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底氣

魏家的主宅離米宛的學校有些距離，開車過去大概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路上，魏冀看着老神在在的坐在後座的米宛，自己先安耐不住了，難道米姐姐就不好奇自己爺爺找她有什麽事嗎？

少年的眼神太過火熱，偷看的次數又過于頻繁，以至于米宛先忍不住了，嫌棄道：“有事就說。”

魏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瘦的臉上浮上來兩坨害羞的紅暈：“米姐姐，你不好奇我爺爺找你做什麽嗎？”

“不好奇。”米宛回道。

“為什麽？”

“因為……到那不就知道了。”米宛理所當然道。

“……”這理由，真是好有道理啊，但聽着怎麽胸口就有點悶悶的呢，魏冀緩了好一會兒，等胸口那股悶悶的感覺退去，他才又說道，“米姐姐，前段時間，捉妖師協會的白會長來家裏找我爺爺了。”

魏冀覺得，就沖着米姐姐兩次送他雞蛋，他也要提前給米姐姐透露一些消息。

“白峰啊~~”米宛幽幽道。這小子又給自己挖坑，他要是個妖就好了，自己就可以直接上去揍一頓，但偏偏是個人類，打了會被警察叔叔請喝茶的。

“嗯，白會長和我爺爺單獨聊了一個多小時，等他離開，我爺爺就讓我約你了。”魏冀分析道，“所以我覺得我爺爺這次找你，肯定是為了你開寵物店的事情。”

“捉妖師協會一直是反對我開寵物店的。”米宛也想到了。

“嗯。”魏冀贊同道，“我想我爺爺也會想要你關掉寵物店吧。”

米宛沒有就魏冀爺爺想讓自己關掉寵物店發表意見，而是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少年，好奇的問道：“你覺得我開的這個寵物店怎麽樣？”

“啊，什麽？”魏冀一愣。

“我是說，不考慮你爺爺和捉妖師協會的态度，就你個人而言，你覺得我開這個寵物店是對還是錯？”米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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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魏冀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被米宛一下問住了，少年擰着好看的眉頭，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好像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沒感覺？”米宛疑惑。

“對呀。”魏冀點了點頭，解釋道，“人都會生病，所以才會有醫生和醫院的存在。那麽妖也會生病，出現給他們治病的醫生和醫院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只不過，這個醫生正好是米姐姐你，如果是別的人，或者妖族自己的妖，肯定就沒這麽多事情了。”

“那你贊同我給妖族治病嗎？”米宛問的更具體一些。

“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這是米姐姐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想做，別人就沒有權利反對。”魏冀說道。

“那你就不怕未來妖族壯大？”

“學過進化論的人都知道，物競天擇，事實證明，最終被留下來的其實不是因為某個人做了什麽事情，而是大自然選擇，是環境的淘汰。”魏冀說道，“我不覺得，米姐姐給妖族治病，就會致使人類被淘汰。”

這話聽的米宛心情大好，她擡手狠狠的撸了一把少年柔軟的黑發，以長輩對晚輩的贊許，狠狠誇道：“孩子，有前途。”

“啊？”魏冀有點懵。

“不愧是玄霧山的後人。”

“……”魏冀暗暗高興，看來米姐姐很認同我們玄霧山啊。

說話間，車子進入了一座巨大的莊園，巨大的莊園中心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噴水池占地大約三十平米，中心有一塊花紋精美的石碑，上面雕刻着三個草書大字：玄霧山。

這架勢，看着就有錢啊，看來他們玄霧山的後人混的比他們五百年前好多了，有房有車有宅子，哪裏像他們，買菜錢都不夠，還得自己在山上種地。

念頭才轉過，車子就在噴水池前停下，米宛和魏冀一同下了車。

“米姐姐，我爺爺身體不好，所以每天下午都會小睡一會兒，我先帶你去客廳坐一會兒，然後再去叫他。”魏冀說道。

米宛剛要點頭應下，忽然在噴泉的左後方感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她好奇的看過去：“那邊有什麽？”

“那邊，那邊什麽都沒有啊。”魏冀疑惑的瞅了一眼，什麽都沒看見，接着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背影，“是我堂妹，在練習操控法器。”

操控法器？所以自己剛才感覺到的那縷熟悉的氣息，是法器散發出來的？難道這法器和自己有些關系？

正在米宛好奇的時候，遠處的小蘿莉似乎終于成功了，一柄半尺長的木劍騰空飛起，在空中顫了顫，不過只停留了一秒就吧唧一下，又掉地上了。

小蘿莉氣的狠狠一跺腳，幾乎都要哭了。

“萱萱。”魏冀出聲喊道。

小蘿莉魏萱聞聲回頭，在看到堂哥魏冀的瞬間眼睛一下就亮了，她撿起地上的小木劍，噠噠的跑過來：“哥哥，你回來了。”

“嗯。”魏冀疼愛的摸了摸妹妹的小辮子，說道，“哥哥先帶客人去客廳，等忙完了，哥哥陪你一起練習好不好？”

“好。”小蘿莉大聲的應着，眼裏滿是欣喜，有哥哥幫忙自己一定很快就能掌握了。

“米姐姐，我們進去吧。”拍了拍小堂妹的腦袋，魏冀繼續帶着米宛往裏走。到了客廳，安排米宛坐下，又招呼傭人送上茶點，魏冀這才去叫自己爺爺。

米宛喝着傭人送上來的茶點，百無聊賴的四下打量着。她發現魏家客廳的裝修風格有些偏古風，當然，這個偏古風相對的是如今的審美來說的，如果放在五百年前，這裝修也是很現代了。客廳的桌椅都是紅木的，雖然座椅上放了一塊軟軟的坐墊，卻終究不如沙發柔軟舒服。

客廳的主位之上，後面牆壁上雕刻着一副氣勢磅礴的山水畫，山水之上，嵌着一把通體黝黑的玄鐵劍。看到這把劍的瞬間，米宛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連掌門的法器都找回來了，小師弟不會是把他們門派的法器都找齊了吧。

“起！”

忽然，一聲清脆的童音在客廳中響起，米宛側頭望去，只見小蘿莉魏萱正默默的捏着一個法訣，對着面前的小木劍灌輸着靈力。

“起！”小木劍尾巴動彈了一下。

“起！”小木劍劍尖動彈了一下。

“起來~~”小木劍整個身體飄起不足一公分，吧唧一下又掉回地上了。

小蘿莉委屈的瞪着眼前的小木劍：“明明萱萱的法訣就沒有掐錯啊。”

“跟法訣沒有關系。”米宛終于忍不住了，迎着小蘿莉疑惑的視線，米宛伸出一個手指頭，對着那柄木劍的方向，輕輕一指。瞬間，那把剛才怎麽都不肯飛起來的木劍，嗖的一下就從地板上飛了起來。米宛的手指往右，它就飛向右邊，米宛的手指轉圈，小木劍就轉圈，聽話的仿佛有意識一般。

“哇~~”小蘿莉崇拜的望着米宛，“姐姐，你怎麽都不用法訣，就可以操縱小木劍的？”

“怎麽，你們現在操控法器，必須要有固定的手勢？”米宛問道。

“嗯，師傅說，要用這樣的手勢。”說着，小蘿莉擺了一個捏法訣的手勢。

“……”哪個師傅教學這麽死板？

心念一動，被米宛操控着的小木劍，咻的一下在空中轉了個彎，落在了米宛朝前伸出的手掌心上。這把小木劍是折了初春的桃木，再用妖血浸泡煉制而成的，它水火不侵，易于靈力灌注，是玄霧山弟子學習法器操控時的練手之物。而這把正是她當年入門的時候，師傅親手陪她煉制，後來她轉手送給小師弟的那把。

“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萱萱。”小蘿莉輕輕的拉了拉米宛衣服的下擺，可憐兮兮的說道，“萱萱練了好久了，怎麽都練不好。”

“好。”米宛答應道。算來，這小蘿莉也是她的徒子徒孫呢，指點一下後背也是應該的。

“你記住，法訣的作用只是為了讓你身體裏的靈力更順暢的灌入法器內，但其實真正操控法器的是你的意念，當靈力灌入法器的時候，你要讓法器知道，你想讓它做什麽。”米宛仔細的教給小蘿莉操控法器的方法，“來，閉上眼睛，不用太在意你法訣的手勢是不是标準，靈力要綿長均勻，專注的與法器溝通，把它當成你的手……”

魏萱照着米宛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做着，她閉上眼睛，也不去看自己的法訣捏的好不好，而是專注的和小木劍溝通。忽然，她仿佛抓到了什麽一般，心念一動，輕喝出聲：“起！”

咻的一聲，小木劍沖天而起，盤旋在了魏萱的頭頂。

“咦，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小木劍飛起來了，啊哈哈哈~~”魏萱高興的跳了起來，兩只小手捏着的法訣還不敢松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可愛極了。

“恭喜萱萱。”魏冀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米宛回身，只見魏冀攙扶着一個老人，從客廳的側門走了進來。那老人看起來大約七八十歲的樣子，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唐裝，滿頭的白發，雖然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一身的威儀不容人忽視。

“哥哥，爺爺，你看，我學會操控法器了，是姐姐教我的。”小蘿莉為了展示自己的成果，控制着小木劍直直的朝自家爺爺的方向飛了過去。

魏冀笑着擡手抓住，把自己爺爺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走過去牽起自己妹妹的手說道：“爺爺要接待客人，我來檢驗一下萱萱的練習成果怎麽樣。”

“好。”魏萱甜甜的應着，轉身朝兩人道別，“爺爺再見，姐姐再見。”

魏冀也朝米宛點了點頭。

米宛笑眯眯的揮了揮手，等魏冀兩兄妹從客廳出去了，她才轉過身注視着玄霧山這一輩的掌門人，八階捉妖師魏……魏什麽來着？

“老朽魏宏義。”魏老自我介紹道。

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冒昧請小友過來，還希望小友不要介意。”魏老客氣道。

“我介不介意，這要取決于你接下來要和我說的話了。”米宛坐回自己剛才坐着的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和魏老遙遙相望。

“哈哈~~”魏老爽朗一笑，“魏冀那小子，在來的時候應該和你透過一些風聲了吧。”

“嗯，魏冀說你八成是要讓我關掉寵物店的。”不等魏老表态，米宛自顧自的又說道，“我當時就說了，我關不關店，別人管不着。”

“小友真是年輕氣盛啊。”魏老沒想到米宛會如此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意願，竟是連讓他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這跟年輕沒關系吧，我開門做生意，每天賺的盆滿缽滿的，你們一分錢不給，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讓我關店，這不是強盜嗎？”米宛反問道，“你們都能搶了，我反抗一下也不行啊。”

“據我所知，小友家裏并不差錢。”哪怕是魏老，也是聽過米家的。米家的商場，幾乎快要遍布華國了。

“我不差錢，所以就不能掙錢了？”米宛反問。

“……”魏老一噎，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怕是辯不過米宛，于是轉移話題道，“剛才我見小友教我那小孫女操控法器，只是稍微一提點就能讓那笨笨的丫頭掌握了操控之法。而且小友年紀輕輕，竟然能一劍刺傷七階巅峰的大妖，想來小友的師承一定很了不起。”

“還行。”米宛謙虛的應着，心頭卻忍不住的想，他們這麽面對面的誇自己門派是不是有點……那什麽了。

“這些年來，捉妖師的實力是一輩不如一輩，如今我都是快八十歲的人了，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見到一個可以繼承我玄霧山的後輩，讓我時時憂心，夜不能寐啊。”魏老忽然感慨起來，蒼涼的聲音裏似乎有着無限憂郁。

“一把年紀了，少操點心，一天到晚想東想西的，怪不得身體不好。”米宛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是在關心老頭子我的身體？但我要的不是你關心我的身體，我要的是你聽出我剛才那句話裏，對捉妖師未來的憂心啊。

魏老發現了，米宛是故意不接茬，和她聊天，繞來繞去只能是浪費時間，不如開門見山的直接問。

“小友，其實我這次冒昧請你過來，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魏老問道。

米宛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若是因為你的治療，最終妖族的實力強過了捉妖師，人類該如何自處？”魏老問道。

米宛蹙了蹙眉，她發現魏老的談話技巧比白峰高明多了，他并沒有直接用修為或者身份地位來壓迫自己關閉寵物店，而是跳過所有的前因，把最後的後果擺在了她的面前。

“大概兩個月前，我和同學去古原山做實地調研，正好趕上了山體滑坡，但是很幸運，我們都沒事。因為在山體滑坡之前，我們收到了一株擁有靈識的樹妖發來的警示，它幫助我們提前從山上跑下來，并且通知山腳下的居民。”米宛忽然講起了故事。

“你是因為被樹妖救了，所以才開的這個寵物店？”魏老皺了皺眉。

“那場山體滑坡，只塌了一小部分，整體的山脈還在，你知道是如何保存下來的嗎？”

“妖族？”魏老毫不猶豫的說道，捉妖師雖然擁有靈力，但是他們沒有撼動自然的力量，如果有什麽力量可以阻止山體滑坡，那一定是妖族的天賦力量。

“沒錯。”米宛笑着點頭，“我當時好奇，就問他，你身為妖族，為什麽要阻止山體滑坡，拯救人類。”

魏老好奇的看過來，顯然也有些疑惑。

“他說，他救的不是人類，是那座山。”米宛說道，“他說，妖族是自然的精靈，捉妖師是平衡妖族力量的存在，人類越愛惜自然，那麽天地間的靈氣就會越強，靈氣越強，捉妖師和妖族也會越強。當有一天，自然環境被毀了，妖族就會消亡，同理妖族不複存在了，地球的自然生态也會徹底崩潰，到時候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會消亡。所以妖族，人類，自然三者并不是敵人，而是共生的存在。”

魏老靜靜的聽着米宛的訴說，臉色一點點的凝重下來，最後他看向米宛，問道：“你相信了他？”

“嗯。”米宛點頭，“最少，我想給他一次證明的機會。”

“怎麽證明？”魏老問道。

“按他的話來說，妖族多了，捉妖師也會跟着變多。”米宛說道，“我們可以看看未來幾十年，捉妖師的出生率是不是有所提升，天地靈氣是不是會比現在要濃郁。”

“幾十年，如果事實證明你信錯了，但那時候被你治療好的妖族成百上千，那又要如何解決？”魏老又問道。

“這個簡單。”米宛自信一笑，“我會根據當時捉妖師的綜合實力，在我死之前，把超出捉妖師綜合實力的大妖全部殺掉。”

米宛并不是在吹牛，其實她治療的妖族雖多，但妖能不能進階成大妖，依靠的依然是天地間的靈氣。所以哪怕米宛現在治療的妖族再多，到時候能突破八階的，依然寥寥無幾。當然，如果天地靈氣恢複，那麽妖族進階的同時，捉妖師同樣在進階，她自然也就沒有打破平衡。

但魏老聽了，确實不信的。全部殺掉，好狂的口氣，就是他也不敢誇這個海口：“你哪裏來的底氣。”

米宛笑笑，忽然轉頭，看向被高高挂着的玄鐵劍問道：“那是把十品法器吧。”

“沒錯，那是我玄霧山掌門佩劍，只可惜品階過高，至今無一人能催動。”魏老嘆息道，以如今捉妖師的能力，估計這把十品法器，這輩子都無法在現鋒芒了。

“看好了。”

魏老面露疑惑，看好了，看什麽？

疑惑間，只見米宛忽然從座位上站起，朝着那柄高高懸在牆壁之上的玄鐵劍，擡手捏了一個法訣，體內靈力流轉，輕喝一聲：“起~~”

“嗡~~~”一聲蜂鳴在大廳內響起。

玄鐵劍發出一陣蜂鳴，劍身顫動，似要掉落。接着又是一陣輕微的咔嚓聲響，竟然是玄鐵劍出竅了，漆黑的劍刃刺破空氣，攜着淩厲的風聲在空中旋轉一圈之後，穩穩的停在米宛身前，發出喜悅的蜂鳴聲。

這可是在室內，劍身得需要多快的速度，才能發出那麽凜冽的風聲。

“這是……”魏老激動的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這柄被束之高閣五百年之久的十品法器，不敢相信有生之年，他居然有能看到它出竅的一天。

此生無憾，此生無憾了啊~~

“你……你是十階捉妖師？”魏老再也不敢用看後輩的目光看米宛了，這是一位十階大佬，是比他還要高上兩階的傳說級存在啊。

能催動玄鐵劍就是十階大佬？米宛怔了怔，那當初他們師門有一半都是十階了。

“這樣，夠不夠證明我的底氣？”米宛問道。

“夠。”魏老望着米宛的目光忽然變的熱情起來。

熱情？米宛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這老頭幹嘛忽然對自己熱情。

“好，你要開寵物店就開寵物店，捉妖師協會的事情我來處理，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打擾你的。”魏老一拍桌子，忽然做出了一個讓米宛無法理解的決定。

“為……為什麽啊？”米宛整個人都懵逼了，你不但不攔着我了，居然還要幫我攔着捉妖師協會？難道被自己下降頭了，自己不會這種邪術啊。

“這把玄鐵劍也給你了。”魏老大方道。

“這……這不是你們的掌門佩劍嗎？”米宛更懵了。

“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你能催動它了，而且這劍放我們這裏，也就是個裝飾品，你拿去吧，想來玄鐵劍也會高興。”魏老說道。

“嗡嗡嗡~~~”

玄鐵劍仿佛能聽懂人說話一般，适時的發出一串龍吟聲。

“哈？”

“就這麽定了！”

魏老實在太過熱情，熱情的米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懵逼沉默的功夫裏，這把玄鐵劍就單方面的被送給了米宛。雖然，這玄鐵劍她拿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米宛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這老頭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嗎？怎麽改行送禮了？被自己的王霸之氣感染了？

“咳咳咳~~~”也許是太過激動，魏老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連串的咳嗽，讓他整個身子都佝偻起來。

米宛見他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連忙過去攙住他，把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人老了，身體就容易出問題。”魏老擺擺手不在意道。

米宛遲疑了一下，伸手按住了老人的脈搏。捉妖師的身體雖然不如妖族，卻也因為有靈力護體的關系，身體比常人要好上很多。尋常的小病很少會出現在捉妖師身上，就是生病也會比旁人好的要快，壽命更是比常人要多上十幾二十年，前提是，不會在捉妖的時候隕落的話。

“你還懂中醫？”魏老詫異道。

“不懂，我只是用靈力探探你的身體而已。”說話間，米宛探查完收回手。

“那你探出什麽了？”

“你身體裏有妖毒。”米宛皺眉道。

“我體內有妖毒？”魏老一怔。

“應該是長期和妖族戰鬥，你體內經脈被妖力所傷後留下的後遺症。”米宛說道。

原來如此，魏老當即淡定下來，他和妖族戰鬥了一輩子，幾次死裏偷生，經脈被妖力所傷也是常事。

“還好你靈力醇厚，我給你開副藥，你每天喝上兩碗，再運轉幾遍基礎功法，慢慢的也就清了。估計再活個二十年，沒什麽大問題。”米宛說道。

二……二十年？那我努把力還不得一百歲了？被醫生告知最多可活三年的魏老，忽然煥發了青春。

“有紙筆嗎？”米宛問道。

“有，有有。”魏老朝着門口一聲大吼，“魏冀，給我送紙筆過來。”

米宛挑眉，這藥還沒喝呢，怎麽忽然一下覺得這老頭精神頭一下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