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紀青蟬發現最近的陸深有些奇怪,前一天晚上紀青蟬嘴裏叼了個校園超市最近賣得很火的牛奶回宿舍,第二天早上他床頭櫃上就擺了三袋那種牛奶。
紀青蟬用枕頭砸了下陸深,陸深剛躺下睡回籠覺呢,就聽紀青蟬問:
“你買的?”
陸深眯了眯眼看紀青蟬拿起牛奶,他點點頭,紀青蟬挑了下眉:
“給我的?”
陸深又點了點頭,聲音沉沉的透着沒睡醒的困倦:
“一個人最多買三包,我明天喊關明勳一起去買。”
紀青蟬皺眉,看陸深又要睡過去的樣子,嘟哝了句:
“這個不放冰箱會變質的......三包一天哪喝的完。”
隔天,他們宿舍就多了一臺小冰箱......
這天紀青蟬和陸深往教學樓走,紀青蟬讓他別往宿舍搬東西了,東東這陣子已經吃胖五斤,在這樣下去酒吧不要他了。
陸深看着紀青蟬明顯的下颚線和尖尖的下巴,語氣透着無奈:
“誰讓你不吃。”
紀青蟬轉頭瞪他:
“我吃的好嗎?明明是你搬太多了......”
兩個人小學生般地邊拌嘴邊走,就看到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個人,關明勳眼神不悅地盯着紀青蟬,陸深不耐的皺了下眉,想拉紀青蟬,卻被紀青蟬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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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我跟他說清楚。”
這幾天關明勳一直在堵紀青蟬,但每次陰差陽錯,又因為陸深的阻撓,總是遇不到,這個周一他特地在紀青蟬去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等他。
紀青蟬走向關明勳,陸深站在原地不動,看着紀青蟬離關明勳越來越近。
“明勳。”
紀青蟬還是一臉無辜,關明勳低頭看着他,紀青蟬還是那樣的,瞳色很淺,皮膚是透透的白,薄薄的嘴唇緊抿。
“你不喜歡我?”
關明勳盯着他的眼睛問,紀青蟬垂了垂眼,表情無辜:
“嗯,對不起,我不想讓我姐姐傷心。”
“如果沒有她呢?沒有她你會答應我嗎?”
紀青蟬又沉默了兩秒,卻還是搖了搖頭:
“我對你,就像對哥哥一樣……”
關明勳一臉的受傷,紀青蟬雙眼差點擠出淚來:
“對不起,明勳……”
關明勳眼睛有些紅,他有些涼涼的笑了一下:
“你不用說對不起,不喜歡我沒有什麽對不起的。”
紀青蟬眼裏透着可憐,看着關明勳真情實感的要流淚,他咬了咬嘴唇:
“我先去教室了......”
說着,便低下頭,從關明勳身邊匆匆走過,陸深嘆了口氣,朝關明勳走過去,看着平時大大咧咧的人此時眼底通紅,是真的動了感情。
他心底也有些不舒服,對于紀青蟬不恰當的做法,陸深走過去拍了拍關明勳的肩膀:
“行了,去上課了。”
關明勳着着實實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學校開運動會,他才漸漸有了好轉,似乎快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了。
學校運動會鼓勵每一個學生都報項目,畢竟要開一個星期,要報名的直接去體育館報,陸深和關明勳正好在籃球隊訓練,這幾天就看到很多學生陸陸續續跑來報名。
“你報什麽?”
陸深問關明勳,關明勳邊投球邊道:
“跳高吧,你呢?”
陸深想到昨晚紀青蟬在寝室罵他們班體育委員,說非讓他報三千米,陸深沉思了兩秒道:
“三千米。”
關明勳意外地看向陸深:
“你沒事兒吧?”
陸深聳肩,接過關明勳扔過來的球一個投籃:
“沒事兒,體驗下嘛。”
不過說到現在了,這兩天都沒有看到紀青蟬來報名,不知道他是早就報過名了,還是成功躲過了他們體育委員的逼迫。
六點的時候體育館報名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訓練的也沒幾個了。
陸深叫了外賣,所以比關明勳早走一步,他拿了自己的包就往寝室走,恰好看到形單影只的紀青蟬一臉淡漠地朝體育館走,兩人還隔着五米陸深就喊他了,紀青蟬擡起頭,不耐煩的撇了下嘴,陸深盯着他笑:
“我叫了雞湯到宿舍,你好了就快點回來。”
紀青蟬白了他一眼,沒理,徑直朝體育館走,估計是因為要跑三千米正不爽。
紀青蟬到體育館的時候報名處的老師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看到他進來還愣了一下:
“怎麽這麽晚來報名?”
紀青蟬問:
“還能報麽?”
那老師嘆了口氣,從收拾好的手提包裏又把筆和紙掏了出來:
“報報報,班級姓名和項目。”
紀青蟬興趣缺缺道:
“高二(1)班,紀青蟬,三千米。”
老師給他登記好了之後,紀青蟬還是說了謝謝,然後跟在老師後面走出了報名室。
剛走了幾米,紀青蟬就聽到有人叫他,一個玻璃牆之隔的籃球場內,關明勳抱着籃球,站在那裏盯着自己。
紀青蟬頓了頓,朝關明勳笑了一下。
那老師已經率先離開了,關明勳朝紀青蟬走,紀青蟬心想真是倒黴,怎麽什麽時候都能碰上。
他又擺出一副無辜臉,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關明勳。
他們站在一個走廊裏,走廊盡頭是報名室,走廊邊上是籃球場,因為還沒到七點,所以走廊的燈還沒開,照明都來自于籃球場的燈,有些暗暗的。
關明勳眼神深邃地盯着紀青蟬,下一秒,他一把拉住紀青蟬的手,朝已經關了的報名室走,紀青蟬皺着眉:
“你做什麽?”
關明勳拉着紀青蟬不說話,紀青蟬眼底帶上厭惡和煩躁,直到關明勳把自己拉到報名室那裏,從籃球場是看不到這裏的。
“你這幾天都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關明勳說,紀青蟬撇開眼,不說話,關明勳繼續道:
“不喜歡我也不能做朋友嗎?”
紀青蟬擡眼看他,他咬了咬嘴唇道:
“我怕你不高興…”
關明勳攥着他的手緊了緊:
“我不會不高興的。”
紀青蟬點了點頭,關明勳卻還是抓着他,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他縮了縮手,關明勳沒打算放開。
“我…”
紀青蟬剛開口就被關明勳打斷:
“我能親你一下嗎?”
紀青蟬驚訝的看着關明勳,關明勳另一只手攀上紀青蟬的肩膀,紀青蟬皺起眉頭,搖了搖頭。
關明勳眼神像是着了魔,誘哄道:
“我就親一下。”
紀青蟬還是搖頭,關明勳臉上慢慢浮現出不悅和不服氣,他依然慢慢湊近紀青蟬,紀青蟬意識到不妙,想反抗,可是關明勳無論是體格還是力氣都比紀青蟬要來得大,關明勳把紀青蟬死死壓在牆上不能動彈。
關明勳的手已經摸到紀青蟬的腰上,仰着脖子大喊,但此時的體育館空無一人,他只能聽到自己叫喊的回聲,關明勳整個人壓到紀青蟬身上,他把紀青蟬推倒,紀青蟬仰面向上的躺在地上。
他伸手打關明勳,可是那對于關明勳來說似乎造不成什麽傷害,他感覺到關明勳的嘴唇在自己臉上游走,自己渾身上下都起了驚顫的雞皮疙瘩。
關明勳的手摸到自己下`身,紀青蟬因為真的害怕而濕了眼眶,他依然在叫,感覺到關明勳下`身的炙熱死死抵着自己。
現在的關明勳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一把撕開紀青蟬的短袖體恤,紀青蟬聲帶似乎要劃破,他尖叫一聲:
“不行!”
關明勳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愣,接着便聽到身後迅速靠近的腳步聲,下一秒,他被一把掀開,關明勳沒有防備,被陸深掀開後又承了陸深幾腳。
陸深走到一半接到外賣小哥的電話,說可能要再晚十分鐘,因為現在堵車。所以他原路返回想去等紀青蟬一起走,他等在體育館門口,卻遲遲不見紀青蟬出來,直到隐隐約約聽到裏面的尖叫聲。
陸深狐疑的走進去,這才聽到有人呼救,而且聲音極其耳熟。
他飛快跑過去,就看到關明勳壓在紀青蟬身上,此時的自己腦子轟地一聲炸了,把關明勳掀開後又不留情面地狠狠揍了他一頓,轉眼看到紀青蟬縮成一團,緊緊抓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在角落裏發着抖。
陸深快步走過去,紀青蟬卻大喊:
“別過來!”
陸深看到紀青蟬睫毛上沾着眼淚,此時一下一下抖着,他停了步子,酸澀也襲上心頭。聲音透着安慰:
“好,我不過來。”
紀青蟬擡起頭,整個眼睛都是紅的,除開他淺褐色的瞳仁,已經看不到一點眼白,他盯着陸深,聲音因為聲帶受損的原因所以沙啞難聽,他說:
“把外套給我。”
陸深心疼地看着角落裏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人,迅速脫了自己的外套遞給紀青蟬,紀青蟬背過身,雙手發着抖地穿上外套,把拉鏈拉到最高。
紀青蟬穿好衣服後站了起來,眼神陰厲地朝被陸深打地還沒站起來的關明勳走,他緩緩蹲下,把嘴巴湊到關明勳耳邊,講了一句什麽。
關明勳瞥眼看他,不說話,紀青蟬還發着抖,但眼神依然陰森:
“你記住沒?”
關明勳閉了閉眼,緩緩點頭。
陸深擔憂地盯着走在前面的紀青蟬,他快步上前道:
“我背你走吧。”
他能看清紀青蟬的腿有些發抖,紀青蟬搖了搖頭,嘴唇蒼白,陸深抿了抿嘴,這個人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停止過發抖,整個人虛地像是能被一陣風刮走。
陸深沒再猶豫,彎下腰一把把紀青蟬抱起,紀青蟬一驚,倏然憤怒地瞪向陸深。
紀青蟬沒多少分量,陸深環抱着他非常輕松,他大步朝宿舍走,聽到紀青蟬沙啞着聲音道:
“你放我下來。”
陸深擡着下巴,一臉冷寂,這是給那些不明真相和他打照面的學生看的,其他人都好奇而八卦的看着陸深和陸深懷裏的人。
陸深把聲音壓低:
“到宿舍就把你放下來,不想被人看就把臉埋我懷裏。”
半晌,陸深感覺到懷裏的人轉了轉頭,把臉埋進了自己胸膛。
一回宿舍紀青蟬拿了衣服就鑽進了浴室,浴室的水聲響了半個多小時,他才頭發濕着出來,被熱水蒸騰過,整個人終于帶上了暖暖的氣息,嘴唇和鼻頭都紅着,連膝蓋都透着粉,陸深盯了他的膝蓋兩秒才回過神:
“雞湯我熱好了,過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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