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橫生枝節近距離

更新時間2015-5-13 23:06:51 字數：3236

其實別的菜譜真的不值什麽價錢，只一個皮蛋衍生出來的菜能賺些銀子，按照上次的價格也應該是一個菜譜一兩銀子，這齊陸離卻大方地給了赫家一千兩銀子！也就是因為這泥鳅湯了。

“陸離，這一千兩銀子，似乎太多了，誠然菜譜是好的，可這一道菜也賣不了多少銀子啊！這泥鳅總是低賤之物，人們吃過一次之後，知道了味道，以後也就很少再會花大價錢吃了，我擔心你這錢賺不回來。”張氏擔心道。

聽了張氏的話，齊陸離的心裏是五味雜陳，從商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賣家嫌給的錢太多的。張氏的話讓他心中久違的一種感覺悄然蘇醒，他忽然有些內疚，赫家是農戶，有着十分樸實的一面。

第一次來赫家的時候，他收購赫家的雞蛋，又拿到了酸菜、酸蘿蔔和辣白菜的方子，第一次接觸到了這東西，他就知道這東西有賺頭，但憑借積累的經驗，他并不想一下子就把價格攤出來，以免後續談判對自己不利。于是，他讓赫家先說。可赫家小女如實地告訴了他每樣價錢的成本，然後給東西定了價，還告訴了他火鍋的做法，只是那價格太過公道，公道得讓他有些瞠目。可因着他是商人，他覺得，他談到了一筆好買賣，這是他的幸運。花了二百兩銀子，卻讓他在短短一個冬天狠賺了近萬兩銀子，利潤豈止是豐厚二字！

第二次與赫家人見面是在自己的百味齋。他知道赫家人要來，因為合作關系，也因為他用人家的方法賺了不少錢，他有意請人家吃飯。他亦知曉赫家小女有些本事，有意無意地，他上了百味齋的其他菜式，卻沒有上赫家賣給他的任何一樣。他讓赫家小女給提些意見，赫家小女竟毫不掩飾地告訴了他鐵板菜的做法，還說可以用鐵板做好多東西。他明白，這鐵板又是一樣能讓他出其不意，大賺特賺的方法，當然，結果也是這樣，他家鐵板風味的菜式，一經推出，立刻就成了風靡全國的東西，任誰想到鐵板菜系，第一個想到的都會是他家！用了人家的方法，就一定要給報酬的，銀貨兩訖是最起碼的。所以在得知赫家缺少交通工具時，他立刻提出把自己的馬車送與他們。可顯然人家赫家根本沒打算收他的錢，當場就拒絕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送了他們一套牛車。

經此兩事，他是知道赫家不是重利的。他也十分願意和赫家保持長期的合作關系。後來，他知曉了赫家建房出現了困難，就送來了二百兩銀子，起先人家也是不願意的，後來他只能說是借的，卻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人家就還上了大半。

這次，是張氏提出的邀請，他一口就應了下來。他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連節日都是，可這次卻說要來赫家過端陽，他打心眼兒裏，也是覺得和赫家有一些親了吧。

赫家對他來說，總是充滿了驚喜。就如這次，他幾乎可以用皮蛋菜和泥鳅湯真正在全國的餐飲業中打下專屬百味齋的天地了，可赫家卻說，他給的錢太多，怕他賺不回來！

他的喉頭一時間有些發緊，半晌才道：“嬸子關懷了！有了這樣的方子我還不賺錢，那才是我太笨了呢，嬸子放心，這錢我不但能賺回來，而且還會賺很多，到時候再給嬸子送來大禮！”

“那麽好吧。嬸子就先收下了。”張氏點了下頭。

見這些人談妥了生意，金元吾開口對坐在一旁的小二道：“小二，聽說你剛剛去山上采藥了，有沒有發現什麽好藥材啊？”

小二一聽金元吾提到了藥材，立刻不像剛才聽他們談買賣時候的萎靡樣子，趕快坐直了身體回答：“有的，正好元吾哥你在，你幫我看看！”說着，小二就一溜煙兒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拿着一個背簍進來，裏面放着用泥裹着根部了幾種植物。

見小二拿了東西進來，大家也都從座位上起來，圍在了小二旁邊。

“元吾哥，我看這個東西透着一股子清香，葉片向陽一面青紫，背陽一面青綠，葉片和莖稈上均有絨毛，應該就是書裏記載的紫蘇了吧？”小二道。

“正是！”金元吾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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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植物的小枝上有短刺，新生的嫩枝上有短柔毛，葉子對生，幹葉的葉背上又紅褐色斑紋，現在又結着青綠色的小果，咀之微麻，很像書裏說的花椒，不知道對不對？”

金元吾拿起一根，仔細地看了一看，道：“确實是花椒。我們北方山上的花椒很少，大多是要靠從南方販來，花椒性溫，味辛，有溫中散寒、健胃除濕、止痛殺蟲、解毒理氣、止癢祛腥的功效。可用于治療積食、呃逆、嘔吐、痢疾、蛔蟲等病症，是很常用的藥物。”

“而且這兩種東西都可食用，對身體都是很好的！”赫儒依笑眯眯地道。紫蘇、花椒，這都是好東西啊！

“倒是沒有什麽是一定對身體好的，好與不好是要就個人體質來說的。不過，這兩樣東西沒有毒性，只要不是與其他藥物相克的情況下，理論上确實可以食用。但目前還沒有食用的先例，也不知這東西要如何食用。另外，這兩樣東西都有殺蟲的功效，對腸胃來說，用這兩樣藥物時不時清理一下也是好的。”金元吾道。

“這就是了！只可惜這花椒還沒有成熟，不然我一定給你們炒一盤讓你們畢生難忘的菜！”想到麻婆豆腐，想到水煮魚，想到涮鍋，赫儒依覺得，沒有什麽比花椒更好的東西了。

“不過，這紫蘇嘛，倒是可以做許多美食，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要給你們做用紫蘇做的吃食！”赫儒依笑道，“小二，你真是姐姐的好弟弟！”說着，就誇贊着摸了摸小二的小腦袋。

“公子！”這時候小武從外面走了進來。

“何事？”齊陸離問道。

“公子，咱們的馬車車軸出了些問題，一時半會兒怕是修不好，如果今兒着急回去的話，小的看看只怕是要騎馬回鎮上再叫來一輛了。只是這一來一回，怎麽也要天黑以後了，怕公子等急了，所以來通報一聲。”

“這車軸怎麽還出了問題？”齊陸離皺眉。

“回公子，今日行至半路我們就覺得這車軸有上下浮動之感，下車後我們檢查了一下，确實沒看出有什麽問題。剛剛我們準備套車前因為馬使了性子，把車撂仰了，我們這才看見這承重的車軸不知為何裂了，看樣子卻是壓得，只是咱們的馬車也不曾拉過什麽重物，也不知怎麽會被壓裂。小的仔細查看了一下，這路上颠簸，恐怕是到不了鎮上，我們的馬車就會壞了。到時候行至半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怕更麻煩。”

齊陸離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好好的馬車車軸怎麽會壞了？這馬車來來回回也就拉着他一個人，加上小武也就兩個人的重量，這馬車千斤都可拉得，怎麽就兩人乘坐，這車軸怎麽還會壞了？

“你可仔細檢查了，這車軸和馬車的顏色可有不同？”齊陸離想，這車軸如果是被壓壞的，那就一定是從上面壓得。這馬車裏并無異樣，若是有人故意為之，把車軸換了，倒是有可能。

“少爺，這車軸在馬車的下面，顏色是肯定與車上不同的，這裏小的還真沒看出來有什麽蹊跷。

“陸離，這馬車出了問題，你們四人也不可能共乘一騎回去，不如就讓小武回去換輛馬車，或者到村裏的木匠那裏讓他連夜趕制一個車軸吧。今日若真的不方便，就住在咱們家裏，左右現在房間也多，你們就住中院的客房，可好？”張氏見齊陸離為難，便開口道。

“已經叨擾了嬸子半天了，怎麽好今晚還住在這裏！”齊陸離道。

“沒關系，既你叫我一聲嬸子就業別當我們是外人，就當是住在親戚家裏好了。”

“那就麻煩嬸子了！”

“客氣什麽，我這就去吩咐繡姑他們給你們收拾客房。”說完張氏就走了出去。

“你去打聽一下村裏的木匠能否做結識的車軸，如果做不了，你就快馬回到鎮上，再駕一輛馬車過來吧！”齊陸離對小武道。

“是，公子！”小武退了下去。

“如此，咱們還真得住在這裏了！”金元吾笑眯眯地道，然後轉身對赫儒依說，“小一妹妹，那今晚是不是就可以做這蘇子葉做的美食了？”

“是！”赫儒依無力地給了金元吾一個白眼兒，同時，內心又有些悸動。

下午，由齊陸離和金元吾陪着，赫儒依和小二又去小二發現紫蘇的地方采了許多的紫蘇葉，還到發現花椒的地方仔細找了找，又挖了許多小苗回來，讓赫實在後山上趁着太陽落山後、天黑之前的功夫栽下了。

晚飯赫儒依用紫蘇給大家做了三道菜，一個是用紫蘇的嫩尖兒做的涼拌菜，一個是用紫蘇葉包的糯米面的幹糧，還有一個是把五花肉煎熟，與青椒片、蒜片和辣椒醬一起用紫蘇葉包着的吃食。這第一道是現代時候經常吃的一種小鹹菜，第二道是滿族的一種傳統食物蘇葉幹糧，第三道則是朝鮮族的蘇子葉卷五花肉了。尤其是第三道菜，在朝鮮風味的店鋪裏也不算經常能夠吃到的，別看做起來簡單，但這道菜可不便宜。赫儒依還怕古人沒有吃飯上手的習慣，特意把它們做成了一個個小卷，吃的時候一口一個，也是別具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