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剖白心意
猝不及防被驚喜砸中,周翊君愣愣的眨下眼睛,感受着懷中抱着的溫滑軟膩,滿臉不敢置信;
“你……你是說……”
周翊君的反問磕磕巴巴,那話語中的激動格外明顯。
宋玉青手臂摟的越發緊了,他甚至能夠明顯感覺到懷中人的身子在顫抖,在這種時刻他哪裏還能顧及到什麽大局體統,他只想緊緊摟住懷中人,徹底撫平他臉上的羞愧難堪。
于是他微微歪頭,将自己嘴唇湊到懷中人的耳朵旁,氣息溫熱;
“我說……雖然事情發生的那天我沒反應過來,但後面的每一天我都會因為那天的事情心裏歡喜,我知道那天的事情不是意外,公子你做的很明顯,稍微一想就能想到……但我真的很歡喜!”
周翊君又一次聽到對方嘴中的确定之言,剔透眼珠內的光彩越來越亮,他感受着耳邊溫熱,下意識扭臉兒對上對方臉龐,四目相對,這才意識到兩人距離居然離得這麽近。
臉龐挨近,呼吸交纏,手臂摟緊,就連身體與身體之間也只隔了一層薄薄夏衣。
夏衣材質本就輕薄,更何況周翊君剛在外面又把稍微厚重一些的外衣脫掉裹宋玉青了,所以現如今他身上也就只有薄薄兩層薄綢,在兩人身體如此緊密接觸的情況下,這兩層薄綢那真是和沒穿也沒什麽兩樣。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臉頰酡紅,鼻息交纏,宋玉青甚至都感覺到自己恥骨間抵到了一個硬物,就在兩人不自覺的越離越近,越離越近……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這種緊要關頭,幾聲敲門聲響猝然響起,瞬間打破屋內兩人越發暧昧的氣氛,然後緊跟其後的就是玉書的清亮嗓音;
“公子可在屋內!”
就在玉書聲音響起的那刻,屋內兩人速度分開,一個迅速翻身又裹進了床上薄被裏,一個則是趕緊整理整理衣服,似是不經意般拽起一角薄被蓋在自己腰腹上,又擡眼瞅了一眼重新裹的嚴嚴實實的被中人,這才清咳一聲,叫人進來;
“在呢,進來吧!”
随着周翊君的這句話落地,玉書立馬就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跨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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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周翊君剛剛抱着宋玉青跨進房門的時候并沒有鎖門,他只是用胳膊肘虛關了一下,但盡管如此,玉書在沒有得到公子答話同意之前,也是不敢随意踏進去的。
就算玉書他是公子身邊最為得力的奴才,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哪怕面前這道門是大大敞開着的,玉書他也必須先行詢問,萬萬不能莽撞踏入,這是衆位奴仆們當初一進入周府就被管事教導出來的尊卑體統。
上下有別,規矩森嚴。
甫一踏入房間,玉書還沒來得及朝面前瞧上一眼,就趕緊跪下請罪;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是奴才辦事不力,剛剛公子将那賤婢交由奴才發落,可奴才步伐緩慢,才去前院調來幾名護衛幫忙,那賤婢就失心瘋般的一頭紮進院中池塘……待奴才帶人趕到現場時,那賤婢的屍身都飄起來了,奴才晚到一步,別無它法,便也只着人将她的屍身裹了扔到城郊山下亂葬崗去……”
死了!
裹在被窩裏的宋玉青瞪大雙眼,臉上發燙的溫度也逐漸褪下,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剛剛……他剛剛在亭子裏被對方羞辱之時,腦裏明明想過一萬種要殺了對方的辦法,可現在猛然得救,又驚聞對方居然真的死了的時候,宋玉青心裏面竟然有了幾分怔忡悵然。
他們畢竟做了一年時間的好朋友,他們也曾勾肩搭背,閑逛談心,言笑晏晏……
就算後來宋玉青知道了對方真面目,他也從未想過直白戳破,給人難堪,可是沒想到現如今竟……
宋玉青難過的閉了閉眼睛,大腦回憶起剛剛月牙兒露出醜惡心思趴在自己身上威脅恐吓自己的場景,萬千思緒,最終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算是對于這段不堪友情的最後告別。
宋玉青自認自己嘆氣的聲音很小,卻不想對于那兩個時時注意着這邊動靜的人來講,他此刻的這點小動靜已經極為顯眼。
周翊君餘光注意到,剛想揮退玉書細細詢問,那跪在地上的人就已經搶先開口,話裏帶着掩不住的關心;
“公子,阿青怎麽樣了?他有沒有哪裏受傷?需不需要奴才出府請個醫師過來細細查看一下……”
聽着外面玉書的焦急詢問,宋玉青這邊自是不好再繼續鴕鳥似的躲着。
他将胳膊從被窩裏伸出來,扒了扒頭上蓋着的薄被,露出自己已經恢複正常的小臉,表情讪讪。
他終究還記得前幾日玉書對自己的嚴厲教導,又想着剛剛玉書沒來時,自己與公子之間的真心剖白,那面色上不由自主就帶了幾分窘迫;
“……我沒事玉書,我沒事,我已經不害怕了,等會兒我找件衣服穿上就回屋休息呢!”
此時玉書在周翊君的同意下也站直了身子,他擡頭直視着宋玉青不自然的臉色,越瞧越不大放心;
“真的嗎?但我瞧着你的臉色怎麽不對,阿青你可千萬不要忌諱就醫,似今天發生的這種事情誰都不想,可若是倒黴遇上了,也絕對不要自暴自棄,若你身上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講出來,萬萬不能等到時候越拖越久,越久越重,到最後當真無力回天,那才真是苦不堪言……”
玉書一邊皺着眉頭諄諄善誘,一邊則不太放心的往前走了幾步,尋思着想離近一點仔細查看一下,然而他這邊腳步才剛觸碰到床邊,那邊坐在床腳的周翊君猛然一聲輕咳,頓時成功止住玉書查探的腳步。
玉書剛才滿心滿眼只顧擔憂宋玉青的身體,現在經此提醒,才猛然想起床上的兩人具體是個什麽關系,頓時臉色一青,又趕忙後退幾步重新跪了下來;
“奴才……奴才只是擔心阿青……”
周翊君将手握拳,遞到嘴邊掩飾般的輕咳一下,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打斷玉書的請罪,幹脆直接擺擺手讓他退下;
“行了,現如今夜也深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去吧,至于阿青……”
周翊君扭臉看了看只露出一張小臉的宋玉青,嘴角不自覺帶出一抹甜蜜笑容,音量低沉;
“……他今日受到了驚吓,就讓他先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安慰安慰他……”
玉書聽得喉頭一哽,但上頭主子發話,他就是再不樂意也得聽話退下,只臨走之際他眼角餘光不着痕跡的瞟過床塌上的兩人,心裏的陰影更重了一層。
剛剛初進屋時他還沒注意到,現在這麽仔細一瞧,他才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不同尋常。
為什麽兩人都回來這麽久了,阿青還躺在被窩裏沒有穿衣服……
為什麽好好穿着衣服的公子,要用被角蓋住自己……
為什麽兩人都待在床上……
沒人回答玉書心裏的疑問,所以他也只得懷揣着沉甸甸的心思,苦大仇深的踏出了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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