。
十年之約已然達成所願,也該到他隐退的時候了。
如果子毅能将心中的陰影也抛去,勇于面對那一段感情。他便可以安心離去了。當然,他得安排好身邊的一切才行!
午後充足的陽光,透過生長茂盛的梧桐葉縫隙,灑在了莫嚴君身上和臉上。他舒服的閉上眼睛,輕輕的搖着身後由紫滕編織的搖椅。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
像這樣在樹下靜靜的度過整個午後,已是許久已前的事了...
記憶中的那棵千年老樹可還是依然聳立?師傅他老人家可還是時常醉卧樹下?好懷念谷中的歲月....
清晨林中小鳥愉悅的鳴啼、魚蝦嘻戲的清澈小溪.還有那滿山遍谷的黃花同那撲鼻的芬芳...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為之思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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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臉上溫暖不再,莫嚴君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刺眼的強光讓他緊眯着眼,一點點适應後,方才全部睜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駱秋沙那有些迷茫的面孔。
“秋?你何時來的?”莫嚴君一睜開眼,便見有人在他面前,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笑得時候!”一入後庭,便被眼前一幕所惑。
那一縷縷光束在嚴君的身上形成一圈耀眼的光環。加上他臉上那恬淡安逸的微笑和空中正飄下的落葉,形成了極美的景致。讓他怦然而心動。
“噢?怎麽也不出聲喚我?”武功高手就是有這個好處,如果願意,行走間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是你聽不見得!”駱秋沙道。
“還是秋你的輕功了得!”他又不是武功高手,雙耳敏銳能聞數裏之外。莫嚴君無奈一笑。
“有什麽事嗎?”秋不好好練功,跑到後庭來做什麽?
“來人了。”駱秋沙話語簡潔明了。
“是何人?”
“......”
駱秋沙緊皺了一下眉,沉默不語。莫嚴君深知他的秉性,知來人定是他的不喜之人。為了避而不見,這才轉至後庭來找他。
他這個師弟啊!
莫嚴君扶着滕椅剛要起身,确被駱秋沙靠近的身形所阻。“怎麽了?”
駱秋沙伸手扶下莫嚴君頭上的落葉,遞上前去。
莫嚴君接過已然有些幹枯的樹葉,低喃道:“盛夏就這樣過去了,今年的秋天可還會依如往年?”
駱秋沙沉默無言,只是靜靜的注視着他。
“走吧,秋!”看看是誰來了......
相府的會客庭堂是莫嚴君親手所布置。內設各式的桌椅全部是采用龍陵特有的貴重紫香木所制,古樸而不失莊重。
這種香木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清淡而持久.具有安神醒腦的作用。每及思緒紛亂之際,聞上一聞,便可以清心安定。這也是他對之情有獨終的原因所在。
堂內正前方上懸一塊鍍金匾額,為當今皇上所禦賜。上面龍飛鳳舞的書寫着四個字“龍陵恩相”。這等般的殊榮又豈是輕易可擁有的?骥王妃不由得暗自贊嘆。
匾額下方所挂的是一副濃墨妙筆單青,畫中一名白衣男子負手側身而立,眺目遠望。衣袂飄飄似仙。雖然看不見整個的面容,但是那宛如仙人之姿,讓人一望便知是相府的主人。
畫中的右下角寫有一行小詩:
澹然空水對斜晖,曲島蒼茫對翠微。
波上馬嘶看棹去,柳邊人歇待船歸。
數叢沙草群鷗散,萬傾江田一鷺飛。
誰解乘舟尋範蠡,五湖煙水獨忘機。
這首小詩無心名利,心境淡然之意與畫中之人思緒飄渺他方遠游的境界交相呼映,相得而益彰。
骥王妃正自欣賞之際,莫嚴君已然邁入屋內。
鞠身一禮道:“王妃駕臨,嚴君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丞相快快不要多禮,我此次專程前來就是想向莫相道謝。怎好讓大人多禮!”骥王妃李月如上前伸手相扶,滿面的笑意道。
知她所指的是尚書被赦一事,莫嚴君淡笑道:“嚴君只不過是求了個人情而已,一切都是當今皇上的聖明決斷。王妃不用記在心上。”
“丞相莫要再過歉了,這樣的救命之恩,怎敢稍忘。”“我李家只此一根獨苗,如果他有個什麽閃失,讓我這做姐姐的怎生是好!”說到這裏,李月如已然紅了眼眶,她起手抽出随身攜帶的絲帕,拭了拭眼角。
此時的她有些激動,已然無法顧及這個動作與她那一身雍容華貴的裝扮是及其的不相襯。
莫嚴君趁着她低頭拭淚的時候,看了一眼一同前來的李銘宇。
如果她知道了一切都是為了圍護他所致,還會這樣感激并登門道謝嗎?
“李尚書既然尊我為師,他的事我又怎會不管。況且王爺又親自登府相求。嚴君不才,所幸不辱使命。”
莫嚴君接過一旁府中女婢奉上的荼盞,向李月如請道:“王妃請用荼。”
李月如點了下頭,并未伸手。而是轉過頭向右側的李銘宇道:“銘宇,還不過來謝過丞相大人的救命之恩!”
李銘宇聞言急忙站了起來,走至莫嚴君身前,撩衣一跪:“多謝恩師救命之恩,請受銘宇三拜!”說罷不理莫嚴君相撫的手,‘咚-咚-咚”叩下三聲響頭。
“銘宇起來吧。以後切記遇事當謹行慎言,不可再加莽撞了!”知相勸無用,莫嚴君只能接受他的叩拜。
“恩師之言,銘宇定當謹記!”這次如果不是恩師出言相救,他早已成為了一縷刀下亡魂,此刻飄飄蕩早已不知歸蹤何處了。他唯今之計,只能是牢記這份恩情,只望來日有機會相報。
“嗯!”莫嚴君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莫相的恩情之重如山,月如不敢輕言道謝。日後如有得用之處,還請言明。我以龍陵國骥王妃的名譽為誓,定當全力相助。”骥王妃口中雖言辭懇切,卻仍在無意間流露出驕傲之色。也許是身份使然,她那輕擡起優美弧度高貴的下巴,始終并未稍有下傾的趨勢。
“王妃這般重言,嚴君恐承擔不起。我雖位及朝相,卻遠不及王妃皇室身份尊貴,怎能受此重待。”莫嚴君謙遜的言道。他溫和平淡略帶有笑意的話語,聽不出任何異樣。
對于他一言一行都特別關注的李銘宇又怎會聽不出恩師話中的輕微怒意。他這位姐姐,什麽都好,就是老脫不了一身的驕氣。總是想着以身份壓人。雖說是出于無心,但對象是恩師這般的人來說,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以恩師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說,就是當今的皇上也還得給幾分薄面呢。一個豪無實權的王妃算得了什麽,更不要說拿這王妃的身份壓人了。李銘宇拽了下猶未有所覺骥王妃的衣袖道:“姐姐,我們也打擾恩師多時了,早些告辭吧!”
李月如畢竟不同一般婦人,收到弟弟遞過來的眼色,再看了一眼莫嚴君只笑不語的神情,瞬間明白過來是她言有所失。一整心神随即笑了開來:“月如所言不當之處,還請莫相見諒。我與銘宇也叨擾多時了,這就告辭了。”
“王妃何出此言?嚴君又豈是小氣之人。您難得來相府一趟不如用過晚膳再走也不遲啊!”龍陵王妃又當如何,他莫嚴君倒還未放在眼裏。心底雖然有些生氣,仍是未帶聲色的出口挽留。
“我......”
“多謝恩師的美意,我與家姐就不再打擾了。”說了一半的話,被李銘宇出口打斷。骥王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難道弟弟還真當她是愚人不成。
“那嚴君就不再相留了。”
“莫相,我姐弟二人那就告辭了。”骥王妃站起身,向莫嚴君一禮道。
“王妃慢走。”莫嚴君一抱拳回之以禮,喚來莫仲書送客。
送走了李銘宇姐弟,已經是日落西山之時了。漸漸西下的斜陽,染紅了大半個天空.半遮半掩在雲裏的夕陽,将周圍絲絲薄雲披上五彩錦衣。似被眼前層層疊疊絢麗壯觀的彩霞美景所惑,莫嚴君不覺得出聲贊嘆道:“好美!”
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他身後的駱秋沙也同樣被這樣的美景所感染。
“夕陽無限好,只是盡黃昏.”這樣的美景注定是留之不住的。這世間又有什麽是永恒不變的呢?莫嚴君不無感嘆的道。
“秋,今天初幾了?”見到身旁的人,莫嚴君并未吃驚,因為就是,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神龍乍現的情形。
“初九。”駱秋沙默默的答道。
“好快啊,已經一個月了。”皇上壽誕已經過了一月有餘了。芎栌的使節也早該抵國了。如果沒有什麽意外,聯姻的信函不日便會抵達龍陵。
馨雅公主你可安好?莫讓愁緒沾染你那如雲烏鬓啊!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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