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 見字如面

忙碌起來，信件來往就少了，方良覺得林衫回信越來越敷衍。

“如果你真的很忙就別寫了，反正也是日常分享，網上聯系更方便。”

“過一陣就不忙了，我覺得還是寫信更好，見字如面嘛～”

發完這句話，很快林衫就接到了對方的視頻邀請，因為沒梳洗打扮，模樣太邋遢，林衫狠心轉成語音通話。

“怎麽不接？現代科技已經可以直接見面了。”

“不太方便……”

方良沒再糾結她總是不方便這個問題，很多時候的确是他想面對面溝通的沖動難以克制。他繼續說回寫信的話題，“我也覺得寫信很好，而且隔一段時間回看，還能重現當時的場景和心情。”說到這兒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你把以前的信都丢了，所以也記不清曾經發生的事？”

這次重逢後林衫對他過于冷淡，對比他的感慨萬千，可能就是信息不同步的原因。

林衫回想了一下，的确忘了很多細節，很多深刻記憶都是在她們暫停通信聯系，轉而當面交流之後發生的過往。

不過有件事她需要澄清，上次提起關系還很僵，現在已經有點緩和了。

“我不是故意丢的，我就是想讓我媽看看，證明你對我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方良一時有些無語。

“當時她已經不在了，我只能把信都燒了……”

現在想想其實挺可惜的，至少也該留個備份，不過當時林衫剛和方良鬧了矛盾，徹底決裂，又和父親吵過一架，意氣用事，根本想不了那麽多，更是完全沒想到未來還會再見。

方良終于回複，“你看我現在對你有想法嗎？”

“……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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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白燒了。”她本人都分不清楚，何況是其他人，對于嚴格的家長來說，更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方良正想着，聽到林衫疑惑發問，“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方良琢磨着如何表達，“家長們已經先入為主認為我們是早戀，那麽多信只會證明聯系頻繁，其實她們根本不在乎裏面的內容。”

“不是的，是因為我媽先看了……”林衫突然懸崖勒馬，不行，日記的事不能說。她已經發現方良不太清楚自己喜歡他的事，以為只是家長多疑，既然他沒有那個想法，當然不能再讓他知道。

方良接下她的話頭補充道，“她先看了一部分，産生誤會，所以你就想讓她看完全部是嗎？”

“啊……哈哈……”林衫幹笑掩飾，“差不多是吧。”

對面嘆了口氣，林衫忙說，“你放心吧，這回的信我都好好收着呢，不出意外的話……對了，其實以前你給我的畫我也還留着。”

“那些畫……其實扔了也無所謂。”對于方良來說，反而都是些黑歷史。

“哪能啊，都是心血之作。”

“……”方良不忍揭露事實，當時剛剛認識，沒什麽感情，其實一大半都是練習時随意畫的，心血之作怎麽可能輕易送給她……

為了彌補和滿足林衫的期待，方良後來的确送了一幅心血之作給她。那幅畫本來是準備參加展覽的，他臨時起意收回來重新包裝。

室友得知他的計劃，忍不住說道，“你追女孩要展現魅力，應該利用你的美色，而不是畫技。”

“都說了只是朋友，我沒想追她。她喜歡收藏我的畫，就送幾幅給她，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

林衫收到包裹時，快遞站建議她打開看一下有沒有破損，她雖然知道是畫，但不清楚具體內容，當衆打開之後，吸引了不少人圍觀贊嘆。

林衫趕緊把它裝好帶回宿舍，有些懊惱地問方良為什麽要送這個。

“不好看？不喜歡？”

“不是，太好看了，送我很浪費，我這兒也沒地方放……”

“你可以放家裏……”方良突然想起來，“我忘了，應該直接寄到你家。”

林衫情緒低落，“我哪有家，還是放你家裏吧。”

“這種東西我家多的是，”方良想了想又安慰她，“你以後一定會有屬于自己的家。”

過了幾天，方良收到林衫的回禮，包裹很小，包裝也很簡陋，不做什麽期待地打開，發現是一只護腕。

其中還有張林衫手寫的紙條說明，快要過冬了，他這邊應該也挺冷的，而且沒有暖氣，經常畫畫手腕會容易着涼，戴上它既保暖又能保護關節，雖然不值什麽錢，但是健康是無價的。

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方良又感受到久違地溫暖，馬上電話聯系林衫和她道謝。

林衫一直心懷忐忑，擔心送的東西太廉價，和他精心準備的畫作價值相差太大，聽他語氣沒有嫌棄，這才放心下來。

“尺寸合适嗎，你戴上拍張照給我看看吧？”

方良依言照做，又說道，“好像有點緊。”

“緊點效果好，但別一直戴着。”林衫看到他發來的照片，感慨了一句，“你的手腕太細了，和我差不多，你這麽多年怎麽光長個子，沒長點肉嗎？”

方良記得前兩天室友剛誇過他身材勻稱，想賄賂他當模特畫寫生，擡手看了看，回複道，“你喜歡胖一點的？”

“啊？什麽？”

“我說……可能是你長胖了一點，顯得我瘦。”

林衫輕哼了一聲，“沒錯，我是胖了，我也喜歡胖一點的人，像蘇正一那樣的就剛好。”

方良愣了一下，“他有女朋友了，你不能再喜歡他。”

“對啊，因為他身材好，所以有女朋友，你就沒有。”

“……”

“喂，你幹嘛不說話？我開玩笑的，你不會……”林衫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真生氣了？”

雖然她先評價了他的身材，那也是關心而已，是他先開玩笑諷刺，她才回應的……怎麽這麽小氣。

方良扔下手機出去走了一圈透氣，回來只看到聊天欄幾張敷衍的表情圖。

剛才的話，一半是玩笑，另一半應該也是她的真心。分開的那些年，她早就有了新的朋友，沒有誤會和阻礙，對方性格開朗，剛好能夠給她需要的陪伴……

不經意低頭看到手上的護腕，方良沒好氣地摘下來扔到一邊，什麽溫暖，什麽關心，還不知道她是不是随便從哪找出來的閑置物品，連個原包裝都沒有，也說不定批發了一堆到處送人。

林衫正看着屏幕上照片出神，葉末踱步到她身邊瞧了一眼，“喲，他已經收到了？情侶護腕，可以啊你～尺寸合适嗎，上回小手沒白摸吧。”

林衫把照片退出去，向葉末傾訴，“他說我胖了。”

葉末打量她一眼，“哪有，這不剛剛好嘛，你可別因為他的話減肥啊。這帥哥咋這麽不會說話，看來一直單身也是有原因的。”

“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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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次都聊着聊着就崩了啊……還是心裏的刺沒拔幹淨。只是在表皮上敷藥，是沒什麽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