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變形人

奇力簡直不能想象巨鷹們真的就這麽把他們扔在山崖上不管了！

明白了這個事實之後，冒險隊隊長甘道夫領着他的隊員們（十三個矮人一個霍比特人外加一個編外精靈）費了好些力氣才從山崖上回歸了正确的道路。

然而回歸道路之後甘道夫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着他的隊員們先找個地方休整一番，畢竟衆人都近兩天兩夜粒米未沾，而他們身上的味道也讓人不能忍受。鮮血混合泥土外加燒焦了的草木味混合，那真的是讓人銷魂。

甘道夫選了離水源較近的地方為落腳點，不直接選在湖邊是因為有水源的存在就必定會有動物，以矮人們如今的情況對于某些動物自然是能避則避。當然有些小型的動物也不能避免的進了矮人的肚子，為遠征事業做出一番貢獻。

準備好了食物開始吃，矮人們進食時的聒噪不休一直是西娅所不喜的，他們能一直從食物的味道說到食物的種類，從春天的吃食說到冬天的晚餐，順便唱個秋天的歌。往常進餐時她以俘虜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離開矮人們的視線，如今她已重獲自由倒是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躲去一邊不聽唠叨。

清晨清澈的溪水仍然帶着一絲絲涼意，西娅倒是沒有旁的精靈那樣對身上的味道非常敏感，反而因為小時候的生活西娅養成了盡量将自己弄邋遢點來掩飾自己精靈身份的習慣。不過這般清澈的溪水倒是讓她想好好洗把臉。

蹲在溪水邊，西娅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然而她忘記手帕還放着那條愛隆還給她的手鏈。徑直掉進了水裏的手鏈在水裏反射出耀眼的光。西娅看着躺在溪水裏的手鏈鼻子有些酸酸的，楞了半晌才從水裏将它撿起。

身後的林子裏傳來聲響，西娅趕緊擦了把臉向那邊看去。

來不及藏身被西娅發現比爾博有些尴尬，他捧着幾個水果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棵樹下，進退不得。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他決定大大方方的走過來和西娅打招呼。

“新鮮的水果要麽？”比爾博舉着一個梨子問。

西娅轉過臉去，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泛紅的雙眼和鼻子卻出賣了她。

西娅的反應讓比爾博有些擔心，他從未見過西娅哭泣。“你還好麽？”

“我沒事。”西娅的聲音帶着一絲鼻音有些糯糯的。她背對着比爾博，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片刻岔開話題，“今天的天氣真好。”

“嗯，是的。”比爾博愣了一下點點頭。他見精靈并不想與他談及那個話題，于是順着她的意思換了個話題。“前兩天的大雨我還沒忘，今天的太陽好的倒是讓我有些吃驚。甘道夫說越往東邊越荒蕪，我倒是覺得這裏的風景沒有他說的那樣差。”

藍天白雲綠樹，一連走過太多的荒蕪之地，比爾博對現在他們所處位置的景色感到非常滿意。這裏的風景雖然比不過瑞文戴爾，但是比夏爾還是不差的。比爾博絮絮叨叨的扯了很多，試圖讓西娅好受些。

聽着比爾博唠叨了一堆，整理好情緒的西娅說：“東邊可不是處處都如這兒，西邊也有不如這兒的地方。各有各的美法。”

Advertisement

“但我想中土沒有比瑞文戴爾更美的地方了。”因着知道愛隆與西娅的關系，比爾博有意的說到瑞文戴爾。當然比爾博也承認，瑞文戴爾的風景是他見過最美的地方。

聽到這話西娅倒是沒有想太多，瑞文戴爾她雖住過不短的時間，但畢竟不是她的家鄉，對此她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伊姆拉崔是愛隆的心血。至于中土比伊姆拉崔更美的地方，我想米斯蘭達會跟你有不同的看法。”

“你說的是羅斯洛立安嗎？金黃色的梅隆樹？我這輩子怕是沒法見到了。”比爾博有些遺憾無法見到春葉如銀秋葉如金的梅隆樹，但轉念一想又有多少霍比特人能如他一般見到瑞文戴爾的美景呢？于是他心裏便好受些。

“我也沒見過。聽說唯一能和羅斯洛立安媲美的就只有羅瑞安花園了，只是羅瑞安花園我也沒見過。”西娅沒有了在維林諾的回憶，只當自己也沒見過羅瑞安花園。

比爾博感嘆道：“精靈所住的地方總是與其他地方不同。”

“是啊。”西娅心想，若是你去過了密林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與衆不同了。

兩人聊着聊着倒也忘了傷心的事，只是最後聊忘了時間倒是害的奇力來尋。

因着身後有半獸人的追蹤，休整過後的隊伍迅速集結重新出發。他們往東邊繼續行着，卻又在不久之後遇到了其他的阻礙。

“我要說的是，外面還有其他的東西！”偵查歸來的比爾博得到了甘道夫和其他人的稱贊，然而他打斷了其他人的話，提供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矮人面面相觑，顯然搞不懂除了半獸人還有誰在追擊他們？哥布林跑不了這麽遠吧。

這時甘道夫臉色凝重的問：“它什麽樣子，像頭熊嗎？”

比爾博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顯然不明白甘道夫怎麽知道他看見了什麽，“是的，但是更大，大得多。”

通過比爾博的描述，甘道夫猜想到了追蹤他們的是誰，而西娅也想到了符合比爾博描述的人或者說是種族。精靈和變形人并沒有什麽交情，西娅只是聽說過有這麽一種種族的存在，她自己也從沒見過。至于她為什麽知道，不過是因為她對所有讨厭矮人的非黑暗生物都有一絲好感。

甘道夫提議，“前面有棟房子，離此不遠，我們可以在那避難。”

“你确定房子的主人會歡迎？”西娅瞟了一眼矮人，隐下了剩下的話。有些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太過明白的好。

感受到西娅視線的索林立刻反問道：“誰的房子？是敵是友？”

“都不是。他也許會幫助我們，也許會殺了我們。”事實上連甘道夫自己也不知道比翁的想法。若是他一個人還好，可他身邊又帶着一群矮人，他是真的猜不到這個喜怒無常的變形人的想法。

“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話沒說完山的那邊突然傳來了野獸的吼叫聲，衆人都受到了驚吓，不約而同的看向甘道夫，甘道夫說：“NO！”

衆人繼續奔跑，穿過平原、溪水。他們在林子裏又聽到了野獸的吼叫，那聲音比之前更為洪亮，就像那野獸就在他們的身邊一樣。他們不停的奔跑，加快速度。而他們身後的黑影也不斷的靠近。波佛表示，他這輩子都美見過龐博跑這麽快。

衆人穿過樹林看見甘道夫所說的房子，那房子比他們想象的要大。毫無戒備的矮人們跑進甘道夫所說的哪間屋子裏，然後努力想将大門關上。而此刻處在房屋裏的甘道夫則面帶微笑的看着矮人們将木屋的主人硬生生的關在厚重的大門外。屋主在門外怒吼，他的脾氣不好，現在只想把那些矮人撕成碎片。

“那是什麽？”屋內矮人劫後餘生的想起了門後面的生物，他們并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黑熊。

“我們的房主。他叫比翁，是個變形人。”甘道夫語氣平淡的說，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他無視了矮人們的眼神，繼續解釋：“有時是頭壯碩的熊，有時是個強壯的男人。黑熊喜怒無常，但變成人他還是講道理的。”

“不過，他好像不太喜歡矮人。”西娅有點幸災樂禍的補充到。她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白眼，為矮人添堵是她這趟旅行唯一的樂趣。

也許是甘道夫的話起來作用，也許是西娅的惡趣味讓矮人們不那麽緊張。吃過晚餐之後他們在比翁的屋子中央打着地鋪休息。晚餐是矮人們上一頓準備的幹糧。比翁的屋子裏有很多動物，有許多都在矮人們的食譜裏。不過這裏的主人必然沒有愛隆那麽好說話，為了不觸怒屋外的主人，矮人們只好幹巴巴的啃着幹糧。

夜晚，西娅和菲力坐在火堆旁聊着天，自從西娅救過菲力之後他們就經常在一起聊天。有時候奇力和比爾博也會加入，而索林也很少阻止。

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菲力說，西娅聽。不知道為什麽菲力很喜歡和西娅聊天，和其他人不能說的事都能說給她聽，他的母親他的弟弟，還有他的舅舅。西娅不喜歡索林，但不讨厭菲力，聽菲力抱怨他的舅舅也是西娅的樂趣之一。

當然他們有時候也會讨論一下西娅的兒子，西娅的過去。比如今天。

“離孤山越來越近了。”菲力感嘆，他們走了好幾個月終于快到了。

“嗯，越來越近了。”西娅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離孤山越近她就越不安。仿佛哪裏有什麽是她所害怕的。西娅的沉默讓甘道夫誤認為她已經恢複了全部的記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想起了卡洛斯的死和那些年的漂泊。而仍有關于那個精靈的一絲一毫卻仍然沒有出現在她的記憶裏。時間一長，西娅更加的覺得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你怎麽了？”菲力有些擔心的問，這幾天西娅總是一股若有所思的樣子。

西娅回過神來，對着菲力笑了一下，“沒事。”

她往火堆裏填了幾根木柴，慢條斯理說：“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回米斯龍德一趟。我回來這麽久都沒有回去過。”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米斯蘭達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想繼續前進了。他說讓我在幽暗密林裏等你們收複了孤山之後再送我回去。畢竟半獸人在後面追蹤，我一個人回去要是出了什麽事他不好跟愛隆交代，雖然我再三強調我的出走和他并沒有關系。”西娅說我撇了撇嘴，顯然對甘道夫的主意感到不滿。

“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孤山了嗎？”菲力有些驚訝，這裏離幽暗密林已經很近了，他沒有想到西娅這麽快就要離開了。

“我去哪裏做什麽，你那個偉大的舅舅可是早就想把我踢出去的。”

“索林并沒有惡意。”

“他對你沒有惡意，對我有！”西娅強調，那一段當矮人俘虜的時光可不是什麽好的經歷。

菲力無可奈何的笑了，西娅和索林那種矛盾不是誰都能化解的了的，他可不是比爾博。

火燃燒着木頭噼裏啪啦的響，昏黃的燈光打在西娅的臉上柔和了她的棱角，顯得她那樣的溫柔。菲力看着西娅一不小心走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