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賀先生(6)

顧景琛連夜回海城,在車上回想葉汀的事,給導演打電話:“路導,劇組裏是不是有個叫郝雲龍的男演員?”

路導正和編劇副導主演們對劇本,聞言起身去窗戶邊接:“是啊。”

顧景琛冷笑一聲:“我投錢給你,讓你全權負責這部戲,不是讓你招一些帶資進組人品卻有問題的下三爛演員。”

語氣太過冷硬,路導微微惶恐。

他和顧大少相識多年,也算是朋友,要不然顧大少也不會把上億投資交給他。

這麽些年,顧大少從未用這樣冷漠的世家子弟語氣和他說話,絲毫面子也不給他。

他不知哪裏得罪了顧大少,不過從對方寥寥幾句話裏抽絲剝繭,定然與郝雲龍有關,他立刻問:“大少,郝雲龍怎麽了?”

顧景琛蹙眉,原來導演還不知道葉汀身上發生的事。

若葉汀當真只是群演,導演注意不到也就罷了,可導演明知葉汀是葉家小少爺,卻半點也不知情……

他聲音更冷:“別再讓那下三爛出現在劇組。”

導演大駭,想詢問一二。

顧大少已經挂了電話。

路導驚疑不定,走回來一看,發現幾個主演演員裏少了郝雲龍。

他頓覺不妙,問人在哪裏。

一個副導回他:“進醫院了,據說調戲一個群演,被群演打得頭破血流……他還叫嚣着要告群演和咱們劇組……我就說當初不該讓這禍害他演男二,他被打不是活該嗎,關咱們劇組什麽事……”

路導已經聽不清副導後面的話,腦門上沁出豆大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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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演,調戲……

難怪顧大少怒氣騰騰,那被調戲的群演就是葉家那位矜貴的小少爺啊!

路導身子發軟,一屁股跌進沙發。

葉家,周家,顧家……

郝雲龍那傻X!

……

顧景琛琢磨着給金鑫科技找點麻煩,一刷新朋友圈,便看到葉汀發的文字。

這兩人在一起也轟轟烈烈,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他想起徐舟,不免苦笑。

分別給賀景和葉汀發了大大的紅包,他便叫助理去聯系金鑫科技總裁,讓對方管好情人。

助理拿出手機,道:“大少,我看不必聯系那位金總了。”

他把手機遞給顧景琛。

顧景琛一看,發現網上到處是金鑫科技總裁金鵬與男藝人郝雲龍在車裏翻雲覆雨的視頻。

金鵬四十多歲,有妻有子,包養明星,在車裏偷·情。

郝雲龍的人設是羞澀高冷,視頻裏卻極盡放·蕩,還被大腹禿頭的男人包養。

網上炸開了花,熱搜全是金鵬和郝雲龍。

顧景琛懂了,一定是賀景做的。

都說周念遠與心腹賀景是黑白雙俠,一個內斂強大,一個心思缜密,兩人都是雷霆手段,這十年将周家的聲望帶上巅峰。

海城世家除了葉家外,都以周家馬首是瞻。

這就是賀景的手段,又快又狠又準,如同利劍出鞘,一擊必中。

葉汀并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他在專注地回複朋友圈留言。

他給黑心表哥周念遠回複了一把菜刀,給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們統一回複機智表情,給老爸回複一朵花,給老媽的回複是:【住手,老媽!等我結婚再發紅包!】

葉家産業遍布世界各地,他不知道葉氏所有員工加起來有多少人,但他知道他老爸的錢包肯定要出血,他是愛父親的,所以他覺得還是等自己結婚再坑爹吧。

……

賀景在隔壁訂了房間,自從葉汀發朋友圈,而他改了微信名後,便不斷有友人和生意夥伴打來祝福電話,後來他煩了,索性拒絕接任何電話。

他坐在落地窗邊,刷葉汀的朋友圈,能想象小孩一邊嘟囔一邊回複的可愛樣子,他唇角不禁輕輕勾了起來。

今天來影視城,算是心血來潮,他原計劃是只和父母通氣,改日再找機會和葉汀定下關系。

其實他每天都很忙,哪怕是周末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下午也有一個收購案,但為了來見小孩,他把事情都推後了。

如今看來,這份心血來潮的結果很不賴。

第二天葉汀是被門鈴吵醒的,他興奮了一晚上,直到後半夜才睡。

迷迷糊糊地跳下床,跑去開門,門口是提着袋子的賀景。

小孩揉着眼睛,軟軟的嗓子帶着鼻音:“景哥哥,你沒拿房卡嗎?”

賀景沒答,目光落在他身上。

少年穿着昨晚上的睡衣,是一套短衣短褲,筆直白嫩的長腿,漂亮白皙的鎖骨,懵懂信賴的眼神……有陽光透過白色紗窗照進來,一半光打在少年頭頂,讓少年看起來像是世間最純真的天使。

賀景垂眸,視線落在少年光着的腳丫上。

空調還在吹,冷氣橫生。

他眉頭輕輕一蹙,把袋子遞給少年,一把将人打橫抱在懷裏。

葉汀瞬間清醒,将臉埋在他胸口,手臂緊緊地環着他的脖子,羞澀又期盼地道:“景哥哥,你是覺得早上的我特別可口,想把我吃了嗎?”

賀景低頭瞧他。

小孩長長的眼捷一抖一抖,臉上滿是期待,可愛又迷人。

賀景沒理他,長腿徑直邁進卧室,将人放在床上。

葉汀一手抓着袋子,一手抓着男人的胳膊,眨巴着眼睛,就像在說,快來吃我呀。

賀景無奈地瞥他一眼,握住他白嫩的腳丫,然後重重地拍在他光·裸的腳背上:“地板冷,下次記得穿鞋。”

他深知少年性子,不給教訓是記不住的。

葉汀嘟囔:“我這不是急着開門嘛。”

賀景淡淡地掃過他:“不聽話?”

葉汀立刻捂嘴巴:“聽的聽的。”

男人唇角微彎,指了指他的腳,道:“穿鞋,去洗漱。”

随後拿過少年手中的袋子,去外面餐廳放好,又洗了手,把袋子裏的早餐拿出來。

葉汀嘀咕着老男人的不解風情,跑去浴室洗漱,待看清楚鏡子裏自己的黑眼圈,忍不住捂臉:“太醜了……”

回憶了下,男人似乎并沒有嫌棄他。

他立馬滿血複活。

匆匆洗漱好,他循着聲音跑去餐廳,就見餐桌上擺放着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一旁的豆漿和油條也散發着熱乎乎的香味。

他歡呼了一聲,小跑着停在賀景跟前:“景哥哥,這是給我買的早餐嗎?”

賀景目光落在他臉上。

少年的臉濕漉漉的,額前的碎發張牙舞爪,卻讓少年看起來更加誘人。

他眼眸微垂,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指了指他臉上的水:“擦擦。”

葉汀接了紙巾,随意地抹掉臉上的水漬,指着小籠包道:“哇,我昨天就聽人說了,影視城裏有一家小籠包特別好吃,早上還得排隊……”他驀地停了話頭,目光火熱地盯着賀景,“景哥哥,這些是不是你專門跑去給我買的?”

賀景沒答,取出一次性筷子,掰開,交錯摩擦将筷子上的木刺去掉,遞給他:“坐下吃。”

葉汀高興地接了,一屁股坐到他身側的位置:“說吧,你就是專門給我買的,對不對?”

餐桌一共六把椅子,兩邊各三把,他獨獨選了賀景身旁的那把,非要跟賀景擠一起。

賀景将調料弄好放到他面前,被他煩得厲害,只得承認道:“是,專門給你買的。”

葉汀高興了,小臉蕩漾,嗷嗚着張口吃掉一個小籠包。

小籠包的餡鮮嫩美味,調料裏還有蘿蔔和豆子,酸甜可口。

葉汀滿足地感嘆:“好好吃!”

賀景的視線停留在他唇珠上,那裏沾着水漬,亮汪汪水潤潤的,比小籠包誘人多了。

他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深藏的欲·望。

葉汀一個勁地說着好吃,少年人的胃口不小,幾分鐘就解決掉七八個。

賀景看他吃個不停,眉眼不覺變得柔和,仔細看眼底還帶着絲絲笑意。

少年喜歡吃,也不枉他排四十分鐘的隊。

葉汀吃得肚子飽飽,抽出餐巾紙擦嘴,一邊晃動腳丫,一邊說着自己的計劃:“我打算在劇組待滿七天……景哥哥你呢,今天就要走嗎?”

他可舍不得老男人。

賀景看他一眼,正要答話,門鈴響了。

葉汀道:“我去開門!”

趿着拖鞋往門口跑去,深色的地毯被他重重地踩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印子。

賀景笑了下,低頭收拾餐具,聽見少年在門口呀了一聲。

他沒問出了什麽事,耐心地等着少年回來。

果然,只幾秒,少年便抱着一束花跑回他身邊:“景哥哥,有人送花……只有你和導演知道我住這裏,導演肯定不會送我花……所以花是你送的,對不對?”

他竊喜着,滿臉是笑,白嫩的臉埋在粉色和紫色的花束裏,比他身後的陽光還要耀眼。

賀景嗯一聲。

葉汀眼睛亮晶晶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有給你送花呢。”

說好每天都要給他送的。

賀景笑了笑:“你記得就好。”

葉汀撥弄着花束,問道:“這是繡球?”

賀景點頭。

他好奇:“景哥哥,你為什麽送我繡球呀?”

送花應該都有寓意吧?

他沒送過花,追求賀景時也只是一心誘拐老男人滾床單,根本沒想到送花這一手段,也就不知道那些花語。

賀景定定地望着他,漫不經心道:“随便選的……可能這名字有意思吧。”他勾起嘴角,“要不你抛個繡球,我接着。”

葉汀睜圓了眼睛。

把他比喻成抛繡球的古代閨閣小姐,老男人是接花的如意郎君……

這是……玩情·趣?

他紅着臉:“行……行啊。”

賀景原本只是逗逗他,見他這個反應,饒有興致地指了指沙發,道:“你站上去,抛給我。”

葉汀一張臉紅得像蘋果,卻也乖乖照做。

他瞄準位置,将繡球直直地朝男人抛去。

賀景牢牢地接在手中。

他立刻拍手:“接到了!”

賀景望着他天真迷人的笑,緩緩走到沙發旁,将繡球遞還給他。

葉汀臉紅紅,鄭重地接過,突然抱着往卧室裏跑:“我找個瓶子養着!”

賀景聽見少年翻箱倒櫃,像是找到了瓶子,去浴室接水,還哼着歌……

一束花就能讓小孩開心成這樣。

他不禁也微微笑起來。

片刻後,少年回到他身邊,繡球不在手中。

少年一頭紮進他懷裏,抱着他的腰,道:“景哥哥,我剛剛上網查了,粉色和紫色繡球代表真貞和永恒……”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還帶着鼻音。

老男人浪漫起來真的要他的命,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蜜罐裏泡着。

賀景撫摸着他一頭不算柔軟的頭發,溫聲道:“喜不喜歡?”

少年整張臉埋在他胸口,悶悶地應着:“嗯!”

男人微微地笑,輕輕地捧起他的臉,在他唇瓣落下一個輕吻。

葉汀被吻得心癢,忽然一把将賀景推到在沙發上,然後坐到男人腿上,嘴裏說着:“我好高興啊……”

少年的短褲幾乎到腿根,一雙又長又白的腿纏着自己,在自己身上動……賀景覺得自己根本忍不了這樣的煎熬。

他扣着少年細細的腰,啞聲道:“別動。”

葉汀卻不像剛剛那樣聽話,反而像是和他作對似的,更大力地扭着腰。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腿貼着,腰腹貼着。

少年身上沐浴清香包圍着他,暖烘烘的氣息在他耳朵裏:“就要動。”少年還惡意地在他耳邊吹氣。

賀景:“……”

葉汀用更軟的聲音道:“景哥哥要是喜歡,我還能角色扮演哦……”

賀景:“……”

小孩這愛演的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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