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月中旬梁心澄回了一趟北京,拍雜志、試鏡,順便參加了某位時尚界大腕辦的一個私人性質的派對。
沒想到會在派對上碰到的兩個多月沒見的夏遠航,梁心澄一走進門就看到了他,夏遠航的個子很高在人群中很顯眼,他穿了一身亮色的休閑西服,有一點痞帥的感覺,嘴角噙着笑正與女主人梅琳在說話。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夏遠航的視線轉了過來,對上了梁心澄的目光時微怔了一下,梁心澄沖他笑了笑,走了過去,先與梅琳打招呼:“謝謝梅姐的邀請,很高興能有幸來參加您的派對。”
梅琳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肯來才是給我面子,随便玩啊,放輕松一點。”
這話便是客套了,梁心澄心知對方在時尚圈是什麽地位,從來只有她給別人面子,他這種沒什麽背景的小人物哪裏敢造次。
“不敢不來捧梅姐您的場,還指着梅姐您有機會多多關照呢。”梁心澄半玩笑半讨好地說着,以這個女人的本事,要與是願意牽線搭橋,時尚資源确實手到擒來。
梅琳笑得更開心了,她就喜歡這樣嘴甜又長得帥的小鮮肉,看着就是養眼,于是與梁心澄又多寒暄了幾句,再次叮囑他好好玩才去招待別的客人。
夏遠航全程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不得不承認梁心澄要比他能說會道得多,在讨好人這一方面也更加信手拈來,這其實也也是一種本事吧。
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梁心澄再次沖夏遠航笑了一下:“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今天也會來。”
夏遠航點了點頭:“拿到了請帖,不好不來。”
“你最近怎麽樣,聽說你開了工作室?”
“嗯,剛起步,還有的忙,你呢?在外地拍戲還順利嗎?”
梁心澄莞爾:“挺好的。”
簡單寒暄了幾句倆人便各自去與其他認識的人打招呼,他們之間其實真的沒什麽好聊的,關系也很尴尬,心照不宣裝作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并不代表就真的不存在。
晚上十點,派對結束,離開時夏遠航忽然叫住了梁心澄,在梁心澄疑惑看向他時夏遠航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問梁心澄:“你是不是掉了一條手鏈?”
“什麽手鏈?”梁心澄說完便想了起來,“你是說在澳門的時候?……确實不見了,我以為是落在酒店裏了,你撿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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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遠航沒想到他會這麽大咧咧地提起“澳門”兩個字,反倒顯得自己過于心虛了,于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就是那個,掉我衣服裏了,你要不留個地址給我,我叫人給你送過去吧。”
梁心澄心念一動,脫口而出:“我現在跟你去拿吧。”
說完他又趕緊解釋道:“那個是朋友送的,還挺有意義的,省得你再叫人送,我現在跟你去拿好了……應該不會太麻煩你吧?”
夏遠航短暫的猶豫之後答應了下來:“……不麻煩。”
于是梁心澄打發了助理跟車回去,他自己則上了夏遠航的車,夏遠航是自己開車來的,因為重感冒一晚上喝的都是檸檬水,好在梅琳并不計較這個。聽到他不停打噴嚏,梁心澄沒忍住問了他一句:“你感冒幾天了?沒吃藥嗎?”
“沒所謂吧,我不喜歡吃藥,過兩天就好了。”
“你感冒這麽嚴重光靠撐是撐不過去的,一直拖着小心搞出其他的毛病,必須得吃藥。”
夏遠航偏頭看了一眼語氣嚴肅的梁心澄,笑了出聲:“謝謝你的關心,我回去會吃藥的。”
梁心澄胡亂點了一下頭,轉頭看向了窗外,沒有讓夏遠航注意到他在夜色中微微紅了的臉。
夏遠航把車開進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庫,倒車時梁心澄注意到從不遠處的立柱後面走出來正盯着他們的男人,心下一沉,提醒身邊的夏遠航:“你爸……”
夏遠航順着梁心澄的視線看過去,确實是他那位消失了已經有好幾個月的賭鬼老爸,從澳門回來之後他一氣之下就把住處的門鎖給換了,沒想到夏向舟會在停車庫這裏堵他。
把車子停好,夏遠航下了車,朝着夏向舟走了過去,梁心澄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摻和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就坐在車裏看着。父子倆說了沒幾句就起了沖突,夏向舟的模樣似乎比之前在澳門時還要更狼狽頹廢一些,臉瘦得都凹進去了,一雙渾濁的眼睛裏卻充滿了戾氣,正揮着手大聲地叱罵着夏遠航什麽。
梁心澄坐在車子裏聽不太清楚,卻不由地皺起了眉。片刻之後,當看到夏向舟突然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毫無防備的夏遠航刺過去時,梁心澄心中一跳,猛地推開車門沖了過去。
夏遠航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鋒利的匕首從他的手臂上劃過,瞬間劃出了一道很長的血口子,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向舟,男人赤紅着一雙眼睛咆哮着:“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不孝的東西!你賺那麽多錢不給我花!是要看着我被放高利貸的砍死你才開心嗎?!”
當夏向舟第二次揮舞着刀子撲上來時,沖過來的梁心澄用力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拉着夏遠航往後退開了身。
夏向舟因為吃痛栽倒在了地上,匕首也掉落了下來,被梁心澄再次伸腳踢開,男人憤怒地叫嚣着,夏遠航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醜态畢露的父親,眼神裏最後一點溫度也冷了下來,他沒有去管自己還在流血的胳膊,走回了車邊去取了錢包過來,将裏面所有的銀行卡全部抽了出來,扔到了夏向舟面前:“這是我全部的積蓄,全在這幾張卡裏,一共只有幾十萬,我沒你想象的那麽有錢,早就被你榨幹了,只剩最後這一點,你全拿走吧,密碼都是我媽的生日,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
夏向舟立刻把銀行卡全部撿了起來揣進了兜裏,爬起身看着夏遠航的目光裏沒有絲毫的愧疚,只有不知足的貪婪:“這麽點錢就想打發我你把我當什麽了?老子好歹養你十幾二十年你把老子當叫花子?想要一刀兩斷可以,再拿兩百萬來!”
夏遠航用力握了一下拳,壓抑着聲音裏的憤怒:“沒有了,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你休想騙我!”
梁心澄實在看不下眼了,拿出了自己随身帶的支票本,幾筆下去撕了一張支票下來扔給夏向舟:“兩百萬給你,有多遠滾多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死在外頭都別再回來找夏遠航!”
夏遠航沒來得及阻止支票已經被夏向舟搶了過去,他的臉上露出幾近癫狂扭曲的笑,沒再看夏遠航一眼,轉身就跑了。
夏遠航閉了閉眼睛,傷口的疼痛加上重感冒的反應讓他幾乎站不住,梁心澄扶住他,聲音裏有掩飾不去的焦急:“你忍着點,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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