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

吳香牽着陸修文的手來到山下，宗門前。

守門的人是吳香剛來宗門認識的一個朋友，她都做好了唠嗑幾句的打算，沒想到宗門的時候發現守門的弟子全部被換掉了。

“請問…劉珏去哪了？為什麽不守門了？”吳香問道。

被問的弟子有些不耐煩：“不知道。”

倒是另外一位好心解釋道：“最近宗門出了一點事，好多地方的人都被換了。”

“為什麽會被換？”吳香問道。

“這個……”那位弟子也不說話了。

吳香再問就都被無視了，她只好洩氣地放棄。

“好奇怪啊。”吳香走着還是忍不住向陸修文抱怨。

“沒什麽好奇怪的。”陸修文淡淡道。

“你知道是什麽事嗎？”吳香道。

陸修文看了她一眼，有些漫不經心道：“聽說是宗門失竊。”

“啊？”吳香吃了一驚，“偷了什麽東西，居然那麽多地方都換人了。”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只是感嘆一下。”這些事對于吳香來說有些遙遠，一想到待會就可以看見自己的母親，剛剛的不愉快瞬間就被抛之腦後了。

陸修文很喜歡她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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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回家，吳香有點忘記村子在哪了。

不過走着走着，有些記憶就回來了，吳香到後面越走越快，時不時還催一下陸修文。

陸修文提着吳香買的東西，無奈地跟上去。

過了好一會，兩人終于站在了村門口。

旁邊石碑上寫這三個大字“吳家村”。

“村裏的人以前都是姓吳的，但是我娘去年送的信說，近幾年好些外地的媳婦嫁來這裏，村上漸漸有了別姓。”吳香絮絮叨叨地說着話，言語神情皆是期待與歡喜。

讓陸修文原本淡定的心情也不由出現了一點起伏，莫名期待起來。

但很快，這點期待變成了擔憂。

“你是說吳嫂嗎？”被問話的婦女端着一盆剛洗完的衣服，滿臉疲憊，說話間神情有些悲傷惋惜，看着吳香，不忍道：“你是她家的丫頭吧，你娘她前不久……哎。”

那婦女有些說不下去了，轉身想走。

吳香臉色有些發白，拉住婦人的衣袖急切道：“怎麽了？我娘怎麽了？”

“沒了。”那婦人說完這句話，就匆匆走了。

吳香滿臉不可置信，她一路循着記憶往家的方向跑。

村子發生了很多變化，她都沒有心情看，眼睛酸疼，卻沒有哭出來。

她咬着牙跑到屋前。

除了更破舊一些，與記憶無差別。

屋檐下還挂着風幹的豬肉，玉米，辣椒。

吳香沉默地看着地上雜亂的腳印，走到門口，推開門。

沒有人。

一目了然的屋子，陳設簡單，空落落，冷清清。

一股滲入骨髓的涼意。

吳香面色越發蒼白也越發冷靜，她紅着眼眶，出門抓了一個人，問道：“吳嫂在哪？”

那人被吓了一跳，忙指一個方向：“就在那邊山頭，山腳左邊的那棵槐樹。”

吳香一刻不停地往山腳跑。

陸修文緊跟在後面，幽深的雙眸此刻盛滿擔憂。

吳香來不及想娘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她只想再見一面。

墳頭出現在眼中的時候，她仿佛全身痙攣了一下。

心髒驟縮，難以忍受的疼痛。

墳頭飄着還未幾縷散去的魔氣。

——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