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朝堂廚房
晚上,窩在周夢鶴懷裏,她把牢裏的事講了一遍,末了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周夢鶴噗嗤一聲笑了:“傻瓜!”
“有什麽好笑的?”風荷板起了臉。
“直接将她們殺了就好,何必還花這些心思。”周夢鶴一邊回答一邊捉着她的手,逐個親吻手指玩兒。
“那太便宜她們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要為她們傷害過的那些人讨公道。”風荷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振振有詞。
“你喜歡就好,只是別讓自己再受傷了。”周夢鶴盯着她胸前的渾圓,身體某處在起着反應。“荷兒,這幾日我在準備一件事,現在想聽聽你的意思。”他啞着嗓子道。
“什麽事?”
“我們不如在這裏把婚禮辦了吧?”他實在等不及了,這段時日做君子做的快內傷了。
“這裏辦婚禮……”風荷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迎上他的視線,果然看到了兩簇小火苗。敢情,他這段時間都是裝的,心裏一下美滋滋的,臉也紅了,輕輕欠起身,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其實,我那裏早就不疼了……”而且,不用非得等到婚禮那一日。
挑逗,熱辣辣的挑逗,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冬日的那個遺憾之夜,并與之緊緊銜接起來。
“我能完成那天我在馬廄邊承諾的事麽?那一直都是我心底的遺憾和抱歉。”他溫柔的輕撫上她的臉龐。
“如果你今天能順利完成的話,以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風荷故作大度,臉卻越來越紅。兩個人明明在說私密的事,怎麽會是這副腔調?
周夢鶴霎時狂喜:“我保證這次會用我的全部力氣來證明我的真誠。”他貼近她的耳邊輕輕呢喃,熱氣拂在敏感地帶,風荷渾身都起了戰栗,雙眼迷蒙的看着他,霧氣汪汪。
敢情原本已經是蜜裏調油,如今便是放在了小火上慢炖,膠着如凝固了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裏還分得開?說好聽點是金風玉露,說直白些就是幹柴烈火了。周夢鶴打鐵做王都沒怎麽上心的人此次卻是用了十二萬分的體力和精力,配合着風荷的熱情迎合,終于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完成了馬廄邊的承諾。
導致的結果是,風荷被折騰壞了,不僅中午爬不起來,連下午也爬不起來。周夢鶴倒是神清氣爽一反常态,讓人隔着面具都能看到王在開心,在笑。
“荷兒,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好些,都睡了一天了,別餓壞了。”周夢鶴眼瞅着她睡過了一日三餐,終于有些擔心了,伏在耳邊小聲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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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她有氣無力的指責他。
“怪我,怪我。”周夢鶴同意,他昨晚真的折騰過了些,看她這樣,他也不好受,心疼的将人扶起來,取過侍者端來的熱巾子替她擦了擦臉。見她清醒些了,便拿件自己的袍子将人一裹,抱到了桌邊。對着滿滿一桌子菜,掂起了一把細骨瓷勺兒:“這些都是為夫親手替你做的,想吃哪個?”
風荷瞌睡醒了一半,看着面前的七八個盤碟,頗為吃驚:“都是你做的?”乖乖,真是上得朝堂,下得廚房啊。
“對,為夫曾經答應過你要管你一日三餐的,今日就開始。”他舀了一勺芙蓉蛋遞到風荷唇邊:“已經放了一會兒,現在不燙了。”
風荷張口吃掉,幸福得在袍子下将腳丫子搓來搓去:“好吃!趕得上大廚了。”
又喂了一口碧玉珍珠羹,莼菜魚丸鮮香交融:“夫君你真是太厲害了,這丸子彈牙又爽口!”
再來塊青魚劃水吧,嫩嫩的魚翅肚邊夾雜着豆醬的鹹香,暗藏一絲微辣,風荷大贊:“親愛的,來碗飯!”
……
兩個人的關系終于有了更進一步的實質改善,風荷內心的郁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熱戀中最親密接觸過後的開心,嬌态。若不是宮女的提醒,她幾乎忘了“比基尼鋼管舞二人組”。三日之期早到,她帶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這幾日沉溺于男色,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練得怎樣了?”她問每日監督的侍衛。
“回娘娘,已經與您畫在紙上的動作相差無幾了。”這侍衛從頭一日的大開眼界到現在的淡定自若,着實是對自己的心裏建設下了一番功夫的。
“跳一個!”她揮揮手,命人搬了張椅子,靠近牢房觀看。
梅姨紅姐互看了一眼,紅姐上前兩步,先攀上了鋼管,開始舞動。動作與風荷畫的的确有七分像,可配着她這千年以前的思想,卻是十分滑稽,如跳梁小醜一般,梅姨到底是年紀大了,轉幾個圈還湊合,想要她攀上去是不可能的,一身松肉只好在紅姐的邊上抖動,轉圈。
“哈哈哈哈,”風荷笑得肚子疼,蜷在椅子上眼淚都快出來了,周圍的宮女也捂着嘴兒偷笑。
紅姐粉臉由紅轉白,然後變得鐵青,雙拳握得死死的,旁邊的梅姨輕輕碰了她一下,走上前對着風荷跪了下去:“娘娘,老婆子自知罪該萬死,但還是鬥膽,想同娘娘交換個條件。”
“大膽,身為死囚,竟敢犯上!”一旁保護她的侍衛刷拉拔出刀來。風荷按住他,示意他先不急,她實在好奇這兩個人還有什麽秘密可以擺出來跟她交換:“你倒是說說看。”
梅姨起身去牆角處摸出一樣東西攥在手心,跪回來攤開手展示給她看。風荷的眼睛頓時睜圓了——那是大錘哥送她的定情戒指。被抓住後她全身上下都被搜光了,當時她哀求她們還給她,卻被告知已經賣掉了。
盯着戒指,心情激動不已,同周夢鶴相認後她告知了這件事,換來他一聲嘆息,雖然同她說不重要,但仍舊是她內心的一根刺。眼下戒指就在眼前,她立刻讓侍衛去取。哪知梅姨将手一揚,對準了冰冷堅硬的地面,阻止道:“希望娘娘先答應我的條件。”否則寧為玉碎。
侍衛看出這戒指在風荷心中的分量,不敢再上前,轉頭請示她。風荷強忍怒氣問道:“什麽條件?”
兩人趕緊伏下:“我等自知罪孽深重,想活命是不可能了,但求娘娘讓我等在這牢中平靜挨到秋後問斬,期間別再折磨了。”竟是求個平安死法。
風荷有些意外,自己有了生殺大權的感覺頭一次浮現出來,雖然這兩人罪該萬死,但此刻輕飄飄的在自己眼前跪着求死,感覺不甚真實。說是她們用戒指威脅自己,還不如說想利用這戒指保得一時平安。
“這戒指……”她內心下了一個決定:“如果你一定要用它來作交換條件,我只能告訴你,我寧願不要。”
“為什麽?”梅姨身體都晃了晃,抖着聲問她:“那時候你不是求了我一整天麽?這戒指對你來說那麽重要……”
“因為我不願以後看到它就想起是這樣被用條件交換利用而回到我手中的,”更文藝更酸的說法是:你玷污了姐的愛情。“既然你們一心求死,我自會告訴陛下你們的請求,說不定,還能死得早點兒。”她忍着奪過戒指的沖動,硬是轉過了身子,朝外走去。
梅姨一下癱在了地上,手無力的垂着,戒指骨碌碌滾到了一邊,風荷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先前那名侍衛立刻身手矯捷的将戒指抄到了掌中,遞到了風荷面前:“娘娘,沒摔碎!”
風荷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哥們,有前途。不再理會身後的場景,轉身就走,她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作為一個死刑犯,孤獨恐懼的等待死亡或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不過,若是她心情不佳,肯定是要去周夢鶴那兒吹吹枕頭風的。
“大王~”她現在叫得如同狐貍精上身。
“愛妃~”周夢鶴比她更愛演,摟進懷裏直接上手上嘴。
“唔……有個事兒……”她抵住他亂拱的腦袋:“把那倆人販子趕快處理了吧?”
周夢鶴用手代替嘴,這才有空問她:“你不玩了?”
“不玩了,不想玩了。”将手上的戒指展示他看:“我的戒指提醒我別跟壞人一塊兒玩,會影響心情。”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壞人。
“傻瓜,你想太多了,”周夢鶴抱住她,安撫道:“以後別去見她們了,留給我處理。”他明白風荷心裏的想法,亦不想她變成狠辣之人,抓着戴了戒指的手指親了親,抱起來往榻上走去:如今這成了唯一讓他有興趣的事了。
馮威在一個下午被人擡了回來,出師順利,大捷,只是他在追繳最後一支餘寇時,被一支暗箭射中了小腿。箭上煨了劇毒,小腿立刻腫脹發紫,随行軍醫事不宜遲,拼着掉腦袋的危險,用最快的速度給他截了肢。可憐好端端一青年勇士,變成了殘疾之人。
如今,那只早已烏黑的小腿,和馮威一起被擡了回來。周夢鶴一接到消息就趕了過去,看到病床上的年輕臉龐如今平靜得不像話的慘白色,他怒喝着提起了随行軍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截就截。”
“陛下,那毒不是普通毒藥,是……是當年讓孝宗一支全族覆沒的黑木之毒哇!”老軍醫在他手中顫抖,“若是不及時截肢,恐怕您如今看到的不是活着的馮将軍,而是一具黑炭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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