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雲湧(一)
龍陵當朝的宰輔被打入天牢,這無疑令朝堂之上震驚非常。多日來群臣集體上書求情,都未獲準,這自然的便引起衆人諸多非議。
他們這位丞相,性情溫文而有禮,才智機敏過人。又怎麽會做出如此不知深淺的行為?說他與後宮妃嫔有染,誰信啊?以當今天子同他之間的情誼而言,就算他真的就是喜歡着哪宮的妃子。當今的天子肯定也不會如此動怒的,即而将他打入天牢的。說不好還有可能就此賞了去,也是說不準的。
這君臣二人的關系就是這麽的好,不然又怎麽會讓一個外臣擁有自由出入後宮的權利呢。如果沒有絕對的信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呀!正因為如此,皇上的行為讓他們頗為費解。
天牢裏的條件要比想象中好得多。當然,這裏僅指的是關押着他的這間牢房。與其它牢房設施相比,他這間甚至于可以稱得上‘華貴’了。沒有普通牢房的鐵鑄栅欄,四周用厚實的木板搭建起來,‘屋內’物品一應俱全。
每天,刑部大牢的獄卒見到他都是點頭哈腰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好像他才是獄卒,他們才是囚犯一樣。他這裏哪是坐牢啊,倒像是來坐客的,只是限制了自由而已。但是只要不出大牢,他可以四下随便的走動。沒事兒的時候,到各個牢裏串串門子,倒也不錯。
像現在,他所在的這間牢房主人就是龍陵三省捕快聯手花了五年時間才抓拿到案的江洋大盜,草上飛。
“我打小就沒了爹,八歲那年,老娘也病死了。無奈之下,只能沿街乞讨渡度日。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有時還得挨着打。直到有一日我遇見了我的師傅,是他收留了我。我這一身的功夫大部分是打他那裏學來的。”
“有這麽個好師傅,那你又怎麽會幹起了偷盜的營生了呢?”
“好師傅?我呸!要不是他,我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回想起過往,草上飛那狹小細長的眼睛裏就充滿是忿怒與怨恨。“他是不折不扣的僞君子,徹頭徹尾的小人。他之所以會收留我,只是想讓我替他偷東西。後來我才知道,有好多像我這樣的沒爹沒娘的小孩子被他收養,然後被迫着去偷東西。也因此死了好多人!”
“為什麽?”如果只是去偷東西,頂多是被打得傷殘,還不至死吧!
“太多的孩子他怕沒辦法掌控,就分別給他們服了毒藥。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給一次解藥。有的時候他忘記給了,毒就會發作。發作的時候,讓人痛不欲生。大家雖然對他恨之入骨,卻又敢怒不敢言。只是這藥的毒性太過霸道,就算是按時服藥,兩三年之後,也還是得發作。這一次卻是無藥可解,只能毒發而死!”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又怎麽會輕易的脫離得了魔掌。
“看着其他人陸續的死去,我和幾個比較要好的童伴兒一商量,反正都是得死,還不如豁出去了,先把他殺了。就這樣,有一次趁着他喝醉了,我們便動了手...”說到此處,草上飛停了下來,神情有些激動。
莫嚴君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一定很複雜,那麽小的年紀就被逼着去殺人,當時一定是害怕極了。
“我們成功了,在逼着他交出了解藥後,殺了他!”草上飛說到這大快人心的一刻卻并未露出絲毫的快意,反而更顯悲傷。
“那後來呢?其他人也活了下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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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我們每個人分得了兩粒解藥,一商量,每粒每粒的服用,兩次就沒了,還不如一起吞下,也許還能活命也說不定。大家便一起将解藥都吞了下去---,第二天早上我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們全都死了!我當時吓壞了,以為也活不久了。沒想到老子命硬,竟然活了下來!哈--哈---”草上飛大笑了起來。
“既然生死關前走了一遭,理應要好好活下去才是,怎麽又做了盜賊了呢?”人生路上會經過皆多的苦難,那是人生旅程上必經的磨練,它們只能催人奮進,不能成為堕落的借口。
草上飛笑罷,無奈的深嘆了口氣道:“又有誰天生就愛做盜賊的,那時我雖然活了過來,這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加上又冷又餓。沒辦法就又走了老路。等得時間久了,就是想改也改不了喽!”
莫嚴君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啊!
“啊!好酒!”草上飛舉起了酒壇喝了滿滿一大口,抹了一下嘴贊道。“我說老弟啊,你一定是這朝中什麽大官吧?不然那獄卒怎麽會如此巴結讨好,送你這麽好的酒。”
“什麽大官,到了這裏還不都是一樣。”莫嚴君見他一副擠眉弄眼的滑稽模樣,不由一樂道。
“對了,吳大哥,剛才你有說到那個地方的知縣叫什麽名字?”做為一名地方父母官,怎能放任這樣誘拐孩童的惡人如此橫行?而且對人數衆多的偷竊行為視而不見,這樣的官員要之何用。
“記得,當然記得。我之所以這麽多年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因為他的名字實在是夠怪的。賈有道,你聽這名字起得。”“都這麽多年了,恐怕早已經不當知縣了,早就升遷了吧!老弟,你問這個幹什麽?”
“噢,沒什麽。随便問問。賈有道是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楊州的知府就叫賈有道。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得讓人去查一下,如果真是他,那麽這樣的官員,勢必得罷免。
“爺,宮裏頭來人要見爺您呢!”他今年已經三十有四了,雖做獄卒不久,但是該懂得他也全懂了。來到了這裏的人,就相當于一支腳已經邁進了棺材,回天無望了。從來沒見到哪個人像眼前這位,做囚犯做得這麽自在逍遙的。
這天牢是龍陵國的刑部大牢,這裏關押的全是些重罪囚犯。沒被判死刑的,也免不了會在這裏關上一輩子。也所以,到了這裏就意味着從此就失去了一切自由。直到五天前他還是這麽認為的,五天後的今天,他不得不懷疑,他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上頭交待下來,讓他對眼前這位要細心照料,不得有誤。從來,都是他喝斥打罵別人的份,哪有要他低頭哈腰的時候。而上頭說了的那句話,至今還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個不當心,就得掉腦袋,他可得小心侍候着。
囚犯在他這都會登記備案的,只是這位卻是個例外。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瞧他這個獄卒當得。
“好我這就回去!”莫嚴君向草上飛-吳大海打了個招呼,便同獄卒回到了他的‘屋裏’。
推開門,便看見了一個太監站在那裏。“是你!”莫嚴君腦海中閃過幾幕畫面,是月華宮他救下的,也是雪中關心他的那位太監公公。看到他身着管事太監的服飾,知道他已升職了。
“恭喜公公升任管事太監了!”
“如果沒有當日莫相的活命之恩,又哪裏來得小桂子今日。只是莫相此刻深陷牢獄,小桂子人微言輕卻幫不上忙。我這心裏實在是不好受!”小桂子‘撲通’地一聲跪倒在地,哽咽的道。
“桂公公莫要如此,快快請起!”莫嚴君将人扶了起來,問道:“桂公公此來可是皇上有何旨意要傳?”以他小小管事太監的身份,若沒有子毅的聖旨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這天牢內的。
“是的,皇上這裏有一封信交給莫相,并要小桂子轉告莫相說,‘這不是聖旨’!”小桂子從衣袖內抽出一卷皇帝專門用來書寫聖旨的鮮黃絲帛。“有勞公公了!”莫嚴君将絲卷拿在手中道。
“莫相快不要折煞奴才了,此刻,小桂子恨不得代莫相受過!”小桂子面對莫嚴君,誠惶誠恐的道。
莫嚴君見他說得誠懇便道:“如果不麻煩的話,希望公公能替我代個口信給丞相夫人!那将感激不盡!”
“莫相請說,小桂子自會給您代到!”終于有報答恩人的機會,小桂子忙豎起耳朵伶聽,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煩請公公告知丞相夫人,要她不要焦急,等我向皇上求得許可再來看我。”
“丞相放心,小桂子一定給您代到!”
“有勞!”
“那小桂子就先行告退,丞相好生保重啊!”
莫嚴君笑着的點了點頭,送他到牢口,這才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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