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這或許是她最難忘的一個冬天。

從來的那一刻便伴随着兇猛冷冽的寒風，深入骨髓的冷與似要将人掀翻崖底的氣勢，讓吳香每次出門都要思量再三。

冬天幾乎沒有事務，吳香心安理得地窩在屋子裏烤着暖爐，邊吃東西看書，或者縮在被子裏抱着暖玉呼呼大睡。

惬意非常。

倒是陸修文看起來更忙些，自從拿了筆記回來，他出門似乎更勤了，但據他所說實踐确實讓他煉丹的手法熟練越多。

吳香看他神情，确實是樂在其中，只是心裏總是有些心疼，尤其是當摸到他從外邊回來時變得冰冷的手。

明明可以用靈力回暖，可是兩個人好像都忘記一般，吳香緊緊捂着陸修文的手，最後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臉上，為他暖手。

輕輕擡眼，便可看到他眼底潋滟的溫柔。

吳香牽着他的手坐到暖爐旁，橙黃的火光帶着溫暖落到兩個人身上，暖侵皮肉。

兩個人眼底都帶着笑意，饒有興致地烤着從木屋後挖出來的地瓜。

吳香熟練地将地瓜翻面，微焦的香味散發到空氣中，陸修文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過了一會，吳香從炭火灰裏挖出幾個地瓜，放到暖爐旁的地面上，地瓜滾落幾圈，被人握在手裏。

輕輕一掰，金黃軟糯的地瓜肉露了出來，在焦黑的外皮襯托下，顯得更讓人垂涎欲滴，尤其是那香甜的香氣還頗為無孔不入地鑽入鼻腔。

“哇！終于可以吃了！”吳香高興地咬了一口，将另一半遞給陸修文。

陸修文看着她急切的樣子，有些無奈，接過那一半烤地瓜，咬一口。

甜蜜滋味先彌散開，又香又軟倒是很像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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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吳香，嘴角含笑，咬下第二口。

兩人就這樣分食了三個地瓜，兩個人的手都沾滿焦黑地瓜皮上的灰。

吳香滿足地拍拍手，幸福道：“好飽啊！”

陸修文不知從哪掏出一塊手帕，拉過吳香的手，一根根仔細擦起來。

她定睛一看，陸修文的手早就用淨塵術清理過了，她頓時有些無語。

有術法還要這樣多此一舉，真是……

陸修文笑望着她，又低頭動作。每一跟手指都被細細擦拭，認真專注的模樣像在擺弄着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吳香的臉開始蔓上熱意，接着她就聽到男人溫雅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道。

“我築基了。”

吳香指尖忽的一抖，随即被人握住。

當一切真的開始時，她之前的所有恐懼好像都煙消霧散了。

甚至，因為某些原因，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心底盤踞已久的期待。

從未感受過這樣灼熱，想要把人融化的溫度，讓她想要攀附，想要掙紮，甚至喊叫。

她急切地喘着氣，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将眼睛浸泡得水淋淋的，整個人軟得不可思議。

她想把自己蜷縮起來，卻總是被人強行打開，只能無可奈何地緊箍住身上的人。

她好像又嘗到了地瓜甜軟的滋味，在迷幻的瞬間似乎還能感受到些微冬日的寒氣，可身體又是這麽熱，冷熱交替間她難受地嗚咽出聲。

身上人的動作稍停，她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空虛，她是真的迷糊了，不滿地緊緊摟着那人的脖子，委屈巴巴地哼叫。

終于又滿足了。

她頗為滿意地嘆了一口氣，昏昏沉沉間，腦海中莫名浮現一句話。

“分明汝我難分辨，天賜人間吻合人。”

她視線好像清楚了些，眼中映出那人盛滿愛意的，深深的雙眸。

于是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