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LX—014與他相伴
随後的幾天,兩人卻再也沒有讨論過這件事情。林希倒也老實了不少,在許牧原每天過來查房和一起吃飯的時候,也不再亂開玩笑。
而許牧原呢,也像沒有說過那句話一樣,每天依舊清清淺淺地照顧着林希。兩人都似乎刻意壓抑着,可是那一縷感情的悸動,還是如雨後的青草一樣越來越繁盛。
林希的傷口恢複得很好,加之她的皮膚再生能力也超強,等到差不多痊愈的時候,主治醫生竟然通知她手臂和腿上均無需再植皮。這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所以原本預計得住上大半個月的院,這才住了十來天,就已經可以出院。
這些日子,許牧原來皮膚燒傷科來得極勤,科室的醫生和護士們只以為林希是他的女友,便沒有覺得太奇怪。只是這一舉動,傷了住院部無數小護士的心。
許牧原剛進入醫院的時候,就被一群整天除了與消毒水和病人為伴的護士們一致評為了院草。那時候,許牧原總是孑然一身獨來獨往,正好成全了這幫姑娘們的幻想。許醫生年輕又英俊,性格淡雅卻又不失禮儀,這樣的男人總是能得到女人高分的。
哪知道這個林希一住進來,小護士們的心就嘩啦啦碎了一地。原來,如此溫和的許醫生竟已名草有主。
就連林希出院的時候,也忍不住對他說:“許牧原,你們醫院不少護士喜歡你嘛?”
許牧原看着林希收拾着一些生活用品,随意地問道:“我怎麽不知道?”
林希轉過身來,睜大了眼睛問:“帥哥,你有沒有搞錯?這些個小護士每天對着你的背影雙眼放桃心,你就沒見過?”
“我不知道……放桃心是什麽樣子。”許牧原老老實實地回答。
“看看看,就是這樣,”林希幹脆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示範起雙眼放光的樣子,“看到沒,就是這樣,這樣就表示女生看上你了。”
林希還是一副俏皮的模樣,她臉色紅潤,雙眼柔情似水,此刻又在模仿護士們遠觀許牧原時的表情,倒真像是小情侶間在打情罵俏一樣。
許牧原認真看了一下,然後回答:“嗯,這個表情是還不錯。”
這本來只是一句普通的評價,可是又嗆得林希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知道,她又被許牧原擺了一道。而他的真正的意思是:林希做這個表情很不錯。
喂!我還沒有看上你好嘛?林希很想沖他喊出這句話來,可是一見他面冠如玉玉樹臨風地模樣,卻又瞬間說不出來了。……其實,他确實還不錯呢。
林希的行李不多,沒用多長時間便收拾好了。
“原先的住處還不能住,那準備去住哪裏呢?”許牧原問出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林希一甩頭發:“再說吧。先回老家去補辦證件,回來之後再慢慢找房子,實在找不到的話……”林希“嘿嘿”笑了兩聲,“到你家去住怎麽樣?”
林希這話本是開玩笑,因為她記得那天許清原來看她的時候,稱呼了他們的父親為“首長”,那他們的家境自是一般人不能比,那麽她這樣一個陌生的女子住進去,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哪知許牧原回答得極快:“我随時歡迎。”
林希瞬間崩潰。無論對他說什麽,他都來者不拒。即使是調戲,他也總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反調戲回來,你再想去和他深究時,卻見他一臉無辜似乎并無他意一樣。
所以說,……藍色性格的男人都是這樣深藏不露?
林希無奈地聳聳肩,然後翻了白眼說道:“謝謝啊,許帥哥。我今天先回單位去。”
“好。”許牧原也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
晚上,林希打電話給陸岩:“小岩岩,你喜歡藍色性格的人嗎?”
陸岩明白她的一語雙關,回答道:“喜歡。我們這種紅黃性格,不就是和藍色性格最搭麽?如果兩個紅黃性格在一起,那還不翻了天呀?就像我們兩個,就永遠做不了情侶。”
“可是你的數學系小女友總是在約會的時候對你說忽然有靈感要回去研究數學,你不會覺得失落?”
“是不是那個藍色性格的人沒有下一步的表示,你覺得失落?”陸岩一針見血。
“陸岩!還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林希有些懊惱。無論她說什麽,他總是懂她的深層意思。
“能啊,一輩子的好朋友。說吧好朋友,有什麽事兒找我。”陸岩繼續說出她的想法。
林希知道他太了解她,也就不啰嗦,“明天我要回趟t市,回去提戶口補辦身份證和其他證件,有沒有空陪我去?”
陸岩想也沒想就回答:“行啊,明天我有空,要坐火車去嗎?那你買好票,回頭把信息發我。”
林希挂了電話就用手機買了兩張從a市到t市的火車票,然後将時間信息轉發給了陸岩。而電話這頭的陸岩望着對面認真研究桌上美食做法的數學系小女友,忽然有了個好主意。
他迅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然後發送了出去。停頓幾秒,想了想,又補了一條。發完之後才露出得意的壞笑,如星辰一般的眼睛裏閃着得意的光芒。
收到信息的某人此刻正在浏覽着新聞,聽到手機的鈴聲響起,随意看了一眼。可是一看到那兩條信息的內容,他卻沉思了片刻,才面不改色關掉了手機。
或許,是時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希就來到了火車站門口等陸岩。從a市到t市乘坐火車只需一個半小時,但林希要趕在周末前的工作日去辦妥補證的事。
兩人約好在火車站前最大的那一顆燈柱前會合。正是初冬的清晨,林希只穿了件薄羊絨外套,站在燈柱前冷得跺腳。她一邊嘴裏念念有詞地罵着陸岩還不來,又不住地朝入口方向張望。
沒過幾分鐘,卻見一個熟悉又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
許牧原穿着一件長及腿部的黑色長大衣,裏邊是套厚西裝套裝。大衣的扣子沒有扣,從正面能看見他修長的腿。他左手提着一個男士手提包,配合着他的步子一前一後擺動着。
兩人隔得不到十米時,許牧原也看到了林希。于是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走了上來。林希正覺得驚訝他怎麽會在這裏時,就聽到許牧原開口就問:“怎麽穿這麽少?”
林希傻笑了一下,然後說:“我的大衣……不是被燒掉了麽?”
許牧原立即脫下自己穿的黑色長大衣,然後強行披到林希肩上,又給她攏攏了衣角。頓時屬于許牧原的好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林希在大衣領子上蹭了蹭,就舍不得脫下來了。
擡頭望向他的臉,他還是那一副俊朗溫柔的模樣。濃眉星眸,高鼻薄唇,線條完美,怎麽看怎麽養眼。因為天氣有些寒冷,平日裏他白皙的耳朵和臉頰這時都有一些微紅,但更是這抹微紅,讓眼前這個男人顯得愈發英俊。
林希有一念之間的恍神,但立即回歸正常然後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許牧原還是左手提包,右手虛摟着林希往裏走,然後說道:“你的朋友說他臨時有事,讓我陪你去取戶口。”
憑林希對陸岩的了解,她知道這實在是一個爛得沒邊的借口。但此時也不好說什麽,只得跟着許牧原往裏走。
林希買的是普通列車的車票,綠色的外殼,行駛起來會有“哐哧哐哧”聲音的那種。車廂裏人非常多,除了硬座票之外,還有不少人站在過道上。
車廂裏氣味很重,環境也很嘈雜,不時傳來乘客的笑聲或是嗑瓜子的聲音。許牧原陪着林希坐着,在這魚龍混雜的車廂裏顯得尤為紮眼。
他本來就生得高大,衣冠楚楚地坐在一群民工的中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周圍不時地有些少女和嫂子們頻頻朝他偷看,只以為是哪個大明星來體驗生活了。
許牧原不理會他人的目光,只安靜地坐着。林希倒是忍不住,偷偷地在許牧原耳邊說:“你看你,藍顏禍水啊!”
許牧原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林希自認為嗆到了他,樂得呵呵笑起來,結果笑到一半,她突然變臉:“不好!”
“怎麽了?”許牧原問。
“乘務員來查票了!”
“我們不是有票嗎?”許牧原掏出陸岩昨夜親自送過來的票,疑惑地問。
眼看乘務員越走越近,林希拉着許牧原站起來說:“我們先去衛生間避一避,回來再說。”
許牧原不明就裏,只好跟着她走,可是剛走兩步,就聽到乘務員在後邊喊道:“哎,高個子的那對乘客,你們等等,我查了票和身份證再走!”
林希和許牧原又只好回到座位上,等站乘務員過來。
乘務員是個中年男人,大約四十歲的樣子。他擠到許牧原面前來,然後說道:“請将你的票和身份證拿出來查驗。”
許牧原拿出票和身份證遞給了乘務員。那位乘務員眯着眼看了看,然後說:“你叫許牧原?”
許牧原點頭。
“可是你票上的名字是陸岩!你為什麽冒用他人名字?”乘務員今天抓到第一個票證對不上的,顯得有些興奮,回頭又沖林希喊:“你的呢?票和證!”
林希顫顫地遞上票,然後擺出一副撒嬌的面孔道:“大哥,我身份證忘記帶了……”
乘務員看了一眼那票上的名字,然後問:“你叫葉可可?”林希立即點頭。
因為身份證丢失,所以林希借用了助理可可的身份證買了票,原本想着才一個多小時路程,不會那麽倒黴碰到乘務員來查票的。
林希一臉的委屈和嬌羞,希望打動乘務員好讓他放他們一馬。哪知那乘務員根本不吃這一套,厲聲道:“你們是想坐火車行騙吧!站起來!跟我到乘務室裏去!”
林希臉色驟變,可是許牧原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理了理西裝的衣腳,就準備跟着乘務員走。
車廂裏的人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好戲似的朝他們瞟了幾眼,就回到熱鬧鬧的環境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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