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 得到長輩認可

林衫和蘇正一見面的地方還是購物中心附近，那套自助餐券竟然是觀光塔頂那家旋轉餐廳的，林衫不禁感慨蘇總好大方。

蘇正一揭露內幕，“年底了嘛，跟獎金一起發，鼓勵員工下一年繼續奮鬥，這都是投資，不用太感動了。”

林衫笑了笑，“那你這麽大方，是不是有事找我幫忙？”

“沒有啊，我是看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再說又不用花我的錢，什麽大方不大方的。”

來到了餐廳就坐，林衫看了看四周，“原來這裏是自助餐，我還以為……”

“你沒來過這兒嗎？”蘇正一介紹道，“雖然看着很華麗，但其實價格不算太高，挺實惠的。”

林衫看了看價格，這還不算太高……果然消費層級不同，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

過年期間，有些人會在家裏招待親戚客人，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外出慶祝，此時餐廳裏非常熱鬧，蘇正一簡單介紹了一下，兩人分別去取餐。

林衫被飯菜香氣吸引，站在一個窗口處等待廚師把剛出鍋的菜盛上來，玻璃窗上映着身後倒影，林衫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

從她身後經過的人見狀退開半步想給她讓路，卻在看清她的樣子時愣怔了片刻。

“你怎麽在這兒？”

“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兩人異口同聲表達了驚訝，随後又各自介紹。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林衫沒有說具體是誰，雖然他們認識，但是關系并不算好，還是盡量避免見面吧。

“我是和家裏人……”

林衫一聽是家人，連忙戴起了兜帽，此時正好聽到上菜聲音，轉身拿了一碟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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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了，我去吃飯。”

方良還沒調整好狀态就看她溜走，她說是和朋友來的，哪個朋友會選這種地方，上次他想請她還被拒絕，那這回……

方良今天是陪母親和她兩位兄姐來，還有幾個同輩，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被母親發現異常，“怎麽魂不守舍的，菜呢？點心也沒拿？”

“我……我去找一下。”

方良再次離席，找的卻明顯不是菜肴。

蘇正一正在調侃林衫，“吃飯帶什麽帽子，你是想請它也一起吃嗎？小心湯汁蹭上去。”

林衫把帽子摘下來，但仍舊堆在臉旁，蘇正一看不下去，伸手幫她整理成正常的樣子。

“舅舅，我想吃這個。”

方良思緒被打斷，低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小孩，幫他拿了吃的，轉身再次看過去。

“舅舅，我還要吃那個，你幫我拿一下。”

小孩一直要這要那，方良幹脆抱起他來，“你都這麽重了，少吃點吧！”

林衫一直刻意躲避，不明所以的蘇正一卻再次将她推上風口浪尖。

吃完飯準備離開時，在出口處相遇，他先看到方良，自然地打了招呼，還想叫後面的林衫也過來相認。

方良的母親見過蘇正一的照片，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就聽到他喊“衫衫”，随之看過去，的确是有些熟悉的模樣。

“難怪你今天提議來這兒吃飯。”

“不是……”

母親沒給他争辯機會，走近了向蘇正一介紹自己的身份，目光卻注視着林衫。

“這位是你的……”

蘇正一怕被誤會，忙說這是他妹妹。

林衫避無可避，只得上前問好。

方良的母親知道林衫有一個親哥哥，直接代入了她們的關系，寒暄了兩句，就把方良叫到一邊。

“你們果然早就有聯系了，幹嘛還瞞着我？上回明明是見她，還把她哥推出來應付我。”

“上回也是偶遇，而且她們……”方良欲言又止，這關系解釋起來太過複雜。

“總是偶遇，看來你倆還挺有緣分。”

“……”

“行了，既然她哥哥都認可你，我也沒什麽理由反對，你去找她玩吧，反正家庭聚會你也心不在焉，就不用跟我們一塊回了。”

目送母親離開，方良嘆了口氣轉身，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沖他笑着的蘇正一，走過去問道，“林衫呢？”

“去洗手間了。”蘇正一猶疑着問道，“你媽以前就認識衫衫嗎？”

“當然。”

“她反對你們交往？”

“……算是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

“不，”方良打斷他說，“應該謝你，她現在不反對了。”

林衫還沒有出來，方良想起上次的争執，打量了一下蘇正一的身材，問他現在體重多少，得知具體數字後，發現和自己差不太多。

“你以前胖過嗎？”

蘇正一以為是林衫暴露了自己的過往，“以前上高中吃的太好，确實有點營養過剩，但也算不上胖吧。”

林衫遲遲不出現，蘇正一着急要給她打電話，拿出手機才看到林衫發來的信息。

“她們走了沒？”

蘇正一立刻回道，“走了，你快出來吧！”

林衫出來和方良對視了兩秒，轉而怒視蘇正一。

對方卻眉開眼笑地說，“你快過來，他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

方良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消息，疑惑地看着蘇正一。

“行吧，我替你說，他媽媽已經同意你……”

方良眼看不對，迅速插入話音，“哦對，她同意我今天在外面玩，不用回家陪親戚了。”

林衫皺了皺眉頭，這算什麽好消息，又聽方良繼續說，“回去還得帶小孩，太麻煩了……”

“你不喜歡小孩？”

方良先點了點頭，又搖頭，“每個孩子性格不同，有的太調皮很難相處，我喜歡比較安靜的。”

蘇正一突然笑出聲，“你的孩子肯定和你一樣安靜。”

“……”

林衫認真說道，“那不一定，可能像媽媽呀。”

蘇正一理所當然道，“找個相似性格的老婆不就好了。”

眼看話題延伸至敏感的方向，方良提問道，“你們待會兒準備做什麽？”

蘇正一回道，“沒什麽打算，過年好多地方不開門，而且外面這麽冷……”說到一半話鋒一轉，“要不你倆去玩吧，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

送別火急火燎的蘇正一，林衫轉身面對方良，“你今天怎麽剛好也在這兒吃飯？”

“你不會以為我又跟蹤你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圍大點的飯店就這幾個，我選這裏很正常，倒是你，大過年的不陪家人，還和蘇正一在一起。”

林衫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方良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傷人，她的家庭情況如此，此時能約出來見面的朋友也不多，不該再說這種刻薄的話。

他剛想要道歉，林衫先開口說道，“你提醒我了，今天應該去陪陪我媽。”

到了外面，林衫對身旁方良說，“你別跟着我。”

方良早想好了理由，“你今天見我媽了，于情于理我也該去見見你的母親。”

林衫沒說話方良就當她是默認了，于是拉住她走向附近一間花店。

猜他大概是怕自己先走，林衫沒有掙脫。她剛吃過飯手溫正熱，方良的手卻顯得微微發涼，于是下意識地回握住他，試圖傳遞些溫暖過去。

方良腳步有一瞬間地停頓，但不敢顯露太多，掀簾走近店內，才戀戀不舍将手放開。

他沒問林衫的意見，自顧選了一個包好的花束，想速戰速決，以免她後悔。付款時注意到林衫在欣賞別的種類，方良又請店員幫忙拿了一束小的。

林衫接到方良遞來的花時猶豫了下，“這個送我媽不合适吧？”

“這是送你的。”

“送我也……”雖然也不合适，但是花很漂亮，林衫想了想終究沒有拒絕，難得收到他送的花，就算只是順便，權當滿足一下期待。

出了門，林衫才感到不妥，外面太冷了，她沒帶手套，手裏拿着花就不能插兜。

看她換了幾次手，方良也注意到這個問題，“我幫你拿着吧。”

“不用！”林衫轉身背對他，“你幫我放帽子裏吧。”

方良半信半疑地試了試，竟然真的可以。林衫今天穿的衣服自帶兜帽很深，花束放進去只露個頭，還帶了點裝飾作用。

“可是這樣你就不能戴帽子了。”

“我還有個帽子在包裏，”林衫向後伸手，有點不太方便。

“我幫你拿？”

“好。”

林衫接過另一捧花，等方良從她背包裏找出毛線帽。從她身後轉過來，方良躲過她想交換的手，竟然試圖直接把帽子戴她頭上。

“你都把我頭發弄亂了！”林衫将花塞他懷裏，又搶過來帽子重新戴好。

“不好意思。”

“你知道不好意思就不要做這種過分的事。”

“過分的事？剛才蘇正一做的時候你怎麽沒拒絕，至少我還是單身。”

他這行為像是在吃醋，但也許是以身作則提示她注意分寸，林衫暫且當成是前者，反正花都送了，說不定真是被葉末說中了。

林衫沒有反駁，方良又乘勝追擊地問，“如果蘇正一送你花，你是不是也會接受？”

“啊？”林衫愣了愣才回答，“他怎麽可能送我花，你不要總說得我們兩個像是有什麽私情似的。”

“沒有嗎？”

“當然！要有早有了，至于等到現在？”

這句話被方良聽來，更像是在形容彼此的關系，他現在也開始迷茫，不确信現有的認知。

去往陵園的路上，兩人沒再争吵，方良的心情逐漸被憐惜取代，想要安慰，又覺得說什麽話都顯得多餘。

沒想到林衫見了母親第一句話便是澄清她和方良不是在談戀愛，方良忍不住争辯，“就算是又怎麽樣？”

林衫不明白他的反叛情緒從何而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就算是？”

“沒什麽，”方良轉頭鞠了一躬，“對不起阿姨。”

有方良在，林衫許多話不能說，她對母親傾訴了另一件煩惱多時的心事，方良本想回避一下，聽了兩句又留了下來。

她和哥哥的矛盾方良也了解一些，但是以他的旁觀角度來看，肯定不會是像林衫單方面敘述那般，可又無從求證，畢竟他并不認識她真正的親生哥哥。

林衫說到最後越來越不理智，還請求母親晚上托夢去教訓一下哥哥，讓他不要忘了誰才是他最親近的家人，就算是為了榮華富貴，也應該捎帶她一起。

方良提示她，這些話直接對她哥本人說豈不更好，有什麽問題應該及時溝通，而不是在這裏求神拜佛，靈異做法。

“等我先找到別的地方住，才能和他說，萬一談崩了也不至于無處可去。”

“其實我家……”方良又想提出他家另一套房子的事。

“你閉嘴！”林衫小聲提醒道，“注意場合。”在媽媽面前還敢請她去家裏住，說不定晚上被托夢的就是他了。

方良只好再次鞠躬道歉。

待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冷，林衫想要走，方良卻說他還有話想單獨說，讓她回避。

林衫不解，這話明明應該由她說，“這是我媽，你有什麽悄悄話，還不能讓我聽？”

方良不解釋也不争論，只說她不同意的話，下回他再單獨來。

“好了好了，你說吧，我走了。”

方良看她走了幾步，又囑咐道，“這裏偏僻，你別走太遠。”

“知道了，你快點說吧。”

林衫走到遠處，一邊踱步，一邊猜想他到底要說什麽，想得入神，沒留意腳下，差點被凸出的磚塊絆倒。

方良從後面追上來問了句，“你沒事吧？”

林衫剛站穩又被吓一跳。

“這麽快就說完了？”

“兩句話而已，說太多豈不是又招人煩。”

“她不是煩你，”林衫想起姥姥的評價突然笑起來，“你長得好看又有才華，簡直老少通吃。”

“……”

“她只是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準确說，是當時的我們。”

林衫思來想去，越發覺得葉末所說有理有據，雖然不知道為何發生轉變，但是他的心思倒是表現地愈發明顯。現在只能先給他一些暗示，打消不被家長祝福的顧慮，就算日後成不了也不會後悔。

“我媽也是類似的想法。”

“真的嗎？”林衫激動了兩秒，又把情緒收回來，故意假裝誤解，“你是說……她也覺得我才貌雙全？”

“你真自戀。”方良丢下幾個字快步離去。

“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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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偶遇，不過對感情影響并不大，彼此真心喜愛，早晚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