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新戲開拍之前梁心澄去了一趟澳門拍廣告,一共三天的拍攝時間,是一個很不錯的資源。
住的酒店樓下就是國際知名的大賭場,來之前劉帆還特地叮囑過他進去碰碰手氣可以別玩上瘾了,小心被人拍到。梁心澄一笑置之,他很摳門的,才舍不得把錢花在賭博上。
第三天的拍攝工作結束得早,中午過後沒多久就收工了,跟着來的助理終于有了機會去瘋狂購物,梁心澄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個人回了酒店去。
在房間裏休息了一下午,八點鐘時他下樓去樓下賭場旁邊的餐廳想要解決晚餐,剛走出電梯,就意料之外地碰上了夏遠航。
夏遠航正和一個中年男人在賭場外面拉拉扯扯地争執着些什麽,雖然戴着帽子口罩,梁心澄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并不知道夏遠航也來了澳門,而且看起來似乎是為了私事。
梁心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了一陣,夏遠航與那個男人的争吵聲漸大,他聽到夏遠航厲聲質問男人:“你上次是怎麽說的?說最後一次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麽?!你到底還有多少最後一次?!”
男人渾濁的雙眼裏滿是貪婪和瘋狂,因為興奮整張臉都脹紅了,喘着粗氣道:“我這次手氣真的好,你別管我,再玩幾把我就能把之前輸得全部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你是不是瘋了!你不要再做夢了!現在就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才是你老子,你少管我!”
男人猛地揮開夏遠航的手,轉身就往賭場裏面跑,夏遠航追上去卻被賭場保安攔了下來,保安似乎覺得他是故意來鬧事的,不肯放他進去,夏遠航有些氣急敗壞:“他是我爸,他身上已經沒錢了!你們為什麽不肯放過他還要讓他進去賭?!”
過往路人紛紛側目,幸好這種地方認識他的人幾乎沒有,在夏遠航差點就要和保安起沖突時,梁心澄大步走了過去拉住了他,小聲提醒:“別鬧了,小心被人拍到。”
夏遠航愣了愣,梁心澄沖他笑了一下:“我不會說出去的。”
十分鐘後,他們坐在樓上酒吧的角落裏,梁心澄看着夏遠航眼睛都不眨地連着灌下三杯洋酒,無奈按住了他的杯子:“別喝了,你這麽喝要喝出毛病來的。”
夏遠航抹了一把臉,灌下去的酒灼燒着胃,滿嘴都是苦澀,這個時候似乎眼前的人只是跟他關系不尴不尬的同行也不重要了,他只想找個人傾吐滿心無法排解的苦悶:“過年前他回來,說好了再也不賭了,過完年就去找個正經工作,還去我媽墳前發了誓,結果這才不到一個月,他就又來了這裏,你說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梁心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并不清楚夏遠航家裏的情況,在梁心澄的印象裏,高中時代夏遠航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家裏應該還是很和睦美滿的,他還見過夏遠航的父母一起來學校給他開家長會,當時那個看着很正經嚴肅的男人和之前在賭場門口見到的瘦得已經脫了形仿佛瘾君子一樣的賭徒實在很難讓人認出是同一個人。
“他是怎麽沾上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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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遠航搖頭苦笑:“我媽去世後就這樣了,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因為太傷心難過想要發洩也沒有管他,等想要管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年他前前後後從我這裏拿走了多少錢去賭我已經算不清了……我在乎的也不是錢,但是他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還去借高利貸,他是真的嫌自己活膩了吧。”
夏遠航又開始倒酒,梁心澄沒有再攔着他,聽着夏遠航斷斷續續颠三倒四地數落着自己父親的不是,他也倒了一杯,陪着夏遠航喝起了悶酒。
再次将一整杯酒灌下肚,夏遠航的聲音已經有些含糊,甚至帶上了一絲哽咽:“我總以為他會改,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副樣子……到底是為什麽啊?”
“人總是會變的,你也不要太心軟了,別你爸問你要錢你就給,不能讓他真把你當成提款機了,他會變成這樣也是你縱容的結果。”
夏遠航迷瞪着眼睛看向梁心澄:“你是說……是我讓他變成這樣的?”
“你不是主因,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梁心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你想要他改,就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給他一分錢,否則他永遠都改不了。”
夏遠航再次苦笑:“哪有那麽容易,我不給他錢,難道看着他被高利貸追債的弄死嗎?”
“那也不能太便宜他,怎麽也得給他一些教訓讓他長長記性,至少讓他知道你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可以随便他在賭桌上揮霍。”
道理夏遠航都知道,但真正要硬起心腸來哪裏那麽容易,他一杯一杯地灌着酒,甚至想着不知道自己醉死在這裏了他爸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就不再賭了。
梁心澄沒有再勸,他知道夏遠航難受,這個時候說什麽其實都沒用,還不如讓他痛快發洩一場。
十一點時,梁心澄架着已經喝得有些不省人事的夏遠航上樓回了房間,把人扔進床裏,梁心澄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最後他無奈搖了搖頭,去衛生間拿了熱毛巾來幫夏遠航擦了一把臉,起身時卻突然被夏遠航攥住了手腕。
喝醉了的人力氣似乎特別大,毫無防備的梁心澄被夏遠航拉得一個不穩整個身體都跌進了他的懷裏,再想爬起來夏遠航的雙手卻無意識地圈緊了他。
梁心澄在心裏嘆氣,他不是柳下惠,他們貼得這麽近,下身蹭在一起的地方幾乎瞬間就起了反應,他偏過頭去看夏遠航的臉,醉鬼卻并沒有多少意識,只是循着本能抱緊他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梁心澄的唇慢慢貼過去,在夏遠航的下巴上印上了一個輕吻,再慢慢上移到嘴角,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唇瓣相貼,親密地厮磨。
許久之後,一直沒什麽反應的夏遠航突然擡起手扣住了梁心澄的後腦,壓着他用力翻過身去,舌尖霸道地擠開了他的唇齒,開始了毫無章法地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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