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莊複與莊禮兩人擁抱在一起,他們都受了許多傷,而相擁之時就不覺疼痛。

莊複一下下捋着莊禮的右手,問:“可有讓北堂主試試針灸?或許還能治好。”

“治不治都兩可,一只手照樣獨霸武林。”

“您連……”

“哈哈,程綿實屬異類,算不上武林人士。”

“爹,我一直想不明白,紅鸩教殘害生靈,毒禍武林,為何個門各派不能群起響應,同我們一舉将之殲滅呢?”

“你也看到了,紅鸩教所用毒術詭異難測,防不勝防,即使你武功再好也不一定能輕易勝之。個門各派的哪個願意惹上這樣的人。”

“可他們立于一方,就當庇護一方,難道看着尋常人家的嬰孩在自己的地界裏被擄走,還能無動于衷麽?”

“我的好孩子啊。”莊禮将莊複摟過來親了親,說,“這世上恐怕只有你,事到如今,仍願意以己之力庇佑他人了。”

“我不這麽覺得,這世上好人多的是。”

“這世上,自然是好人多,壞人少,不然不是早就亂了套?只是如今世道紛雜,天災人禍,名門大教接連隕落,民間門派雨後春筍一般出現,盤踞一方,靠的是什麽?”

莊複想着莊禮身上好的地方,說:“靠武功高強,聰明過人,有勇有謀?”

莊禮笑笑,道:“勤懇之人,不願投機取巧,一輩子勤勤懇懇。無私之輩,不會為己謀私,一輩子一窮二白。心善之人,不忍殘害他人,便只能為人所害。唯有心狠手辣,鑽謀濟私,方有今日之勢。”

“您亦是如此嗎?”

莊禮笑道:“我亦是如此。”

“您是想說,我所做之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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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禮又吻了吻他,道:“不,你所做之事,從一開始就是對的。”

“孩兒不明。”

“不是說了嗎,這世上若是沒好人,不是早就亂了套。”

“不說這個,”莊禮道,“今日怎突然提起這事。”

說着他捏了捏莊複的屁股。

莊複臉一紅,道:“我一直都想要您,只是不敢。”

“有何不敢呢?”

“那可是您啊……”

“我又如何?是什麽洪水猛獸,還是什麽專制桀纣,還是你仍覺得,我對你,不過戲耍消遣?”

莊複難得聽他說這樣的話,仿佛如果他再問問,他便能全盤坦誠相告。

于是他問了:“那您對我,是怎樣的呢?”

莊禮笑道:“我對你,自然是随時恭迎。”

莊複的心又沉靜下來。

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于是他問:“還能再來一次嗎?”

莊禮笑了,道:“當然。”

兩人坐起身來,莊禮又說:“你坐着別動。”說罷跨坐到他身上。

這一次,由莊禮全權主導和掌控一切。

莊複的傷好得很快,又過幾日,就拆了夾板,手腳活動如常。

他當即去泡了個澡,出浴過後渾身舒暢,光着身子就跑到書房,往莊禮身上蹭。

莊禮屢次推他不開,無奈之下只好将他抱了。莊複敞開腿跪坐在他身上,莊禮随意往上頂幾下,頂不進去,也不曾着急。

左手仍握着筆杆,在書上寫寫畫畫。這劍譜多了一招又是一招,先說是九招,又寫成十二招,現已變成十八招,仿佛無窮無盡,越寫越厚。

莊複急得出汗,惱于莊禮的心不在焉,低下頭來,狠狠地在莊禮脖子上咬了一大口。

留下兩排牙印,馬上就泛了紅。

咬過之後,又有些恍惚。

那時候,他真以為自己要被他殺死了。

可那之後,他并沒有死,這才讓他更為恐懼。若是從一開始,他就對他一無所求,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有的關切和放縱,所有的疼愛和指點,都是真情實意,無半分其他目的。

那他自己一直以來,又都是在做什麽呢?他眼中所見的他,是什麽樣子的?

到底,莊禮不再裝得下去,将筆扔到一邊,一手扶住莊複的腰,一手以臂按住他的肩,重重往下一按。

莊複被貫穿,上身激得向後仰去。

莊禮緩了一下,便開始一下下往上頂。莊複在他身上颠簸着,滿臉通紅地小聲呻吟。

就在此時,書房之外有人聲,說:“門主,山下有回報。”

莊禮動作不停,氣息平穩道:“在外邊說吧。”

莊複弓身摟住莊禮的脖子,将臉埋進他發間,咬緊牙關忍耐。

“山下弟子回報,許多人發現紅鸩教弟子的行蹤。”

“說。”

“她們又開始毒害嬰孩,而這一次,并不是擄一個回去慢慢喂毒,而是趁家中無人,一次投喂猛毒。若是嬰兒死了,就棄之不顧。若是沒死,就将之擄走……光我珑城,這幾日便不知有多少嬰孩死于襁褓……”

驚厥一般,莊複整個人僵住。

莊禮未動。

“可發現程綿行蹤?”

“如今紅鸩教弟子傾巢出動,遍布全國,我派中弟子有限,一直未能追蹤到程綿行蹤。”

“若是發現帶走活嬰的紅鸩教弟子,不要打草驚蛇,派好手跟蹤。”

“是。”

“發下請帖,請個門各派門主到山上一聚,共商結盟之事,選出武林盟主,統帥武林,共伐邪教。”

“是。”

“下去吧。”

門外已沒了人聲。

莊禮緩緩地抽出,摟着莊複,輕輕拍他的背,道:“沒事,沒事,別怕……”

“爹……”莊複咬牙切齒道,“那個時候,最後的時候,您打中了她,我本有機會補上一刀,只是不知怎的,或許是先前聽聞她們也是命運多舛,便動了恻隐之心,沒能下得了死手,才又招致這麽多禍事……”

“我知道的,那時候你為救我,顧不得其他。情急之下所做選擇全出于本能,莫要自責。”

“可一日不能除掉程綿,便不知有多少無辜性命枉死。”

“程綿如今傷重,如此冒進妄為,已是迫不得已,死而不僵,不足為懼。就怕她帶着紅鸩教蟄伏不動,反倒難以将其根除。”

“可以我一派之力,孤掌難鳴,如您所說,其他個門各派,都只顧自身不願出手,又該如何對付?”

莊禮冷厲一笑,道:“那幫家夥,我自有拿捏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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