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真假難辨

“衛小樂，你給我跪下！”

迷迷糊糊之中衛小樂好像聽到了自個兒老爸的聲音，跟往常一樣擱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差點就把他耳膜給震穿了。

衛小樂擺擺手，表示不跪。

漸漸地，衛昔的臉孔開始清晰起來。

“臭小子，你跪不跪？！”

“爸？”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爸？”

“我倒希望沒有。”

“你說什麽？！”

“你真是我爸？”

衛昔怒臉相向。

衛小樂一揉眼睛真就見衛昔站在自己床邊，頓時眼眶一熱，掀了被子爬起來一把抱住了衛昔的大腿：“親爸，你可算記得我這個兒子了！”

衛昔一巴掌拍在衛小樂腦袋上：“你小子又給我惹什麽麻煩了？！”

“我哪有惹麻煩。”衛小樂仰起頭一臉委屈地望向自個兒老爸，雖然還跟往常一樣兇神惡煞的，但對剛剛才從安多利亞監獄死裏逃生的他來說簡直就跟神一樣，自帶萬丈光芒：“爸，你要是再晚一點來，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衛昔瞪着他道：“誰讓你沒事淨惹麻煩的？！”

衛小樂委屈：“打小你就教我要跟身邊的人相親相愛、互幫互助，我這不是幫人忙麽，沒想到會碰上那種事……爸，你說我好不容易從爆炸中活下來了，還被送去了羅倫島那種鬼地方，天天被裏面的人欺負不說，還總是吃不飽，你看我都被折磨成什麽樣兒了。”

“活該！”衛昔嘴上罵着，臉色卻不像剛開始那麽難看了，伸手托起衛小樂的下巴左右瞧了瞧，道：“是瘦了。”

衛小樂更委屈了：“爸，我跟那裏的人說我是你兒子，他們非但不給面子，還說你這個将軍名頭是虛的，還沒他們監獄長權大。”

話音一落，衛昔的眼神立刻沉了：“他們真這麽說？！”

“嗯嗯。”衛小樂趕緊點頭，繼續倒苦水：“我不是怕你和小爸擔心麽，就想說打個電話給你們說一下情況，可他們不讓，還說打了也沒用，反正你這個将軍在太子殿下面前也說不上話，根本救不了自己兒子。”

衛昔一拳砸碎了床頭櫃。

衛小樂抱住自個兒老爸的大腿不放：“爸，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小樂。”

“嗯嗯。”

“爸問你，密特朗教授一家的命案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冤枉啊老爸！”衛小樂用手沾了唾沫往兩邊眼角各點了點，之後仰起頭一臉委屈地望向衛昔：“我真的只是替格瓦送了份論文稿子過去，其他的事真跟我沒半毛錢關系，我可以對天發誓！”

衛昔皺眉：“那為什麽你給出的供詞上說，在密特朗教授家裏見到了幾個可疑人物？”

“我不是在走廊上等着見密特朗大人麽，就那麽巧，那幾個不倫不類的怪物就從我眼皮子底下走過去了……老爸，我真是冤枉的，你得救我。”

“那你是怎麽從那場爆炸裏……你用了那個？”

“哪個？”

“你說哪個？！”

衛昔又揚手給了衛小樂腦袋一巴掌。

衛小樂嗷了一嗓子，趕緊撒開衛昔的大腿揉頭：“那我哪知道啊？！我一覺醒來就被關進安多利亞監獄那個鬼地方了……”

“你用沒用自己沒數？”

“可能……有吧？”

衛昔擡手又要打。

衛小樂趕忙用手護住腦袋：“別再打了，再打會變笨的。”

“變笨也總比殺人強！”

“我真沒殺人……”

“行了，你好好反省！”

衛昔說完就要走。

“爸？”衛小樂有點懵：“你不是來帶我回家的？”

衛昔沒理，徑直從小旅館那扇破舊的門走了出去，消失在了衛小樂的視線之中，衛小樂懵了小半會兒，等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從床上一蹦而起，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奔出去追衛昔，可黑漆漆的樓道口哪還有衛昔的影子？”

“小樂？”

“爸！”

衛小樂大喊着從夢中驚醒，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面前的手。

采恩被衛小樂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小樂？”

衛小樂這才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長相：“采恩？”

“做惡夢？”

“……或許吧。”

衛小樂松開采恩的手，扶着旁邊的櫃子從床上坐起，可突然間腦子裏又記起了一些片段，衛小樂轉過頭看向被自己右手撐住的床頭櫃——

剛剛它不是被自個兒老爸給一掌拍爛了麽？

采恩伸手在衛小樂眼前晃了兩下：“小樂，你沒事吧？”

“沒事。”衛小樂盯着床頭櫃看了一會兒，之後擡眼看向采恩，問他道：“剛才有人進來過麽？”

“我一直都在屋子裏，沒見有人進來。”

沒人？

衛小樂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道真是做夢？

可為什麽夢境會這麽真實，真實到他完全相信自個兒老爸來帶他回家了……

“是不是夢見你爸了？”

“你怎麽知道？”

“剛一直聽你在喊。”采恩笑，開玩笑道：“怎麽，夢見被你爸打了？”

衛小樂朝采恩笑了笑，掀被子下床：“你睡吧，我出去守一會。”

采恩挑眉：“真不睡了？”

“恩，睡不着。”衛小樂倒了杯水走向陽臺：“你睡吧。”

采恩也沒再跟衛小樂客氣，脫了外套後鑽進被子裏睡覺。

站在陽臺上的衛小樂扭頭看了眼上床睡覺的采恩，之後将目光收回，捧着熱水杯擡眼看向遠方漆黑一片的天空……

今晚上——

似乎太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