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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川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好像是……腐女啊。”

“你也知道？”江恺背着他往車庫走。

“啊，以前我公司的女同事，除了那些大媽級別的，基本上都是腐女吧，”淩川嘿嘿嘿地笑着，“還會經常在群裏傳閱一些小黃圖和小黃書。”

“你看過麽？”江恺笑着問。

“小黃圖當然看過了，小黃書沒怎麽看，總感覺……怪怪的。”淩川說。

“什麽怪怪的？”江恺突然意識到淩川可能一直有些抵觸跟同性發生關系的情緒。

那就難怪他總跟螞蚱似的一驚一乍不願意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了。

還是別扭吧。

“就……哎，我不好意思說。”淩川把頭埋在江恺的肩窩裏頭傻笑。

“我之前不是說過麽，你要真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的。”江恺彎下腰把淩川放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

“嗯？”淩川扶着副駕的車玻璃，愣了好一會吃反應過來，“哎！我不是說那個！”

“那你是說哪個？”江恺看着他。

淩川背靠着副駕的車門，別開視線小聲說：“就，看的時候會聯想到你的臉啊…”

江恺看着他的臉忍不住笑了，還越笑越厲害最後都扶着車門了。

“哎呀你別笑了啊！”淩川推了他一把，轉身握着把手正打算拉開車門，身體猛地被撞回了車門上。

江恺的身體緊貼着他的後背，雙手分別越過他腰的兩側，撐在車頂。

“想到我，然後呢？”江恺把下巴抵在淩川的脖頸間輕聲問道。

淩川咽了咽口水，江恺這種明顯帶着流氓味道的輕聲細語電得他的他雙腿一軟就想直接趴地上了。

“就，那啥啊…”好在現在是背對着江恺看不見他的臉，不然整張臉絕對得燒成西紅柿。

江恺笑着在他脖子裏吻了吻，又在他後腰摸了一把才撐起整個身子退後了一小步，“很好。”

淩川沒敢回頭，也不知道該什麽話，拉開車門趕緊坐了進去，他背着身子都能感覺到江恺說話時嘴角勾起的弧度。

非常流氓！

江恺繞回駕駛座坐了進去。

剛一發動淩川就把車窗開到了最大，下巴擱在窗沿上，腦袋對着外邊吹風，其實也沒什麽風，就是有點不好意思看到江恺的臉。

剛才就碰了那麽一小下下，小小川都有種要拔地而起地架勢了。

不争氣！

怎麽就這麽敏感呢！

不不不，是太争氣了。

江恺偏過頭瞄了他一眼，忍着笑，“要不我開會空調給你降降溫？”

“不用，”淩川反應了兩秒，猛地回過頭，瞪着他，“那你呢！”

“我還好。”江恺說。

“我不是問你熱不熱，”淩川捶了一下膝蓋，十分艱難地開口，“你那啥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

“哪啥啊？”江恺強忍着笑。

淩川“啧”了一聲，靠在座椅上，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打灰機。”

“會啊，”江恺笑了笑，“而且想得很多呢。”

淩川本以為江恺會否認或者繞彎子不承認，沒想到居然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

聽完後半句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笑了。

很想問一句都想些什麽啊，但感覺答案肯定很黃很羞恥，他都替江恺不好意思了。

但不問吧，又渾身刺撓不舒服，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江恺給帶流氓了。

過了兩個紅綠燈，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都想些什麽啊？”

“你确定要聽嗎？”江恺笑着問。

“你說得委婉一點兒。”淩川很不好意思地抱着自己的膝蓋。

這會出了車庫，倒是感覺風挺大的，天靈蓋都快被掀開了，他趕緊伸手把窗戶關小了一些。

“摸，掐，喘。”江恺說。

江恺說得很快，淩川耳朵裏裹着風聲都沒太聽清，扭過頭看着他，“哈？”

“我挺喜歡看你反抗的。”江恺勾着嘴角說。

“我操……”淩川的肩膀抵在車窗上半天都沒能回過勁來，心髒噗通噗通直蹦嗓子眼兒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麽。

江醫生變了。

曾經那個像跟木頭一樣整天只顧着讀書寫字的學霸男神居然變得這麽不要臉。

騷話連篇放浪形骸才是他的真性情吧！

只怪自己當初眼拙沒能看清這玩意兒的真實面目。

淩川偏過頭瞄了一眼江恺的側臉，又迅速看向窗外。

反抗！

什麽意思！

淩川的思緒一直在那句反抗上邊兒飄着，江恺後來還跟他說了什麽已經全部忘記了，等他回過神來都已經到了江恺租住的小區門口了。

他扒着車窗朝外看。

心想還好明天不用上班，住哪兒都無所謂了。

“你明天上班麽？”淩川想起來明天好像是周六，江恺要是去值班的話他一個人在家不知道該幹嘛。

“不上，這周六輪到我休息。”江恺停好車，背着淩川穿過小公園慢慢走向公寓樓。

這會暴雨已經停了，潮濕的地面在路燈的映照下泛着亮光。

淩川盯着地面，江恺每走一步腳後跟都會帶起一連串的小水珠。

他側了側腦袋，在江恺的耳朵上啄了一下，“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也謝謝你對我一如既往的喜歡。”江恺偏過頭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淩川呵呵呵地傻樂，勾在江恺脖子上的手臂收緊了一些，“我真的超喜歡你的。”

“我知道，”江恺笑了笑，“你還記得上回我這麽背你的時候麽？”

淩川愣了一下，“不記得了。”

“寒假那會，我跟你回老家玩，”江恺放緩了腳步，不緊不慢地說着，“那天你喝多了，我們打車回去，司機就送到路口，我就像這樣背着你走回家。”

“好像是有那麽回事兒，”淩川笑了起來，“那天我都喝斷片了。”

“我後來一直都沒搞明白，那天你為什麽不理我。”江恺說。

“我看見孫嘉茜在密室裏頭拽着你的胳膊不放，就很不爽，”淩川嘆了口氣，“我當時想着，你肯定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吧，會撒嬌又有點黏人的……”

“所以當時你已經喜歡我了啊……”江恺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感嘆了一聲。

“還要更早吧，”淩川大方承認，“我送你照片那會，就已經感覺自己好像喜歡上你了。”

“辛苦你了，”江恺打開門鎖，從鞋櫃上抽了雙拖鞋放在地上，“喜歡我這麽久。”

“那你呢？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淩川穿上拖鞋，貼在江恺的身後從玄關一路晃進客廳。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它沒有一個特定的時間點，當我察覺到對你的感覺時，已經是非常喜歡的程度了。”江恺從冰箱取出雞腿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又往鍋裏倒了點熱水準備煮面。

“那肯定沒有我喜歡的久。”淩川往沙發裏一倒。

“我起先是沒想過那麽多啊，一直把你當成我唯一的朋友，”江恺把面條放進鍋裏，“我都不敢确定你對我的喜歡是出于對兄弟的照顧還是其他什麽，就算你後來親了我，我也不敢貿然地跟你在一起，我怕這場戀愛會沒有結尾，反而對彼此造成更大的傷害。”

淩川輕輕地“嗯”了一聲，看着他，沒說話。

江恺盯着鍋內沸騰的熱水，不緊不慢地說道，“更何況你有你的家庭，你的家人肯定不會希望你跟一個男生在一起吧，所以即使是察覺到了你對我的喜歡，我也只能裝作毫不知情地繼續以好哥們的狀态跟你相處……”

說到這裏的時候江恺擡頭看了他一眼，“我當時沒你那麽勇敢。”

這些遲來的真相讓淩川感覺心頭突然被什麽東西揪了一把。

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麽，反正就覺得胸口有點堵。

江恺考慮的事情遠比他多得多卻從來不會說出來，也正因為如此，他總是看不透江恺心裏在想什麽。

就算為他做了些什麽，他也完全不知道。

淩川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肯跟我在一起了，你就不怕我家裏人把你劈了。”

“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看明白了，”江恺往鍋裏加了點涼水，“人活這一生，如果不努力争取點自己喜歡的什麽，就好像白走了一遭似的。”

“是哪個病人的離世，讓你産生這種覺悟。”淩川說。

“很多，非常多，”江恺轉過身抱住了他，“接下去的人生，我想陪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