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戰争

在精靈王等待天亮的時候他的妻子和兒子在同一時間都在往孤山趕。密林的信鴉還沒飛到河谷鎮就已經死在了蝙蝠的手裏，寧靜的冬夜似乎沒有預料到明日的鮮血。

黑暗開始褪去，在前往孤山的路上密林一行人遇上了一堆矮人，應該是索林的援兵。在這個精靈和矮人劍拔弩張的時刻，西娅自然不能出現在矮人的面前，熟悉道路的密林士兵建議換條路，但繞遠路必定不能趕在矮人軍隊之前到達孤山。

為了西娅的安全起見，林迪爾和密林副隊長埃裏爾決定由埃裏爾帶着西娅由小路從河谷鎮的後方進入，而其他的精靈則按照原定方式前往孤山。盡管西娅不願意，但是她不能否認此時的她不管是在矮人眼裏還是半獸人眼裏都是塊不能不啃的肉。

從密林到河谷鎮的路要比西娅想象的難走，她和埃裏爾以及其他兩位士兵已經放棄了騎馬。西娅該慶幸自己也算是從瑞文戴爾一路走過來的，這些路倒不是非常難為她。他們走過崎岖的山路，爬過斷壁，順利的在天亮的時候到達了河谷鎮後的牆下。

西娅借着埃裏爾的力，一躍翻過牆頭，落在高牆之內。

牆內的河谷鎮非常安靜，西娅與密林精靈的到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一切讓西娅感覺不妙，精靈王的帳篷還在那裏，但精靈全都不見了。城裏只剩下了老弱婦孺，連個成年的男人都沒有。

“快去找！”

面對空空的帳篷，西娅下達了命令。依照西娅對瑟蘭迪爾的了解，他不可能連帳篷都沒收起來就去開戰。但問題是西娅并不知道就在昨晚，這場原本被定義為戰争的戰争已經被修改成了談判。

所以西娅認為她還來得及，找到他。

從帳篷裏轉身往城外去的西娅在城牆轉角處撞上了瑞文戴爾的小醫官。

“我的天哪，lady西娅你怎麽會在這兒？”

伊利斯一臉驚訝的看着一身戎裝的西娅，怎麽一段時間不見她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伊利斯，瑟蘭迪爾呢？”西娅見到了熟悉的精靈一個激動就抓住了她的手，詢問瑟蘭迪爾的下落。她也沒問為什麽伊利斯會在這兒。

“誰？”伊利斯一時沒反應過來西娅口中所問的瑟蘭迪爾就是那個漂亮的讓她說不出話的精靈王。

這個時候找到瑟蘭迪爾的埃裏爾從牆後冒了出來，“陛下！瑟蘭迪爾陛下已經去了孤山！”

聽到這話的西娅一把松開伊利斯，爬上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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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孤山城牆下整齊的精靈軍隊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在發光。西娅看到那個騎着大角鹿的精靈就在軍隊的最前列，悠閑地立在哪裏讓人移不開目光。

在看到瑟蘭迪爾平安時，西娅那顆揪起的心瞬間輕松了下來。但這才剛松了一口氣，西娅就發現陪在瑟蘭迪爾身邊的并不是她的萊戈拉斯，是一個不知名的人類。

而這個時候那些西娅原本以為會在他們前頭到來的矮人軍隊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索林的援兵已經到來，精靈的軍隊對上矮人的軍隊。兩軍将領互相嘲諷，戰争一觸即發。

西娅第一次覺得矮人是這麽的瘋狂，簡直不可理喻。她大聲的呼喊着瑟蘭迪爾的名字，她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她。

“瑟蘭迪爾！”

對峙中聽到西娅喊聲的瑟蘭迪爾，莫名的心下一緊。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阿佐格帶着他的軍團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面對半獸人，矮人的軍隊沖到了前頭，但是從西娅這個角度所看到的則是精靈的士兵尾随在後。他們越過矮人所組成的人肉壁壘，揮刀給了半獸人致命的一擊，前仆後繼的阻止着半獸人的前行。只是這個代價則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不！”

無法阻止的戰争，精靈的鮮血讓西娅發出絕望的哀嚎。經歷過死亡的西娅自然知道那是怎樣的痛楚，盡管精靈沒有絕對的死亡，但是這樣的場景依然感染了不少人。

無法在矮人與半獸人聯手中占到便宜的阿佐格轉移了自己的目标，四方軍隊迅速的搶占河谷鎮。

西娅紅着眼睛跳下城牆，一劍削掉了一個沖進城裏的半獸人的腦袋。那腦袋正好就落在伊利斯的腳邊，将她吓了一跳。西娅将西爾的長劍扔給伊利斯，自己拆下了綁在身上的長匕首。

“戰鬥！”

跟着西娅的幾個精靈士兵迅速圍了起來攻擊着半獸人。瑞文戴爾的精靈看似柔軟，卻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伊利斯接過長劍就跟着西娅一行收割着半獸人的頭顱。

半獸人就像螞蟻一樣湧來，怎麽殺都殺不完，他們只能一邊攻擊一邊往人類聚集的地方走，盼望能遇到援軍。

此時在戰場上見到林迪爾的瑟蘭迪爾得知了西娅的到來，他瞬間想起了剛才那聲莫名其妙的喊聲，不顧一切的往河谷鎮趕。凡是阻擋他的都被他削掉了腦袋，就算他所珍愛的大角鹿倒在了他的身後他也在所不惜。

失去大角鹿的瑟蘭迪爾跌倒在地，鮮血濺在了他的臉頰上。那一刻他似乎看見了被雪覆蓋的西娅，孤零零的躺在那裏。瑟蘭迪爾漂亮的眼睛泛上了鮮紅，他起身揮動着長劍斬殺着所有阻擋他的人。

戰争越來越激烈，無數的生命倒下，精靈，人類，矮人。同樣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西娅一瞬間迷失在了這充滿血色的殺戮裏。

她不顧其他精靈的阻攔，沖進了半獸人群裏，似乎自己毫無痛覺。雙手靈活的耍着那兩把匕首，就像揮舞着死神的鐮刀一樣收割着半獸人的生命。

她手上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卻無法喚醒她的神智。直到有人奪下了她手中的兩把長匕首，制止了她繼續殺戮。他用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望着她，直到她安靜下來。

“萊戈拉斯。”西娅叫着他的名字，想伸手撫摸他的臉龐，還未觸到就像是脫力般倒在了他的懷裏。

萊戈拉斯半擁着他的母親，右手一揮，割斷了一個半獸人的喉嚨。

跟着其他精靈趕過來的伊利斯看着萊戈拉斯和西娅，臉色有些奇怪。她的內心忍不住吶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天空開始下雪，雪花落在地上遮蓋了鮮血的痕跡，那些倒在地上的生命也漸漸被大雪覆蓋。瑟蘭迪爾沿着街角走來，這些被大雪所覆蓋的生命都一大部分都是跟随他已久的精靈。他曾看着他們來到這個世間，看着他們成長為密林最優秀的士兵，如今又看着他們因為戰争而離開中土。

瑟蘭迪爾不害怕戰争，卻痛恨戰争。他被戰争奪取了太多，家園，父母，妻子，還有這些全心全意信賴他的士兵，這一切都讓他無法不動容。

“陛下。”追尋而來的費倫找到了瑟蘭迪爾。

“召回你的同伴。”

甘道夫循着號角聲而來，他請求瑟蘭迪爾派一隊人去烏鴉嶺增援。然而他的請求卻被瑟蘭迪爾所拒絕。

“不必去通知了，我們已經在這片詛咒之地流了太多鮮血。不能再流了。”瑟蘭迪爾不顧甘道夫的請求轉身離去。

幸好他還有勇敢的比爾博願意幫助他。只是作為一個巫師，甘道夫無法理解一個國王的心思。瑟蘭迪爾和他不同，他不是神，他無法保護中土所有的生靈，他只能盡自己的能力拯救他的子民。

瑟蘭迪爾一邊派人集合他的軍隊，一邊在這個破舊的城市裏尋找他的妻子。他一刀解決了一個半獸人，卻被他曾經寵愛的孩子擋住了去路。

“你不能走。不能走開不管，這次不行。”同樣因死亡而悲痛的陶瑞爾阻擋在瑟蘭迪爾的面前。她不能放精靈離開，一旦精靈離開，那麽這個城市，矮人和人類都将被黑暗吞噬。

“別當我的路！”

“你走了矮人會被屠殺殆盡。”

“是的，他們都會死。”但這又關瑟蘭迪爾什麽事？他一點一點的向陶瑞爾走來，冷笑着說：“今天或許明天。一年或者一百年之後早晚會死。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們都是凡人。”

陶瑞爾憤怒的将弓箭對着她的國王，“你以為你的生命就比他們高貴些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愛嗎！對你來說沒有！”

瑟蘭迪爾寵愛陶瑞爾就像寵愛自己的女兒一樣，但是她現在的舉動都深深的傷害了精靈王的心。他懂愛所以才會選擇撤退，他曾經失去摯愛所以才無法讓自己的子民也嘗試那種鑽心的痛。他不是普通的精靈，他是個國王，所以才要比其他的精靈堅強。

瑟蘭迪爾一劍劈開了陶瑞爾的弓，用劍指着她的喉嚨說：“你知道什麽是愛？你不知道！你對那個矮人的感情不是真實的！你以為那是愛？那你準備為他而死嗎？”

他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會伴随着他的話語刺向她的心髒。

萊戈拉斯抱着西娅出來所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的父親用劍指着他的朋友，下一刻他就抱着他的母親擋在他父親的劍前。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會寫戰争場面，然後就到這裏了。最近心情有些糟糕，不想坑又寫不好，大家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