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拜師成功留京裏

更新時間2015-5-25 23:55:57 字數：3190

齊陸離笑着接受了赫儒依的禮物，并告訴她明天會安排秦太醫過來。

當赫儒依告訴小二這個消息以後，小二立刻緊張了起來。

“姐，我藥典還沒記全，秦太醫會不會覺得我太笨不要我？”

“姐，要是秦太醫問我怎麽切脈，我沒學過怎麽辦？“

“姐，我官話說的不太标準，秦太醫會不會覺得我太土不喜歡我？”

“姐，我明天要把那兩根金簪帶着嗎？”

“噗！”這一下午的時間，小二忙的不得了，一會兒到她的屋子來轉轉，“我的弟弟啊！”赫儒依把小二拉過來做些，道：“你不要這麽緊張，陸離哥不是說過了嗎？這秦太醫很随性的，你明天就自自然然的，他問你什麽你就大大方方回答，若不會，就勇敢承認自己不會，不能吞吞吐吐，而且要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快學會。回答問題的時候，不要緊張，說話有點條理，比如說第一、第二、第三，或者首先、其次、再次，也可以說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表達的清楚，他也會聽的明白。”

“還有，你只有九歲，他不會問你什麽望聞問切的問題，除非他打心眼兒裏就不打算接受你。但如果他問了，你也要說，‘學生學淺，尚未習得望聞問切之術，又恐跟了庸醫誤學，惟盼名醫纡尊教習于我，定發奮圖強，不負衆望。’之類的。他若考你，我心想是考一些常見的頭痛腦熱類的病症需用什麽藥物，他問的時候你就把知道的就都說出來就可以了。”

“還有小二，你目前要明白的一點就是，即使你跟了秦太醫學習，那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尤其是剛到京城，不能追求物質上的享受，錦衣玉食，即使咱們有條件得到，咱也不能去做，這樣人家難免輕視與你，會說‘農村來的，恨不能把所有好的挂在身上’‘打腫臉充胖子’。當然，追求好的生活沒什麽不對，但這一切也要你足夠優秀才擔得起，否則總會落下‘仰仗他人’的感覺。姐給你買金簪不是要你日日戴着，以咱們目前的穿着不甚相配，戴上也有不倫不類之感。當然，你若跟了秦太醫學醫，也少不得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如果明日你通過秦太醫的面試，那姐就帶你買幾套好點的衣裳，到時候你也不會為秦太醫丢人。這樣豈不更好？”

“知道了，姐。”

“我知道我現在有些啰嗦，但如果你明天通過了，那以後咱們姐弟相聚的時間都少了，也再沒機會這麽和你說話了。我現在才能體會到娘送你時候的感覺，忽然好後悔，當時我應該堅持一些，讓娘陪着一起過來的。”說着，赫儒依不禁掉下淚來。來古代快兩年了，對張氏、對小二已經是真感情了，一想到分離，心中就特別難受。

“姐，我知道的，我沒嫌棄你啰嗦。”小二抱着赫儒依的腰，撲在赫儒依的胸口。他許久沒這樣了，只是今日他需要一個懷抱。“姐和娘我都不舍得，要是我留在京城了，你可不可以讓娘有時間來看看我？”

赫儒依摟着小二，道：“會的。”

第二日一大早，小二神清氣爽的站在了赫儒依面前。

看小二精神抖擻的樣子，赫儒依滿臉笑容，拉着小二的手到百味齋裏享用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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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二刻，齊陸離恭請秦太醫到了百味齋四樓的會客室裏。

秦太醫剛剛坐定，紅豆就奉上了一碗剛剛沏好的桔梗花茶，氤氲的霧氣中，小小的花朵一點點膨脹、綻放，立刻在小範圍內彌漫着淡淡地香。

“這花茶炮制的有心。桔梗花本不是什麽貴重之物，難得在比較少人會去漫山遍野的采摘，想來這一杯茶在百味齋裏不便宜吧？”秦太醫道。

“誠如秦太醫所言，此花茶較為稀少，所以只在京城與彭城兩處的百味齋中贈送，不曾标出賣價。”齊陸離恭謹道。

“這倒是奇了，我可是聽說齊大公子做起生意來可是锱铢必較的，難道是京裏傳言有誤？”

“傳言而已，卻也有幾分真。倘若不計較，百味齋也不可能做大做強了。只是這桔梗花茶源自彭城赫家，他們不欲出售，我也不好就此作價。”

“那這彭城赫家倒是有幾分意思。制得此茶也是不易，畢竟桔梗香味清淡，尤其是這紫色的花，盛開時幾不可聞，卻能再炮制時使其散發自然香氣，難得，難得。如此一來，我倒必須要見一見這赫家的小子了。”

見秦太醫開了口，齊陸離勾勾嘴角，示意紅豆去叫小一、小二進來。

小一、小二恭恭敬敬地給秦太醫行了禮。秦太醫見二人穿着得體，舉止落落大方，頓時有了些好感。

“不必多禮，坐吧。”

于是二人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只坐到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

“小子叫什麽名字？”

小二趕快起身答道：“晚生赫儒儀。”

“幾歲了？”

“九歲。”

“想學醫？”

“是。”

“學醫做什麽？”

“治病、救人。”

“緣何想要治病救人？”

小二一滞，遂又想到赫儒依教她落落大方的話，道：“一次我被毒蛇咬了，姐姐用草藥将我治好，連村裏的馬大夫都說神奇，我就想學醫，像姐姐一樣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後來到了藥堂當藥童，看到很多人被病痛折磨，就想要學醫去幫助他們。”

“嗯，在藥堂裏呆過。”秦太醫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道，“在藥堂裏可習得望聞問切之術？”

“尚未。”

“既想學醫，為何不在藥堂裏學些？近水樓臺，不懂麽？”

“姐說，師從何人，就代表了何種高度。我也認為，既然想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一心企盼拜得名師，他日懸壺濟世。若跟了技藝不好的，到時候學得不倫不類，反倒成了庸醫誤人，救人不成反害人，那就違背了我學醫的本意了。”

“你與你姐姐倒是都有想法。”秦太醫點點頭，繼續問道，“家中可還有什麽人？”

“家中還有母親。”

“原來如此。”秦太醫嘆口氣，“那如果曾經傷害你母親或者姐姐的人得了重病，而這病只有你能治，人家求上門來，你當如何？”

秦太醫的話讓小二立刻想到了當時在王季禮家的情景。那日王季禮考上秀才，家中十分熱鬧，他們娘仨去賀喜，卻被林婆子羞辱，最後張氏趁其不備，将她打了，回來後卻氣得直掉淚。那時候他說，他要保護娘和姐姐不再受人欺侮。可是一轉身，姐姐卻要把那麽賺錢的制酸菜方法教給所有人。他不服氣地說，那樣，林婆子那種人不也學會了嗎？他是希望林婆子過得越來越不好的。可母親卻說姐姐做的好，做得對。娘說‘怨恨是愚蠢的。與其終日活在郁悶與仇恨裏，不如打起精神把日子過好。我們過好了，就帶着大家一起過好，朋友越多路就越順。如果有一天我們住進了高門大戶，變成了很有權勢的人，我們去報複曾經傷害我們的人，只會讓別人覺得我們心胸狹隘。’娘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她希望我們能坦坦蕩蕩做人，踏踏實實做事，無愧于天地。

想到這裏，小二道：“若是兩年前，我一定不會去救他。可是有一次，我們家發生了一件事——”然後小二就把當時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最後，張氏告誡他的話，他說的擲地有聲。

不僅秦太醫，在場的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張氏只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卻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女人，教出來的孩子，有什麽理由不優秀呢？

“你母親把這麽優秀的孩子送到我這裏，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才不算辜負啊！”秦太醫嘆道。

見小二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赫儒依趕快站起來推了他一下，“還不快謝謝你師父！”

小二這才反應過來，趕快跪下磕頭，大聲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好！”秦太醫捋着胡子笑道。

“秦太醫，那邊準備好了香案，可行正式拜師之禮。請問是否還需要叫哪些好友來觀禮、見證？”齊陸離問道。

“我收徒兒，關他們什麽事兒！不過這三跪九叩的拜師之禮還是要行的，哈哈，移步吧！”

待行過拜師之禮，小二也就正式成為秦太醫的弟子了，據說還是唯一的一位弟子。

随後，齊陸離吩咐人擺宴，上的均是從赫家得來的菜譜制成的美味菜肴，一時間，香氣彌漫，勾人垂涎。

“秦太醫，這滿桌的菜肴雖不是赫家所做，但菜譜均出自赫姑娘之手，也是代表了赫家的一份心意。”齊陸離道。

“哦？”秦太醫嘗了一口就近的醬焖鯉魚，道：“裏面有藿香、八角、花椒、幹姜、小茴香——”

“秦太醫！”赫儒依趕快出口阻止，“秦太醫嘗嘗我家的酒吧，去年秋天釀制的。”

“你還會釀酒？那我可要嘗嘗！”說完，紅豆給秦太醫添了酒，“竟是枸杞酒，裏面還加了——”

“秦太醫！”赫儒依欲哭無語。

“哈哈！”秦太醫笑着将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