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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衍仲用鑰匙開了門,走進玄關正彎下腰換鞋就聽見宋笙的聲音響起:“歡迎回家,萌萌我可想你啦,你想我了嗎~”
屈衍仲一愣,擡頭卻發現面前并沒有宋笙的身影,他往前走了兩步喊道:“宋笙?”沒有人回答,然後他的身旁再次響起“歡迎回家,萌萌我可想你啦,你想我了嗎~”這句話。
這回屈衍仲發現了,說話的不是宋笙,而是鞋櫃上方新裝的一個感應器。這種一開門就能被感應到,然後将錄下的留言播出來的小玩意,是昨天宋笙那個堂弟宋離樹郵寄過來的。昨天宋笙還很感興趣的擺弄了一陣,大概這錄音就是她那時候弄的。
這聲音重複了三遍自動停止了,屈衍仲看了這小玩意一眼,換了鞋走進了房間裏。他以為宋笙在裏面休息,但是走進去卻發現宋笙并不在大廳,也不在書房卧室。将整座房子找了一遍,沒有尋找到宋笙蹤影的屈衍仲眼裏頓時變得黑沉沉的,看着有點可怕。
他鞋也沒換,打開門就匆匆往外走,可是剛下了樓他就看見宋笙坐在輪椅上,被她那個好朋友南樓推着往這邊有說有笑的走過來。屈衍仲一下子停下了腳步,靜靜站在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提步走過去。
宋笙正在應付着南樓的盤問,突然看見自家萌萌大步走過來,忍不住展開一個笑容,“萌萌,你回來啦~有沒有聽到我放在那的錄音,是不是很有趣~”她說完,忽然看見屈衍仲腳上穿着家裏的拖鞋,不由驚奇的問:“萌萌,你怎麽穿着這個拖鞋就出來了?”
屈衍仲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看去,也發現這一點,他兩步走到宋笙面前,彎腰去牽她的手,直到把那溫熱的手捏在手裏才平靜下來,他說:“我回家沒看見你,擔心,出來的急忘記換鞋。”
宋 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從那次她出意外後就很有點不對勁,大概受了不少的驚吓和刺激,這之前她天天和他在一起還沒覺得,今天突然一分開他就有些反應過度。宋 笙是個遺傳了老爸骨子裏妻奴屬性的家夥,對于自家萌萌一直是心疼的不行,一見他這麽擔心自己,連忙拉着他的手安慰,“沒事,我就是接到南樓的電話,出來和 她見見面,也就在小區裏面那個咖啡廳,一共才聊了十幾分鐘,誰知道你回來的這麽快,下次我出去一定給你打電話。”
說到這裏宋笙反應過來,笑道:“是啊,你怎麽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屈衍仲頓了一會兒才說:“我……忘了。”是的,現在想想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這麽簡單的事他當時卻根本想不起來這一回事,慌得簡直不像他。他太害怕了,害怕那個神經質的方睢陽再次對宋笙出手,恨不得宋笙時時刻刻都待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嗷嗷,她家萌萌真是又可憐又可愛,被吓壞了都。宋笙那滿臉的心疼,讓旁邊原本還滿心火氣的南樓都看不下去了,她沒好氣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兩個人沒完沒了的對視。
按說屈衍仲還是南樓老公的表哥,南樓在這之前對他是沒有意見的,頂多就是覺得這家夥把自己的好朋友拐走了有點不爽。可這次宋笙命垂一線,明知道不是他的錯,南樓還是有些任性的給屈衍仲記了一筆,誰讓這家夥沒有照顧好她的朋友。
在 結婚後,南樓和自己的好友往來沒有那麽多了,但是在她心裏,宋笙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但這次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宋笙這家夥竟然還敢以為了不讓她擔心為理 由隐瞞她。知道消息的時候她正和她家游聚臣在w國悠閑的度假,要不是恰好遇見了認識的一個朋友告訴了她宋笙的情況,她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南樓簡直要炸,一知道這個消息,她立馬就無情的扔下了老公,訂了機票氣勢洶洶的從w國飛了回來,一下飛機家都沒回就殺了過來,把宋笙罵的狗血淋頭又抱着痛哭了一場,這才在好友的要求下推着她回家,這家門口都沒到呢,屈衍仲就找下來了。
看着宋笙那沒出息的就快撲上去安慰人的小模樣,南樓心情頗複雜,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再也沒法好好做小夥伴了,一下子又覺得還挺欣慰,這兩人依然是好的黏黏糊糊的,甚至比之前更黏糊了。
她 的氣消了,就只剩下心疼,宋笙畢竟是生死線上掙紮了一回,她想想就覺得後怕。現在看到好友的情況還好,她也松了一口氣,再一擡頭看到游聚臣在不遠處等着, 她擡手糊了一下宋笙的狗頭沒好氣的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下次再帶好吃的來看你,現在我先回去了。還有,你要是今後再敢瞞着我這種事,看我不揍的 你爹媽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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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南樓離開,宋笙也拉拉屈衍仲的手:“讓你擔心了,我們回家吧。”
“我請了長假,之後會待在家裏陪你複健。”
“好啊,那我今天想吃魚。”
“嗯,去買魚。”
屈 衍仲說請了長假,就真的再也沒有離開宋笙一步,宋笙現在只能短暫的站起來,還無法走路,去哪裏都需要輪椅,不出門待在家裏的時候,屈衍仲就習慣了抱着她。 每天早上,宋笙一醒他就抱着她坐在衛生間專門打造的凳子上,讓她刷牙洗臉,等她打理好又抱着她坐在餐桌旁,端上營養均衡的早餐。
吃完早飯,他會帶着她下樓逛逛,順便一起買菜,回到家,她會看會兒書玩電腦,只不過現在她的眼睛不好,看一會兒就會被屈衍仲強制停止,沒事幹的宋笙只能去打擾他,屈衍仲也陪着她鬧,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不是背着就是抱着,就好像一下子得了肌膚恐懼症。
有時候宋笙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屈衍仲有一會兒沒聽到動靜就會立刻放下手裏的事出來找她,等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裏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她才會放心,上前摸摸她的臉,再回去接着做自己的事。
中午的午餐也很豐盛,屈衍仲變着法的給她做營養又好吃的菜,下午收拾好房間就陪着她一起休息,一起看一些在從前的他看來很無趣的影視劇,兩個人膩在一起消磨時間,晚上吃過飯再在小區裏逛一圈消食,回來再給她洗澡。
宋 笙身上帶着傷也不愛消停,非得弄出點什麽動靜,屈衍仲任勞任怨的給她收拾殘局,縱容她搗亂。他知道她心裏其實也是焦急的,只不過她從來都壓着自己的脾氣, 從不會對他發脾氣,只是愛開點小玩笑。任何一個健全的人驟然變成了這樣都無法忍受,但宋笙依然每天都笑着,好像無憂無慮,全然不在意,但誰能不在意呢。
屈衍仲開始一改之前那種恨不得把她藏在家裏的行為,開始每天帶着她外出,去看看四處的景色,去陽光孤兒院裏看孩子們,還帶她回首都家住了一段時間,連各大院校發來的講課邀請都沒拒絕,而是帶着宋笙一起去。他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就把她安置在下面座位的第一排。
宋笙的心情好了,屈衍仲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和從前一樣細致的照顧她。等她可以開始複健了,他就在一旁時刻注意,看着她搖搖晃晃吃力的走路,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接住她——簡直就像教孩子走路的父親。
有一次他們恰好遇上了公園裏一個傻爸爸在教女兒走路,大驚小怪的蹲在女兒旁邊又是鼓勵又是安慰,宋笙看着就忍不住笑彎了腰,直說那傻爸爸簡直和屈衍仲一樣。表現不一樣,他更內斂一點,但心情絕對是一模一樣的。
宋 笙說不想坐輪椅了,屈衍仲也沒拒絕,每天背着她出門,帶着她在外面鍛煉完身體,就背着她慢悠悠的一路走回家。他開始學習按摩,每天都會給宋笙按摩,她的複 健很辛苦,盡管她不說,可屈衍仲怎麽可能不知道。于是他默默的陪伴着她,支持着她,用自己的一切去愛她包容她。
一段感情不是在熱戀時升華,而是在面對平淡與長久的磋磨,依然纏綿如昔時。
宋笙體會到了一種,不同于熱戀中的激情。不離不棄始終如一,說起來很容易,有人喜歡把它挂在嘴邊,但是真正遇上了只會覺得無法忍受;而有人從來沉默,卻切切實實的做到了。
屈衍仲,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呢?有人說真正的愛人是你缺失的另一塊不規則的半圓,他不需要你磨平任何的棱角去迎合,因為他的每一寸都能恰到好處的包容你。
夜涼如水,宋笙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她忘記自己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只能從眼角還在的淚痕和心底殘存的那種心疼感推測,那并不是一個讓人高興的夢境。
身邊的男人睡的安靜,白天費盡心力的照顧她,比起她這個病人,他反而擔負的更多。宋笙不想吵醒他,便一動不動的睜着眼睛看着他在夜色裏朦胧的臉龐。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怎麽長得,硬是長成了她最愛的模樣,多一分減一厘都沒有,恰恰是最合适的模樣。
宋笙靜靜的偏頭看他,眼裏一片柔和的寧靜,像是要把人溺亡的星海。看了一會兒,她往那邊挪了挪,将頭靠在他懷裏。她一靠近過去,睡夢中的屈衍仲就下意識的把她抱緊。宋笙突然就覺得很安心,沒有健康的身體也不那麽讓她覺得糟糕了。
屈衍仲還是被她細微的動作吵醒了,他一醒就先摸索了一下懷裏,察覺到懷裏的宋笙便不再亂動,等發現宋笙是醒着的,他才詢問道:“怎麽不睡?”
“做了個夢突然醒了。”宋笙抱着他的腰回答。
屈衍仲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心情不太好,摸摸她的臉問:“還睡嗎?”
“有點睡不着。”宋笙如實說,她本來就想這麽安靜的躺在這的,但是一聽到屈衍仲說話就想撒嬌,“萌萌,我們去看星星好不好?像那些偶像劇裏面一樣,挺浪漫的。”
她最近看了不少言情劇,屈衍仲也陪着她看了些,雖然他不明白那些場景哪裏浪漫了,但是既然她要看,當然是可以的。
于是他起來開了燈,給宋笙身上裹了床毯子,抱着她上了頂樓。這小區是建有頂樓的,只不過頂樓被鎖住了。宋笙在屈衍仲的目光中嘿嘿一笑,幹脆利落的就把人家的鎖直接給撬了。
“咳咳,我們明天買個新鎖給換上,看這舊鎖太不牢靠了,連我這樣的小姑娘都能弄開,能防的了誰啊。”
屈衍仲看着那重重的一把大鐵鎖,沒說話,抱着毯子裹住半個身子的宋笙上了頂樓看星星。只不過可惜的很,快要天亮了,星星沒看到幾顆,倒是天邊已經浮現了一線魚肚白。
“看不成星星,咱們看日出也行。”宋笙也沒多大講究,畢竟只是心血來潮,屈衍仲更加沒有異議,他只是陪着宋笙做她想做的事情而已。
光明一點點的突破黑暗,橙黃的一個圓球慢慢從地平線上升起,一個錯眼就已經出現了大半,柔和的光線并不刺眼,看着倒是有那麽點像是……鹹蛋黃?
“萌萌,我想吃鹹蛋黃。”
“嗯,我去買。”
宋笙摸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有些不确定的說:“我現在說這話是不是不太對勁?”太破壞氣氛了。
屈衍仲平靜而疑惑的問:“哪裏不對勁?”他是真的沒覺得宋笙看日出的時候想鹹蛋黃有什麽不對勁。
宋笙顯然也知道他一貫的思維方式,幹脆的放棄了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大聲說:“不管了,走,咱們去買吃的!”
“好。”屈衍仲抱着她往回走。
宋笙靠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笑,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也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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